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慕寒雪影)為您整理制作 ================ 《刺客之怒》 作者:瘋丟子 文案: 刺客之怒,伏尸一具,流血千年。 蛇精病小刺客收到一個不可拒絕的委托:清理門戶,拯救世界。 她必須穿越數個朝代,獵殺所有禍亂歷史的師兄姐,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眾多歷史研究員搭檔,將歷史扳回正軌。 為了奉旨殺人而激動的她等到了地才發現,這個任務的難度,遠超想象。 內容標簽:穿越時空 快穿 爽文 主角:鶴唳 ┃ 配角:風聲,雁鳴[,雨歇,杭朝義,秦始皇,巴拉巴拉 ┃ 其它:墨門,刺客,歷史,緩慢的快穿 ================ ☆、荊軻刺秦 冷風呼嘯。 陳舊的寢殿中,灶火微醺。 一個少年裹著破舊的棉衣縮在灶邊,他頭發披散,面黃肌瘦,陰郁的神情被爐火映襯出絲絲暖意,下一秒卻又被呼吸間吐出的寒氣驅散殆盡。 遠處有腳步聲靠近。 他略微抬抬頭,舔了舔皸裂的嘴唇,轉瞬卻又沒精打采的低下頭。 殿門打開了,吱呀一聲,一個人面都不露,從門縫間放了一個托盤,上面是陶盤裝的一碗粟米飯和一塊烤老的rou。 少年肚中發出咕嚕聲,他嫌憎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還是慢慢的挪過去,捧起了碗,飯已涼透,他絲毫沒有意外,而是熟練的從火堆邊架起一個支架,把陶碗擱在上面,權當熱飯。 涼透的rou再被加熱下去只會更硬,他等了一會兒,聞到了細微香氣,忍住暴漲的饞意,小跑出去,在漫天大雪中熟練的找到一顆松柏,從松枝上捧了一捧雪便往回跑,剛進門他就愣住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坐在他剛才的座位上,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爐火。 “回來了?” “……汝乃何人?” “我?呵!”男人看過來,他長相平凡,笑容親和,“你好,我叫荊軻?!?/br> 少年瞇了瞇眼,雪水從手指縫間滑落,他絲毫不覺,只是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所為何事?” “你說呢?”男人抬起手對準了少年,輕輕一甩。 “噗嗤!” “噗!”重物落入雪中,男人的腳印從少年的尸體旁路過,他的披風很長,拖在后面,掩蓋了所有腳印,無人的庭院中,只有簌簌的落雪聲,他走到院門口,抬頭任雪花落在臉上,舉起雙手迎向天空,原本柔和的聲線壓抑扭曲,發出猶如厲鬼一般刺耳血腥的聲音,“所為何事?荊軻!呵呵呵呵呵呵呵!當然刺秦王了!” “你們看到了嗎!嬴政死了!再沒有秦始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完了!都開始了!” “是嗎?”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出現。 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一動不動,眼睛往聲音的來源望去:“哪位?” “我呀,谷雨師兄?!惫战翘?,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裊裊婷婷的走近,她的穿著基本無異于這個時代的武士短打棉衣,卻頭戴雷鋒樣式的大白毛帽子,兩邊垂下嚴實的遮住耳朵,腳踏一雙用好幾圈皮繩扎緊的高筒雪地靴,鞋底做了加工成了防水牛津運動樣式。 谷雨微微后退了一步,一只手縮入袖中:“……師妹?” “看你的眼神,我就原諒你了?!彼ζ饋?,“不認得我呀?” 她乍一看長得其實很普通,長眼,翹鼻,厚唇,瓜子臉。但是一笑起來,整張臉輪廓陡然鮮明起來,眼角斜飛,宛如流光;紅唇微翹,吻意甚過笑意,蜜色的肌膚不施粉黛,光潔的臉上閃著健康的光澤,再加上凹凸有致高挑健美的身材,整個人透著一股名為“性感尤物”的味道。 ……和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現代感。 但這不在谷雨的忌諱范圍內,他已經明白這人是誰,但是他更不明白為什么這人會出現在這。 “鶴唳?”他也笑起來,“你怎么在這?” “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了?”鶴唳還是往前走著,身姿散漫,“真沒意思啊,這地方?!?/br> “是啊,”谷雨拿出一把小刀認真的翻弄著,“不要再靠近了,鶴唳,我并不認識你哦?!?/br> “可我認識你啊,谷雨師兄,帶我玩玩嘛,我在這兒好無聊誒,看你好像很忙的樣子,要幫忙嗎?”鶴唳停下來,在五步開外遠遠的站著,歪著頭,一臉傻白甜。 “不需要了?!惫扔晷π?,回頭看了一眼,“走吧,師兄帶你倒別處玩去?!?/br> 鶴唳吸了吸鼻子,露出享受的表情:“哎呀,來遲了,真是的……” 谷雨饒有興致的觀察她:“你和傳聞一樣呢?!?/br> “可愛嗎?” “血腥?!惫扔晟斐鍪?,寬大的袖袍中,手指修長骨干,“來,師兄帶你玩別的?!?/br> 鶴唳輕聲一笑,白嫩的手附上去,輕輕一抖。 “你!”谷雨悶哼一聲,驟然收手,可已經來不及了,鶴唳輕巧的往后一跳,舉起手,手上握著一個齊腕斷掉的大手,“師兄瀟灑這么多年,身手有些倒退啦?” “找死!”谷雨咬牙,剩下的左手寒光一閃,一卷銀光如閃電般擊出,到鶴唳面前時,已經快如光線,幾若無形,可鶴唳卻不為所動,一手還是舉著斷掌,另一只手看似隨意的一揮,同色的銀光閃過,嘶的一下,谷雨手一收,光在手中一晃而過,“把手還給我!” “哎呀,你迷糊了嗎師兄?!柄Q唳嘆息搖頭,“你可是來到了秦朝啊,沒有冰箱也沒有外科醫生,連救護車都沒有,我就算把爪爪還給你,你也接不上了,何苦搶回去看著你的爪爪哭呢,不如我幫幫你,把它吃了吧,???” 說罷,她還湊過去嗅了一下那只手,狀似陶醉。 谷雨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鶴唳……我小看了你!”他身姿微傾,卻并不攻擊,原本兩人就在五五之數,缺了一只手的情況下,他并無把握勝過對方,可讓他就這么跑了,他又萬分不甘,他盯著那只斷掌,心中尤有希冀。 “哎……可憐的師兄,”鶴唳似乎玩夠了,極其憐憫的嘆口氣,她后退了幾步,回到拐角邊,朝旁邊看了一眼,“你瞧,要跟對人啊,我的雇主就給我配了個醫生,很棒的哦,專治外科?!?/br> 谷雨瞇眼,將信將疑,他剛才已經鉗制住了斷腕處的xue道,可是血液還是不斷的往下流,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趁失血昏倒前快速離開,靠著之前的準備說不定可以逃脫;還有就是相信鶴鳴真的只是想受誰雇傭懲罰他一下,畢竟,根本不可能有誰來雇傭她為現在的秦始皇報仇,只是個寄人籬下的質子而已,無論親生母親趙姬還是呂不韋,甚至是那邊的人,都不可能…… 剛才那般情況下,鶴唳要殺他,早就動手了。 對,他說不定不會是死。 “醫生呢,”他冷聲,“你的雇主是誰?!” “懂規矩啊師兄,不該問的不問,醫生,你說是吧?!柄Q鳴朝拐角處瞧了好幾眼,笑意嫣然,過了一會兒,緩緩轉出來一個低著頭的人,他成年男人身形,卻瘦削孱弱,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垂在兩邊的雙手細長,中指指間關節處卻寬大。 常執筆,不是同行……甚至很弱,可以秒。 作出如斯判斷,谷雨心中冷笑,問:“怎么抖成這樣,還能做手術?” “別怕呀醫生?!柄Q唳抓起那人的手,細致的又哈氣又揉搓,“幫幫我師兄吧,我們還要把他帶回去呢,對吧?!?/br> 醫生點點頭,他僵硬的任由鶴唳裝腔作勢的搓熱了手,轉頭慢慢的往谷雨走去,手上提著一個用實木包著的箱子。 “箱子里是什么?” “儀器啦!師兄你膽子那么小還敢一個人來殺秦始皇?!柄Q唳剛說,那醫生又一抖,“看,到底誰害我們醫生嚇得哆嗦的,他們可不是圈里人?!?/br> 醫生還是低著頭,跪坐在谷雨左手邊,他完全無視谷雨微垂的左手,低聲道:“手?!?