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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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菁菁心里納悶,沒有多想,直到走進山,聽清大家談話的內容她才恍然,樹葉的事情傳開了,大家爭先恐后來山里割樹葉呢。 樹叢邊圍滿了人,哪有黃菁菁她們的位置,明知這日會到來,黃菁菁仍然有些失落,掙錢的路子,斷了,早知道這樣,不如不著急賣樹葉,先把樹葉全割回家再說。 方艷站在黃菁菁身后,被大家爭搶的情景驚著了一瞬,不待黃菁菁開口,她大步跑過去,碎罵道,“怎么大家都來了,這是我家先發現的,你們太不要臉了,四哥快來,快被他們割完了?!?/br> 怒氣沖沖扭著腰肢擠了進去,許久才割下一片樹葉,轉身朝周士義揮手,“四哥,趕緊的,被他們割完了?!?/br> 方艷的話說完,周圍的人明顯加快了速度,樹林忽然寂靜下來,黃菁菁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有些婦人表面不顯山露水,手肘卻不動聲色推攘別人,那人不服輸,以相同的方法還手,兩人你來我往不肯讓步,咬牙較起勁來。 她身材臃腫,力氣小,肯定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見方艷身邊的婦人躍躍欲試要推她,黃菁菁皺眉,沉聲道,“老四媳婦,回來吧?!?/br> 方艷不明所以轉身,她只割下兩片樹葉,就回去了? 黃菁菁又喊了聲,方艷不敢遲疑,收起鐮刀,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有人聽出黃菁菁的聲音,抱怨起來,“黃寡婦,你怎么能瞞著大家割樹葉,有什么賺錢的路子和我們說說啊,悶聲發大財,你看不起人呢?” 黃菁菁冷笑,頭回聽到這種說法,村里誰家有個掙錢的路子不是藏著捂著,要她廣而告之,真以為她傻啊。 方艷已經到了跟前,她不欲理會那人,溫聲道,“回去吧?!?/br> “黃寡婦,不搭理人呢,告訴大家你掙了多少錢,讓我們眼饞眼饞也好啊?!蹦侨瞬灰啦火?,同時響起幾聲附和。 黃菁菁舉起手里的鐮刀,語氣陰沉,“掙多少也是我起早貪黑的功勞,你想知道我就得和你說了,告訴你,窮成叫花子也別羨慕別人口袋的錢財,你滿大街乞討時人家正大汗淋漓在地里干活呢,老四媳婦,我們走?!?/br> 一群紅眼病,她懶得多說。 割不到樹葉,黃菁菁臉色有些不好,方艷和周士武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惹她,回到家,范翠翠剛洗好碗筷,聽著外邊動靜,從窗戶外探出個腦袋,好奇道,“娘,怎么回來了?” 黃菁菁抬眉,扔下鐮刀,轉身盯著周士義,冷聲道,“老四,你身上怎么有酒味?” 第17章 .017 提出分家 之前沒深想,此時聞著酒味才隱隱覺得哪兒不對,周家她掌家,不會花錢買男人喝的酒,周士義身上的酒氣從何而來?聯想村里人成群結隊割樹葉的情形,有什么在腦里一閃而過,黃菁菁目光如炬的盯著周士義,眼眸一轉不轉,平添了幾分戾氣。 周士義渾身一僵,忙不迭左右扭頭聞身上的味道,“二嫂不是和娘說話嗎,娘怎么想起我來了?” 黃菁菁見他神色緊張,明顯瞞著事,不由得臉色一沉,厲聲道,“說不出來話來是不是,老四媳婦,你來說?!?/br> 猛的被點名的方艷嚇得心跳漏了半拍,片刻才回過神來,周士義出門喝酒她不知道,醒來時聞著周士義身上的酒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周士義平日也愛喝,醉了還會發酒瘋,黃菁菁罵過幾回,雷聲大雨點小,周士義并沒放在心上,她也睜只眼閉只眼由著他去了。 不知怎么黃菁菁此刻又過問,不敢貿然答話,思忖許久,才小著聲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br> 方艷覺得還是不參合這事比較好,她不是周士義,血濃于水,黃菁菁再氣也不會拿周士義撒氣,她就不同了,婆媳本就是天生的敵人,黃菁菁又是個火爆脾氣,如果怪罪她知情不報,她不定會被訓罵多久呢。 