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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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著以為,寡人是你掌心玩物,任你玩弄嗎?!?/br> 桎梏住她手臂的手一個用力將她從草席上扯下,阿寧的身子半跌在地上,跪坐在他身前,被他染上的手臂周遭染上不少水漬,于這陰冷的天牢中泛著涼涼的寒意。 阿寧一聲不吭,只是平靜地和他對視,仰高了脖子,用以遮住那片臉面暗紅胎記的發飄散開,露出那一大片印記,蕭懷雪只覺眼前一刺,倉皇別開了眼。 可下一刻他又清醒了過來,一手大力地捏著她細長的下巴,收緊,讓她的臉逐漸在自己手中扭曲: “他在哪兒!告訴寡人!” 一聲怒吼,如天龍驚吼,伴著窗外雷雨轟鳴,于黑夜中聽著尤為滲人,天牢內幾個犯人見此情況皆瑟瑟發抖地抱緊了身子縮在角落里,先前那守門的獄官撲通一聲跪下來,沖著蕭懷雪連磕了三個大響頭,一邊驚叫: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蕭懷雪轉頭投以一計狠厲的眼神,他的雙眸速來漆黑無光,尤其在現在渾身濕透青絲緊貼身后的情況下,看著更為滲人。 先前關于這位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的陛下的傳聞此刻轟然鉆入獄官的腦中,他哆哆嗦嗦著身子,險些站不住。 神色躲閃間他瞧一眼蹲坐在地上面色蒼白無血色的人,眼神一狠,不由分說地上前去 啪—— 的一聲 手掌扇在阿寧小巧的臉上,這一下的力氣極大,足足將她半邊身子翻轉過去,臉上布滿青絲。 元祿在蕭懷雪身后驚恐地:“呀——” 了一聲。 蕭懷雪動作也是一滯。 獄官一看這情形,以為蕭懷雪極為欣賞他這一舉動,得了獎賞似得,又一掌拍在阿寧背脊上,迫使她徹底伏低了身子癱軟在地上。 “大膽狂徒!竟敢無視陛下的話,真是不自量力!” 回答她的,是阿寧突然調轉了身子噗一聲往墻上吐了一口鮮血。 “阿寧!” 元祿再顧不得其他,想也不想的湊上去將她扶起,待剝開她臉上青絲,才發現她此刻的面色該有多差,本無甚血色的臉現如今更是白紙一般慘白,嘴角更是血漬斑斑。 “阿寧!你可好?” 她的手指在暗處偷偷掐了掐他,元祿大喜她還意識清醒,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與時小小聲地覆在她耳邊輕言: “你且放心,咱家答應了你的事情決不食言...” “大膽!” 說完這句元祿又偏頭,微瞇著眼瞧著那嚇傻了的獄官: “陛下的事何須你區區一介獄官插手?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竟敢在陛下面前動手!” 那獄官見此癥狀早已嚇傻,望了望始終不言一語的皇帝,有些顫抖地答道: “小的,小的只是見不慣此人——這實在有辱龍威!” “大膽!陛下的龍威豈是你等——” “元祿” 一聲低吼,靜謐了整間囚室。 元祿如夢初醒,小心地將阿寧安置在草席上,對著蕭懷雪欠身恭恭敬敬地道: “奴家逾矩了,望陛下嚴懲!” 蕭懷雪神色著實不好看,既不像是生氣,更與愉悅沾不上邊,這讓那獄官心中惶恐更甚,素聞當朝陛下喜怒無常脾氣古怪,今日一瞧當真如此,叫他怎能不害怕? 這時,一聲轟隆的開門聲暫時解救了他,原來是皇帝夜訪天牢的消息傳來,天牢那些原本在睡夢中的獄官驚聞此慌忙趕來,此刻門一開,幾個黑衣人簌簌簌地沖進來,匍在蕭懷雪腳前。 