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精靈生存手冊、惡毒繼妹的男神要撩我怎么破、隱婚女王、道長,你六根不凈、千億婚寵之豪門少夫人、度量、前朝孤女、隱婚:嬌妻難養、他的盛寵、重生暴發戶
第二天,范翠翠和周士武請客,黃菁菁夜里睡得不踏實,當范翠翠輕言細語喊她去灶房幫忙,她毫不猶豫拒絕了,“你和老二分家不就想自己當家做主嗎,我老婆子能幫你什么,你都當娘了,請客的一頓飯都煮不出來?” 范翠翠臉色一紅,她原本是想借著這件事緩和婆媳的關系,沒想到送上門叫黃菁菁奚落,吸了吸鼻涕,給旁邊不說話的周士武遞眼色,黃菁菁圓目微睜,兩腮的rou顫動了下,“你用不著讓老二說話,你不就是看我幫老三媳婦做了幾天飯心里不痛快嗎,一碗水端平,我給老三媳婦干活就得給你干,老二媳婦,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我年紀大腦子還沒糊涂,我掉進糞坑,你們一個個嫌我臭,是老三媳婦伺候我的,我臥病在床,也是老三兩口子心善賣兒子的,你呢,哼......” 黃菁菁說這話的時候余光掃過周士武,老二雖有自己的心思,但昨日的一個饅頭該能讓他安分些時日,她目光一凜,質問范翠翠,“你嫁進周家對我這個婆子如何?要我反過來給你干活,你不怕天打雷劈啊?!?/br> 范翠翠咬著唇,眼眶縈著淚,使勁憋著不讓淚落下,黃菁菁可沒一點心疼,婆媳關系難處,婆婆有問題,但兒媳不見得就沒問題,像范翠翠這種人,總要人壓著她一頭才能安分,“我沒給你找茬你還有膽來抱怨我了,范氏,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我只有現在往地上一躺你就拿我沒辦法,只得乖乖請大夫,我身體沒病,就三天兩頭喊不舒服,你信不信,光是看病的錢就能讓你和老二愁眉不展,甚至到頭負債累累,收拾你我辦法多的是,我沒找你麻煩你就離我遠點?!?/br> 范翠翠不料黃菁菁說的出這樣的話來,又羞又氣,累就跟斷線的珠子似的,黃菁菁還有正事,沒有時間和她過多糾纏,有些話說清楚了就好,井水不犯河水,范翠翠別讓她心里不痛快就夠了。 周士武低著頭,面色恬靜,一言不發,范翠翠找不到臺階下,最后忿忿的出了屋子,中午要來客吃飯,她連和周士武哭訴的時間都沒有,被黃菁菁敲打,她也不敢找劉氏幫忙了,憋著一口氣,自己弄了一桌飯菜。 她算是看出來了,周士武平時和她有商有量,到了黃菁菁跟前,他就是孝子,半句忤逆都不敢。 范翠翠怎么都想不明白,往回的周士武對黃菁菁不是這樣的,怎么忽然就轉了性子跟周士文似的,她找機會試探周士武,話沒試探出來,被周士武訓斥了通,“咱娘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別總看她不順眼,她是我娘,你怎么對你娘的就該怎么對我娘?!?/br> 半字不提買饅頭的事,黃菁菁一個人,常常鍋里煮一鍋,餓了就吃,買的四個饅頭毫不猶豫就給他一個,周士武知道,這件事除了他娘,不可能有人對他好了。 只有他娘。 范翠翠氣得不輕,兩天沒跟周士武說話,黃菁菁沒時間理會二房的事情,她去河邊的地看了一圈,灌水方便,地是好地,種菜的話,菜苗長勢估計會很好,明明她一無所知,然而好像又知道很多,比如她要準備挖土松松土了,之后就要灌肥養著土,然后撒種。 這些事離她很遠,又離她很近,她站在地梗上,控制不住要把新長出的雜草拔了,她忍住了,雙手抄在背后,圍著地走了圈,抬起手細細打量,手心手背有很多劃痕,老繭,皮膚粗糙又難看,是歲月磨練出來的滄桑,還有一鋤一鋤耕種田地留下的印記,她彎起手指,望著跟前的一畝地,嘴角咧開了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想來身體的本能反應會讓她在這過得很好。 