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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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守了一夜,第二日,七月醒來,沒有如旁人說的那樣變得更傻,但卻已經不再是她的七月。 就在這一天。 這次,她絕不再午睡了。 她要好好看著七月,任何妖魔鬼怪都別想再侵占七月的身體。 宜生斗志昂揚。 她陪著七月待了一上午,拉著七月的手,沒有片刻松開過。很快,中午來臨,主仆幾人簡單用了午餐,紅綃綠袖吩咐小丫頭收拾碗盤,宜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院子里走幾圈然后去午睡,而是依舊陪著七月。 她看著圍墻日影從長變短,又漸漸從短變長,心也像那日影一般,長長短短,無法自控。 當日影遮住圍墻下的芭蕉時,院門陡然被拍響。 宜生的心臟猛然一跳。 綠袖去開門。 “我們姑娘想跟大姑娘一塊兒玩兒呢,這親姐妹的,都快一個月沒見過面了,叫外人聽了也不像樣子不是?”門外傳來婦人虛假的笑聲,帶著絲趾高氣昂,居高臨下的指點意味。 宜生抱著七月,繃著臉,吩咐紅綃,“讓她滾?!?/br> 紅綃吃驚地看著她。 因為自小的教養關系,即便再怎么生氣窘迫,少夫人也從未說過這樣直接,甚至可以說是粗俗的話。 “我說,”宜生握緊拳頭,又重復了一遍,“讓她滾!” “不論是誰,都讓她滾!”聲音里已經帶上明顯的怒氣。 明明是聽慣了的、最是溫柔悅耳不過的聲音,卻平白讓紅綃覺得不寒而栗。紅綃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跑了出去。 絕不能讓她們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惹,我以為今天能早點碼好早點發,于是說了晚上七點更,結果上午因為一些破事兒浪費了時間,下午正想碼字呢,被我媽拉去包了一下午包子(我家每年過年都要很多包子,各種餡兒的)!又問了我媽,明天還要大掃除/(ㄒoㄒ)/~~所以固定時間更新什么的……就算惹,快過年了不穩定因素太多。不過,日更還是會保持的! 謝謝投營養液的小伙伴,么么噠~ ☆、毒婦 紅綃跑出來,就看見院門處,瘦瘦小小的綠袖面前站著兩個婆子,并沒有二姑娘沈瓊霜的身影。扭著腰正跟綠袖說話的,是個腰圓體壯,穿著普通的粗使婆子,紅綃瞇著眼,隱約想起似乎在蘇姨娘院子里見過。 而另一個婆子,卻穿著銀紅灑金杭綢褙子,臉上敷了厚厚的粉,發上還插了只赤金的小鳳釵,顯然不是一般的粗使婆子。這個人,紅綃倒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蘇姨娘的母親劉婆子。 劉婆子原是伯夫人譚氏的梳頭丫鬟,二十歲時被放出府,配了譚氏的奶娘之子蘇柱兒。蘇柱兒跛了一只腳,長得也寒磣,但耐不住有個疼他的娘,臨死時把伺候人一輩子的積蓄,換成兩百畝地并一座寬敞的農家大宅,還雇了長工短工,什么都打理妥帖了,又求譚氏給蘇柱兒指個媳婦兒,最后看著兒子跟貌美如花的兒媳拜了堂,才終于了無遺憾地咽了氣。 劉婆子就是這樣被配給了蘇柱兒。當然,那時的劉婆子還不叫劉婆子,也不是現在這幅形容粗鄙的模樣。 蘇柱兒雖然雖然人磕磣,但有那兩百畝地,按理說劉婆子也能跟著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烧l料到,在蘇姨娘八歲時,劉婆子帶著女兒投奔伯府,說蘇柱兒爛賭把家產輸得精光,后來又得病死了,家里沒了錢也沒了男人,母女倆孤苦無依,想起老主子,就投奔伯府來了,要主動賣身為奴。 于是,轉了一圈,本來已成自由身的劉婆子和她的女兒蘇莞兒,就又成了奴仆之身。當時許多人都同情母女倆,覺得兩人命不好。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蘇莞兒成了沈承宣的姨娘,因為有兩個孩子傍身,不說最得寵,但地位卻是最穩固的,再加上還有伯夫人譚氏的支持,正牌少夫人又沒親生兒子,種種原因綜合之下,現在的蘇姨娘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而劉婆子,自然也母憑女貴,從一個潦倒破落戶,成了現在伯府內院婆子們的頭頭。 此時,劉婆子兩手抄在袖子里,也不跟綠袖說話,只狀似不經意地往院門內瞅。那樣子,就像在打量院子里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好讓她搜刮似的。 