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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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臥室,兩個丫頭滿以為又會看到少夫人靜坐不動的樣子,誰知卻驚訝地發現:少夫人居然睡了。 安安穩穩地躺在那做工精致的千工拔步床上,床前只掛了薄薄一層簾幕,紅綃掀開簾幕,就看到少夫人睡得沉沉的臉,以及少夫人懷里同樣睡著的姑娘。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又輕輕放下簾子,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守在外間。 “果然是因為那知了太吵了吧?!本G袖揚著下巴笑瞇瞇地道。 紅綃搖頭笑笑,伸出手指點了點綠袖腦門兒。 當然不是因為知了。 一日不午睡可能是因為知了,連續兩宿沒睡又怎么說? 最近少夫人好像變了,似乎就是從半個月前,有日少夫人午睡醒來,突然讓她們去找姑娘開始。從那以后,就變了。 變得對姑娘更著緊,變得不再對夫人事事順從,變得做出很多以往都不會做的事,變得……甚至讓紅綃有點兒不敢認。 紅綃心里犯了嘀咕。 就像原本嬌柔婀娜的草花,突然長出扎人的刺、長出直立堅硬的枝干一樣。 但是,說實話,這變化不壞。 只要少夫人別再像這兩日一樣折磨自己就行。其余的,就不是她該管的了。 嘆了一口氣,紅綃如此想著。 ***** 宜生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長。 長長的一覺沒有做任何夢,身心都陷入沉眠。是以即便之前兩宿未睡,這一覺醒來后,宜生也覺著渾身精力充沛。 坐在梳妝臺前,看著眼底還有一絲痕跡的青黑,她甚至帶了些玩笑地對紅綃綠袖道:“以后若是我再耍性子不睡覺,你們可得勸著我。女人熬夜不好,老得快?!?/br> 二十九歲,用做鬼時學到的詞兒說,她可是奔三的女人了呢。 不再青春鮮嫩,卻依舊年輕著,好好地活,還能活很長。 即便不準備以顏色侍人,也不能糟蹋自己的容貌和身體,不為給別人看,也得活得漂漂亮亮地給自己看。 不悅人,便悅己。 兩個小丫頭又對視了一眼。 少夫人說話也越來越奇怪了…… 不過,下次少夫人若在折騰自己,她們就可以勸慰了呢。這樣也不錯。 而且重要的是,少夫人居然說笑了?!那么,是不是代表少夫人的心情終于好轉了?紅綃綠袖暗暗高興。 宜生沒有讓兩個丫頭白高興。 那一覺像是補足了她缺失的所有精力和自信,焦躁和不安也漸漸遠去,日子似乎回到之前的樣子。她依舊不敢放松對七月的看管,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分一秒都不離開。 之前最緊張的時候,她甚至想讓七月變得小小的,可以捧在掌心,藏在袖口,好讓她在自己的羽翼和保護下一世安穩無憂。 但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兩人一起死,否則她不可能為七月遮擋住人生所有的風雨;除非七月是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玩偶,否則她也無權擅自將七月藏在自己掌心,從而不給她成長和見識外界風雨的機會。 七月不是傻子,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但七月又的確是個特殊的、需要保護的孩子。 所以,她依舊會盡自己所能保護七月,保護七月不受無端的傷害,保護七月不被狂風暴雨摧折。但是,她不該是七月一生的全部意義,七月也不該是她重活一世的全部意義。 日子又平靜無波瀾地過去幾天,這幾天中,七月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沒有突然變得“聰明”,沒有突然語出驚人,沒有突然用那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她的阿娘。 距離上一世沈琪穿過來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五天,七月還是原來的七月,沈琪毫無影蹤。 宜生的心便益發松快了。 只是宅院里的日子單調又無趣,若不跟其余女眷交往玩耍,就更是無聊至極。平日里除了教導七月,宜生也就只能看看書,或者自己跟自己下棋。 可一個人下棋終究無趣,而她能看的書,其實也不多。 渠家是書香世家,女兒的嫁妝里除了尋常的陪嫁物事,必然還會有一箱子書,但是,那書多是圣賢經典,了不起便是些雜談游記。以往宜生無事做時便愛看書,而作為沒有管家權,又被夫君冷落的伯府少夫人,宜生大部分時候都是無事可做的。于是,經年日久地,那些書她幾乎已經能夠背誦。至于坊間那些情節曲折離奇,卻盡是情情愛愛、妖魔鬼怪的話本子之類的,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將一本已經被翻地邊角起皺的游記放回書架,宜生嘆了口氣,終于喚了人。 “綠袖,吩咐曹升準備馬車,我要出府?!辈苌闶遣芷抛拥哪腥?,是伯府的馬車夫。往常宜生出府走親訪友,便多是曹升趕車。 綠袖應了聲便跑出去,宜生又吩咐紅綃準備東西,多是七月玩的吃的用的。 紅綃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少夫人,您要去哪兒???回渠府么?” 紅綃的印象中,少夫人不是個愛熱鬧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宴會應酬,幾乎很少出府,就是要買什么,也多是讓人帶了東西來府上挑選。 因此除了那些個交際應酬,少夫人唯一去地多的,就是娘家渠府了。 