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息：我還沒吃飯，你居然放毒！良心何在！

    ……

    寧沐言一條一條地回復著，還不斷有新評論蹦出來。

    其中一條是穆赫的，內容只有兩個字：謝謝。

    她撇了撇嘴，暗罵了一句不要臉，獨獨沒有回復他。

    補充過能量，最后一個小時靠刷手機很快便消磨過去了。下車的時候寧沐言特意又朝后面望了一眼，那個座位仍舊空著。

    就像從來沒人來過。

    但冥冥中的直覺告訴她，就是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誰呢~？

    第15章 15（二更）

    地鐵轉公交，路上有點堵車，寧沐言到家已經將近五點了，還沒進門，她就聞到一陣熟悉的菜香味。

    這是她從小聞到大的菜香味，才去了w市幾天，就想念得緊。

    寧沐言在玄關換掉鞋，正看見寧媽端著一盤糖醋魚從廚房出來。

    “媽，說了等我回來做，快別忙了?！睂庛逖钥炫苓^去，接過寧媽手里的盤子，“歇著去，我來?！?/br>
    平時她忙，都是寧媽照顧她，大過年的還要老人家燒一桌子菜，她心里就太過意不去了。

    “行，你去你去?！睂帇屝ξ?，也不和她搶，“不是說喜歡吃我做的糖醋魚嗎，大過年的，怎么能不讓我寶貝閨女嘗個心頭愛？那個土豆牛腩我燉上啦，你看著點兒火候?！?/br>
    寧沐言穿好圍裙，“知道啦，您放心，看電視去?！?/br>
    其實寧媽都做得差不多了，還剩兩道菜，很快就完成了。寧沐言在地鐵上就隱隱有些餓，終于可以大快朵頤。

    “來，媽，”寧沐言倒了兩杯白開水，朝母上大人舉起來，“為了咱倆，干一杯?！?/br>
    “呵呵……你這孩子，真是……”寧媽笑著端起杯子，“那就干一杯吧，祝我閨女越來越漂亮，趕快找個好老公照顧你?！?/br>
    這話寧沐言不太喜歡聽，但大過年的，她也不愿意就找對象的事兒和老媽爭。

    兩杯白開水碰了一下。

    “親愛的mama辛苦啦?！彼酒鹕韥?，捧著玻璃杯俯首鞠了個躬，“祝您越活越年輕，身體倍兒棒！”

    “……可別活成個老妖精，你爸醒了都不敢認我?！睂帇屝π?，“媽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省得媽cao心?！?/br>
    “知道啦，別老提這茬，我這不正在找嘛?！睂庛逖越o寧媽夾了塊牛rou，“您要是急，街坊鄰居多走動走動唄，看誰家有合適的光棍兒。我不挑，是男的就成?！?/br>
    寧沐言說得隨意，但寧媽知道，她壓根兒沒上心。五年了，要有這心思哪能拖到現在？嘆了口氣，她也不再啰嗦了：“來，吃飯吃飯，今天過年，可得吃飽了啊，晚上還得守歲呢?！?/br>
    兩個人的年飯，倒也吃得有滋有味，只是稍顯冷清。

    吃完飯收拾了一下屋子，正趕上電視開始播春晚。

    每年的套路差不多，和現在的許多年輕人一樣，寧沐言不是很感冒，可是寧媽喜歡，她倒也開心陪著。

    “小言啊，你瞅瞅，這字兒寫得真是好?！睂帇尶粗麜业默F場表演直嘆氣，“我這外行人看著都覺得好?！?/br>
    寧沐言摟著抱枕笑：“您倒是說說，哪兒好??？”

    “取笑你媽是吧？都說了是外行，還不許外行說句好看啊?！睂帇屟鹋?，唇角卻是往上翹的，“你小時候不還吵著你爸給你置了一間房練書法么？結果呢？”

    寧沐言吐了吐舌頭：“結果您沒給我那基因?！?/br>
    寧媽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接著專心看電視。

    寧沐言摟著抱枕往后靠了靠，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她記得她的那間書房，直到最后都還留著，哪怕落了塵積了灰，她爸爸也說：這里面都是囡囡的寶貝，誰也不能動。

    銀行派人來交接抵押的時候，年近半百的男人抱著她邊哭邊說對不起。

    寧媽被電視里的小品逗得笑個不停，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寧沐言看在眼里，心使勁地痛了痛。

    那些曾經和她姐妹相稱的w市闊太太們，如今看上去只怕和她相差了不止十歲。

    五十多平米的舊房子，爸爸無止境的醫藥費，還有mama日漸蒼老的容顏……寧沐言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百無一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感謝穆赫的父親的。

