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喲!正大光明啊?!柄Q唳很感興趣的說著,眼神卻閃爍,“這么弄真是一點挑戰都沒了呀?!?/br> 李狂卻很高興:“我們!我們快去吧!趁你們都全須全尾的!” “你什么意思啊,全須全尾!”鶴唳瞪眼。 “你們前幾次任務,不都是打開始就各種傷痕累累了,到后面弄的要多艱難有多艱難……”李狂小心翼翼的道,“我覺得既然現在……” 鶴唳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樂呵呵的:“你不想研究明朝???” “……想?!?/br> “弄死了驚蟄我們就要回去了誒!” 李狂一臉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嘛呀?” “每次報告都顯示,你是執行任務快準狠的有力保障,誰拖延你都不帶拖延的……可這回……” “這回怎么樣?” “沒什么……”李狂可憐兮兮的看了看青山,沒有得到絲毫回應,只能絕望的低頭,“沒什么,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找驚蟄啊?!?/br> “???我還以為你不想找呢!” “不是啦?!柄Q唳笑容詭異,“干不干是一回事,找不找是另一回事,主動權總得在我們手上吧?!?/br> 李狂松了口氣,雖然還有些忐忑,但到底任務有了希望,很開心的跟著一路走去,沿途觀察著:“現在大概六七月份……啊不,七月了?!?/br> “你怎么知道的?”鶴唳很好奇,她手里玩兒似的晃著自己的薄刃。 “陽光,植物,溫度?!崩羁褚槐菊浀幕卮?,“有些植物,特別是花,七月才開,等冷了凋落,啊對,就比如青山手里那個……” 鶴唳回頭,正對上青山遞過來一枝花,她定睛一看:“雞冠花?” “對,雞冠花?!崩羁窨粗u冠花,眼里滿是認真,“就是這么常見的東西,也會提供意想不到的信息,所以不要小看他們?!?/br> “說的太對了!所以我手里刀子握了那么久了,你瞎的嗎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么了?”李狂問著,順著鶴唳的眼神抬頭看去,正看到樹上掛下一條蛇,沖他吐出猩紅的信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是什么呢~~~ ☆、第140章 公子如玉 “我說了清淡點, 你非要加鹽加鹽,你以為我是舍不得這點鹽巴???瞧, 齁著了吧, 爽不爽?” “水!我要水!”李狂夸張的呼喚著。 深山老林找水并不難, 難就難在處理, 特別是一些小水塘, 連鶴嚦都不敢上嘴, 一時間李狂肚子里蛇rou翻騰著,嘴里鹽巴燒著, 浴仙浴死。 到底是體弱的研究員, 鶴嚦也不能讓他就這么難受死, 眼見著天都要黑了, 還在山里沒轉出去,再不解決這一夜也別想睡了,干脆讓他原地等著, 他倆兵分兩路去找水源。 沒一會兒鶴嚦空著手回來了,幸災樂禍懟李狂。就在李狂絕望之際,青山終于提這個瓦罐回來了, 里面滿滿的清水:“喝,前面有人家?!?/br> “嗷!”李狂感激不盡。 喝完自然是要去借宿的。 有青山偵查過,三人很放心的徑直往那個人家跑,發現正是他們白天擬定的疑似有路的方向。果然出了一片林子,面前橫貫一條小路。而青山找的人家,正在路對面一條岔路延伸上去的高地, 隱約還真有火光在其中閃爍。 李狂土鱉的地方就暴露出來了:“這不會是個山寨吧!” 鶴嚦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那行啊,我去競爭個壓寨夫人,再勾搭他百八十個小弟,罩著你???” “額!”