思慮再三,先將自己摘清了比較好。 她低著頭,摩挲著鐮刀的手柄,咬著下唇,看上去無辜又委屈。 黃菁菁調轉視線,見周士義不安的吸著鼻子,她怒氣叢生,“怎么了,啞巴了啊,不會說話了啊?!?/br> 周士義不明白黃菁菁為何大發雷霆,怒氣來得怪,他邊認真回想昨晚的事邊惴惴道,“我夜里有些冷,睡不著就出門轉轉,王麻子在家里喝酒,硬要拉著我喝,我就勉為其難喝了兩杯?!蓖炅?,小心翼翼抬眉望著黃菁菁,耷拉著耳朵,“娘,怎么了?” “怎么了?”黃菁菁恨不得揮起手里的鐮刀砍過去,昨晚他出門喝酒,今早村里人就上山割樹葉,哪來的巧合,她斜眼道,“你喝醉后說什么呢?” 周士義不明就里,“沒說什么啊,就隨便聊了兩句就回來了?!?/br> 聲音尖得有些質問的語氣,黃菁菁一掌拍過去,“吼什么吼,怕我耳朵背聽不見是不是?” 周士義頓時焉了,低著頭道,“不是,我在王麻子家喝了兩口就回了,沒說什么?!?/br> 語聲一落,身側的方艷忽然捂嘴驚呼起來,周士義扭頭,方艷臉驟然通紅,他以為方艷笑話他,不悅的撇了撇嘴。 方艷臉色由紅轉白,漸漸褪為蒼白,她知道黃菁菁的意思了,周士義說話沒個把門的,尤其喝了酒后,什么話都往外倒,約莫是把樹葉的事說出去了,王麻子那人不學無術,要不是他娘能干,一家人日子不知過成什么樣呢,王麻子的娘要知道樹葉能掙錢,準能鬧得村里人盡皆知。 周士義半夜出門喝酒,早上村里人就去山里割樹葉,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黃菁菁看方艷反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彎起鐮刀,刀背毫不猶豫砸向周士義后背,“好啊,還要我怎么說,家里就這么個掙錢的路子,不能到處說,你倒好,嘴巴上應得爽,轉身就忘到天邊了,夜里冷睡不著是不是,要去王麻子家喝酒是不是?!?/br> 每說一句,她就揮起鐮刀打向周士義,周士義縮著身子,手擋在頭頂到處躲,黃菁菁猶不解氣,扔了鐮刀,氣沖沖走向檐廊邊放扁擔的地方,周士義見黃菁菁動真格的了,焦急地喊了兩聲娘,捂著頭,掉頭踉蹌的跑了出去。 手里的鐮刀也不要了,丟在門口,跑得又急又快。 黃菁菁上氣不接下氣的追出去,白茫茫的小徑上,只留下零碎的腳印,黃菁菁杵著扁擔,怒罵道,“滾,滾了就別給我回來?!?/br> 方艷站在原地,不敢勸黃菁菁,使勁給范翠翠使眼色,后者不疾不徐從屋里出來,輕蔑的掃過方艷臉頰,撫摸著肚子,情真意切的走下門口,假意打圓場道,“娘,您別生氣了,四弟素來就是那樣的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四弟妹勸都沒用,您別氣壞了身體,桃花還想您給她講故事呢?!?/br> 從糞池里撿回一條命,黃菁菁轉了性子,以往只疼愛孫子,如今對孫子孫女一視同仁,桃花吃飯不規矩,喜歡邊玩邊吃,黃菁菁就給她講故事,聽得桃花一怔一怔的,甚是入神,不知不覺飯就吃完了。 黃菁菁的飯桌故事已經成為桃花最喜歡的了。 黃菁菁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體力恢復了,但動作仍然不夠利索,她眺向遠處,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年頭在她腦海里不是一天兩天了,分家,必須得分家,一大家子人擠在一起,矛盾只會越來越多,以她眼下的年歲,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分開,遠香近臭,她不盼著他們養老,只希望他們別給她添亂。 打定這個主意,她杵著扁擔回了屋,想著今后的打算。 冬日的天,難得放晴,出門的孩子多了,到處充斥著歡聲笑語,黃晶晶沒什么事做,帶著栓子桃花出去滑雪,將木板綁在他們的鞋上,給兩人做了下示范,把竹竿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摸索著玩,她認真練習起來,奈何身形笨重,手使不上力,怎么都滑不動,倒是桃花和栓子,聽了她的講解后,兩人雙手用力,撐著竹竿,輕而易舉就滑了出去。 