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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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爹的意思是說,太太上皇乃是賊人了?” “你這死丫頭,又在歪曲我的意思了?!?/br> “芝芝?!?nbsp;薛景衡亦不急不緩地提醒她。 薛芩芷自覺無趣,便又低下頭來自顧自地吃著碗里的飯菜,眸中略帶蕭瑟。 女兒平日里嬌生慣養脾氣難免嬌縱些,但這般膽大地出言頂撞他還是少見,薛潛看她這奄奄的模樣心里也清楚,這是芝芝在暗地里同他置氣罷了。 自然是因為前段日子自己難得地與死對頭宇文玏聯合起來棒打鴛鴦的事了。 且看薛芩芷如今這副半生半死的模樣,典型的為情所困,將這點小兒女情長見不得人的心思放在首位,哪里還有一點點她薛家千金的模樣? 薛潛痛心疾首,偏生心直口快,一時沒忍住,竟來了句: “那宇文家的莽人有什么好的?” 薛芩芷一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一時氣急,心中悲憤交加瞪了他一眼,竟眼角起了身,眼角噙著淚抿著唇跑走了。 “你且看看!這成何體統?看來,也該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那日曹大人好像有這么個意思,就是不知人家嫌不嫌棄了....” 薛景衡抿一口清酒,似笑非笑: “芝芝不過同宇文沛有過一段情,發乎情止乎禮,現如今好聚好散,怎么,還掉了身價不是?就連曹家都攀不上了?” 薛潛嘆口氣:“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芝芝可好!還鬧地滿城皆知,且看啊,到時候嫁不出去才可笑了?!?/br> “哎” 薛景衡拉長語調;“說不定,芝芝最后不僅能嫁出去,且還嫁的極好呢?” 薛潛想,但愿如此了。 哪想世事無常,薛景衡竟一語成讖。 韞儀在府上焦灼地等了好幾日后,方等來了阿寧得閑從宮中出來,原先她白日里雖在御膳房當差,可夜里仍會回薛家伴她。 可自從上月起,阿寧以九姑娘的懷疑為由,連夜里歸家的規矩都取消了,皇帝哥哥那塊玉佩也不知為何消失了,沒了她,阿寧夜里便不能出宮,更是無法伴她了。幸虧此次以出宮采購珍鮮為由,方出了宮,回薛府。 韞儀極為依賴她,尤其在那夜與薛景衡發生了那樣的事后,更覺阿寧姑姑的好,若有她在,她亦不會如此孤立無援,亦,亦不會不知如何平靜地面對薛景衡了。 譬如方才在餐桌上,同他并肩而坐,韞儀滿腦子都是那夜尷尬至極卻又可怕的記憶,原本鼎盛的胃口轟然倒塌,未吃上幾口便借病離開了。 她與薛景衡做著這有名無實地契約夫婦已然兩年,雙方向來相敬如賓。 薛景衡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縱使維持著這種尷尬的關系,卻極少讓她感覺到這份尷尬,他待她極好,溫和有禮,尊重她,愛護她,只除了夜里分房而睡之外,他們都是相處的極好的。 可現在,薛景衡那一夜的醉酒,卻打破了這一份平衡..... 阿寧回來了,韞儀這幾日積壓的滿腹心事終得了個宣泄口,且對方又是自己極為信賴之人,便拉著阿寧將一切和盤托出。 既對薛景衡近來的反常很是困惑,同時也不知今后該如何。 阿寧耐心聽她講完后,頓了頓,方道: “你可知,前些日子小侯爺在漣漪閣瞧上的人是誰?” 韞儀自然不知。 “此女名喚半桃,腹中已經懷了他的骨rou?!?/br> 韞儀因著錯愕,手中茶杯跌落在地也渾然不知,那驟然響起的清脆方將她喚醒: “看來是我多慮了,我本以為...” “本以為小侯爺之所以這般,是因著對你動了心,動了情?” 