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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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里立馬聽得出來明顯的哽意:“開玩笑的吧,從一你告訴我,你在騙我,對不對?怎么會,之前還好好,為什么?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說啊,我都不介意的,什么都可以接受?!?/br> 右邊肩膀驀地一沉,許從一腦袋擰向左邊,看到厙鈞視線里隱隱有著催促,共情作用下,他感知到厙鈞的部分情緒。如果這會他不開這個口,厙鈞就會說。 他自己說,起碼還能將對厙言的傷害盡量降低,即便他知道,一旦說了分手,傷害就已經造成。 “我……”他嘴巴張開,想將整理好的話復述出來,忽然就消了音。不行,他說不下去,他沒有這個勇氣。他膽怯,他害怕。 “你什么?”厙言接著許從一話頭問。 許從一狠狠咬了下嘴唇,鼓足勇氣般道:“我喜歡上別的人,不喜歡你了?!?/br> 厙言腦子里這會一團漿糊,亂得厲害,許從一說什么,她就跟著追問什么:“你喜歡誰?” 許從一又沉默。 厙言幾乎是壓著嗓子在吼:“你喜歡誰?誰!” 周圍慢慢開始有人聚集,對著三人指指點點的,一些隔得近的,聽到一點大概,于是發揮自己足夠大的腦洞,腦補出一段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他的狗血劇情。 許從一頭小弧度地搖了搖,那是不想說,也不想厙言再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可情緒激動地厙言看不出來,她就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迫切地想要知道。 而后,這個答案,無聲無息地呈現在她面前。 她的表哥,一手扣著她男友的下巴,將他臉轉過去,隨后頭一低,當著她的面,當著四周眾人的面,吻了上去。 厙言被震地直往石階下退步,一腳踩空,聲音劇烈搖晃,險些側身摔下去,幸好及時抓住了一邊的石臺。 “不、不可能,你們沒在騙我,你們合起伙來騙我。從一你是不是生病了,胃不好?很嚴重?因為怕我傷心難過,更怕會拖累說,所以才想出這么一招,來瞞著我。我不會相信的,我們去醫院?!眳囇哉痉€身,善良的笑意重新回到臉上,她甚至不管厙鈞還摟著許從一腰,三步并作兩步,就奔到了許從一面前。 猛地一把拽住許從一胳膊,就將他往下面拉。 許從一被拉得一下跨了兩個梯階,動作幅度太大,拉扯到身后一個還紅腫著的地方,掙扎一樣的痛,他臉色瞬間一白。 厙言急于帶許從一去醫院,沒第一時間觀察到,倒是一邊的厙鈞很快就發覺,上前按住了厙言的胳膊,用的力道很輕,但厙言就是有種自己手腕被鐵鉗給錮住般,沒法再移動分毫。 厙鈞抓著厙言的手,大長腿兩步就走下去,在厙言瞪大的、水汽彌漫的眼睛注目下,他伏下.身,湊到厙言耳邊。 以僅夠三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你前男友的病,不是胃病,是昨晚被我愺過,所以今天肚子不舒服?!?/br> 說完就直回身,居高臨下冷漠俯瞰厙言,眉眼里都集結著涼意。 厙言驚得瞳孔放大,嘴巴都微微張著,她難以置信地鼓圓了眼,眼珠子機械僵硬地一點點移到許從一面上。許從一自然聽到了厙鈞的話,他和厙言一樣都處在震驚中。 腕上厙鈞的手已經放開,她還握著許從一的,厙言嘴唇發抖,手指克制不住地,失力發軟,她指骨松開,手臂緩而慢地垂落下去。 嘴巴開開合合數次,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腦袋里一個聲音在歇斯底里,表現出來的,是眼眶里搖搖欲墜的淚水,倏地流了下來。 