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說不定就是選了瑤娘那一環,如今看來也確實是,畢竟現在無人不知晉王有一姓蘇的寵妾,甚得他的寵愛。 有時候有些寵愛也并不是那么易得,擁有的同時,也代表著危機四伏。畢竟坐在晉王這個位置,時時刻刻都會面對外在殺機。 “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晉王站了起來,吩咐道:“借著這件事,將他在晉城這邊的釘子都給拔了,本王那好哥哥覬覦本王的時候也夠久了?!?/br> “是?!?/br> “還有另外兩處,別讓他們借機渾水摸魚。這一場,是我和他的……” 瑤娘在得知如今府里就只剩晉王幾個妻妾的院子沒找過了,便親自帶著人去了。 這大抵是素來綿軟的她,第一次如此雷厲風行。 事實證明她親自出面是對的,因為很多時候女人比男人要難纏多了,而那些護衛們是外男,這幾個女人在名分上是主子,又是婦人家。若真與為難,還是挺耽誤時間的。 但瑤娘不同,她即是寵妾,又扯了晉王的虎皮,心中沒有底氣的人,還真沒幾個敢掠其鋒芒的。 到了后,二話不說,就直往里沖。 但凡有人阻攔,一律扯上晉王的虎皮。 “蘇侍妾,你想做什么!” “妾的兒子丟了,奉殿下的命,各處給予配合?!?/br> “你該不會是故意扯了虎皮當大旗?”自然也有人提出疑問。 “朝暉堂就在那兒,你可以去找殿下問?!?/br> 關鍵他能回答你才成!瑤娘這會兒十分毛躁,也因此格外不耐煩,自然將對方氣得不輕。 幾個侍妾也就罷,三位側妃那里卻十分難進行,幾乎是拼著撕破臉皮。 尤其到了留春館,胡側妃特別難纏,竟堵在了正房門前,不讓那些侍衛們進去。 “你一個侍妾,竟然敢帶著人來搜我堂堂側妃的院子?!?/br> “奉殿下的命……” “別拿你那一套來唬人,今兒本妃若是讓人你搜了,本妃以后還有何顏面在府里立足見人!” 瑤娘瞪視著胡側妃,這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和對方對上。 也許暗里已經對上了不知多少次,可面上卻還是第一次,互不相讓,兩相對峙。 認真說來,瑤娘是怕胡側妃的,這種怕不光是因為地位的不對等,以及上一輩子的陰影,還有一種夾雜著欽羨的仰望。 胡側妃有殿下最看重的小郡主,僅憑這一點就足夠傲視任何人,哪怕是王妃也不敢直面掠其鋒芒,還得講究個迂回。 瑤娘并不是太關注晉王的后宅,可能是下意識地回避??瑟毆毢鷤儒菦]辦法回避的,因為她兩輩子之所以能進王府,都與這對母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知道對方所謂的寵是假的又如何?寵不寵且是其次,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晉王在幫其造勢? 只憑這一點就能看出許多東西了,晉王庇護著胡側妃,那么明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能容忍旁人輕犯的。 瑤娘并沒有把握自己和胡側妃對上,晉王能站在自己這一邊,所以她從來回避對方的鋒芒。那一次眾目睽睽之下,與其說晉王是在替她出氣,不如說是王妃借大勢壓人。 只是晉王態度是默許的,可沒多長時間,晉王就幫其解禁了,足以窺出究竟。 可這一次,瑤娘突然不想去考慮這些問題了。 站誰又有何干系,無憂亦無怖。 “還請側妃娘娘能夠讓開!” “本妃就是不讓又如何?!” 胡側妃臉上的惡意太過明顯,甚至讓瑤娘有一種感覺,小寶肯定是因為她才會失蹤,這更是讓她急迫、焦慮。 她沒有說話,而是回頭去看玉蟬等幾個丫頭,“將側妃娘娘請開?!敝圆唤惺绦l,也是因為侍衛都是男人,拉扯之間難免會有冒犯。 玉蟬幾乎沒有猶豫就走了過去,剩下幾個也涌了上去,七手八腳將胡側妃從門前拉開了。 留春館的下人見了自家主子吃虧,自然也要幫手,場中一片大亂。 還是侍衛們出面,才終止這一切。 “蘇瑤娘,你膽大包天!” 她并不膽大,也不包天,她不過是個孩子娘。 現在她孩子不見了,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瑤娘這邊鬧出的動靜自然傳到了朝暉堂,正在與人議事的晉王聽了稟報,眉頭都沒皺一下。 “讓她去?!?/br> 終歸究底,就算福成吩咐了下去,晉王才是這府里的主子,闖的又是女主子們的院子,護衛們看似指哪兒打哪兒,實則背地里不可能不稟報上來。 而隨著瑤娘所闖的院子的地位越來越高,請求指令的稟報紛至沓來。 “讓她闖?!?/br> “殿下,蘇夫人闖了留春館,胡側妃不讓……” “讓她鬧!” 