沒了手機,沒了網絡,挖土的日子讓她更充實。 翌日,天麻麻亮她就起了,心里存著事,腦子甚是清明,一個人在堂屋坐了會兒,東西屋傳來說話聲。 黃菁菁推開門,迎面一陣冷風灌入,微冷中帶著神清氣爽,雞叫沙啞洪亮,她笑著喊了聲老三,東屋安靜了一瞬,很快就響起周士仁唯唯諾諾的聲音,“娘,您叫我呢?!?/br> “沒事,叫來聽聽?!痹捦?,又喊了聲老二,周士武反應更快,聲音清晰低沉,黃菁菁伸了個懶腰,霧蒙蒙的天,看不見屋檐下他們的臉色,她想了想,提醒道,“該下地干活了,別耽誤了撒種時間,手頭有什么事放著?!?/br> 原主對莊稼的癡迷,本能的行為和想法還留在她腦子里,潛移默化影響著她,提醒他們是人之常情。 “是?!彼讻]水了,輪到周士武挑水,他挑著水桶出去,周士仁扛著鋤頭準備和他一起出門,黃菁菁去灶房弄飯,昨日周士武端了一斗碗rou菜給她,黃菁菁吃得不多,剩下很多,周士武也給周士仁送了,她便沒有單獨叫栓子和梨花上來吃,周士武孝敬她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給別人,周士武心里多少會不舒服,她遇見過好些重男輕女的家庭,當父母的問女兒要錢給兒子花,給孫子花,好像一切是女兒應得的,她很討厭那種父母,換作她身上,她做不出來。 哪怕一斗碗rou,次數多了,也會令人生出這種想法來。 她把斗碗的rou菜留著,自己吃了兩晚粥拿著鋤頭就出了門,田地里已經有忙碌的身影了,初春的雜草淺,但一路走來,早上的露珠打濕了黃菁菁鞋子,黏得難受。 看大家專心致志揮著手里的鋤頭,她忍下心頭的不適,踩進了濕漉漉的地里。 寂靜的田野里,全是悉悉索索鋤頭挖地的聲音,時不時會響起一兩句說話聲,聲音輕微,好似有人竊竊私語。 晨興理荒穢,戴月荷鋤歸,汗爬滿了臉頰,夾雜著新奇的滿足的笑。 她體力比不得男子,挖土又是個累活,挖一會兒就要休息一會兒。 天色大亮,一輪明日從東邊山上升起,紅燦燦的光,灑下層金黃。 地里的人更多了,有婦人背著孩子,一邊挖土,一邊哄著背上哭泣的孩子,男人們有說有笑的聊起種莊稼的經驗,你一言我一語,笑聲驚起樹林的鳥兒,惹得樹枝亂顫。 草長鶯飛,漫山遍野縈繞在春的綠意中,萬物脫去白裳換上了綠山,風吹拂在臉上,連汗都是甜的。 黃菁菁便在大家的說說笑笑中,不知不覺挖完了地,原主做事細膩,每一寸地的土壤攤地細小均勻,一眼望去,整齊又干凈,忍不住叫人喜歡。 “黃寡婦,聽周二說你地里準備只種菜?”旁邊地里,偶然抬頭喘氣的老頭子抹著汗,調侃的看著黃菁菁,“你幾個兒子每個月給孝敬錢給得多但你也不能這樣浪費地啊,每年還要繳稅呢,你種菜能滿足你的口腹之欲,但稅收怎么辦?” 老頭子撐著鋤頭歇了兩口氣,繼續彎腰挖地,一邊和黃菁菁說話,“這邊離周家說遠不遠,你啊,不要辛辛苦苦種一陣的蔬菜全進了別人肚子?!?/br> 村里有些人手腳不干凈,偷雞摸狗的事兒他們不敢,順手牽羊就不好說了,每年誰家地里都要少一小片韭菜,少幾根茄子,大家罵也罵過了,沒用,照少不誤,黃菁菁真要全種蔬菜,打主意的不知會有多少人呢。 黃菁菁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她真沒種糧食的心思,“我想著呢,被我發現誰敢偷我菜地的蔬菜,我把他地里的莊稼全拔了,告到里正面前大家都是小偷,誰也不比誰清白,我一分了家的老婆子,我有什么好怕的啊?!?/br> 有時候就得以暴制暴,不然別人以為你好欺負。 