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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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是這樣子的?!秉S菁菁笑道。 院子里的雞養在雞籠里,沒放出來,雞窩里有兩個雞蛋,秦氏到處看了看,問黃菁菁心里咋想的,“你三姐五十歲了,看著比咱還年輕,老花斯斯文文的,人長得儒雅,跟城里老爺似的,你三姐看上他很正常,你可得看緊了啊......” 秦氏就想不明白了,老花那么好的人整天在黃菁菁眼皮子底下,黃菁菁怎么看不見,她過來的時候,老花在灶房燒開水呢,說黃菁菁屋里水壺的水冷了,得換熱的,這么體貼的漢子,在莊戶人家真是少之又少了。 她見黃菁菁不當回事,不由得擰起了眉,“你別不在意,所謂瘦田沒人耕,耕了有人爭,你三姐來勢洶洶,你別把老花拱手讓人了啊,看看他對米久桃花梨花,多好啊,我家老頭子對田子都沒好到他那個份上呢?!?/br> “老花心里有數著呢?!秉S菁菁心頭無奈,示意秦氏坐下,想了想,把自己和老花的事兒說了,聽得秦氏笑逐顏開,“這就好,我看著老花是個好的,村里的爺們,誰不是回家啥也不沾的,不洗衣服不做飯,你煮好了飯還要送到他手邊,老花是樣樣不落下,都是女人,好與不好,外人說了不算,自己看就看得出來?!?/br> 老花從里到外,好得無可挑剔。 黃菁菁笑而不語,把挽好的柴仍在邊上,老花就端著兩個斗碗來了,“四娘,喝點水,依著你說的話,丟了菊花和糖泡的,甜著呢?!?/br> 周圍沒放碗的地兒,黃菁菁拍了拍手,雙手接過,秦氏也有一碗,“這顏色,跟城里人泡的茶葉似的,還是你們想得起法子?!?/br> 說著,她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喜歡不已,田子見她喝東西不給他,舉起手搶她的碗,秦氏吹了吹碗里浮著的花,湊到田子嘴邊,小口小口喂他喝,黃菁菁喝了幾口,不甜不淡,剛剛好,忍不住又喝了幾口,老花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是不是很好喝,鍋里還有呢,桃花梨花跟著老三媳婦去山里了,我給她們留著?!?/br> 黃菁菁點了點頭,一碗水喝得干干凈凈,老花急忙接過碗,“還要不要?” “不要了,你喝過了沒?” “沒,我待會就喝?!甭犓P心自己,老花笑得一臉滿足,待秦氏喝完了,問她還要不要,秦氏搖搖頭,他才拿著碗走了。 “還是老花懂得疼人,多少年了,我都沒喝到我家老頭子燒的開水啊?!鼻厥蠂@了口氣,問起黃菁菁和老花成親的事兒。 黃菁菁放低了聲音,“等老大回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就是了,不大肆鋪張,這事兒你別往外說,活少了,閑著的人多了起來,懶得聽村里人議論,你心里知道這回事兒就是了?!?/br> 待周士文回來,她就和老花搬到那邊去住,離得也不遠,凡事能照應到。 秦氏明白黃菁菁的心思,村里總有些吃飽了飯沒事兒做的,整天愛說三道四,黃菁菁和老花倒也算水到渠成,周家幾兄弟重情重義,心里鐵定是把老花當親爹孝敬的,更別論老花還幫周家干了不少活計了。 “如此一來,某些人的希望就落空了,你們搬過去,兩家人少不得打交道,你可得防著點,不是我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你那三姐在城里住久了,心思比咱厲害多了,咱多實誠的人啊,不喜歡誰罵幾句就是了,她不動聲色著呢?!毕肫瘘S三娘和馬婆子的事兒,秦氏又和黃菁菁叨叨一通,馬婆子的宅子落到馬家親戚手里了,馬婆子找黃三娘之前馬家親戚已經找過黃三娘了,黃三娘的借口是她們人多院子小了,如果大些的話買下沒問題。 輪到馬婆子找她,她竟然去地里找黃菁菁,不就是想讓黃菁菁得罪人嗎? 黃菁菁繼續挽柴,衣衫上沾了很多草屑,她把多的拍去,意味深長道,“讓老花應付吧?!?