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書迷正在閱讀:幼崽喂養指南、言情線又崩了、鬼靈殿下變彎了[重生]、[綜]卷毛控怎么了!、婚事涼涼、美食心計、無道、致我最愛的你、古穿今功夫影后、美人譜
渠偲嘴角一抽。 真……不要臉??! 還叫起姑姑了,那是你姑姑嗎! 不過,帶meimei一起玩兒的確是個誘人的提議啊……于是,渠偲少年也眼巴巴地望向了渠明夷。 渠易崧皺了皺眉。渠明夷也不為所動,“你們自個兒玩兒去吧,雖說是兄妹,但七月已經十歲了,你也該避諱避諱?!?/br> 渠偲和林煥頓時垂頭喪氣。 “不過……”渠明夷卻又添了句,“去找你jiejie,可以讓她跟七月一處玩?!?/br> 渠偲頓時又喜出望外。 讓jiejie帶七月玩,他們在一邊兒也跟著玩不就行了? 渠偲當即道:“那我們帶著七月去找jiejie!” 說罷便走到宜生跟前,拉了七月蹬蹬地跑了。要不是七月動作慢,他幾乎能跑出風聲兒來。林煥自然在一旁跟著。 三個孩子一走,花廳里便只剩下一家子大人,崔氏和梁氏聽到渠明夷說要跟宜生說事兒,便也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這小子!”望著兒子飛跑出去的背影,渠明夷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搖搖頭。 渠易崧眉頭皺地卻更緊了一些,他朝渠明夷道:“今日便算了,以后還需注意些男女之防,孩子們都長大了?!?/br> 雖說這個外孫女不大正?!降资枪媚?,以后總要嫁人的,這般未出閣時跟個沒親沒故的同齡小子玩兒在一處算什么。 渠明夷收斂了笑,應聲稱是。 “爹?!币松鷨玖艘宦?,轉移了渠易崧的注意力。 只是,看到女兒,渠易崧的眉頭卻皺地更緊,他緩緩說道:“伯府的那事,我也聽說了。那個找上門的女子,還有五年前的廣州知府滅門案——” “爹?!币松鷧s打斷了渠易崧,“這事您不必管也不必憂心,女兒有分寸的?!?/br> 渠易崧卻搖了搖頭:“我怎么能不管?!闭f罷,又低聲喃喃了句:“這事,并不像你以為的那么簡單啊……” 宜生陡然睜大了雙眼,疑惑地追問:“爹,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渠易崧卻又搖了搖頭:“莫要追問,宜生,你不需要知道多少,只要知道那女子恐怕不那么尋常就行,平日仔細觀察一些,我怕……” 說到這里,他卻又住了口。 宜生卻急了:“爹,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訴女兒?!?/br> 渠易崧和藹地笑:“告訴你做什么?告訴你能有什么用?你只要做好伯府的少夫人就行,別的交給我和你哥哥,至不濟還有承宣呢?!?/br> 聽到最后一句,一旁的渠明夷輕輕哼了一聲。 渠易崧瞪了一眼兒子。 渠明夷眼里有些輕蔑:“父親,您也別為妹夫遮掩了,我看他就不像是個能擔得起事兒的。居然還讓人鬧上伯府大門,即便是以前的妾室,這鬧上門兒的行徑也實在是丟丑。再說,那女子的說辭也頗為可疑……” 渠易崧雙眼微微閉了閉,旋即又睜開眼,道:“回去對承宣說,讓他休沐時來尋我,我再考考他的學問,整日宴會交游地,別把正經文章都給扔下了,那才是叫人笑話?!?/br> “不?!睕]等宜生反應,渠易崧旋即又改口,“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尋他?!?/br> 女兒跟女婿這幾年的關系本就不怎么好,如今又突然冒出個秦氏和一個庶女,雖然女兒臉上沒什么悲苦的神色,但想也知道,依女兒的脾氣,定是又跟女婿生氣了。 女婿向來有些怕他,偏他自個兒知道自個兒,一看到女婿那輕浮的模樣便忍不住板起臉訓斥說教。一次次下來,女婿便越來越怕他避他,極其不愿見他,尤其是以考較學問為名的。 是以,若是讓女兒叫女婿來見自己,說不定女婿便會遷怒女兒,甚至以為是女兒回娘家抱怨,才使得岳父出面名為教導實則訓斥。