黃菁菁想讓所有人知道,故意扯著大嗓門,老頭子一怔,搖頭笑了笑,拔了地里所有的莊稼,估計也就黃寡婦做得出來,他開玩笑道,“那我以后可以離你的地梗遠些,萬一你看花了眼以為我打你菜地的主意,我一年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黃菁菁擱下鋤頭,席地而坐,哈哈大笑,“哪能啊,我眼睛尖著呢,誰覬覦我的菜地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丑話說在前頭,誰要偷我的菜我就偷她的糧食,我可不怕事?!?/br> 地梗小草鮮嫩,其中有幾朵不知名的白花綻放其間,她伸出手,一一除去,心情說不上來的好。 黃菁菁把地規整成一小片一小片,中間留出兩只腳寬的小徑,她做事認真細心,看得周圍的人嘖嘖稱奇,不敢打趣黃菁菁,只能笑周士仁,“周三,你娘分了家日子是真輕松自在了,瞧那地,被你娘規整得四四方方,整整齊齊,還敢往里邊種菜嗎?” 好看得不像地。 周士仁面皮薄,不知怎么回答,說起來,他娘有兩年沒下地干活了,起初他怕黃菁菁受不住,主動拿鋤頭先給她挖地,被黃菁菁義正言辭拒絕了,“我如果連一畝地都弄不好,分家做什么,不如就在家里等著你們養我就好了?” 黃菁菁挖了七天才挖一畝地,速度慢,但他看得出來黃菁菁是真的喜歡,天黑后,上房會傳來黃菁菁的歌聲,不知名的曲調,卻甚是悅耳,是從前不曾有過的,分家后黃菁菁輕松沒輕松他不知道,但黃菁菁高興了很多,臉上的笑也多了,罵人的次數也少了。 這般一想,可想而知黃菁菁以前為他們cao了多少心。 眾人知道周士仁是個悶葫蘆,也沒想他能回答,只是看黃菁菁把地伺弄的如此精細,眾人干活不由得精力充沛起來,都是莊稼人,平時就愛攀比誰家的地雜草少,收成多,黃菁菁地里收成如何他們看不出來,但從布局上,甚是讓人賞心悅目就是了。 黃菁菁不知道,因著她,田地里彌漫起一股無聲無息的硝煙。 她把地規整一小塊一小塊是為了方便摘菜,先撒的韭菜籽,黃菁菁撒到最中間,防止靠近路邊被人順手摘了,最里邊的話又走得遠了,菜籽下地,她灌了點糞肥,她承受不住那個味道,讓周士仁做的,提醒周士仁多加點水,稀釋了再稀釋,地施過肥了,若肥過多,韭菜籽長不好。 周士仁去茅坑挑糞的事讓黃菁菁堅定決心要養豬,豬糞她見過,臭雖臭,總比人拉的屎能讓她接受。 韭菜籽撒進地,其他菜種要等暖和些才行,她又閑了下來,帶著栓子桃花梨花去村里閑逛,一冬過去,栓子和桃花跟村里的孩子玩熟了,黃菁菁想問問誰家有小豬,誰家敷了小雞。 在村頭遇著趙小富,他正和村里的其他幾個孩子一起回來,見著她,趙小富臉上一喜,“黃奶奶?!?/br> 黃菁菁已經能在眾人呼奶喊奶的聲音中鎮定自如了,她揚起眉笑了笑,“小富?!?/br> “黃奶奶,我娘說你想養豬,我給你問出來了,咱村的小豬都被人早打招呼要了,咱村沒有,外村有?!壁w小富拍著胸脯,得意的看了栓子眼,“栓子,你不知道吧?” 栓子在黃菁菁面前不敢太野,老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br> 趙小富愈發得意,“是你外公村里的,劉云兒家的,她們家今年有好幾頭豬,前兩天不知怎么死得就剩下兩頭了,她奶說是劉云兒圍著豬圈轉和豬八字犯沖,叫我爺爺要去,要把劉云兒賣了呢,剩下的兩頭豬說是得了病,賣不出去了?!?/br> 村里人人云亦云,黃菁菁不懂豬瘟,她蹲下身,揉揉趙小富的頭,被趙小富躲開了,見他脹得臉色通紅,黃菁菁失笑,“得了病還讓我賣,你坑黃奶奶呢?!?/br> “我才沒有呢?!壁w小富扭過頭,氣勢篤篤的仰視著黃菁菁,“我爺爺說她家剩下的兩頭豬沒生病,只不過大家見他們家死了幾頭豬,怕買回去豬死了才不敢買的?!?/br> 黃菁菁若有所思,真要是這樣,她能撞撞運氣,不過她不會分辨豬有沒有生病,萬一老趙看走了眼,她豈不是虧大了。 