黃菁菁氣餒,索性放棄滑雪,認真教導起桃花和栓子,桃花動作不夠標準,她拍打桃花的背,讓她背部挺直彎曲,重心前移,彎著手臂,鼓勵她往前,又按照同樣的標準教導栓子,兩人慢慢探索出方法,很快就能收放自如,兩人滑出去很遠不忘回頭喊她,黃菁菁揮揮手,看著自己雍容的身材,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就引來許多孩子,男孩圍著栓子,女孩圍著桃花,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桃花和栓子有些無措,黃菁菁走過去,孩子一窩蜂散了,跑到樹后,探出半個身子,驚恐又好奇的望著黃菁菁,很快又被兩道滑行的身影吸引過去,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出來又不敢。 黃菁菁沒料到村里的孩子都會怕她,大家明明很想知道怎么滑雪的,被她嚇得硬是躲在樹后,她收起木板,緩緩走向大樹,如她所料,樹后的孩子又一窩蜂散開了,飛快的奔向栓子和桃花,毫不掩飾心里的好奇。 栓子和桃花顯示有些局促,但被孩子們的熱情好奇感染,很快融入進去。 桃花先鼓足勇氣,“我奶教的,你們看,就是把木板綁在腳底,撐著竹竿往前就行了?!?/br> 有小孩問,“你奶不是重男輕女嗎,她只喜歡栓子,怎么帶著你出門?” 栓子接話,“我奶才不重男輕女呢,煮的rou都分給我,桃花姐還有meimei了,我奶還給桃花姐講故事呢?!?/br> 桃花點頭,“是啊,我奶不討厭我,她說我以前不聽話才不喜歡我的,現在我聽話了,她就又喜歡我了?!?/br> 小孩們心思單純,沒過多打聽家里的事,滿心都是滑雪的事,爭前恐后問桃花木板哪兒來的,竹竿怎么弄的,紛紛回家要做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孩子最是天真,什么都寫在臉上,黃菁菁站在眾人外邊,哪還有人注意她? 還是栓子看大家感興趣,問她能不能讓他們試試眾人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似方才的害怕,大家眼巴巴的望著她,素凈的小臉,滿是期待。 黃菁菁點了下頭,栓子彎腰解開鞋上的繩子,大方將木板遞了出去。 一下午,樹林充滿了鬧聲,小聲,大家從前邊一棵樹滑到后邊一棵樹,一人一次輪著來,有天賦好的,有天賦差的,黃菁菁耐心地教導大家,一遍又一遍重復,不厭其煩。 太陽西沉,天兒漸漸暗下,村里傳來一聲又一聲喚孩子回家的聲音,響徹整個村子,黃菁菁讓栓子桃花收起木板也準備家去了,大家意猶未盡的盯著栓子手里的木板,不舍道,“栓子,明天還來嗎?” “對啊,明天來吧,我回家讓我爺做個,我們可以比比誰更厲害?!?/br> “來啊來啊,栓子,你一定要來啊......” 栓子仰頭看向黃菁菁,黃菁菁失笑,“你想來就來吧?!?/br> 童年本該是無憂無慮的,整天待在家算什么童年? 回到家,周士武他們已經回來了,把銅板交給黃菁菁,說起山里的事情來,“四弟醉酒就愛胡言亂語,事已至此,娘您別生氣,四弟回來我好好說說他?!?/br> 說著話,周士武接過了黃菁菁手里的木板,黃菁菁道,“放到檐廊上就成,你四弟的事我們待會再說?!?/br> 周士義性子不著調,周士武愛算計,周士仁又太老實,都不是過日子的料,不如分家后她一個人過呢,她一個人生活,就不怕露餡了,最近脾氣暴躁,說風就是雨,她怕長此以往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周士武不敢反駁,他娘最喜歡銀子,周士義隨口一句話就斷了他們掙錢的路子,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不然還不長記性。 晚上是一鍋粥,一碗酸菜,半鍋雞湯,黃菁菁喝著粥,視線掃過桌前的所有人,估摸著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道,“老四辦事莽撞不計后果,我揍兩下還敢跑出去,你們怎么看?” 周士武斂著眼眸,不吭聲,周士仁放下筷子,茫然地抬頭望著黃菁菁,劉氏亦然,范翠翠事不關己,繼續喝著碗里的雞湯,而方艷則快速的夾起了碗里的最后一片酸菜,囫圇吞棗的咽下肚,好像吃了這頓沒下頓似的。 