另有二個獄卒將阿寧架起來,另一名官職大些的獄官硬著頭皮站出來,恭恭敬敬地道: “不知陛下深夜造訪有何事?若是這名罪女的事情,臣必當秉公辦理?!?/br> 蕭懷雪這時終于有了些反應,他抬眼看了看阿寧始終低垂的腦袋,眸中似有五光十色,可投出來的光卻獨獨漆黑一片。 她必定是清醒的,一如往昔,這樣站在高處cao縱著一切,看他人笑,看他人哭,伴以一壺清酒,觀世間人生百態,將他人的歡笑亦或淚水做了下酒小菜。 她現在該是怎么嘲笑他呢? 蕭懷雪眸色一暗,突然拂了拂袖子,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徑直走出了大門,元祿跟在她后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回頭看了看阿寧,又看看盛怒之下的蕭懷雪,心中顛了一聲,也頗有些氣呼呼地隨著蕭懷雪而去了。 皇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片刻鐘的造訪,卻在整個天牢內掀起一陣足以席卷天地的風。 之于獄官,皇帝的突然離去便是對他話最好的回應,陛下將這個罪女全權交在了自己手上,拿他也該不負期望地‘秉公處理’了。 “來人!” “給我上刑!務必要從這罪女的口中逼出陛下要的話!” 韓七便是負責押送阿寧到那一處處邢臺上的獄官中的一個,他將那具瘦削的身子毫不費力地撐起來,趁著光與影的錯覺在她耳邊不著痕跡地詢問: “可是現在?” 阿寧搖了搖頭,幅度很輕,幾不可聞。 韓七道: “好?!?/br> 第48章 你愛慕寡人嗎 刑法開始, 兩位兇神惡煞的獄卒手舉著手臂般粗細的棍棒而下,在第五下時那人的嘴角總算溢出了些血液。 韓七默默站來一邊看著, 神色平靜。 另一邊的元祿也不好受, 大半夜地隨著蕭懷雪回了得閑殿后, 想起還留在獄中的阿寧心中擔憂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這般擔憂地回了房,卻在門口遇上了聽到動靜徹底守在他門前的三寶, 后者淚眼汪汪,看地元祿心肝兒都膽顫兒地疼。便一股腦兒地將今夜這事都說了出來。 三寶也徹底從淚眼汪汪變成嚎啕大哭。 元祿疲憊之下, 身心俱裂, 安慰了半響,三寶這才止住了哭泣淚眼婆娑地抓著他衣袖, 抽搭搭地問道: “那, 那陛下是存了心要取阿寧的姓名嗎?若,若阿寧抵死不從的話?!?/br> 元祿也不自覺凜了眉: “阿寧自然是沉默的, 陛下又怎能忍受?可若要說要殺...我卻覺得陛下是狠不下心的?!?/br> 三寶睜大了眼:“為, 為何?陛下他素來殘....” 元祿皺眉看她一眼: “三寶,萬不可隨意聽信他人意見,陛下同阿寧相處了這么幾月,阿寧以下犯上的次數可不少, 陛下那一次是動了真心斬草除根的? 只是這一次....我還是第一次瞧見陛下心情如此不好, 這么夜深了,一個人在得閑殿獨自喝著悶酒,還將下人全都喝退了,就連奴家, 就連奴家都不要!” 三寶驚駭:“你是說陛下現在還在殿內買醉?” 元祿點點頭,遙望天上明月:“可不是..” 而事情的走向該是如何,他們二人也沒辦法猜透,沒辦法,只好先回房休息,待明日再看。 只是各懷心事,睡不安寧罷了。 得閑殿 縱使是在殿外,也依稀能聞到從里面透出的濃烈酒味,而酒這種東西,小酌怡情,若多了,便多半存了些借酒消愁的意思。 婉柔和衣站在殿外已有半刻,從下午阿寧被人帶走后她便一直耐心地等候在苑中,不想一等便是半夜。 蕭懷雪神色黯淡地回到了得閑殿,她站在不遠處瞧著元祿將幾大壇清酒搬進殿內,然后又被蕭懷雪粗暴而直接地趕了出來。 她便也一直都在,于窗外看著蕭懷雪將一杯杯酒灌下肚,他其實酒量并不好,臉也沾酒變紅。 