趙小富見黃菁菁不信他的話,不高興的哼了聲,抄著手道,“我可是和您說了,您要信就不信,不信就算了,我爺說了,周圍幾個村的小豬都被人買了,您不買劉云兒家的就沒了?!?/br> 黃菁菁一時半會還真拿不定主意,豬rou貴,小豬也貴,總不能拿錢打水漂,她笑了笑,“謝謝小富了,黃奶奶考慮考慮?!?/br> 趙小富又哼了聲,走得更快了。 幾人拐過一片竹林沒了身影,栓子扯了扯黃菁菁衣袖,“奶,您別聽趙小富的,他最愛胡說八道了,上回我兩比賽衣衫打濕了,我讓他回家換他不肯,后來生病就怪在我頭上了,我才不和他玩呢,玩不起的小氣鬼?!?/br> 范翠翠想巴結老趙家,和趙小富親娘文蓮走得近,文蓮來家里做客就指責了他一通,范翠翠不明就里把他叫到跟前訓斥,他都記著呢。 就是范翠翠請客的那天,黃菁菁有印象,桃花也記得,臉色微紅,支支吾吾道,“栓子弟,我娘,我娘......” 想到那天,栓子不是不委屈的,別過臉,不理桃花。 “罵你的是你二伯母,你氣你桃花姐有什么用,是你桃花姐罵你了還是怎么,你桃花姐對你不好?”黃菁菁拉起栓子的手,“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跟桃花嘔氣有什么用,你二伯母是二伯母,桃花是桃花,那我還成天罵你爹娘呢,你是不是要連奶一樣記恨上啊,那馬家和孫家鬧成這樣子,你看馬小龍和孫曉虎可有橫眉怒對,外人都沒因著家里的事不和,你倒和你桃花姐氣上了?!?/br> “我沒......”栓子搖頭否認,他就是不喜歡范翠翠。 “沒的話別給你桃花姐甩臉色,向她道歉?!彼ㄗ邮悄泻?,不能跟個女孩似的斤斤計較,胸襟該開闊些,真要生氣,一輩子那么長氣得過來嗎? 栓子乖乖的向桃花道歉,桃花忙擺手,“不用,我娘不對,是趙小富自己的錯?!?/br> 孩子之間的矛盾來得快去得也快,黃菁菁會心一笑,牽著他們往回走。 一路她思前想后,還是去看看那兩頭小豬,沒生病就趕緊買回來,萬一被人搶了先,她真買不著豬怎么辦? 當然,她從沒想過,從一個孩子嘴里聽來的也可能是假話,童言無忌,復雜的是大人,利用孩子的童真達到自己的目的。 第35章 035 賒賬養豬 黃菁菁沒買過豬, 兩只小豬單獨養在豬圈里, 豬圈打掃得干干凈凈,但時不時仍有股刺鼻的味兒撲來,黃菁菁嗅了嗅鼻子, 忍著不適, 身子朝圍欄探了探, 兩只豬側躺在角落里, 身上洗得干干凈凈, 干凈得有些不同尋常。 梨花個子矮,只得踮著腳張望, 她還沒見過豬呢,不由得有些好奇, “奶, 梨花要看?!?/br> 黃菁菁彎腰抱起她,“梨花看看豬長得怎么樣?” 梨花新奇不已,前傾著身子, 目不轉睛看了好一會兒, 糯糯道,“好看?!?/br> 黃菁菁忍俊不禁,再看豬圈里的豬, 可不就是好看嗎。 劉云兒和她奶老張氏站在邊上,老張氏見黃菁菁態度冷淡下來,心底有些著急,全家的收入都在小豬上, 眼瞅著要掙錢了,這些小豬卻莫名奇妙死了,原本說好買她家豬的人也不敢再上門,急得劉云兒奶要把劉云兒賣了,難得有人上門,劉云兒奶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黃寡婦,我劉家在中源村的名聲你是知道的,養了幾十年的豬,從沒欺騙過鄰里,我敢拍著胸脯發誓,這兩只豬沒生病?!崩蠌埵夏昙o比黃菁菁略大,本是精神矍鑠的人,這幾天被豬鬧得憔悴不堪,說這話的時候,渾濁的眼眸稍微有了神采,“要不是大家怕這兩只豬染了病,打死我也不會以這么低的價格賣給你?!?/br> 說著,她比劃了五根手指頭,瞪著眼睛,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去年可是這個數?!