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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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么回事,能有你這種想法的人還真不多?!崩匣ㄈ滩蛔「锌司?。 黃菁菁抬起頭,看著他青紅的顴骨,陡然沉了臉,“我看你也是越來越能耐了,背著和人打架,就你這身子骨,虧得先制服了老四,否則合手,打死你都沒人知道?!?/br> 她以為老花行事溫柔,如今看來,也是個沒腦子的。 “他為什么找你要錢?”黃菁菁又問道。 老花剝雞蛋殼的動作一滯,垂著眼道,“說餓慘了?!?/br> “餓慘了找你做什么,別是還有什么話沒和我說?!敝苁苛x最會花言巧語,這個家里,心腸最軟的是劉氏,周士義不找劉氏,找老花做什么? 老花左右調整了下坐姿,哪兒敢說周四認他做爹的事兒,模棱兩可道,“估計以為我一個人住,手里有錢,四娘,我看周四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周二周三會想法子的?!?/br> 黃菁菁嗯了聲,周士義吃里扒外,變本加厲,她真不打算過問了,交給羅家人,隨意羅家人怎么處置都和她無關。 太陽徐徐上升,院子里的人來了走,走了來,一撥又一撥,有帶著孩子的婦人看周士義哭得嗓音沙啞,面色頹然,少不得告誡身側的兒子,“看吧,不聽話的下場就是這樣,你要是學壞了,你也這么個下場?!?/br> 就有小孩大膽的朝著周士義扔石頭,周士義惡狠狠的瞪他眼,嚇得對方心驚膽戰,婦人護短,對著周士義破口大罵。 黃菁菁皆當沒聽見似的,懶得去河邊洗衣服,便舀了水缸里的水,蹲在院子里洗,她清洗一件,劉慧梅晾一件,婆媳兩不怎么說話,婦人們見黃菁菁不吭聲,愈發肆無忌憚,罵什么難聽的話都有,周士義起初還能憤憤然怒瞪回去,罵的聲音多了,他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耷拉著耳朵,吸著鼻涕,一聲一聲喊著娘。 他娘不會不管他的,他娘說,他們幾兄弟,她一個都不會賣掉,不會放棄,活著大家一起活,死了大家一起死,不管到哪兒,他們一家人有個照應,回來的路上他抱著僥幸的心思,以為能從老花身上訛到錢,他要拿到方子是不可能了,只有想方設法弄筆錢,自己過日子。 沒料到,事情成了這樣子。 日頭升高,院外又傳來腳步聲,黃菁菁洗了衣服就回屋睡覺去了,腦袋暈沉沉的,突突直跳。 周士武和周士仁在前,身后跟著羅家的人,有人傳消息說周士義回周家,讓他們過來找人他還不信,爹娘或多或少有護短的心思,自家孩子只準自己罵,別人不能說不能打,黃菁菁怎么可能這么好心把人交出來。 然而看著樹上綁著的人,由不得他不信,他身后的漢子闊步上前就要揍人,羅三眉峰微蹙,“表哥,先別動手?!?/br> 語聲落下,只看前邊的周士武和周士仁放下扁擔,兩步過去,一拳砸向周士義胸口,“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娘被氣成什么樣子了,好好的生意說沒就沒了,從小到大,娘哪兒對不起你?” 周士義悶哼聲,隨即嚎啕大哭,“二哥,三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想死,你們別把我交給羅家人,別啊......”他哭了一上午,聲音早已暗啞,鼻青臉腫的臉上沒一塊完好的皮膚,“娘說過不會丟下我們的,二哥,你跟娘求求情好不好,我舍不得她啊?!?/br> 周士武揍了兩圈,不解恨的踢了兩腳,朝羅三道,“人在這了,你們看著辦吧?!?/br> 他知道王麻子和鄭大他們的下場,當日裝神弄鬼騙黃菁菁的就是鄭大大伯,二人跟著一塊遭了殃,鄭榮還想來家里鬧,要黃菁菁負責,真是賊喊捉賊,不管周士義落得什么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他同情不起來。 周士義知道周士武心腸硬,只得調轉視線,楚楚可憐的望著臉色陰沉的周士仁,扭了扭身子,試圖掙脫出手抓周士仁,“三哥,娘說過不會丟下我們的,災荒之年都沒舍下我,沒賣掉我,我會好好改正的?!?/br> 他說起災荒之年,踩到了周士仁的軟處,他娘吃樹根樹皮也要養活他們,結果呢。 周士仁跟著紅了眼眶,“早知道今天之前干嘛去了,你對得起娘吃的苦嗎?” 