/br> 老花看似柔弱,心敞亮著呢,哪會給黃三娘面子。 黃菁菁只知道黃三娘在東邊修屋子,她沒去看過,期間黃三娘也沒來過,只是路過的人多了起來,多是去那邊幫忙的。 天兒愈發冷了,桃樹上的最后一片葉子掉落,周士文從鎮上回來了,背著背簍,挑著擔子,肩頭落了少許雪花,桃花和梨花興奮不已,顧不得天下著雪,大伯大伯喊著跑向周士文。 周士文推開院門,冷峻的臉上漾起了笑來,“桃花,又長個子了,梨花,來,大伯買了糕點呢?!?/br> 今年鋪子的生意好,他走不開,也就黃菁菁生病回來住了幾天,朝屋里喊了聲娘,左右抓著籮筐的繩子,走上臺階。 梨花趴著籮筐邊沿,伸長脖子看里邊的東西,周士文放下擔子,劉慧梅先迎了出來,她的肚子很大了,睡覺躺下后爬起來都覺得吃力,黃菁菁拿麥殼給她縫了個彎彎的靠枕睡覺才舒服些,見著周士文,忙要上前給他整理衣衫上的雪,被周士文躲開了。 “你遠些,別涼著感冒了?!被j筐里裝的全是黃菁菁要的佐料,背簍里是給黃菁菁和老花買的被褥和衣衫,劉慧梅也有。 他拍掉上邊的雪,見老花從屋里出來,勾起了唇,“花叔,我娘呢?” “去山里割樹葉了,人多,我讓她別去,她說能割多少是多少,老二老三兩口子都去了?!毕轮?,他的意思是讓黃菁菁帶米久,他和周士武他們去,黃菁菁不同意,一大早就背著背簍出門了。 周士文蹙了蹙眉,“她身子骨不好,怎還去山里割樹葉?” “哎,她說沒事兒做,閑得心里慌?!崩匣▏@了口氣,看著越來越密集的雪花,心頭有些擔憂。 周士文把背簍放進屋,轉身要去山里找黃菁菁,被老花喚住了,“你甭去,先回屋換身衣衫,否則你娘回來看著,又要罵了?!?/br> 黃菁菁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罵得厲害,實則還是擔心他們不顧自己的身體,劉慧梅在一旁附和,“是啊,你先回屋把衣服換了,瞅著時辰,娘和二弟他們該回來了?!?/br> 村里人一窩蜂去山里割樹葉,黃菁菁說能割多少是多少。 今年,家里的麥稈稻草給老花修建屋子用得差不多了,割樹葉回來堆著,以備不時之需。 周士文回屋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出來,院外就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四娘,你那三姐真是會折騰,不會干活還像模像樣拿鐮刀割樹葉,虧得沒傷著手,不然還以為我們欺負人?!?/br> 緊接著就是周士武在說,“欺負人怎么了,我娘往哪兒她往哪兒,活該?!?/br> 院門口,周士武扶著黃菁菁進來,周士文喊了聲娘,黃菁菁抬起頭來,臉上漾起了笑,“老大回來了,還以為你明天回呢,鋪子忙不忙?” “和往常差不多?!敝苁课娜讲刹较氯シ鲋S菁菁另只手,“東家說年后再請個人,生意好,有時候不太忙得過來,娘,您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能有哪兒不舒服,家里大事小事都沒我cao心的地了,看著我是不是又胖了?”黃菁菁知道自己身子虛,渾身rou多,但不結實。 周士文不假思索回道,“不胖,瘦了很多?!?/br> 明天是黃菁菁大喜的日子,他當長子的怎么能不提前回來。 周士文回來,一家人算是團聚了,中午周士武下廚,弄了幾道豐盛的菜,飯桌上其樂融融,你一言我一句,不亦樂乎,周士文問起方才門口的事兒,周士武便把黃三娘來村里落戶的事兒說了。 “她前兩天搬的家,只請了孫家,經過我家門口,嘀嘀咕咕好一通,我沒理會?!敝苁课洳幌矚g那一家子人,昨天,黃三娘來家里找老花,問能不能去院子里挑水喝,老花沒答應,黃三娘估計氣得不輕。 周士文不知道還有這茬,“往后少往來就是了,對了娘,不做席面了,您還要佐料做什么?” 黃菁菁要的量多,逢著前些日子東家去其他地方進貨,他托東家從進貨的鎮上買回來的,整整一擔子。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轉向了黃菁菁,黃菁菁喝了一口蛋花湯,嘆道,“家里開銷大,總不能吃老本,我尋思著,入冬了,家家戶戶攢了錢過年,我們不做席面,改賣粉蒸rou的佐料粉?!?