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果然嘴甜就是有的吃!”鶴唳說著, “驚蟄呢?” “他兩個時辰前就去廠子了?!毖运耐? “走著,我帶你們四面轉轉?!彼砗笤洪T處,一狼已經筆挺的站在那里。 “你是約了人嗎?” “有啊, 你們呀?!?/br> “恩~”鶴唳滿臉不信,她一臉八卦的湊上前,“誒, 你跟我嫂子到底什么關系???”她幾乎可以確定言四是在躲誰,在驚蟄的家里,驚蟄又不在,在躲誰不就一目了然了。 言四似笑非笑:“你以為我與柳令如有染?” “啊看來沒有了?!?/br> “驚蟄早上與我說他將那件事告訴了你們?!毖运穆朴频?,“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既然他告訴了你, 說明你是知道該怎么做的?!?/br> “我覺得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他告訴我們的時候沒說你在里面具體什么角色,現在我覺得有必要知道一下,到時候發生什么誤會不就不好了?!?/br> “本來,是不該有那么多麻煩的?!毖运囊娝麄儙讉€都準備好了,帶頭往外走去,“驚蟄他加入的時候,柳令如我差不多已經到手了?!?/br> “……” “我是什么身份天下皆知,她父親柳寶全若是知道了,必不會答應我倆的事,我也沒打算讓他答應,反正在原本的計劃中,事成之后,他們一個都留不了?!?/br> “……” “誰料這柳令如竟然對我癡心一片,提出找個夫君入贅,我倆暗通款曲,待老頭子死了,踢了那個野男人,以后柳家產業全部我來打理這么個辦法來?!?/br> “……臥槽!”鶴唳終于有了個實在的感嘆。 “呵!”言四一拍扇子,“荒唐!我言錦春豈是那么好打發的?” “哈?那你還要什么?” “我的布置!我的計謀!全被一個蠢貨給毀了!早知道她那么好騙,當初我就用個美人計不就得了,難道我忙死忙活,就是為了這么點家產,為此還要和這么個女人斯通,熬到那老頭子歸西,我直接殺她全家不是更好,吃飽了撐的!”最后一句京味兒極濃,后頭驚訝到麻木的李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言四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言四缺什么都不缺錢,你說她柳令如是不是瞧不起人?” “所以呢?” “我嚴詞拒絕,并和她一刀兩斷了?!毖运膰W得打開扇子,“藕絲兒都不帶連的。為此,她還很覺得對我不起?!?/br> “那驚蟄……” “柳令如被拋棄后要死要活,終于引起了老頭子的懷疑,眼見馬上要人財兩空,我不愿干自然吃了掛落,上頭接著命下頭想辦法,死活要把控柳家的財產,驚蟄便頂了上去,一表人才的,號稱入贅了柳家,堵了所有人的嘴……他說他閑的,”言四竟然有些低沉下來,“他全不需為我善這個后,但他既然做了,不管什么理由,我言錦春承這個情?!?/br> “所以柳氏當初說的什么找個野男人入贅等老頭子死了再一腳踢開讓你來打理……”鶴唳說得都不帶斷氣的,她怎么都不相信驚蟄會主動跳這個坑。 言四風情萬種的瞪了她一眼:“驚蟄是真的想好好過日子,他孑然一身如今有家有室,這不是最好的結果了么?至于那個女人……哼,若敢不忠,我親自送她見老父,” “這家人跟你多大仇啊……”李狂忍不住嘟囔了,“倒了幾輩子血霉?!?/br> “這可怨不得我們?!毖运挠H切的回答,“天子腳下,借我們十個膽兒,也不敢擅自做這么一檔子事啊?!?/br> “所以是君要臣死……” “不,是君要民膏,民不得不給?!?/br> “哎……”鶴唳正想表達些什么有意義的話,卻聽遠處有尖利的叫聲傳來:“誰把那閹人放進來的?!這還是不是柳府了!我還是不是你們少爺了?!???!記住你們主子姓什么!姓柳!柳!不是那什么謝什么言!呸,提起來我就惡心!” “嘖!”鶴唳和言四同時嘖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你躲的就是熊孩子啊?!