話完,他掉轉身,問檐廊上的劉慧梅黃菁菁在哪兒,劉慧梅指了指屋子,小聲道,“睡覺呢?!?/br> 昨晚米久哭了一宿,黃菁菁抱著他,從屋里到檐廊,檐廊到屋里,他和劉氏要幫忙,被黃菁菁呵斥了通,說夜里不睡覺白天哪兒有力氣干活,他們回屋睡了,他娘抱了米久走了一晚上,清晨臉色就不太好,回屋補覺沒啥奇怪的。 他點了點頭,紅著鼻子對羅三道,“你們把人帶走吧,我娘說了任由你們處置就不會失信于人?!?/br> 周士義害怕的掙扎起來,扭頭朝上房聲嘶力竭的喊著娘,“娘呢,娘呢,救救我啊,救救我啊?!?/br> 聲音凄慘,似乎用盡了渾身力氣,然而緊閉的屋門一動不動,追隨羅三來的漢子咧著嘴,解開繩子,當即踹了他兩腳,周士武方才氣得也踹了兩腳,但他更多的是發泄怒氣,勁兒并不大,不像男子,踹得周士義躺在地上沒了反應。 “叫你坑蒙拐騙,我踢斷你的腿?!蹦凶硬戎苁苛x腳踝,用力蹂.躪,血色全無的周士義尖叫一聲,又喊了聲娘,另一株桃樹下綁著的男子抬起了頭,面色慘白。 周士義疼得幾近暈厥,臉上冒著細汗,唇色烏青,周士仁身形微顫,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看著沒吭聲,看熱鬧的人皆不忍心背過身去,秦氏和老花坐在堂屋里,見此,不由得嘆了口氣。 “娘啊,我知道錯了,您救救我,救救我啊......”周士義趴在地上,指甲陷入地里,目光緊緊看著堂屋的方向,淚水汗水模糊了視線,他趴著手,努力想往上房挪,但對方死死踩著他的腳踝,他完全動彈不得,但睜著眼,目光直直望著上房。 周士仁喉嚨酸澀,緊握的拳頭滿是汗,他記得他娘最大的心愿就是他們兄弟齊心協力過好日子,周士義嘴巴最乖,從小到大挨的罵最多,但也是他最會哄黃菁菁高興,他說長大了掙了錢要讓黃菁菁住大房子,要請全村的人給黃菁菁祝壽,叫黃菁菁在村里揚眉吐氣。 黃菁菁吃樹根,周士義會拉著他的手問好不好吃,吃了會不會死,他說不想黃菁菁死。 回想起往事,他的喉嚨動了動,忽然,吱呀聲,房屋的門開了,漢子瞅了眼,心一橫,踮起腳,用盡了力氣,只聽咔嚓聲,有骨頭斷裂的聲音,周士仁繃不住,當即跪了下來,“娘,四弟知道錯了,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br> 他委實沒法子看著周士義在他面前受人折磨,他做不到。 周士武抿著唇,不說話。 黃菁菁站在門口,手還搭在門上,臉色憔悴得近乎灰白,周士義疼得渾身冒汗,伸出手,朝黃菁菁喊了聲娘,聲音嘶啞,很輕很輕,離得遠的人只看到他嘴唇哆嗦著,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羅三讓漢子收了腿,漢子不屑地碎了口痰,比起他們,羅家的損失誰想過?大表姐的親事黃了,羅家成了村里的笑柄,落下個摳門的名聲,二表姐和羅三的親事跟著沒了,便是他們家也受了牽連,都是周士義造成的,斷他一條腿,算輕的了。 黃菁菁步伐有些晃,周士武察言觀色,擔心黃菁菁受不住,上前幾步扶著她,一開口,才驚覺自己聲音干得厲害,“娘?!?/br> 黃菁菁甩了甩腦袋,她占了這具身體后,從未夢見過原主,然而方才,夢境里閃過許多畫面,原主在院子里忙碌,身側跟著小男孩,嘰嘰喳喳不聽說著話,時不時配合著手勢,表情夸張,但甚是快樂,原主嘴里罵著,唇間卻抑制不住的掛著笑。 孩童單純,漸漸,被渾濁的世道玷污了心。 她扶著額,仰頭看向天空,天色湛藍澄澈,飄著幾朵棉花白的云。 “人的腿廢了,他做錯事,你們做什么都應該的,我不會阻攔半句,只是身為一個母親,我希望你們給他留條活路?!闭f著,她從懷里拿出個錢袋子,“你們要廢他另條腿我也無話可說,只是,他不爭氣是我當娘的沒教好......” 說著,她雙腿彎曲就要下跪,周士武面色震驚,急忙扶住了她,“娘?!?/br> 聲音低沉,不禁眼眶微紅,他娘一輩子要強,何曾如此低聲下氣求過人,羅三震了震,“嬸子,您這是做什么?一碼歸一碼,我心里分得清好壞?!?/br> 子不教父之過,周老頭死得早,周士義弄到這步田地,黃菁菁難逃其咎,只是羅三哪敢這般說,他身后的漢子卻猶不解恨,“羅三,客氣什么,他讓咱家淪為笑柄,無論如何要把他送去縣衙,告到縣老爺跟前,叫他吃牢飯?!?/br> 他們就沒打算放過周士義,他姨母病重,姨夫愧疚得神思恍惚,大表姐二表姐郁郁寡歡,都是周士義惹的禍。 羅三拿了錢袋子,拉住身后的漢子,“夠了,他斷了腿,一輩子要活在人的冷眼中,我們走吧?!?