/br> 人人都能買,人人都能做,而且不用等吃席面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過年了,家家戶戶多少有點錢,舍得吃的人家不會在意。 周士武心思轉了轉,“可是,方子就泄露了?!?/br> “哪兒就泄露了?佐料磨成粉,那些人一時半會也琢磨不透,而且掛上咱家的標記,總會有些老主顧的?!边@件事黃菁菁之前就想好了,奈何大病一場,有心無力,如今閑下來,又才琢磨起這門生意。 不說其他,來她家按捏的客人就有不少,先賣給她們,讓她們回鎮上多多宣傳,臨近年關,買的人肯定多。 周士文給人掌柜,見識自然要多些,“娘說的行得通,不管做什么生意,之后模仿的人肯定多,但咱家不同,還有來家里按捏的客人,若是讓她們幫個忙,名聲出去了,生意肯定好,我回鋪子問問東家,看看能不能放鋪子里賣,不沖突,不會礙著鋪子的生意?!?/br> 黃菁菁想了想,搖頭道,“暫時不用,東家待你好,你就全心全意幫他的忙,生意的事兒我們自己想法子?!?/br> 要不是東家肯為周士文奔走,周士文在縣衙有沒有命都不好說,周士文拿了東家的工錢,好好干活才是最大的回報。 說起生意,一家人話又多了起來,說到裝佐料粉的盒子,黃菁菁面露難色,紙的話成本高,布袋子也是。 “其實可以用竹篾,做成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看著精致,而且不會撒漏?!崩匣ㄟm時插話,“二兩手藝好,花的竹篾又薄又細,別說粉,水都不會漏?!崩匣ㄒ娺^趙二兩給桃花編的花藍子,細膩光滑平整,裝佐料粉不成問題。 周士武茅塞頓開,“是了,我也見過?!?/br> 一家人有商有量,下午,周士文和周士仁在后院磨粉,周士武去趙家找趙二兩說編小籃子的事兒,四四方方的籃子,和碗口差不多大,黃菁菁說別太大了,粉蒸rou要不了多少粉,一籃子裝的粉夠蒸一斗碗rou就成,大點的籃子,少備幾個。 周士武沒和趙二兩說拿來做什么的,事情成與不成,要等明日按捏的客人上門才知道,至于村里,黃菁菁暫時不準備聲張,名聲出去了再說。 趙二兩滿口應下,周士武又去村頭買了幾條rou和豬蹄,準備明日做席面吃,縱然黃菁菁不在意,但他還是想隆重些,全當兒子的一份心意。 老花去新屋收拾屋子,久了沒住人,到處灰蒙蒙的,他前腳進門,后腳遠門外就響起了叩門聲,“老花,老花,你回來了啊,我來打點水,村里離得遠,一來一回太遠了,你能不能幫個忙啊?!?/br> 黃三娘站在門外,她身側放著一只桶,還跟著一名婦人,許久沒聽到院子里有回應,她便大著聲又喊了兩句,“老花,往后是鄰居了,多多關照啊,能不能讓我們進院子打點水?” 老花先收拾干凈臥室,把米久放在床上,小家伙會翻身了,他卷起鋪蓋擋在床沿,不耐煩地朝外邊道,“不能?!?/br> 門外的黃三娘愣了下,她身側的婦人道,“村里人說他待人隨和,很好說話,是不是說錯了啊?!?/br> “約莫是四娘在他耳朵邊說了什么吧?!苯煺叱嘟吆?,有些話聽得多了,就自然而然當真了,想到黃菁菁對她的排斥,黃三娘眼里閃過寒光,站了會兒,再次叩響了門,溫著聲道,“老花,我們一家子都是女人,以前住在鎮上沒干過重活,麻煩你開個門,我們沒其他意思,只是想打點水......” 回應她的是樹林簌簌的風聲,年輕婦人面露不滿,“怎么說都是鄰里,他表現得也太過了,娘,還是去村里吧,這會兒雪小,待會大了不好走?!?/br> 搬來村里,什么事都不方便,下雪天路打滑不好走,打水要自己使力氣,哪兒都臟兮兮的,她的衣服劃破了好幾個口子了,可是沒有法子,鎮上她們是萬萬不敢回去了,住在村里,出了事有村民照應,黃菁菁不喜歡她,真出了事,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不會見死不救吧。 而且,她們的宅子已經沒有了,那幫人還有啥不知足的? 雪漸漸大了,落在臉上,冷冰冰的,內里的老花終究沒給開門,黃三娘提起桶,蹣跚的走向屋后,“走吧,先回去,還得勞煩孫達一趟?!?