韞儀臉色飄紅,卻是因著難堪: “姑姑也曉得的,韞儀素來想不出什么大道理,想來想去也就這點姑且成立?!?/br> 可若薛大哥并非因為這個又何以會做出...他生的瀟灑性子也好,是個風趣幽默懂得逗人開心的人,這般翩翩公子身邊素來不缺女子,他若欲行男女之事,何須來到她房中碰壁? 或許,是那夜醉了酒,意識不清了罷。 她臉上藏不住東西,尤其在阿寧面前,心中百轉千回的小心思事無巨細地給阿寧看了個透,后者無奈一笑,捏捏她,道: “我可未曾否認過?!?/br> “恩?” 韞儀又聽不懂她的話了。 阿寧拍拍她說:“沒什么?!?/br> 之后說了些寬慰的話,大抵是讓她放寬心,且以平常心對待。 她說的道理并不復雜,無非隨遇而安四個字,可經由阿寧口中說出,便就是帶了些旁人說不出的隨意與安寧,韞儀原本焦躁的心叫她這般撫慰后,平靜了不少。 第23章 檸檬香草 阿寧因著繁忙,夜深時又回宮了。 她走的近道,原本該是一路清凈,可恁地,黑夜里突然冒出了個人,正是羨玉,她本說為韞儀取些花茶,卻看一人身著披風從前面經過。 再一看,這人不正是公主身邊那神秘的貼身婢女阿寧?似乎有好幾日未曾見過她了,而公主對這擅離職守的仆人好似也并不苛責....羨玉猶豫半響,終還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而韞儀,則聽著阿寧的諄諄教誨帶著淺笑入眠了。 翌日,用早餐時,薛景衡已經坐在那里,打定主意‘隨遇而安’的韞儀還未來得及開口,薛景衡那好聽的嗓音已經傳來: “來了?今日有公眾最喜愛的魚片粥,快些吃吧,涼了就不好了?!?/br> 韞儀心中一喜,喜薛景衡終還是恢復了正常,他們之間終恢復如初! 韞儀發自內心地,真心實意地朝他點點頭:“好?!?/br> 阿寧慢慢地回了宮,彼時夜未算多深,可也是一片天黑了,幸得御膳房早已同鎮守宮門的護衛通了氣兒,否則也不會如此順暢地入了宮。 高大的宮門一關,宮里宮外又是兩個世界。 不遠處,羨玉怔怔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踏進宮去,張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寧何以會..... 翌日,初陽高升,盡顯晴朗無云之天,忙碌從一聲雞鳴開始,眾人睜開眼,哄搶著穿衣,洗漱,待一切做完,又急匆匆地跑到御膳房來,開始忙忙碌碌而一成不變的一天。 三寶昨夜遭蚊蟲咬了好幾口,身上染了好幾個紅包,自然也沒睡好,隨口這么抱怨了幾句,誰知準備完早膳后,便叫阿寧給喚了過去。 后者也不知從哪里尋來了一把嫩綠草藥,往她手臂下一敷,那瘙癢感果然減輕不少。 阿寧道:“此草名為檸檬香草,于每日晨檢均勻涂抹于脖頸,手臂之上,只需一點,便可保你整日不受蚊蟲干擾?!?/br> 三寶嘻嘻笑著,湊過來看她雪白瑩潤的脖頸; “怪不得我瞧你周身肌膚未有半點紅痕呢,原來是藏了這么個好寶貝!阿寧阿寧啊,你可真是個厲害人?!?/br> 可惜是個極為低調之人,反叫人給看扁了暗地里風言風語。咦——三寶小腦袋瓜機靈地轉了一圈,拉著阿寧的手,道: “其實房中還有好幾個丫頭頗受著蚊蟲之禍,倘若能以你的民義將這草贈與他們,也算積分人情?!?/br> 阿寧面上答: “隨你?!?/br> 心里卻不大以為意,她素來一人行走慣了,也不大在意這些丫鬟們背地里的言語,再而,這些話語說來也無甚好懼怕的。 沒想到,這小小一株檸檬香草,反倒帶來了阿寧與九姑娘又一次明里暗里的交鋒,事情還得從三寶說起。 三寶的初心自然是好的,欲為阿寧改善改善與御膳房同齡丫鬟們的關系,是以人手送了株 草并且按照阿寧給的法子交代了。 