她伺候蕭懷雪這幾年里,他其實鮮少飲酒,除非走投無路只想倒頭大睡的時候,而現在便是他的這個時候了,是為了誰呢?婉柔站在殿外許久,仍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這時,一聲清脆地響聲突然從殿內傳出,婉柔滿腹心思被這聲打破,想也不想便推門而入,果見酒量不佳的蕭懷雪已經撐不住地埋首書案前。 地上散落著酒瓶的尸體,未完的甘液流散四周,空氣中醉意濃烈。 于這股味道中,她也有些微醺了。 婉柔苦笑一聲,乖巧地伏在地上將遍地的殘跡擦凈,那醉人的酒味在經過她耐心的三遍擦拭后終于清淡了不少,她腦中也再度恢復了清明。 婉柔這時不知在何處尋了見披風蓋在蕭懷雪身上,以防他在夜里著了涼,蕭懷雪也始終乖乖巧巧地伏低在書案之上,偶而溢出一聲難受的輕吟。 婉柔頓了頓,轉身出了得閑殿,半響又歸來,帶了一碗解酒的姜湯,將他撐起后慢慢地于嘴角處灌下去。 蕭懷雪在中途突然嗆了一下,方才那灌下去的姜糖水盡數吐了出來,一張溫熱的帕子在他嘴角輕柔地擦拭著,蕭懷雪也于那朦朦朧朧中睜開了眼。 也許是方才的解酒糖還有一點功效,也許蕭懷雪方才只是微醉,他此刻看著她的眼神無疑是清明的,并不渾濁,婉柔一手握著為他擦拭嘴角的絲巾有片刻的微怔,待她冷靜下來便要抽身離開。 一直神色有異盯著她的蕭懷雪豈會輕易放她走,想也不想地緊捉著她手臂,婉柔頓了頓,轉身看他,神色平靜,耐心地問道: “陛下?”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寡人明明記得你們全都退下了?!?/br> 且沒有他的命令一律不準亂入。 “婉柔現在雖已經升至得閑殿內務總管,可歸根究底還是陛下的貼身俾侍,照顧您是奴婢的職責所在?!?/br> 從前她該是最聽他話的人了,離他遠遠的,親疏有別,蕭懷雪知道她身為趙家人,從小在九姑娘的耳濡目染之下,對他自然是厭惡的,可現在這又是如何? 他縱使再為遲鈍,也多多少少能瞧出這段時日婉柔對他態度的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蕭懷雪也懶地去追究了。 現在,他只需要捏著眉心神色陰婺地確認一件事便可: “你愛慕寡人?” 婉柔一怔,看了看他,未想蕭懷雪會問出這等直率的問題,她素來平靜的腦袋在那短短幾秒的時間內有些許雜亂,無數個答案涌入心中思考著該如何避過她這個問題,可臨了,婉柔卻輕輕吐了口氣,平靜地點了點頭: “的卻如此?!?/br> 而蕭懷雪也沒想到一個簡單的猜測竟會成真,略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平靜如水的臉龐,蕭懷雪心中也不可避免地起了一絲波瀾。 可是這平靜的面容如此熟悉,讓他想起天牢里那張同樣波瀾不驚不慌不亂的臉。 縱使他如何狠下心來折磨他!痛恨她,她卻始終懶洋洋地受著,不出一句話,不服一絲軟。 思及此蕭懷雪又怒不可遏了,開始后悔自己方才對她有多么仁慈了,他應該要更加狠毒地,殘暴地正如世人冠以他的稱謂一般嚴刑逼供,撬開她那張可惡的嘴,讓她再不能如此隨意地對待他。 也許現在她正受著這樣的苦呢落入天牢那群殘忍的獄官手中,如同她上次一般,傷痕累累,周身疲憊,可縱使如此,她那是也是鎮定的,自然的,甚至還留有余力來對付他! 那一定是他不夠殘忍! 他素來不招人待見,無論是幼時還是年長,人人避他如蛇蝎鬼神,而他也從來都冷血,無情無義無心無愛無恨,就算有,也在若干年前丟棄掉了,他應該是厭惡她的,縱使她死在天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