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節
陶夭連忙翻身坐起,冷聲道:“你別過來?!?/br> “你以為我要做什么?”金佑安停在原地,淡淡笑著,十足耐心。 陶夭飛快地掃了一眼自己衣服,旗袍還完好地穿在身上,松一口氣的同時,她蹙眉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們現在是在游艇上吧?掉頭,我要回去?!?/br> “不好奇我為什么這么做?” “……神經病?!碧肇策@聲嘀咕沒逃過男生的耳朵。 金佑安看著她臉上惱怒而警惕的神情,突然順勢盤坐在地毯上,自嘲般笑著說:“我以為你至少會好奇?!?/br> 好奇個鬼! 陶夭現在滿心郁悶,腦海里只有回去這一個念頭。 總歸對被迷暈這件事極為憤怒。 他們現在在哪? 其他人都怎么樣了? 估計都瘋了一樣地在找她。 思緒翻飛,她卻聽見金佑安突然說:“一年多前,就在這地方,我哥哥死了,因為程哥和東哥?!?/br> “?”陶夭擰眉看著他。 金佑安勉強一笑:“現在好奇了嗎?” “程哥和東哥?”陶夭定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金佑安抿唇,用那雙清澈晶亮的眼眸和她對視,陶夭在他目光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頓覺恍惚。良久,她重新看過去,慢慢說:“你們有舊?公司的假炸彈是怎么回事?” “是我?!?/br> 陶夭抿緊了唇。 那一天的事情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公司出現假炸彈那一天她認識金佑安,知道了要和他合作拍戲的事情,全樓恐慌時自己下樓,還收獲了來自他友好的關切和問候。 這人,變態嗎? 她以往覺得他有多乖巧溫暖,這一刻,便覺得他有多變態。 陶夭垂在身側的一只手頓時蜷起,抵著床,她將身子慢慢往后挪動,下意識露出防備的目光。 這目光刺得金佑安心中一痛,默了一下,他聲音里帶著一股子失落和自嘲說:“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br> 陶夭不相信。 故弄玄虛的炸彈,里表不一的男生,長達半年的相處,以及,突如其來的綁架,這一切的一切,讓她心里慢慢地涌起了一股子寒意,覺得看不透他,也覺得他不正常,很危險。 氣氛詭異地又沉默了幾秒。 金佑安看著她的臉,突然又問:“jiejie還記得玉川的冬天嗎?” 陶夭聲音警惕:“你到底想說什么?” “玉川的冬天很冷?!苯鹩影猜曇舻?,有些恍惚,似乎可以穿透時光,“尤其是十年前那個冬天,特別冷。雪很大,而且一連下了很多天。我本來不想出門做生意的,結果等來一頓揍還是乖乖出去?,F在想起來,我挺慶幸九爺不講情面的。要不然我不可能遇上小jiejie,她當時穿一件橘黃色的小棉衣,戴著一頂毛線帽,被爸爸牽著手出現在我眼前,很可愛,也很乖?!?/br> 陶夭:“……” 她起先不明白金佑安在說什么,最后卻被他意有所指的話勾起了零星回憶,盯著不遠處坐在地上的男生眉眼看了許久,她抬手撥了撥頭發,遲疑地問:“你是……小安?” “jiejie叫我小安就好了?!苯鹩影猜曇糨p輕的。 這句話如此熟悉,陶夭抿緊唇看他,目光掃過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最終,抿著唇說:“是小安啊?!?/br> 她記得那個男孩。 畢竟,那算是一個小伙伴。 因為那一年后來爸爸生病離世,她對那一年前后的時候都印象深刻,也包括他。 那個小男生瘦瘦的,看上去營養不良。 他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看上去卻很乖,兩個人雖然沒有接觸特別長的時間,卻也有過幾件至今難忘的事。 比如,他偷偷將自己一只手從衣服下伸出來,像玩笑一樣,給她展示自己怎么裝小殘廢。又比如,不在那個地方以后,他有一次在巷子口叫住她,塞給她一個塑料的小發卡。 他這張臉如今完美精致,依稀間,有幾分當年的影子。 不過,變化仍是翻天覆地。 不知為何,對上他飽含憂傷的清澈雙眸,陶夭心里涌起一股子愧疚,她聲音很輕地說:“你變化太大了?!?/br> “嗯,以前鼻子沒有這么挺,隆過的?!?/br> “你怎么……” 陶夭看著他,一時間不曉得該問些什么好。 金佑安就那么坐在地上,微微仰頭看著她,用一種終于得償所愿的脆弱表情說:“所以jiejie是要聽我說了嗎?” 