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喝了一點，察覺到包里手機震動聲暫時停下，拿手機點進了微信頁面對話框。

    尤可人：“好呀。最后這學期也沒課?！?/br>
    陶夭問她：“你身體怎么樣了？”

    “在家里養了一個月，感覺起來都要發霉了。話說，藝人助理都要做什么啊，除了拎包買飯那些?！?/br>
    “誰要你拎包買飯了？我就想到你說要換個環境?！?/br>
    “［調皮］一碼歸一碼，我說正經的呢，我怕我做不好，到時候拖累你就不美了?！?/br>
    “說是懂拍照就行，我記得你也能拍點照片的。不過這個要求也不是特別高，應該就隨手拍那種?！?/br>
    “［k］那就這么說好了，我身體沒事，隨時都能上崗?！?/br>
    “我問問經紀人?！?/br>
    陶夭放下手機，朝鳳奕道：“我有個朋友二十三歲，暑假畢業。性格好會拍照，能當助理嗎？”

    “和你關系怎么樣？鐵不鐵？”

    “挺好的。我最好的朋友?！?/br>
    “那行?！兵P奕點點頭，隨口說，“讓她隨時過來，我見一面。沒問題就開始上班?！?/br>
    “謝謝奕哥?！碧肇残χc點頭。

    心情難得這么好，她拿手機將這消息告訴給了尤可人，目光下移，發現秘密基地里有人@她。

    孟明川：“@陶夭你不演白未晞了？”

    孟樂樂：“@陶夭陶夭姐你沒事吧？一天也沒發一條消息啊。［委屈］［委屈］［委屈］”

    陶夭抿唇想了想，發信息說：“我沒事。因為一點意外不演這個角色了。白天一直忙?！?/br>
    孟明川很快私戳了她：“程老板的意思??？”

    陶夭：“公司的決定?！?/br>
    孟明川：“那行吧。我就隨口問問，沒事兒?！?/br>
    陶夭：“嗯?！?/br>
    她和孟明川私信聊了兩句，又在群里和孟樂樂說了幾句話，心情驀地有少許低落，低下頭繼續吃飯。

    上菜以后，鳳奕便沒怎么說話了。

    他身姿挺直地坐著，用餐的動作看上去優雅而紳士，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讓人信服的柔和的男人魅力。

    和程牧截然相反。

    想到他，陶夭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背。

    好像還從來沒有人親吻過自己的手背。

    她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一直覺得這樣蜻蜓點水的吻非常讓人悸動，顯得珍視又尊重。

    陶夭胡思亂想著，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二哥。

    她心下一愣，接通道：“喂?！?/br>
    “人在哪？”程牧稱得上溫和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陶夭看一眼其他兩人，聲音微微壓低說：“和寧哥還有奕哥在外面吃晚飯，快完了?！?/br>
    那頭，程牧許久沒說話。

    就在陶夭想開口的時候，他又說：“我過來接你，今晚回海棠園住?！?/br>
    “不行啊，我明天早上有晨跑計劃?！?/br>
    程牧聲音一沉：“什么？”

    陶夭握著手機扭個身，仍是聲音低低說：“奕哥給我安排了好些訓練科目，這段時間要忙了?！?/br>
    “你把手機給鳳奕?！背棠恋穆曇衾飵е┰S不滿。

    陶夭有些郁悶地握著手機，下意識看一眼鳳奕。

    鳳奕剛用濕巾擦了手，笑笑說：“程董電話？來，我和他說?！?/br>
    陶夭抿唇將手機遞了過去。

    鳳奕抬手接過，笑問：“程董好?！?/br>
    “不行。太耽誤時間了?！?/br>
    “事先已經約法三章了，我覺得您應該尊重一下我的工作計劃。她身體素質差，早上起來要跑步?！?/br>
    “最少一公里?！?/br>
    “……那她得發照片給我看?！?/br>
    “行吧?！?/br>
    鳳奕將手機遞給陶夭，微笑著說：“程董一會過來接你?！?/br>
    陶夭拿過手機一看，發現程牧已經掛斷了。

    她裝了手機，想了想，問鳳奕：“他剛才在電話里說什么??？發什么照片給你？”

    “程董說你身體這個他負責，早上可以帶你跑步。我說若是如此的話，你得發晨跑的照片給我看?！?/br>
    陶夭：“……”

    邊上，耿寧用意外的目光看了鳳奕一眼，沒說話。

    第一次見人遇上程董不買賬。

    好酸爽！

    陶夭也明顯十分意外，笑了一下，繼續吃飯。

    七點多的時候，三個人到了酒店，她在房間里剛洗漱完，程牧打電話讓她下樓。

    ——

    黑色邁巴赫停在樓下。

    駕駛座這邊的車窗落下半截，程牧一只手夾著煙隨意搭在那，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帶著點冷漠。

    陶夭提著包到近前，輕聲問：“你一個人來的呀？”

    “嗯，徐東家里有點事?！?/br>
    “哦?！碧肇颤c點頭，下意識抬手開車門。

    程牧扭頭看她一眼，沉聲說：“坐我邊上來?！?/br>
    陶夭一愣，繞過車頭坐了副駕駛。

    程牧升上車窗將煙頭摁滅，扭頭看她一眼，提醒：“安全帶?！甭犉饋聿辉趺锤吲d的樣子。

    陶夭低頭扣上了安全帶。

    程牧沒開車，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陶夭遲疑：“怎么了？”

    “沒事兒?！背棠潦栈匾暰€，驅車離開了酒店門口，駛上正路，從頭到尾頂著一張冷漠臉。

    陶夭頗有些不明所以，默默地坐著不說話。

    車子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程牧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不知道說點什么嗎？”

    陶夭：“……”

    她應該說點什么？

    她有些無辜地看了程牧一眼，輕聲問：“你怎么了??？”

    程牧：“……”

    他不怎么，他就是莫名不爽。

    莫名不爽，心疼她，還不舍得發脾氣。

    尤其想到電話里她一口一個寧哥奕哥的，心里那股子悶氣簡直收不住，這人倒好了，坐車還往后排跑。

    干嘛，以為他專程跑來當司機的？

    程牧蹙眉想著，氣郁難平，冷著臉不說話。

    陶夭看他一眼，想了想，半晌，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她打開包，拿出里面的魔方玩了起來。

    程牧：“……”

    缺心眼！

    他有些郁悶地輕嗤一聲，待車子又駛出一段路，眼見陶夭一次魔方還沒拼好又一次開口說：“能不能別玩了？”

    陶夭手下的動作一愣，將魔方收進包里，若有所思地說：“奕哥安排了挺多訓練功課給我，這段時間我基本得待在影視城?！?/br>
    “說來聽聽?！?/br>
    “什么？”

    程牧提醒她：“他都給你安排了什么？”

    “形體訓練、身體素質訓練、文化素養訓練、臺詞訓練……”陶夭一項一項算完，抿唇說，“暫時就這些了?！?/br>
    “你吃得消嗎？”

    “還好吧，時間上好像安排得過來?！碧肇舱f著話又突然想起尤可人，有些開心地說，“奕哥說找個助理跟我，我剛好找了可人。她在家里養了一個月，換個環境你覺得怎么樣呀？”

    程牧看著她眼睛里一點笑意，點點頭：“嗯，挺好的?！?/br>
    陶夭輕抿著唇角笑。

    程牧掃她一眼，心里有些癢癢的情緒在發酵。

    算算日子，有一個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