雖然同居京城,但伯府和渠家離得不算太近,乘馬車得大半個時辰,且少夫人是出嫁的女兒,便是娘家就在隔壁,也沒有頻繁回娘家的理兒。 因此少夫人回娘家的頻率很固定,差不多是半月一次。算算日子,似乎正該到了。 聽到渠府二字,宜生愣了愣,旋即輕輕搖頭。 “不,先不去渠府?!?/br>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宜生出府干什么xd? 年過完啦,明天作者君要在車上渡過惹,不過更新還是會有噠!【雖然依舊會很晚就是了23333 謝謝投雷和灌營養液的姑娘,么么噠(づ ̄ 3 ̄)づ 慕少蓉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11 22:41:31 123.cc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11 22:05:46 劍膽琴心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11 22:04:09 讀者“蘑菇仔”,灌溉營養液 1 20160213 10:10:56 讀者“蘑菇仔”,灌溉營養液 1 20160213 10:10:47 ☆、書鋪 相比做姑娘,為人婦有一點好處,便是出入相對自由。 雖然沒有主持伯府中饋的權利,但身為伯府少夫人,出府這樣的小事,還是不必向伯夫人譚氏請示的。雖然即便不請示,譚氏也會知道地一清二楚。 宜生自然沒有向譚氏請示。 來到二門處,曹婆子已經點頭哈腰地在門口候著。 宜生看了曹婆子一眼。 她只吩咐綠袖去喚曹升,卻沒喚曹婆子。但此刻曹婆子卻出現在了這里. 這可不符合曹婆子一貫的作風。當然,那日討好紅綃綠袖,幫著粘知了的舉動同樣反常。 從來錦上添花者眾,雪中送炭者稀,曹婆子在伯府混了大半輩子,當然不會是雪中送炭的人,倒是見風使舵的本事使得爐火純青,忠心那種東西更是絕對沒有。不過還好,曹婆子雖沒雪中送炭,但也沒落井下石。 上輩子,宜生覺得仆人忠誠于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尤其若主子沒有不仁之舉,下人不忠便是沒良心,是品性有問題。這不止是她一個人的想法,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上位者都是這樣想。他們贊揚忠仆,鄙棄背主,只是因為他們自己是主。 但是,死去又擁有了那樣一段奇異詭譎的經歷后,許多宜生原本深信不疑的信念逐漸被動搖,日復一日地,最終徹底崩塌。 現在的她,不會再理所當然地認為下人就該忠于主人。 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理所當然。 世上有忠心耿耿,哪怕主子坎坷落難也不離不棄的忠仆,但忠仆難求,也不必刻意去求。指望下人的忠心,不如指望利益的捆綁。 很快來到馬車前。 曹升正站在馬車前候著,見到宜生,立刻拿了個繡墩,放在馬車前讓宜生踩著上車。 跟曹婆子的油滑世故不同,曹升是個木訥寡言的性子,比如此刻,見到宜生只會默不作聲地拿出繡墩,卻連句“少夫人請上車”都不會說。 宜生抱著七月上了車,紅綃綠袖也跟著,馬車從伯府駛出,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人流熙攘的大街上。 與冷清的伯府小院不同,馬車一駛到街上,洋溢著煙火氣兒的喧囂和吵鬧便一股腦兒地擠進眼睛和耳朵。 這是京城,是天子腳下,是天下最為繁華富庶之地。 京城坊市分明,民眾居住之坊與買賣交易之市并不在一處,宜生讓曹升駕車前往的,便是一處距離伯府不遠的街市。從最為喧囂熱鬧的酒樓布莊等鋪子前駛過,馬車駛到一條相對冷清些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家叫做歸翰齋的文房鋪子前。 左右俱是翰墨飄香,紙漾風流,卻是一條專營文房之物的街道。 歸翰齋主營中低檔的筆墨紙硯,也賣一些圣賢經典,名家著作,沒什么特色,鋪子又不大,在這條街上就是最普通的一家鋪子,因此生意也就寥寥。偶爾有幾個讀書人進來,大部分時候,掌柜跟伙計都閑地打蒼蠅。 宜生抱著七月,后頭又跟著兩個丫頭,一進店里,伙計立馬打起精神,熱情地上前招呼。 宜生卻制止了伙計滔滔不絕的推銷。 “趙掌柜可在?”她問道。 伙計不知其意,但見眼前一行人的穿著打扮,聰明地什么都沒問,轉身去內室叫掌柜的出來。 “少夫人,您認識這家鋪子的掌柜???”綠袖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好奇地道。 宜生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微微點頭,“認得?!?/br> 當然認得,因為,這歸翰齋本就是她的嫁妝。 趙掌柜很快出來,見到宜生,先是迷茫了一下,直到宜生開口,這才認出人來。 “少夫人怎么突然有空來了?”趙掌柜擦著汗,有些緊張地笑道。 他自然是見過宜生的。 宜生是渠家的嫡長女,出嫁時的嫁妝沒有十里紅妝,但也算得上十分體面。嫁妝里除了一應物事,還有鋪子和田產,而作為陪嫁鋪子的掌柜,趙掌柜和其余幾個田莊的管事,都是在宜生出嫁前就跟宜生見過面的。 宜生是個不愛打理庶務的,婚后亦是如此,平日對書鋪和田莊的經營管理都不會插手,因此趙掌柜只需在每年年底的時候,將鋪子的收益和賬本送到宜生跟前過過目就行。 一年只見一次,關鍵是宜生平日里幾乎從不親自到鋪子里,所以趙掌柜才一時沒認出來。 可是,平日從不踏足書鋪的主子,今日突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地就登門,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