他的過去,他的經歷。 他這整整十年。 他生命里僅有的被他重視的四個人。 眼下的光鮮亮麗和輝煌耀眼背后,他的妥協和付出,所有所有的,關于他的一切,他都想要講給她聽。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小jiejie啊…… ------題外話------ 下午七點二更哈。 話說,發現小可愛里很多寶媽。 泥萌有過產后健忘的經歷嗎?如何治療啊。 阿錦最近超級超級健忘,碼字好慢,以前寫文,無論寫到哪,記得前面所有情節,甚至看見每一章章節名都能想到當時寫了什么,埋了什么伏筆,可現在完全就是每次寫新章都記不清上一章寫了啥,寫的過程要反復地倒回去翻看,找伏筆,地名時間統統都要不停去對照,生怕弄錯。/(ㄒoㄒ)/~ 可怕,求治療,求支招…… ☆、314:欄川,末日【二更】 十一點半。 迦市,欄川鎮。 兩輛車先后停在酒店門口,后排車門被人從里面推開,程牧下車,大步流星地上臺階。 “程董?!?/br> 鳳奕等人迎下臺階,面色憂心。 昨夜到現在,雖然有這邊警方幫忙,那兩人卻還是毫無消息,怎能不讓人著急。 鳳奕在程牧跟前停下,低聲說:“昨晚這邊游人很多,特別亂。陶夭和金佑安失蹤的時候又挺晚了,不好找,眼下還沒什么線索?!痹捯袈涞?,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程牧臉色陰沉,點點頭:“知道了?!?/br> 話落,抬眸看向疾步走開的一位迦市男警官,溫聲問候說:“您好,我是程牧?!?/br> “程大哥?!?/br> 那男人尚未說話,邊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程牧神色微愣,下意識看過去。 喚他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微卷的長發扎成一個馬尾,秀氣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拘束。 盛雅朵。 迦市公安廳長的獨女,也是一年多前被趙威等人劫持、輪jian,最終被他們所救的人質之一。獲救的時候,這姑娘未著寸縷奄奄一息,情緒也早已崩潰,感覺起來很難撐過去。 眼下,倒是恢復得很好。 程牧收回思緒,淡淡地點了一下頭,沒有多言。 盛雅朵也曉得他臉色嚴肅的原因,話鋒一轉又說:“爸爸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議,找你女朋友的事情交給景叔叔負責了。我是聽說你來,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的,欄川這邊我很熟,希望能盡些綿薄之力?!?/br> 她話里的景叔叔,便是那一位男警官。 “謝謝?!背棠脸乐x,目光又一次落到了男警官身上,后者也早已斂了情緒,公事公辦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景久安?!?/br> “您好?!背棠廖兆∷?。 簡單寒暄以后,景久安邊走邊說:“周圍該找的地方差不多都排查了一遍,不過昨晚這里人多且雜,排查找人有難度,貴夫人還沒有音信,我很抱歉,已經又增派人手了?!?/br> 欄川電影節在國際上都頗有影響力,昨晚,這里的人流量是一年之最,人員往來之復雜自不必說,程牧理解,聞言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問他:“碼頭那邊有消息了嗎?” “剛才來電話說沒有,您覺得在海上?” “可能性很大?!?/br> 金佑安選了這么一個地方卷土重來,那么他藏身的地點很可能有些特殊意義,比如,趙威的葬身之地。 想到這,程牧一手插兜想摸出煙盒,突然覺得手機在震。 他先沒點煙了,拿了手機看。 進來一條短消息。 這信息讓他倏然止步。 邊上一眾人均是愣了一下,看見他突然扭頭朝景久安說:“麻煩準備快艇,現在?!?/br> “有消息了?”徐東和鳳奕異口同聲問。 程牧將手機給景久安看,簡短說:“經緯度?!?/br> “行,我立刻讓準備?!本熬冒矀阮^看一眼,頓時也松了一口氣。 這人是他們廳長獨女的救命恩人,自然怠慢不得。眼下這么久過去沒消息,他心里也敲著鼓呢。 景久安去邊上做安排。 程牧撥電話過去,卻發現手機又被人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