書房里一片鴉雀無聲,下面坐的諸多幕僚也就渾然當做沒聽見。稟報之人退下,晉王輕咳了一聲,議事繼續。 直至到了思懿院,瑤娘本是心中忐忑,卻沒想到見到的是大開的院門,紫煙滿面笑容地站在院門那處。 “王妃說,孩子丟了,蘇夫人定是心急如焚,讓奴婢陪著你找找看?!?/br> 謝謝! 雖然瑤娘嘴里并沒有這么說,但她一直銘記在心。 小劇場: 晉王: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啊…… 福成:問題是殿下你偷摸了說,夫人也聽不見啊。 晉王:讓你多嘴! 第76章 與此同時, 晉王口中的小崽子小寶已經醒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胸很大的婦人懷里, 似乎坐著馬車,從顛簸感分辨出的。 婦人見他醒來, 即刻就掀了衣襟要喂他吃奶。 小寶滿臉厭惡,怎么這些個人見著他就想喂奶,他就長了一副想吃奶的臉? 若說瑤娘要喂他, 他感到的是羞澀和安寧, 別人就是十足的嫌惡了,包括何奶娘。 甚至到現在小寶明明知道何奶娘是個好人, 待他也十分盡心??蛇@何奶娘就是一點改不了, 總是鍥而不舍想喂他奶,不想讓他用勺子吃。 似乎在她們心里, 奶娃子就得含著咪咪吃, 才是對的。 婦人見小寶推了不吃,也沒再強求,將他抱在懷里,塞了個撥浪鼓給他。 看得出對方是有所準備的,馬車的小幾上擺滿了小奶娃喜歡玩兒的東西, 顯然是怕他走在路上哭。照這么來看,冬兒那丫頭是被人收買了, 就不知背后之人是哪路人馬。 小寶思索之間,馬車停了下來,這婦人抱著他和一個疑似她丈夫的人走進一家客棧。 小寶并沒有試圖大喊大叫,一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奶娃, 即使叫得再怎么歇斯底里,旁人也只會以為他是在鬧。所以他十分聽話,明明心里火急火燎的,還是佯裝天真無邪地拿著撥浪鼓玩。 “這孩子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進了房間后,那婦人說道。 你他娘的才是沒心沒肺,瞧不起奶娃?!小寶心里罵。又忍不住想,娘這會兒大抵該著急死了吧。 同時一陣陣憂慮在心,經過這么一出陣仗,小寶也看出將他偷出來的人不是單純想泄恨,或是對付她娘什么的了,很可能別有目的。 可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娘不過是個小侍妾,雖然得寵,可也福佑不到他的身上來。父皇那么討厭他,估計這會兒巴不得他能死了,以后再也沒有rou中刺。 雖然這種想法很讓小寶沮喪,但這卻是事實,誰叫他并不是父皇的兒子。 “你說咱們主子費這么大的功夫,偷個奶娃子出來做什么?”婦人好奇地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 婦人當即閉嘴不吱聲了。 整個王府都沒有找到小寶,瑤娘感覺天都塌了。 剛從王妃院子里出來,她就軟了腿。 玉蟬從旁邊攙著她,安慰道:“夫人您別擔心,??偣芤呀浄愿廊巳ネ饷嬲伊?,幾處城門也著人看著。這里是晉城,殿下的封地,插上翅膀他們也飛不出去?!?/br> “真的?” 玉蟬點點頭。 瑤娘莫名也有了些信心,這是來自對晉王的信心,但是心還是止不住焦慮。 一晚上沒睡,直到外面天麻麻亮了,瑤娘才撐不住睡了一會兒。 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從夢里驚醒了過來。 朝暉堂那邊不停的傳話而至,見確實在找,也是花了力氣找,瑤娘多少還是能放些心的。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對她恨意太過,拿了孩子泄恨。偷出去不怕,只要別下死手。 但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瑤娘就坐立難安,心驚rou跳。 早膳沒用,原樣撤了。 見瑤娘坐在窗前,像似一尊雕像也似望著外面,玉蟬幾個也是擔憂不已??捎植恢腊参渴裁?,只能默默不出聲。 阿夏來了。 雙目腫脹,眼中滿是紅血絲,一看就是昨兒哭了一夜。 也確實如此,自打知道因為自己的疏忽致使小寶丟了,阿夏就哭死過去好幾次。 瑤娘見她來了,只是看她一眼,也沒說話。 終歸不是心底沒有怨,當絕望屢屢降臨,總是會忍不住去想那些如果和若是。若是阿夏能警醒些,若是阿夏別去拿那花樣子,也許小寶現在不會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