丫鬟們自然收下了,有人照做了發現了好處,對著阿寧也算和顏悅色了起來,這么一種除蚊有奇效的藥草自然廣受歡迎,一時間人手一株,便是個個早晨起來首先要做的,便是涂上這么一層防蚊液,從此蚊蟻不沾,好不快活。 可難保一些天生見不慣的,竟拿了這草去尋了九姑娘,揚言阿寧居心叵測,借 草除蚊之名欲在御膳上做文章,說阿寧借以這草來壞了御膳。 檸檬香草草對蚊蟻極有效的原因便是它自身隱隱的刺鼻藥味,使得蚊蟲不近身。 可若將這位味道引進御膳房來,尤其人人都帶了些,便稍顯不妥了,影響膳娘的味覺不說,若淺淺一片葉子混入御膳中,壞了口感染了毒,那便是殺頭之嘴了。 好一個居心叵測的膳娘阿寧,仗著前些日子九姑娘晚宴掌勺的重視,竟野心膨脹,使出這么一出手段欲拉九姑娘下臺,獨享御膳總管的位置。 謠言一出,再傳到主角兒九姑娘哪里,便又是另一番添油加醋了。 三寶驚聞自己小小一個善舉竟鬧出這等大事,駭的拉著阿寧的手道了千百次歉,后者簡單寬慰她之后也無甚表示了。 其實此時也是阿寧疏忽了,她每日用那些草藥卻不帶有一絲意味的原因在于她還涂了另外一種香膏,兩味相抵,便化作春風去了,倒也忘了和三寶交代,故才惹了這么個麻煩事情出來。 無奈,阿寧又拿出了那盒香膏來,當著九姑娘的面,簡單解釋了一番,再三保證只要涂了這藥膏,身上便再無異味,自然也沒有擾亂御膳房一說后,這才止住了悠悠眾口,以一盒千辛萬苦方釀造的來的玉蘭膏為代價。 先前告狀的丫鬟捏著玉蘭膏哼了聲,走了,阿寧安寧和同她打了個照面對了個眼,稍顯留戀的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靚成的玉蘭膏。 “玉蘭膏無色無味,只余一點淡香,可除臭效果卻顯著,可惜玉蘭結花少,花期短,夏丘尤為短缺,故玉蘭膏也極少有人釀造,也極少有人會釀,方才一看,你所釀的膏乳白瑩潤,滑而不膩,當屬精品。阿寧,你這人,委實越看越是有趣?!?/br> “多些九姑娘夸贊?!?nbsp;阿寧道,卻有些心不在焉,現在這個時節,怕是滿山也找不到幾朵玉蘭,當真折煞人也。 “你不僅廚藝了得,還精通藥理,制藥釀膏之事也算的專家,如此多才多藝,屈就于我這小小御膳房當真大材小用是也?!?/br> 九姑娘愛喝涼白開,眼下也淺淺抿了一口,看著她,打量著,眼中真是有贊賞。 可當然不只有贊賞。 阿寧想,她也終是坐不住了,欲探她口舌,且較之以往明上幾分。想來也是暗地里調查無果,故才有這么一出。 阿寧方道: “幼時家中窮困,家父為貼補家用林林總總做過好幾份工,阿寧幫著幫著,也學會了一點小手藝,不過一點雕蟲小技罷了?!?/br> “我聽說你幼時并不在夏丘,確實之后才隨著父母雙親長居夏丘?!?/br> 果然是調查了她那些早已備好的,所謂的凄慘身世。 阿寧不免目染蕭寂: “十年前那場瘟疫我父母終未躲過,留下我一個幼女四處漂泊,幸得兒時記憶傍身,故才得意討一口飯吃,現如今又得九姑娘賞識入了宮進了御膳房,阿寧當真感激不盡?!?/br> 九姑娘微瞇了眼,吹了吹那本就涼透的水: “哪里的話?!?/br> 從九姑娘房里出來,阿寧想,她在宮中這層面罩,怕也帶不了多久了。每多露出一份武器,便要引得他人懷疑更上一份,尤其遇上九姑娘這般人。 她在未曾辦完事之前,是樂意這般潛伏著的,可若天不隨人愿,那便須得更努力地盡人事。 翌日,阿寧故在送給皇帝的午膳里,稍稍動了點手腳,趁著月黑風高的夜,又一次輕車熟路地,在元祿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中如此正大光明地闖入了得閑殿。 自然,堵住元祿那張嘴的,是那方失而復得的錦帕與一株三寶梳頭時抱怨許久的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