柄Q唳了然,她回憶了一下人物關系,“柳氏的親弟弟?” “恩?!毖运牡碾p眼在綠葉的映襯下綠瑩瑩的看起來很是幽深,“若不是驚蟄,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孤魂野鬼?!?/br> “……” “走吧,不要理他,小狗兒罷了?!毖运倪€是往前走,剛拐過彎就看到一個小少年被一群下人唯唯諾諾的圍著,趾高氣昂的大步走過來,他身著一身極為樸素的藏青色常服,看起來大概十一二歲上下,除了一臉反光的白,五官和柳氏長得并不像,大概一個隨父一個隨母,他眼睛大點兒,尖尖的鼻頭,薄薄的略有些寬的嘴和微翹的小下巴,看起來很是健康水靈。 看到言四的時候,他還不客氣的瞇瞇眼,正一臉壞相的想開口說什么,忽見后頭魚貫走出鶴唳青山還有李狂幾個人,當即啞住了,一臉懊惱的回頭斥責管家:“你怎么不說還有其他人!” “少爺,您見著門口的馬車就張牙舞爪的進來,小的可跟您提醒了一路啊?!惫芗乙荒樋嘞?。 轉頭小少爺已經硬邦邦的行了個禮:“小子無狀,不知家中有客?!彼穆曇舴路鹗茄揽p里擠出來的,“失禮之處,望包容?!?/br> 這樣的強行有禮貌,連鶴唳都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也有可能是剛聽了一堆他們家的八卦,她的腦子里還有一種共犯的感覺,略心虛。 言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被這么指著鼻子侮辱了,他不飛刀伺候已經是小孩八百輩子積的德,還要他來打圓場,那得小孩再積八百輩子德。 “咳?!崩羁衿髨D用他還在線的情商做點什么,卻是青山搶了先,他緩緩上前,表情依然平靜如修士,可眼中卻有一絲善意:“無妨?!彼f,“可有人告訴你,你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小少爺眼神瞬間亮了,他抬起頭,眼睛閃閃發光:“有!謝……姐夫就這么說?!?/br> “恩?!鼻嗌揭粡堈f什么別人都能信什么的臉,此時用點心,更加像個大忽悠,他上前伸手摸摸小少爺的肩膀,“吾名青山,你呢小兄弟?!?/br> 小少爺幾乎快立正了:“我叫柳平瀾,平地起波瀾的平瀾!” “好名字?!鼻嗌轿⑿?,“若有機會,教你兩招?!?/br> 柳平瀾先是高興,隨后略有些懷疑的打量了他一會兒,沒多久大概在心里確定了青山的高手身份,越發高興起來:“好!” 正當他以看親爹的濡慕表情看著青山時,青山卻忽然轉頭,好整以暇的問言四:“言兄,今天什么安排?” 言四很開心:“燕子林?!?/br> “白天去女支院?” “別有一番風味呀,我言四莫非還怕宵禁不成?” 兩個男人就在一個未成年面前大咧咧的探討一個高級女支院,柳平瀾年紀再小,好歹是個京中富二代,這點風月總是懂的,頓時不知道該以什么眼神看青山,一面感覺成年男性生活就該這樣,一面又覺得哇面前是高人誒怎么可以這樣……于是一張小臉紅白交加煞是好看。 “青山叔叔?!彼荒樔倘柝撝?,“嚴錦春他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壞蛋,你可,你可……”在“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壞蛋溫柔的注視下”他沒法把話繼續說下去,縱使周圍都是仆役,他還是被孤立感委屈得眼眶通紅。 “壞蛋喊你出去玩了?!眹厘\春回頭邀請鶴唳,“走吧?” “走走走!”鶴唳毫不猶豫,她比這個定義更早知道嚴錦春到底有多壞,所以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意思,于是柳平瀾表情頓時變了,他意識到原來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客人,而是一丘之貉。 小男孩強撐著尊嚴:“既如此,那晚輩就不打攪了,各位慢走?!彼麍詮姷霓D身離開,不帶走一片云彩。 “為了不讓他在家里折騰,他姐也是費盡了心思。