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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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剪著紙,思維慢慢地發散,已經想到了未來有一天厲錚服完了刑,而阿諾也長大了,成為了一只獨立的妖獸,那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要是需要,他也可以幫忙,給他們再收養一只幼崽,如果厲錚覺得麻煩,他也可以幫忙養那只幼崽……是了,等阿諾長大的時候,林禺和阿寶也已經長大了,成年之后,大多數妖獸都會選擇離開家里,去四處各地,那個時候他也空閑下來了。 白澤繼續發散著思維,手上動作卻并沒有變慢,很快就剪好了厲錚和計殷的小人,被林禺欣喜地收到了一邊,準備等那兩人回家之后給他們看。 窗花剪得差不多了,白澤也停下了動作,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一邊又發散著思維想了起來。 與其讓厲錚和計殷擔心著,怕他會不同意,不如干脆直接拆穿那兩個人,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知道了,而且還十分祝福他們,這樣他們就不用擔心,也不用再隱瞞了。 怎么想都是一個好主意。 白澤開始想象自己以后幫厲錚和計殷養幼崽的場景了。 第111章 厲錚和計殷一回家, 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林禺率先捧著那張剪紙跑了過來, 興沖沖地舉著給他們看, 朝他們邀功。厲錚一看那個剪紙, 立刻喜滋滋的搶了過來,放在手中不停端詳著,越看越滿意, 當即就直接揣到了懷里,拉著計殷就往外走,準備貼到計家別墅書房的窗戶上。 他才剛出了門,還沒有走幾步, 白澤便幽幽地冒出了頭來, 問道:“你們干什么去?” 厲錚渾然不覺, 隨口道:“我們去計殷家一趟?!闭f完,他就直接走了出去,只有被他拉著的計殷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白澤的臉色, 十分平靜, 看上去仿佛底下蘊藏著巨大的風暴, 他還想多看幾眼,可一對上白澤的視線, 就不由自主地心虛地撇開頭。 兩人很快就到了計殷家, 瞧見門口上掛著的大紅燈籠,沒忍住笑了出來,一起去把厲錚小人和計殷小人手牽手的照片貼到了窗戶上, 又回到了別墅里。 白澤已經到廚房里忙碌了,家中做飯的事情都是厲錚做的,看了一眼時間,他也連忙進了廚房,洗洗手,接過鍋鏟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 隔了一扇推拉門的客廳里,不時傳來幾個小孩的歡鬧聲,而一門之隔的廚房里,就只有剁剁剁切菜的聲音。 白澤瞄了厲錚一眼,饕餮正專注地在手中的魚劃口子,魚身上兩個方向各劃了幾道,魚rou被分成了漂亮的菱形,然后抹上調料,放在一旁腌制,趁這個功夫,厲錚又往鍋里面倒油,準備開始炒菜。 白澤多看了他好幾眼,問道:“你有沒有什么事情瞞著我?!?/br> “沒有呀?!眳栧P一邊擰上油瓶的蓋子,一邊隨口應了一聲,抬頭看向白澤:“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情?!卑诐傻氐溃骸拔揖褪乔浦愫陀嬕笾g似乎出了什么事情?!?/br> ‘哐當’一聲,厲錚一下沒拿穩手中的油瓶,料理臺上灑得到處都是。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澤,嘴巴微張,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忽然這么問,然后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似乎夸張了一些,連忙又把嘴巴合上,慌慌張張地去拿旁邊的抹布。 “我我我……我和計殷之間能……能有什么事情!”厲錚色厲內荏地道:“我和計殷的關系可好了,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什么事情也沒有,關系好著呢,你別聽外面的人亂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生怕白澤不信一樣,他還用力在‘朋友’那兩個字上加重了音,顯得一看就很有可信度。 白澤靜靜地看著他。 他原先還打算旁側敲擊一下,看厲錚這個反應,哪里像是能瞞得住事情的樣子。也不知道他之前都是怎么瞞下來的,以至于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仿佛是領會到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厲錚頓時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他拿抹布胡亂擦干凈了料理臺上的油,又拿起菜刀,隨手抓過幾個洗干凈削好皮的土豆,咣咣咣用力地切起了土豆絲。 白澤看著案板上飛快成型的土豆絲,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故作不解地問:“外面的人說了些什么?” 厲錚一僵。 