/br> “你說什么,來的路上咱商量好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绷_三拉著他出了門,門口的人一窩蜂散開。 周士義翻轉身,吃力的爬到黃菁菁腿邊,艱難道,“娘,我真的不敢了?!?/br> 周士武恨不得再補上兩腳,背過身緩了緩情緒,扶著黃菁菁退后一步,沖周士義吼道,“你還有什么不敢的,看著娘給人下跪你就樂意了是不是?” 周士義搖著頭,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周士仁擦了擦鼻子,站起身,掉頭要去請大夫,黃菁菁叫住他,“就讓他這樣,不吃教訓,永遠不會長記性,我要你們堂堂正正做人,而不是耍些小聰明,這就是下場?!?/br> 黃菁菁直視著遠處,低嘆了口氣,“老二扶我進屋睡覺吧?!?/br> 周家的事兒落下帷幕,村里人議論紛紛,黃菁菁多囂張的一個人,結果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瘸了條腿,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心底佩服,若非心頭坦蕩蕩,恩怨分明,哪會這般由著人處置。 周士義在周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問周士武借了五十文離開了,至于方艷,得知羅家的人到處找周士義就自己跑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哪管周士義的死活。 解決了周士義的事兒,黃菁菁又病了場,人看著身體好,實則虛得很,熬了通宵人就垮了。 周士武和周士仁又是去墳頭磕頭燒香,又是去十幾里地的廟里祈福,周士文放心不下回來住了幾天,認為黃菁菁是心情不好,心思郁結的緣故。 黃菁菁身子一直不見好,老花帶著米久,天天坐屋里陪她聊天,老花自己有屋子,又住回了周家,寸步不離守著黃菁菁,身形跟著瘦了一圈。 天漸漸涼了,到挖紅薯的時候,黃菁菁身子才有所好轉。 清晨,昏沉沉的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周士武和周士仁去地里挖紅薯去了,兩人走的時候還沒下雨,剛到地里雨就來了,別無他法,只得回家,遠遠的,看見樹林盡頭走來一家子人,托兒帶母,浩浩蕩蕩一群人,周士武不以為意,踏進院子,見劉慧梅挺著肚子拿桿子趕雞,周士武忙上前幫忙,“大嫂,你趕緊去屋里,雨大了,小心打滑?!?/br> 劉慧梅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初始不覺得有什么,以為是家里條件好了的緣故,如今才驚覺不對勁,請方大夫診脈,說是雙生子,雙生子在村里少見,倒是縣城北邊的村里很常見,聽說那個村子,十戶人家有八戶人家生的都是雙生子,小時候不好養活,過了五歲就好了。 周士文的第一胎,自然要好生養著。 周士武和周士仁聯手把雞趕緊了雞籠,上房傳來老花和黃菁菁的聲音。 “栓子如今是越來越厲害了,夫子教的詩,回來就能背下來?!眲⒒勖范亲哟罅?,煮飯的事被老花攬在了身上,他以前照顧無憂娘倆,啥都會弄,只是時隔多年,廚藝有些生疏了,剛開始,一家老小苦著臉,愁眉不展吃他做的飯,這些天才慢慢好些了。 黃菁菁吃著碗里的面疙瘩,看向霧靄的天,不以為然道,“孩子記性原本就是最好的,要是夫子教的背不下來,就是他不努力?!?/br> 剛開始去學堂,栓子新鮮勁沒過,夫子教的詩回家一字不漏背給桃花和梨花聽,慢慢有了玩心就不太用功了,傍晚回來,能記起夫子教的三句便是不錯了。 “紅薯挖回來了沒?”下過雨,耽誤久了,又該壞掉了。 “挖得差不多了,周二周三心里有數著呢?!崩匣ūе拙?,認真望著黃菁菁的眉眼,周士義瘸了腿,要不是黃菁菁攔住,對方便要抓周士義見官,進了縣衙,有命的也被折騰得沒命了,秦氏唉聲嘆氣,以為黃菁菁不會插手,但最后,黃菁菁還是管了。 那么要強的一個人,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給十幾歲的少年下跪,對周士義,她心里是存著愧疚的吧。 周士義說,她不會丟下他們任何一個人,就因為這句話,每每遇著事兒,沖在最前邊的永遠是她,若是知道事情會鬧成那樣子,他一定不會追出去打人,任由周士義跟著那人離開,至少,不會害黃菁菁一病不起。 “老花,你不是說想娶我嗎,我應了?!秉S菁菁吃了口面疙瘩,輕抬起眉,對一臉愧色的老花說道。 