彼e起雙手,比劃了個更大的數字。 黃菁菁了解過價格,老張氏給她的價格不算貴,對她來說卻是很大一筆了,她扭頭看了眼豬圈,吃了睡睡了吃是豬的常態,黃菁菁沒急著點頭,斟酌道,“我再想想?!?/br> 周家地兒就那么多,哪有豬圈的位置,周士義兩口子搬走了,但屋子她還留著,分家時大家心照不宣的沒提那間屋的分法,黃菁菁不會理所應當的據為己有,更不會養豬,圍欄邊有背簍,里邊裝著翠綠的豬草,鮮嫩嬌艷,還淌著露珠,她隨口道,“劉嫂子,你喂它吃些豬草試試?!?/br> 能吃是福,豬的胃口好,其他問題該是不大。 老張氏一僵,眼神閃爍了下,攤手道,“你看,早上剛喂過,怕吃不下了?!?/br> 黃菁菁沒留意老張氏的神色,“我試試?” 老張氏動了動唇,沒有拒絕。 黃菁菁放下梨花,抓了一捧嫩草放溝槽里,‘豬豬豬豬......’喚豬吃草。 兩只豬抬起頭,蹬著腿站起走了過來,拱了拱溝槽的草,發出嗚嗚的聲音,一根不動,老張氏見此有些急了,伸手拉住黃菁菁,“黃寡婦,你看見了,我的豬生龍活虎著呢,大不了再算你便宜些?” 黃菁菁意味深長的看了老張氏一眼,后者心虛的避開了她的目光,黃菁菁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兩只豬也是有問題的,她沒急著拒絕,“這兩只豬還有哪些癥狀?” 老張氏不明所以,幾只豬生下來后她從早到晚盯著,就怕一不留神沒了,期間一直好好的,誰料到前幾天忽然就不好了,她問過經驗豐富的老人,說是豬瘟,她不信,她養了幾十年的餓豬從來沒遇著過這種情況,只是拉肚子,拉著拉著就倒地不起了,豬瘟的話可是要死人的,他們一家子還活得好好的呢。 “哪有什么癥狀,好著呢,死掉的豬我都處理了?!崩蠌埵蠎阎詈蠼z僥幸,不肯俱實以告,“黃寡婦,你要的話我可以算你再便宜些?!痹捦?,彎曲大拇指,比了個死,“四百蚊文,不能再少了,我一家老小等著錢買糧種呢?!?/br> 換作往年,豬起碼要賣上六七百文,四百文是她真的沒辦法了。 黃菁菁聽了愈發認定豬有問題,四百文夠她開銷大半年了,如何會聽老張氏的兩句話就拿出來,而且她壓根沒有那么多錢,“劉嫂子,這豬一看就是有問題的,你存心賣給我,是想坑我是不是?” 話完,黃菁菁的臉就有些冷了。 老張氏的臉不太好看,有些話說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但她素來要強,都是別人巴著她買豬,她何曾受過冷臉,眼神一斜,就看到黃菁菁帶來的男孩拿草逗豬玩,她一步上前拍掉他的手,啪的聲甚是響亮,“誰讓你逗我家的豬的,走開?!?/br> 栓子一怔,手背通紅,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偏像做錯事的孩子,不敢吭聲,咬著唇,楚楚可憐的往后退了兩步。 黃菁菁默不作聲,帶著他們回去了,豬確實生病了,但不是豬瘟,真要是豬瘟,劉家上下都會被傳染,她原本有自己的打算,可老張氏借題發揮讓她歇了心思。 劉云兒送她們出門,心里有些怕黃菁菁,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黃奶奶,您別氣我奶,她,她就是給急的?!?/br> 她奶要賣她,奈何那人說她年紀大記事了,賣不了多高的價格,她三嬸讓她奶留著她,以后再大些嫁出去,光是聘禮都有不少,她爺訓斥她奶兩句,被她奶簡單的就駁回去了,男主外女主內,家里都她奶說了算,她爺說什么都沒用,她知道自己遲早是要嫁去山里的,山里漢子給的聘禮多。 黃菁菁兀自想著事,栓子挨打,她理應護短,然而她沒有那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