白澤很快就又緊張了起來:“他們是不是說了你什么不該說的?是不是又誤會了你什么?還是偷偷摸摸對你惡作劇了?是不是又有什么謠言傳出來了?” 厲錚驚疑不定:外面沒有人傳過他和計殷的事情? 那白澤是怎么發現的???他都瞞得那么好了! 見他不答,白澤越發疑惑:“不能告訴我嗎?” “不……也不是……”厲錚僵硬地道。 白澤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地樣子,手上利索地洗干凈了的白菜,遞給了他。 厲錚切完了土豆絲,又咣咣咣切起了白菜,動作僵硬,機械一般地憑著本能切著,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幾乎用盡了他畢生以來最快地思考能力,努力找著說辭。 白澤緊追不舍:“外面人是說你和計殷的事情嗎?” 厲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你和計殷怎么了?” “……” “你們是最好的朋友,應該不會又鬧別扭了吧?” 厲錚干笑幾聲,重復道:“是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了?!?/br> 也不知道他這句話說出來,是為了讓自己相信,還是為了讓白澤相信。 白澤微微一笑,道:“我倒是看你和計殷的關系比別的朋友還要再好一些,像是林禺和阿寶,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卻也沒有你和計殷那樣親密?!敝辽僖膊粫H密到和對方接吻的地步。 厲錚又是一僵,腦子一片空白,手下本能地咣咣咣切菜,整個人幾乎都褪去了顏色,變得一片慘白。 二哥果然是已經發現了什么吧!不然怎么會這么說??! 可他和計殷瞞得那么好,怎么可能會被發現呢? 厲錚深吸了一口氣,屏氣凝神,小心翼翼道:“沒有我們……那么親密……?” “是啊,與其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是戀人?!卑诐陕犚娕赃叺牡艿軒豢跊鰵獾穆曇?,他微微一笑,又道:“說起來,你和計殷也成年了,雖然我們妖獸的壽命都很漫長,但是大多數妖獸在成年之后,就開始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這個過程需要花費我們無數的時間,成年之后,各方面的需求也和伴侶息息相關,你們關系那么好,以后有了伴侶之后,恐怕就不能隨時待在一塊兒了,那個時候,無論誰先有了伴侶,另外一個肯定都會失望,那……”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錚飛快地打斷了:“不會的!” 白澤愣?。骸啊裁??” “不會那樣子的!”厲錚堅定地道:“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扔下計殷不管的!” “可就算你這么說,計殷遲早也是會有伴侶的?!?/br> “那我就當計殷的伴侶好了?!?/br> 白澤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什么,猛地反應過來厲錚剛才說了什么,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然后又了然的變回了原樣。白澤轉過頭去,就看到厲錚臉上的表情,是一臉的堅定,平時他在這張臉上看的最多的就是討好和傲嬌,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這幅模樣了。 看來厲錚是認真的。 不是幼崽成年之后的出格舉動。 那他也放心了。 雖然是這么想,可白澤還是微微睜大了眼睛,狀似驚訝地看向了他:“你說……什么?” “我說,我和計殷已經在一起了,就算是伴侶,我們也只會找對方?!鄙掳诐刹恍?,厲錚還用力地點了點頭:“你不用去問他,我知道計殷也是這么想的?!?/br> 白澤:“……” 白澤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他還想要再假裝不知道下去,可是厲錚那么配合,他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裝了,總不能做個棒打鴛鴦的家長吧? “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就在我和計殷成年之后?!眳栧P小聲道:“我太高興了,就和計殷喝了點酒,然后就……” 成年后的妖獸各方面都已經成熟,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忽然來了興致,身邊又只有對方,本身就沒有什么負面感覺,看對方更是怎么看怎么順眼,后來稀里糊涂地就滾到了一塊兒,第二天醒來,看到身旁睡了渾身赤裸的好友,兩個人都懵了。 白澤頭疼,距離這兩只成年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難得這兩字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蕩,他竟然什么都沒有發現,還以為這兩個還是關系好的朋友而已。 白澤嘆氣:“你們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這不是怕你罵我……”厲錚心虛,他眼珠子一轉,看了白澤一眼,又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說:“都怪你,平時那么兇,不然我也不會瞞著你,一直不敢告訴你?!?