/br> 老花忙到傍晚才忙完,周士文的意思是早飯在周家吃,午飯過來做,他把柴火抱去灶房,把水缸里的水添滿,確認沒啥遺漏的后,才背著米久回了,剛打開門,便見黃菁菁舉起手,正準備敲門的樣子,他臉色一喜,“四娘,你怎么來了?” “什么時辰了還不回去,以為你出事了呢?!?/br> 老花撓了撓頭,笑得臉泛著紅,“清掃干凈了,明天早上直接過來就是了?!?/br> 黃菁菁點了下頭,轉身走在前邊,她雨靴有些重,手里杵著竹竿,左右周圍沒人,老花沒那么多顧忌,伸手扶著她,說起明日的安排,早飯周士武做,午飯他想自己做,索性家里有rou,很快就弄好了。 “人多,你哪兒忙得過來,讓老二幫你?!?/br> 明天家里有客人,劉氏得留在家,周士文和周士仁要磨佐料粉不得空。 “不用,他們忙自己的事兒,咱早上來,你看著米久,我弄飯菜,很快的?!崩匣ㄏ虢o她買點首飾,奈何周士武和周士仁不肯幫忙捎,下了雪,路不好走,他總不能背著米久趕集,黃菁菁鐵定不會答應的,暗暗想著,這件事只得擱下了。 黃菁菁扭頭看著他認真的眉眼,心里涌上股暖意,懶洋洋道,“隨你吧,我是懶得動的,別想我幫你?!?/br> “不用,你看著米久就成?!?/br> 二人相攜離去,聽著說話聲走出來的黃三娘只看到二人的背影,以及搭在一起的手,目光暗了暗,扶著她出來的年輕婦人咦了聲,一臉困惑,隨即,被輕視替代,高深莫測說了句,“娘,四姨還真是有本事......” “小點聲,別被她聽見了,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秉S三娘提醒了句,轉身回去了。 黃菁菁守寡多年,忽然冒出個英俊的男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村里人傳的流言真不是無中生有。 夜色漸濃,周家堂屋里亮著兩盞燈,一家人圍在桌前,說起賣佐料粉的事兒,光是靠來的客人傳播消息不成,周士武決定挨村吆喝賣,天氣寒冷,田地沒啥活計,正是村里人多的時候,能賣一些是一些。 他和周士仁,一人去鎮上,一人去村里,兩邊都不閑著。 黃菁菁覺得這個法子好,自己賣,不用置辦籃子,去到家門口賣的,叫對方拿個碗裝就成,他們自己也帶個碗,當稱,一小碗一文錢,買得多可以送些。 暈黃的燈一圈一圈漾著,襯得黃菁菁五官柔和,“老二去鎮上,老三走村里,舀的時候手別抖,萬事開頭難,慢慢就好了,只是冰天雪地,你們出門我不放心,叫上兩三個人跟著,遇事有個照應?!?/br> 出門在外,就怕遇到搶匪,周士武上次的事兒還歷歷在目,馬虎不得。 “娘,我去鎮上,鎮上有大哥,不會出事,叫吉瑞兄弟跟著三弟一起吧,村里不太平的時候多?!彼恢S菁菁為何讓他去鎮上而不是周士仁,但一定有黃菁菁的理由。 “把老三媳婦大哥也叫上,多個人,我心里踏實些?!秉S菁菁補充了句,“明早送栓子去學堂,給夫子裝些,栓子年紀小,勞他費心的時候多?!?/br> 黃菁菁生病后,栓子整個人沉淀了很多,回家后還會看會兒書,哪怕還不識字,但翻到那頁知道怎么背,也算讓人欣慰了。 老花點了點頭,明天家里來客人,劉氏走不了,他送栓子去。 掙錢的事兒沖散了黃菁菁即將離家的事實,商量好賣佐料粉的事兒,周士武從懷里拿出個盒子,四四方方原木色的盒子,上邊雕刻著花紋,精致獨特。 “娘,您和花叔成親,我們沒啥送您的,這個當兒子的一番心意?!敝苁课淠苎陨妻q,但他的話極為樸實,“不管您在哪兒,永遠是我娘,我們會一輩子孝順您和花叔的?!?/br> 周士文和周士仁敬重的點了下頭。 黃菁菁打開盒子,里邊是兩只銀色的鐲子,老花看了眼,沒個好氣的倪了周士武眼,臉上并不是收到禮的興奮,黃菁菁的手搭在蓋子上,許久沒動。 周士武擔心黃菁菁罵他們亂花錢,解釋道,“掌柜的說這對鐲子寓意是百年好合,娘,您身體不好,我和三弟忙,往后要多勞煩花叔照顧您,您要好好的……” “哎,花這個錢作甚,我啊,長命百歲著呢?!秉S菁菁語氣帶著輕嘆,“你們攢些錢,手頭寬裕了,孩子好過些?!?/br> 她手里還有錢,買田地的銀錢給里正了,可按捏是大頭,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