    ……

    “小言，起床了……”

    意識混混沌沌的，她聽見有人在叫她。

    寧沐言揉了揉眼，睜開，看見mama飽含著寵溺的臉龐，才發現自己不小心睡著了。

    客廳里的時鐘指著十一點五十九。

    “快轉鐘了，過了夜再睡，乖?！睂帇屌牧伺乃哪?。

    春晚快要結束了，主持人在說祝福語，很公式化的內容，說得慷慨激昂。

    寧沐言覺得神志清醒了一些。

    于是在心底和大家一起數著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

    電視里的歡呼、震耳欲聾的禮炮聲蓋過了她的手機鈴聲，寧媽突然激動起來，扯了扯她的袖子。

    “小言，快看——”

    寧沐言順著寧媽的視線望過去，頓時被窗外的絕美景象震撼得呼吸一窒。

    她從未見過如此壯美的煙花，在帝都的鬧市區，將天幕炸得絢爛明亮。

    并且每一朵，都像是要擁抱她而來。

    待千家萬戶的鞭炮聲停歇了，那煙花卻依舊無止無休地綻放著。

    在煙花接近尾聲的時候，她才終于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拿起來一看，未接電話有六個，正在打進來的，是一串陌生號碼。

    “喂？”心里有一絲預感，她按了接聽鍵，訥訥地開口。

    對方笑了笑，無比溫柔：“言言，新年快樂?！?/br>
    “謝謝?！彼劭魺崃藷?，盯向窗外安靜的天幕，問：“你那邊，放煙花了嗎？”

    “放了……”他輕聲長長地吐氣，似乎是仰著頭在看，“很美?！?/br>
    寧沐言笑了一聲，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是說，月亮很美?！边^了幾秒，他又補充道。

    寧沐言心底一顫。

    她看見帝都霧霾中的月亮，輪廓居然漸漸清晰。

    “……我睡覺了?！?/br>
    不等對方回應，她兀自掛斷了電話。

    “誰??？”寧媽八卦地湊過來，兩眼冒光，“男的？”

    寧沐言煞有介事地點頭：“嗯，男的?！?/br>
    一瞬間，寧媽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可惜您想多了?！睂庛逖哉Z氣惋惜地望著寧媽，重重拍了兩下她的肩膀，“睡個覺，醒醒腦子，嗯？”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一百收藏加更~也就是說，凌晨兩點還有一更~嗯哼

    接穩啦寶貝們~！

    第16章 16

    第二天早晨，寧沐言是被廚房鏗鏗鏗鏗的切菜聲吵醒的，一只耳朵里還塞著耳機。

    手機放了大半宿的催眠小故事，寧沐言拿起來一看，果不其然，已經黑屏了。

    她給手機插上電，出房間去找母上大人。

    “三鮮餃子？”

    寧媽聽見聲，從廚房里探出個腦袋，笑了笑：“就你鼻子靈，我這兒還在包著呢?！?/br>
    “那是?！睂庛逖院俸傩α藘陕?。

    想當年，穆赫身上隔了幾天的煙味兒她都能聞到。

    “我來幫你吧媽?！?/br>
    她洗了手正要去拿餃子皮，被寧媽攔住了：“別別別，大年初一的，餃子下鍋可不能破了?！?/br>
    “……媽，我技術有進步的！”被親媽鄙視的閨女很委屈。

    “聽話，啊，去買兩瓶醋回來?！睂帇層谜戳嗣娣鄣拇竽粗赴戳税磳庛逖缘哪橆a，“一會兒蘸料交給你了，媽就愛吃你調的?！?/br>
    寧沐言吐舌一笑：“這還差不多！”

    今天看樣子是個晴天。寧沐言走出單元樓的時候，霧還沒散，但是很稀薄，味道也好聞。

    院子里有小孩子的嬉笑聲和鞭炮聲，拐角處幾個女生穿著厚厚的棉襖在玩過家家。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人推著嬰兒車，和身旁的男人說話，笑得溫柔嫵媚。

    寧沐言不禁想，如果當年沒有認識那個人，而是踏踏實實地找個人結婚生孩子，到這個年紀，她過的應該就是如此平淡安逸的生活吧。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她終是活成了同齡人中的另類。

    商店老板和老板娘躺在沙發里裹著被窩看電視，見有客人來，那老板懶懶地抬了抬眼，說話倒是中氣十足：“要什么自己挑啊?！?/br>
    寧沐言拿了兩瓶醋，到收銀臺前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