這樣的話,女兒女婿定會更加離心。 這卻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那話剛一出口,渠易崧便立即改了口。 還是自己去找女婿吧。 還不能這兩日就去,不然宜生今兒剛回娘家,自己沒隔兩天就去找女婿,女婿肯定多想。 再過幾日再說,最后裝作偶遇。 心里盤算完這些,渠易崧才松了一口氣。 宜生自然知道渠易崧為何突然改口。 無論何時,父親都是這樣為她著想。 她眼眶有些酸澀,忍不住對渠易崧說道:“爹,您別費心了。我與沈承宣……” 她頓了頓,又道:“我與他也只剩些表面情分了,只要他不太過分,能讓我和七月安安生生過日子,便不必管他。您也不必費心教導他,不得感激不說,說不定反而還惹來怨怒……” “宜生!”渠易崧濃眉倒豎,厲聲喝住了宜生。 宜生不禁愣住。 渠易崧卻沒注意女兒的神色,他道:“夫妻本一體,承宣雖有些不上進,卻是你的夫君,感情不好得想著如何修補,而不是只想著一刀兩斷各自自在,那是過日子的樣子么?” “什么只剩表面情分,這種話以后不可再說,心里也別想?!鼻揍掠值?,這次聲音里帶了些疲累,“宜生,爹是為你好,渠家再好,也只是你的娘家,我和哥哥無法護住你一世,你的終身終歸是要落在伯府,落在你的夫君,落在那個叫沈承宣的人身上?!?/br> 宜生定定地看著他,神色有些難辨。 渠易崧嘆氣,聲音也軟和了下來:“我知道,你氣承宣,但再怎么氣,你們也是夫妻,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你這一生的依靠。你若一直跟他擰,最后又能得了什么好?” 渠明夷頭顱微垂,一直靜靜地聽著父親和meimei說話,此時突然抬起頭,猛不丁地說了句:“當初就不該把meimei嫁給沈承宣,哪怕——” “明夷!”渠易崧拍了拍桌子。 渠明夷倏然閉口。 渠易崧又嘆了一口氣,朝宜生道:“別聽你哥哥胡說,雖說……爹當初的確有些看走眼,但承宣本性也不算壞,只是還有些立不起來,玩心重,不把心思放在正途上。這固然不好,但也得慢慢教,他爹娘不教——”,他挑了挑眉,沉聲道,“那我這個做岳父的,便替他們教!” 渠明夷點點頭,揚著下巴,竟有些與其滿身書卷氣不符的無賴氣質:“實在不行,我這個大舅子也可以教教他?!?/br> 見丈夫這副模樣說出這樣的話,梁氏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但一見宜生的神色,便立刻意識到不妥,旋即便忍住了笑。 好在,宜生完全沒注意梁氏的笑。她腦子里還在回旋著渠易崧的話。渠易崧說了這么一大通,她靜靜聽著,卻越聽越不是滋味。 只覺得,全身無力。 “爹……”她疲累地開口,“我們的事,您真的不必管,也不必費心cao勞。我不關心他的仕途,也不在乎他是否上進,他怎樣都與我無關,只要……只要他不打擾我?!?/br> 渠易崧一聽,不禁重重拍了下桌子:“混賬!” “怎么能說這些混賬話!”渠易崧又重復,濃眉一挑,已經有些動怒。 崔氏趕忙給渠易崧倒了杯茶:“老爺,您別生氣,宜生還年輕,一是轉不過彎兒來也是有的?!?/br> 梁氏和渠明夷也忙打圓場。 渠易崧卻還不放松,他看著宜生,目光炯炯:“你這是要跟他合離的意思?” 崔氏梁氏,包括渠明夷,都不禁愣住了。 宜生也有些愣。 愣過之后,卻還是艱難地開口:“不,不能合離?!?/br> 若是她自己,自然是立刻合離不用二話,但是,還有七月。 渠易崧松了一口氣,“既然不合離,就繼續好好過日子,別想那么多,也別再鬧脾氣了?!彼裆>?,這倦色使得他那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的臉龐顯出了一些老態,現出本屬于那個年紀的蒼老。 渠易崧是個兢兢業業的官,以他的資歷,在翰林院本可以將許多活兒交給底下的人做,等到完工之時再把功勞和名頭都攬過來,但他卻從不如此,而是幾十年如一日地勤懇勤勉,鞠躬盡瘁。 在翰林院忙活了一上午,剛一回來聽說長女來了,他便立刻來了花廳,也沒用食也沒洗漱歇息,這對他這個年紀又勞累了一上午的人來說,的確是會感覺有些疲累。 