黃菁菁直截了當問周士武,“老二,老四的事情你怎么說?” “娘?!敝苁课鋽囍肜锏臏?,臉上沒什么表情,低低道,“娘想怎么做?” 這個家,不管什么事都是他娘一錘定音,何時拿出來商量過?周士武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不敢亂出主意,順著他娘的話說準沒錯。 周士武做事圓滑,態度和黃菁菁想的差不多,她端起碗,灌了一口湯,重重呼出口氣道,“我的意思是分家?!?/br> 第18章 .018 大兒歸家 周士武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喃喃重復了遍黃菁菁的話,“娘想分家?” 黃菁菁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我要分家?!笔且?,而不是想。 這下,飯桌上所有人都停了筷子,諱莫如深的看向黃菁菁。 分家,他們從來沒想過,周家算不上富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全家老小從沒餓過肚子,黃菁菁管錢,精打細算,誰都不敢亂花錢,攢了錢就買地,周家田地雖少,然而是黃菁菁一粒米一粒米節省下來的,黃菁菁能頂半邊天,另外半邊天靠在鎮上做工的周士文。 周家的銀錢幾乎全是周士文拿回來的。 如果分家,依著村里的規矩,要么黃菁菁跟著周士文,要么他們四兄弟輪流孝養黃菁菁,前者的話,大房不缺錢,分了家周士文的銀子就都是大房的了,養黃菁菁不是問題,后者的話,分家后他們二三房日子不好過,再要輪流孝養個人,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兩相權衡,不分家是最好的法子。 周士武想好利益得失,心思一動,捧起碗,抿了口蛋花湯,“娘,四弟做事沒有分寸,這幾年性子越發野了,您要是看不下去,我和三弟出門把人找回來,任您打罵?!?/br> 這不是他娘第一次說分家,上次被方艷惹毛她也說過,但不曾有這般決絕的態度,該是被周士義氣狠了。 前幾年,他們幾兄弟剛成親的時候他娘提及過分家的事,極為反對,尤其看村里誰家因為分家的事鬧得打架,她便會冷著臉警告他們,說只要她在一天就不準分家,否則她寧肯拿刀殺死他們。 分家在他娘看來是狼心狗肺,不孝順的事,他娘最痛恨忘恩負義之人,不管誰提分家,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才幾年的光景,他娘就改了主意。 周士武隱隱猜到黃菁菁的想法,她覺得他們是拖油瓶,想甩開他們過好日子。 哪怕不是他們,但和周士義兩口子脫不了關系。 周士武又道,“娘,家里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您盡管說,大哥不在,我們照樣會孝順您的?!?/br> 這話得來所有人點頭,連梨花都懵懵懂懂點了下腦袋。 黃菁菁打量著他們,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分家,連最小的梨花都知道,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周士武推開凳子,噗通聲跪了下來,“娘,您對我們哪兒不滿意,您說,我們一定改,我們會聽話的,您為了養我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我們不敢忘,還請娘給我們報答的機會?!?/br> 說著,雙手撐地,重重磕了個響頭。 周士仁和劉氏傻乎乎的跟著跪下,額頭磕地,不敢說話。 接著屋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黃菁菁眉頭一皺,不悅道,“干什么呢,動不動就跪的,把我當成觀世音菩薩了是不是,要跪是吧,要跪去外邊跪?!?/br> 寒冬的雪地,陰寒程度可想而知,黃菁菁不信他們真能去外邊,“怎么,剛說要聽我的話,又當放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