瞬間,她淚流滿面。視線模糊中,她到面前的兩個人,相擁著在一起,轉身離開,走向右前方的一家酒店,很快的,兩人身影就徹底從她視野里面消失。 厙言踉蹌著往前面走,想去追,走了幾步,被臺階絆倒,她就那么坐在地上,垂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嗚咽的聲音隨之冒出。 那邊自助餐廳里的朋友看厙言忽然冒出去,半天沒回來,倒是看到她和兩個男的在說話,朋友沒見過許從一,不是那是厙言的男友,看到他們好像在說著什么,然后厙言就蹲了下去。 朋友拿著提包,跑下樓,跑過街,跑到厙言面前。 周遭的人,看歸看,沒誰上前關心,朋友將厙言扶起來,厙言哭得眼睛通紅,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朋友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厙言,只能抱著她,不斷拍著她后背。 一路乘坐電梯,到房間里,許從一都垂著眼簾。 進屋后,走到床里側,靠窗戶的沙發就坐了下去,兩膝并攏,手放在腿上,坐姿異常標準。一同進來的厙鈞知道他這會得緩緩情緒,沒立馬打擾他,找了點餐單,點了幾個小菜。 不到半小時,菜就送了過來,送餐員在外面敲門,厙鈞走過去開門。送餐員推著餐車進來,將幾樣菜一一擺放出來。 送餐員道了聲“請慢用”,就拉著餐車離開了房間。 厙鈞到桌邊坐下,取出筷子,先遞了雙給許從一,隨后拿起另一雙,就開始吃飯。 右手拿著筷子,許從一眼簾顫了顫,抬起來看向對面,男人姿勢優雅,就如同在高級餐廳一般,單從外在看,很賞心悅目,可一想到男人不久前所說的話,所做的事,許從一胃里就一陣翻騰,半點胃口都沒有。 腦袋里一根神經拉扯著痛,從見到厙言后,就沒有停止過。腦袋似安裝了一枚炸彈,隨時要炸裂開。 他緊握筷子,機械地伸手去夾菜,低低垂著眼,機械地吃菜,機械拒絕,機械吞咽。 連著吃了幾口,胃里翻江倒海,作嘔感頃刻間變得強烈,無法再忍受住,許從一嘭地丟下筷子,捂著嘴往衛生間沖過去。 正舉快去夾菜的厙鈞在這一連竄的響動里,停了下來,他將筷子放在碗邊,頓時覺得桌上的菜,怎么看怎么叫人沒胃口。站起身來,拿屋里安裝的座機另外又叫了幾分外賣。 掛斷電話后,往衛生間方向瞧過去,門半掩著,依稀可見里面一個弓著在盥洗臺前的人。對方在不斷往臉上撲冷水。 厙鈞在外面看了有那么一會,邁開腿走了進去。 將人一把拉到身前,關了水龍頭,一手從墻壁上掛鉤里去了張洗臉巾,擦干凈許從一臉上的水漬。 許從一面無表情,眼睛看著下方的某處,不拒絕,不閃躲,似木偶一樣,安靜順從。 厙鈞手輕撫著許從一后頸,對方眼皮掀了一下,很快又垂落下去,那雙茶色的眼眸了,暗沉無光,死水一樣沉寂。 拉著許從一將他帶出衛生間,到床邊,厙鈞兩手按住許從一肩膀,往前面一推,許從一身體后仰,下一瞬,倒在了兩米寬的大床上。因著一個成年人地突然躺下,床發出一道似是不堪重負的悶響。 這一下,讓許從一沉寂的眼里,瞬間有了一絲光彩,同時漫上了明顯驚懼,他兩肘撐著床,就想掙扎著起來,肩膀上的手就那么輕松壓著,后背緊緊貼著床單,沒有絲毫的間隙。 窗外投射進來的光,被男人俊逸的身軀給遮掩了過半,陰影覆下來,許從一手指揪著床單,眸光晃動得厲害。 陰影在靠近了一定的距離后,停了下來,肩膀上一直手挪到他額前,溫熱的觸感當即傳來。跟著一縷打濕、粘在眼角邊的頭發個被男人動作輕柔地撫開。 許從一仰視著男人,全身都僵直發硬,肌rou緊繃著,就怕男人圧下來,再蒸騰他一番,可預料之外的,男人好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似的,變得異乎尋常的溫柔。溫柔到和過去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