/br> 白澤差點被氣笑了,敢情這還是他的錯了?! “之前不告訴我,現在就愿意告訴我了?” 厲錚擺擺手:“這不是被你發……………………嗯?” 饕餮渾身一僵,記憶迅速回籠,剛才發生的場景在他的腦子里飛快地回溯了一遍,然后又將他自己坦白的那一段不停地按下播放、重播、播放、重播……他登時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連忙扶住了料理臺,才沒有讓自己摔倒。 他剛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怎么就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了? 厲錚臉色蒼白,根本不敢轉過頭去,生怕在白澤的臉上看見憤怒的表情。 他的腦子里在胡思亂想著:二哥知道了這件事情后會怎么想?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想要拆散他和計殷?要是二哥真的打算那么做,他和計殷去私奔的話,會不會被二哥找到?要知道,二哥對于找人最在行了,肯定會從旮旯角落將他找出來,要是氣不過,說不定還會將他狠狠教訓一頓,整個妖獸界都是二哥的粉絲,瞧見偶像生氣,說不定還會幫忙一起教訓他…… 厲錚越想越可怕,仿佛已經見到了未來有一天他和計殷兩人在世界各地輾轉流浪逃脫妖獸界追捕的場面。 他頓時打了個哆嗦。 瞥見他臉上的表情,白澤不用細猜,很快明白過來他在想些什么,頓時覺得好笑。他沒好氣地道:“你瞞我了就瞞我了,總歸現在我也已經知道了,那不成還真會把你怎么辦?你大哥第一個不同意?!?/br> 厲錚訕訕。 白澤將手中剩下的食材洗干凈,全部放到了他的面前,一邊擦手,一邊道:“剩下的就全部交給你了?!?/br> 平時他還會留下來給厲錚端個盤子打個下手,今天除了洗菜就什么都不干,厲錚自然沒有什么怨言,一臉諂媚地目送他出了廚房,才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他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仔細回憶了一番,很快就變得喜滋滋了起來。 既然連二哥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而且并不反對,那大哥那肯定也沒問題了。今天也算是他和計殷關系正式揭開的日子,怎么想都是一件大喜事。 厲錚一個人喜滋滋地做了一大桌子菜,十分豐盛,比平時還多了好幾個菜,幾乎掏空了冰箱里的庫存,讓幾個小孩一瞬間以為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林禺一邊啃著大雞腿,一邊口齒不清地問:“三哥,你是今天發獎金了嗎?” “胡說什么呢,妖獸司那么摳,怎么可能舍得給我發獎金?!眳栧P面帶笑容地道:“多吃點,今天我心情好,過了這次就沒機會了??上Я?,沈清遠那小子不在,估計是在他的宗門里過苦日子吧?!?/br> 白澤和宗方齊齊看了他一眼。 厲錚挺胸看了回去。 他說得也沒錯,沈清遠市場和他們念叨,說過宗門山上飯有多難吃,也說過大廚師們對帶做飯有多敷衍,如果不是下了山,他們從來不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這么多好吃的東西。每次他這么念叨,厲錚就沒忍住給他做很多好吃的,吃得他滿嘴流油,下了趟山還胖了好幾斤,如果不是他每天都有練劍的習慣,說不定回去過年的時候,他師父看到的就是一個胖徒弟了。 “他回宗門過個年,說不定能瘦好幾斤?!眳栧P感慨道。 林禺埋頭憋笑,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晚上用紙鶴給沈清遠寫信的時候,就把厲錚說的話寫了上去,又念叨了一番他什么時候回來的話,再去拜托宗方把這個紙鶴寄了出去。 看著紙鶴如同活物一般拍著翅膀離飛了起來,在屋內盤旋,林禺給它開了窗戶,看著它飛走,這才回了屋子。 紙鶴拍著翅膀,搖搖晃晃地飛過了城市的高空,飛過了云層,飛進了長仙門的禁制里面,落在了沈清遠的桌前。 沈清遠正埋頭抄書,看到紙鶴落下,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拆了開來,里面果然是林禺的筆記。 將內容看了一遍,他立刻從旁邊抽出一張紙,提筆寫道:“之前師叔給大廚師們寄了不少菜譜,大廚師們也費勁學了,最近宗門里的食物變得好吃了很多,雖然還是比不上厲錚哥哥的。多謝他的掛念,我并沒有瘦下來,因為是第一次下山,師父師叔他們都很擔心,我這一次回來,就給了我很多好吃的,為此,我每天早上練劍的時間延長了半個小時,防止自己再長胖,原先留在宗門里的衣服已經有些緊了……” 沈清遠絮絮叨叨地寫了好幾頁紙,折成了好幾個紙鶴,這才停下。 他打開窗戶,那幾個紙鶴又搖搖晃晃拍著翅膀出了房間,朝著遠方的妖獸小區而去。直到什么也看不見了,他才猛地想起來,連忙又扯過一張紙,在上面寫道:“師父說,過了初八,我就可以回去了?!?/br> 正月初八過后,也就是人類普通上班族開始工作的時間。 最后一只紙鶴飛走,沈清遠這才提起筆,繼續謄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