但是,最讓他感到疲累地,卻不是身體上那少許不適,而是女兒的態度。 還沒長大啊…… 他心里感嘆著。 哪怕已經做了孩子的娘,卻還是那個性子擰地像頭牛,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小姑娘。 以前在家時,他可以包容她如此,但是她嫁人了,是別家的媳婦了,這樣的個性,卻必須得改改了。 渠易崧心里重重嘆了一口氣。 即便渠易崧不說,宜生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有心再說些什么,但看著渠易崧蒼老的臉,卻終究什么都沒有再說。 只是,心里卻難免又悶又堵。 還是梁氏會察言觀色,見父女倆間氣氛低迷沉悶,便笑著說該讓廚房備飯了,問宜生想吃什么。 “大嫂隨意就好,我沒什么挑地?!币松銖娨恍?。 梁氏便又笑著問其他人,問過后又趕忙吩咐丫鬟去通知廚房準備午飯的菜色。 都吩咐完了,便勸丈夫和公公去洗漱換衣。渠易崧和渠明夷也沒再說什么,依著梁氏的話各自回了寢室,崔氏也跟著渠易崧去了。 花廳便只剩梁氏陪著宜生。 宜生腦子里還回想這渠易崧方才的話,以及那蒼老的面容。 “meimei,別怪大嫂多嘴。只是我還是得說,咱們女人啊,還是得看開一些才能過得好……”梁氏做到了宜生身邊,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 宜生抬頭看她。 梁氏甩甩帕子一笑:“這會兒他們都走了,大嫂也不跟繞彎子,meimei,你的心事我明白?!?/br> “公公和夫君只想著妹夫仕途上不上進,學問上也不著緊,但那是他們男人的想法。女人的想法啊,還是只有女人才知道?!?/br> 宜生抿唇不語。 梁氏又道:“我知道,meimei生氣的,肯定不是妹夫學問怎樣仕途怎樣,我說的對吧?” 宜生突然笑了笑:“大嫂說得對。我的確不是為這個生氣?!?/br> 梁氏拍了拍大腿。 “就是說啊,他們老爺們兒的就是不懂咱們女人的心思。我知道,meimei你生氣的,是妹夫又弄了個姨娘,還平白多出個庶女對不對?還有以前那些個,蘇姨娘柳姨娘的,各個都是勾人的小蹄子?!闭f到這里,她臉上也有些憤憤起來,顯然對她口中的那些“小蹄子”也十分厭惡。 “可是傻meimei喲,你得明白,咱們女人就是這樣,你看哪個大戶人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通房一堆的?當然,也有那不愛色家規嚴格的人家,但那才多少??!”梁氏說著也有了一絲羨慕。 京中大戶人家的男子雖多是三妻四妾,但也不是沒有一夫一妻兩口子守著過日子的,但那實在太少,可遇而不可求。也有為防子弟沉迷女色,立下家規,家中男子三十或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人家,但這樣的人家同樣是滿京城找不著幾家,且就算找著了,對方有沒有合適的公子與自己配也是問題。 總之,想要嫁個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的夫君,實在是難如登天,且可遇不可求。 若是遇上了,自然是人人羨慕,便是如梁氏這般早已嫁為人婦多年的,說起來時也忍不住心生羨慕。渠明夷對她好是好,卻也不是只她一個女人。 梁氏長相普通,但平日為人很是賢惠大方,渠明夷對這個妻子很是滿意,夫妻倆感情很好,但渠明夷畢竟是男人,是男人就愛色,更何況他還是那樣一個風流人物,因此除了有梁氏這個長相平平但足可稱為賢內助的賢妻外,渠明夷還有兩個面貌姣好的通房。但因為敬重梁氏,渠明夷對那兩個通房完全不看重,只是用來發/泄欲/望而已,跟梁氏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許是想到這里,梁氏眼中的那絲羨慕很快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