男人的直覺讓李狂立刻去偷看青山,“這怎么好意思嘿嘿嘿!” “切!山寨是不會在路邊的,也不會那么好發現,與其說像山寨,倒不如說是妖精勾搭書生的別院類!”鶴嚦去攀青山的肩膀,“是不是啦帥哥~” “去看了就知道了?!鼻嗌胶艿?,他反手抓住鶴嚦的爪子往前走,李狂呆呆的看了前面兩人一會兒,忽然覺得肚子里的蛇rou又化成了狗糧沸騰起來。 他佩服起左顏來:“也不知道那個任務前相親一千次的師太在這兩人間怎么熬過來的!” 人煙看著近,其實還是有點遠,而且那條岔路沒完沒了的蜿蜒,越帶越偏,青山和鶴嚦如履平地,卻苦了李狂一個普通宅男,他氣喘如狗,抬頭望望:“還沒到??!” 要不是地上有明顯的車轍印子,他真的要懷疑是妖精的別院了! 鶴嚦轉過一叢茂盛的枝杈,往前看了一會兒,回頭神情詭異的答:“到了?!?/br> “你那啥表情!”李狂汗毛直立。 “ehmmmmmm自己看?!?/br> 李狂深吸口氣,自己轉過去,一眼就看到一個簡單的院門,院子里竟然是個白墻瓦房,占地還不小,只是沿著屋檐吊著一排白燈籠發著慘白的光,照得屋子白得發了青,頗為瘆人。 他屏住呼吸觀察著,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心里瑟瑟發抖,都有點不想往前走了。 “我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彼吐暤?。 “敢問小哥何處不妥?”一把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他嚇得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轉頭一看,差點昏過去。 一個老人,傴僂著身子,頭發稀疏花白,臉上滿是溝壑,他提著一盞氣死風燈,和前面那白墻一樣,陰森森的站在那兒,眼里晃動著幽光。 “我,你……” “小哥可是口渴的那位?”老人佁然不動,淡定的繞過他往前走,李狂這才看到,老頭的另一只手提了一捆柴,好大一捆,和他的身形幾乎不成比例,可他還是健步如飛。 每天被“讓座星期一禮讓每一天”洗腦的小哥最看不得這樣的情景,當下連害怕都忘了,爬起來拍拍屁股就跑上前,要去拿老頭的柴:“老人家我幫你拿!” “不用不用老漢可以……”老人出乎意料的親切,笑著推拒了一下,結果就這么輕輕一掙,李狂被柴火的一端甩到了地上 “……算了還是老漢自己來吧?!?/br> “哈哈哈哈哈哈!”在前面目擊全程的鶴唳笑得直拍柴扉。 “老人家?!鼻嗌竭M去找了一圈沒看到老人,聽到聲音走出來,很是禮貌的將他迎進去,“我們可否在這借宿一晚?!?/br> “這可不是活人住的地方?!崩先朔€健緩慢的往里走,“不過既然來了,就留著吧,老漢我住了十多年,也沒怎么樣?!?/br> “他為什么這么說?”李狂跟上,越聽越不安。 已經里外打探完的鶴唳眨眨眼,輕笑:“因為這是義莊呀?!?/br> “義什……義莊?!我!”李狂這時候才進院子,抬頭便看見門上的豎匾,上面只寫了兩個字,義莊。 敢情這么大個屋子,里面全是尸體??! 就連看守義莊的老頭,也是住在旁邊的小木屋里的,條件還不如死人! 眼見鶴嚦已經樂呵呵的升起火堆在哼歌兒了,他深吸一口氣,湊過去坐下,念念有詞。 鶴嚦湊近了聽,又一次噴笑。李狂瞪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干脆說出聲來:“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敬業奉獻……” “你慫得很科學啊哈哈!” “我這是用信仰戰勝本能恐懼!我覺得沒逼著自己說不怕本身就是一種勇氣的體現好嗎?!?/br> “你直接說你誠實不就好了?!?/br> “對!” “爺爺?”