前兩年花錢送進書院,半個月才放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鬧得家中不得安寧,偏驚蟄忍著,要我,哼哼?!毖运睦湫?,“這小王八扶不起,我等著他繼承柳家的下場?!?/br> “不是驚蟄在管柳家嗎?” “但他并非真的入贅,有了孩子還會跟他姓,所以要繼承柳家,只能是這小子了?!毖运男χ鴵u搖頭,“這么想來,驚蟄簡直是個一等一的傻子,卻有一等一的傻福?!彼钢盖懊?,“我與一狼先去新味樓點菜,你們玩著,一會兒自己過來吧……想買什么報我名字?!?/br> “……好的爸爸!”鶴唳嘿嘿笑。目送言四帶著一狼走遠,立刻回頭發表感想,“天吶,驚蟄他居然是個圣父,我快被惡心到了?!?/br> “我的三觀告訴我驚蟄在做對的事?!崩羁裥÷暬?,“你可別亂帶節奏,我很正直的?!痹拕傉f完,他就被邊上的商鋪吸引了,“我靠!錢莊!是連鎖的嗎?!等我去看一眼!” “我總覺得驚蟄不會那么簡單的想在這兒老婆孩子熱炕頭?!柄Q唳原地抱頭。 “他是想的?!鼻嗌骄谷环穸Q唳,“你沒有見過那樣的男人的眼神,想好好過日子的?!?/br> “你知道?” 青山不置可否:“只是能看懂罷了?!?/br> 鶴唳看著他,表情忽然更愁苦了:“你想金盆洗手?可我不想那么早退休??!” “回去后,帶我去海邊吧?!?/br> “嗯?” “我,還沒見過海?!?/br> “……啊啊啊啊??!”鶴唳一秒被戳到,當街抱住青山痛哭流涕,“好好好你說什么都行別說見了我們住那都行嚶嚶嚶!” “喂,我就看個錢莊,你們……”李狂驚了,“大街上就不要這樣子了吧,影響不好?!?/br> 果然周圍路人沒見過這樣勁爆的,又礙于不好直接圍觀,一個個眼睛和抽筋一樣拼命瞥。 鶴唳吸鼻涕:“走我們吃好吃的去?!?/br> 磨磨蹭蹭,到了新味樓時,包廂里已經滿滿一桌菜了,鶴唳剛想表達感謝,卻見言四神情郁郁,像個虞美人一樣靠在窗邊往外看著。 “咦,怎么了?被人條戲了?”鶴唳湊過去,嬉皮笑臉,“笑一個呀金主?!?/br> 言四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竟然真的綻開了一抹風華絕代的笑,還問:“好看嗎?” 鶴唳眼都直了:“好看好看!” “聽說你是來殺驚蟄的?!毖运谋3种@個笑容問。 “有嗎有嗎?!柄Q唳還保持著癡漢狀,雙指在褲縫邊并攏伸直,差不多是給隊友冷靜的意思。 “要幫忙嗎?” “……哈?” 言四笑容一收:“廠公終于要派人跟船了?!?/br> “所以?” “他們選了驚蟄?!彼男θ菰幃?,“好討厭啊,怎么可以是他呢,這不是在逼我嗎?” 鶴唳沉默。她回頭看了一眼,隊友的眼神傳達的信息讓她非常放心。 就是這個節奏!把言四的航海夢扼殺在搖籃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又修仙了,我的脊椎啊 ☆、第149章 行兇未遂 情況對于鶴唳三人來說真的是撲朔迷離的。 之前鶴唳基本已經斷定那個沉船的文物就是驚蟄的, 她想只要能把驚蟄兌上那船,那大師兄再硬的命也抗不過自然。 可她很快發現她錯了, 驚蟄居然把掛墜給了他妻子。 不幸的是, 他的妻子并不忠誠, 顯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只是暫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罷了。 而更不幸的是, 他那不忠的妻子的情人, 是個有大航海夢的太監。 現在掌握明朝船隊的,偏就是個太監。 顯然那個女人是不可能隨船的。 那么問題來了, 戴著墜子上那艘船的, 究竟是驚蟄, 還是言四。亦或是, 一個都沒有? “還是要親自動手才安心啊?!柄Q唳這么長嘆著,看著雙手一臉悲憫,“我這雙手, 沾滿了同門的血,這樣子的我如果回去,恐怕得考慮退圈了吧, 嚶,我的事業,我的理想,我的夢!” “那你為什么拒絕言四的合作邀請?”李狂質問,“有他作內應方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