老花不明就里的啊了聲,隨后才反應過來,差點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咋,咋就想明白了?” 黃菁菁展顏一笑,實話實說道,“就想試試被人照顧的滋味?!?/br> 她不是矯情的人,到她的年紀,不指望有場轟轟烈烈的情愛,憑她的本事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只是,她忽然想嘗試另一種生活。 原主的四個兒子她已盡力,無愧于心,她想試著依著自己心意過一回。 第93章 093 舊人投靠 老花眉眼一彎, 重重點著頭,拍著胸脯道,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br> 雨順著屋檐滴滴答墜落,霧沉沉的天, 昏暗陰沉, 老花卻笑得一臉明媚,待黃菁菁碗里的面疙瘩見底,他隨手把米久放在床上,收拾碗筷出了屋,院門口站著幾個陌生的人, 他以為是路過避雨的人, 沒當回事, 朝屋檐下浮水洗鞋子的周士武道,“周二, 進屋陪四娘說說話, 下著雨,別搶著干活淋雨生病了?!?/br> 有些事, 從黃菁菁嘴里說出來比較好,想到成親, 他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輕笑出聲…… 門口站著的婦人抬起頭,黏成一團的發髻淌著雨水,她叩了叩門,探進半個腦袋, 貓著腰問道,“請問是周士義的家嗎?” 提及這個人,老花臉上的喜悅散了些,回道,“不是,是周家?!辈皇侵苁苛x的家,周士義做錯事,自知沒有臉面留下,問周士武要了五十文,離開了。 婦人呆了一瞬,縮回了腦袋,轉身和身邊的老婦人說了兩句什么,老婦人轉頭望了過來,老花坦然地回視眼,拿著碗去了灶房。 周士武彎著腰,左腳搓著右腳上的泥,側目扭向門口,深邃的眉眼漸漸沉了下來,老婦人不開口,他也沒吭聲,洗干凈鞋子和腳,匆忙進屋陪黃菁菁說話,他語氣輕柔,喊了聲娘,上房便傳來婦人的怒罵聲,“年輕不怕死是不是,還不趕緊回屋換件衣衫,怎么著,看我好得差不多了,家里有人干活想偷懶是不是?” 老婦人低頭沉吟了片刻,重重叩了叩門,“四娘,四娘,是你嗎?” 屋里,黃菁菁指著周士武一通罵,罵得周士武灰頭灰臉,褲腳滴著水,他抖了抖,闊步出了門,見老婦人目光探究的看著他,周士武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周士義拿著戶籍離開稻水村了,有生之年估計不會回來了。 周士武下意識的認為,這撥人是沖著周士義來的,除了周士義,還有誰會惹是生非?因此他才沒個好臉色。 “是老二吧,我是你姨母啊?!崩蠇D人凝視著周士武略微戒備的眼眸,大著膽子推開門走了進去,她身側的年輕婦人扶著她,老婦人打量著院子,目光最后落到周士武不太愉快的臉上,“你真是老二啊,多少年沒見過了,你怕是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娘的親三姐啊......” 周士武蹙了蹙眉,方才他就看見她們一行人了,只是沒往深處想,聽著老婦人的話,他轉身看了眼屋里躺著的黃菁菁,他娘在黃家排行老四,年輕時村里人都喊她四娘,只是從沒聽她娘說起過黃家的事兒,也不曾和黃家人走動,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她們來。 黃菁菁圈著米久坐在自己腿上,老花天天在屋里的緣故,米久陪著她的時間也多了起來,如今挨著她睡完全不會哭了,她雙手繞過米久腋窩,前后晃著,聽到外邊的談話,她掀開被子,穿鞋下地,問周士武道,“誰???” 她的親三姐,哪來的三姐? 周士武站在門外,擋住了大半視線,黃菁菁只看到兩個和桃花差不多大的女孩,穿著桃粉色襦裙,模樣清秀得很,一看就不是莊稼人。 “四娘,是我啊,這么多年沒見,也不知你過得好不好,得空了來看看你?!崩蠇D人掙脫身側人的手,戰戰巍巍走上了臺階,見著屋里的婦人,老婦心下錯愕,眼神驚疑不定,“四娘,真是你?” 黃菁菁暗暗打量著她,發髻被雨水淋得有些散亂,身上的衣衫濕濡濡的,但一身的行頭不是莊戶人家能置辦的,黃菁菁走出去,眉目間滿是陌生之色,如實道,“我不記得有什么三姐二姐的,你誰???” 老婦人呆若木雞,難以置信道,“我是你三姐啊,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