/br> 鶴唳走了過來,將斷掌放在谷雨左手邊:“給,你的爪爪!” 谷雨不疑有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拿起斷掌交給一旁正在開箱的醫生,卻猛然覺得頸間一涼,他瞬間入墜冰窟。 “杭朝義,看我對你多好,只要這里劃一下,你就親手給你男神報仇啦?!?/br> “鶴唳!你敢殺同門!”谷雨嘶聲,他不敢咆哮,他知道頸間的東西是什么。 “生意啦生意?!柄Q唳還是笑嘻嘻的,眼中卻沒有溫度,“杭朝義,還不快動手?” “被醫生”的杭朝義猛地抬頭,他是個長相普通的文弱青年,周身都是書卷氣,雙眼細小甚至無神,可此時眼眶和臉頰俱通紅,哪是什么害怕和寒冷,分明就是恨急! 他急促的喘著氣,雙手緊緊握拳,瞪著谷雨的眼神,仿佛要生啖其rou:“王八蛋!你該死!你該死!” 他翻來覆去就這么一句話,顯得笨嘴拙舌,口不擇言。 “你們竟然殺他!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在做什么!你們毀的豈止是歷史!你們這群強盜!匪徒!人渣!臭蟲!”他罵不下去,憋了半天,憋出了他認為最傷人的詞,“文盲!” 他指著鶴唳:“連她都知道秦始皇不能殺!” “喂喂喂!”鶴唳瞪大眼,“你再說我不幫你咯!” “哈哈哈!”谷雨忽然笑了起來,他手腕無力的搭在地上,血已經染了一大片雪地,嫣紅刺目,“鶴唳,今天栽在你這,是我無能,但你知道你面對的還有誰嗎?” “知道呀?!柄Q唳理所當然,“風聲、雨歇、鶯歌、燕舞、驚蟄、小雨……哎呀呀,背不完了,好多好多,對了,和你一起來這的還有誰呀,告訴我嘛好不好,師兄?!?/br> “哈哈哈哈!”谷雨嘲諷的笑了笑,頸間流血猶自放聲,“你還記得你排名多少嗎?!” “知道啊,我排名十三,差點就排不上了?!柄Q唳絲毫不生氣。 “所以,不管是誰,都比你強?!彼麩o比篤定,“你不會成功的,小瘋子!” “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就該知道成不成功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柄Q唳雙眼帶著笑意,盯著杭朝義,眼帶詢問,杭朝義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撇開頭點了點,瞬間谷雨眼中一片黯淡,鶴唳燦爛的笑了,湊到谷雨耳邊輕聲道,“因為我享受的,就是獵殺你們的過程啊,謝謝你,我已經爽到一次了?!?/br> 話畢,銀光微閃,谷雨瞬間氣絕,許久,頸間的血線才漸漸殷紅。 鶴唳抱著谷雨驟然沉重的尸體,朝杭朝義抬抬下巴:“進去吧,這兒我來咯?!?/br> 杭朝義艱難的點點頭,他笨拙的站起來,朝著大門走了兩步,又腿軟的跪在地上,一個大男人在大門口,遠遠看著院子里毫無生氣的少年,嚎啕大哭起來。 “你怎么死了!”他大哭,“你怎么可以死??!你可是始皇帝??!嬴政!你別死??!” 他一邊哭,一邊連滾帶爬的過去,趴在少年始皇帝的尸體邊,雙手徒勞的張著,卻不知道碰哪兒好,一會兒小心的摸摸臉,一會兒搖搖肩膀,哽咽的猶如要斷氣一般,顯然傷心欲絕,幾乎要昏過去。 鶴唳拿著箱子里組裝出的兵工鏟在門外拄著,看熱鬧一般圍觀,她眼力好,老遠就能看到地上的少年,確切說,還只是個孩子,他身量已經很高,但面黃肌瘦,看不出絲毫霸氣,只是死時,臉上的表情還帶著點凝重感,似乎是意識到了危險。 她心里已經確定了,還是很好心的假意安慰:“喂,會不會他不是啊,咱們又沒見過他?!?/br> “有時譜的,都會,偷看他?!焙汲x打著嗝,赤紅的雙眼瞪了一下鶴唳,“再說,你們,會,殺錯嗎?” 鶴唳聳聳肩,不再說話,認命的到一邊去鏟土。 鏟開雪,挖開土,灑了一層石灰,再把谷雨的尸體推進去,又撒一層特殊易燃粉,就這么在大院外點了火。 沒有煙,尸體在小雪堆的包圍中,靜靜的燃燒起來,只有極淡的硫磺氣息傳出,又瞬間在風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