一個含糊的小孩兒聲突然出現,小屋里面晃悠悠走出個小正太,身上穿著青布的肚兜,一條小短褲,頭發披散,揉著眼睛,一臉迷茫,“這些是誰???里頭活過來的?” “活……”李狂癡了,小孩說得太自然,他的理智還沒汗毛來得快。 “我姓羅,村里都叫我羅老漢,這是我的小孫孫,麥兒?!傲_老漢很淡定的出來,拿了蒲扇往回趕,“回去睡,凈說些有的沒的?!?/br> 麥兒七八歲的樣子,撅著嘴,一臉不服,等揉完了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三個活人,哦了一聲:“真不是……爺爺我要屙尿?!?/br> “邊上去!小心些,別摸太遠!” “哦?!毙『⒆悠嵠嵾^去了,隨便鉆進一個小樹叢就開始噓噓,剛出了一點水聲,就聽下面不遠處有人怒喝:“上面誰撒尿呢!” “??!”麥兒驚得一叫,連連后退,硬是退出了樹叢,傻愣愣的站在那,褲子尿濕了都沒去管,很是驚慌的回頭,“爺,爺爺……”羅老漢連忙上前護住他安慰起來。 鶴唳和青山對視一眼,都站起來,有意無意的護在李狂前面。 李狂不傻,小聲問:“怎么了?” “上來了幾個厲害的?!柄Q唳小聲回,“剛才我倆居然都沒察覺?!?/br> 沒一會兒,小路前枝椏顫動,果然出來一隊人,領頭的人魁梧壯實,面容剛毅,一身藍袍,右肩有可疑的點滴水漬,顯然是方才的“受害者”,他一臉憤怒:“誰??!不知道下面就是路???” 沒人回答他。 若是回個嘴,氣氛其實會好很多,原本鶴唳最愛裝那種嬌蠻純真的樣子出來,降低別人的警戒??涩F在青山在場,她卻也無所謂了。這男人一副激動氣憤的樣子,眼神和氣質卻相當平靜,步伐極穩健,連節奏都不帶變的,可見也只是裝出個易怒的莽漢樣來,其實是很有城府的。 見沒人回應,那男人瞇了瞇眼,眼神果然沉下去不少,他歪頭看了看縮在里面的羅老漢和羅麥,哼了一聲,冷聲道:“管好這臭崽子!尿了老子一身,賠得起嗎你們!” “一狼,可以了?!币粋€清冽的聲音從莽漢身后傳來,只見莽漢面色一變,連忙側身讓在一邊,露出后面一個人來。 這人在小道間行走猶如閑庭信步,緩緩上前走到光線范圍內,露出了真容。 好一個貴公子! 這大概是所有人內心的第一反應。 貴公子身量其實很高,奈何莽漢一狼實在高壯,他自己又很瘦削,才被擋得嚴嚴實實,此時全身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下,一身絳紅色錦袍,樣式簡單,紋路卻華麗繁復,頭頂玉冠,額角掉下一兩綹俏皮的卷發,柳葉眉桃花眼,尖翹的鼻子下面是一抹帶笑的朱唇,恰到好處的瓜子臉兜著這套精致的五官,完全就是一個絕美的玉人。 如果不是那么白就好了。 他太白了,一絲血色都沒有,白燈籠微暖的光暈沒給他加一點氣色,反而晃得如鬼魅一般。 場面一時靜默。 果然有人用臉就能靜音。 他似乎也很習慣這種出場殺的情況,估摸著面前的人差不多回神了,才繼續往前走,笑意輕飄:“屬下無狀,望各位海涵,在下姓言,行四,蒙諸位不棄,叫在下言四便行。郊外夜行多有不便,特來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說著,沒等回音,他細微的揮了揮手,一狼連忙掏出一個錢袋恭敬遞上前來:“多有叨擾,一點心意,不成敬意?!?/br> 羅老漢顫顫巍巍的起身,手里緊緊拉著孫子,有些遲疑。 鶴唳幾個又不是主人,當然沒發言權,她只是看著言四的手,跟人一樣好看,骨節分明,白得反光……像泡椒鳳爪。 “噗!”她還是笑了出來,氣氛頓時破冰,她隨意的朝言四點了點頭,拍了拍李狂的肩繼續坐下,只是催羅老漢:“羅大爺您就收了錢吧,他們那么多人呢,哪能白照顧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