紅綃心中不悅,眉頭微皺,但轉眼卻又笑顏如花,迎了上去。 “劉mama,實在不湊巧,我們姑娘正午睡呢,勞煩您回去告訴二姑娘一聲,說改日再請二姑娘來玩?!?/br> 劉婆子鼻子里噴出一聲冷哼,“你這小丫頭,還學會誆我了?我都聽見大姑娘的聲音了。二姑娘要找大姑娘玩,這是姐妹情深,你這賤蹄子故意攔著大姑娘不讓見meimei,是什么居心????咱們少夫人最是賢良淑德,也是樂見兩位姑娘姐妹情深的,你趕緊去通秉,就說二姑娘找大姑娘玩兒,說不定還能見著姑爺呢!快去快去,少夫人指定讓大姑娘出來?!?/br> 她掐著腰,聲音粗啞,嗓門卻不小,就是屋子里的宜生,也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紅綃似乎又跟劉婆子說了什么,劉婆子執意不依,推推搡搡間就要硬闖進來。 “你做什么?劉mama!少夫人和姑娘在休息!”紅綃的尖叫聲傳來。 “哎呦,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休息個啥,小孩子就是要多跑跑跳跳才能長得好嘛,你看我們霜兒,長得多好,大姑娘就是要跟著霜兒多玩玩,才不會跟個老鼠仔兒似的……”劉婆子喋喋不休的話從遠及近,似乎已經走到了院中。 紅綃和綠袖竭力攔著,院子里其他下人卻沒一人敢上前。 宜生抱著七月,站起身,推開窗戶。 窗前擺著紫檀桌案,上面陳列著筆架、一疊宣紙,幾本宜生教七月用的數算書,以及一方硯臺,一條烏木鎮紙。 院中,劉婆子臉上現出驚喜:“哎呦,我就說嘛,看看看看,少夫人這不醒著呢么?還誆我,是瞧不起老婆子我怎么的?紅綃你這黑心爛肺的小蹄子,真該早早發賣了出去……”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 紅綃臉漲地通紅,卻依舊上前想要攔住劉婆子。綠袖早已在先前的推搡中就被推倒在地,見紅綃的動作,正要爬起來幫忙。除紅綃綠袖外,整個院子里,其余的下人都躲得遠遠的。 “紅綃,讓開?!?/br>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紅綃愣怔怔地停住動作,眼看著劉婆子滿臉帶笑地又往前走。 宜生將七月放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站著,一只手攬著七月腦后柔軟的發,將其埋進自己懷里,一邊拿起書案上的烏木鎮紙。 “七月,捂耳朵?!?/br> 七月大眼睛里有些迷茫,但什么都沒有問,只乖乖地抬起兩只白胖胖的手,捂住小耳朵。 “七月乖?!币松崧暱滟?,甩了甩手腕。 “啊——!” 殺豬般的慘嚎響徹小院上空。 烏木鎮紙從窗內飛出,不偏不倚正正砸中劉婆子額頭。砸中額頭后,鎮紙行進受阻,偏了方向后又飛了幾米,這才力盡落地。 “啊啊啊啊——”劉婆子額頭上血流如注,她愣愣地抹了一把,看見那滿眼的鮮紅,慘嚎才脫口而出。 剛開始是真的因為疼而嚎,但逐漸地,“……殺人了!少夫人殺人了!”劉婆子高亢的叫聲傳出小院,幾乎傳遍整個威遠伯府。 “紅綃?!币松辛寺曇呀涖蹲〉募t綃。 紅綃雙眼發亮,“少夫人!” “掌嘴?!币松?。 劉婆子的哭嚎頓時啞在嗓子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窗內的人。 紅綃也頓住了,但隨即就俐落地上前,趁著劉婆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揚起手掌,狠狠扇了下去! “啪!”,清脆的耳光聲。 “??!”劉婆子的慘嚎聲。 紅綃右臂微抖,只覺得手心發麻,心里卻有種暢快之感。 這劉婆子,仗著自己女兒成了姨娘,平日里可沒少欺負她們這些小丫頭,跟了夫人后還好些,以往還沒伺候夫人的時候,劉婆子簡直是掌握小丫頭們生殺大權的閻王,得罪她后被發賣的小丫頭就有好幾個。 “殺少夫人你行行好饒了老婆子吧,老婆子給你下跪,給你磕頭,我不該來找大姑娘??!我不知道少夫人不喜歡姑娘們一起玩??!老婆子只以為少夫人寬容大度又心慈,肯定樂見姑娘們姐妹情深,這才沖撞了少夫人,我該死??!只是斗膽求求少夫人,看在老婆子伺候了夫人十幾年的份兒上,饒我一命啊,老婆子給你磕頭了啊……” 又一聲慘嚎過后,劉婆子捂著額頭,反應過來后正要上前撲打紅綃,眼珠一轉,忽然又干嚎起來,聲音甚至比之前更大。一邊嚎著,又一邊作勢要跪下磕頭 “紅綃?!?/br> 相比劉婆子響亮的嗓門,宜生的聲音很輕,但紅綃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繼續打,打到叫不出來為止?!?/br> 紅綃甩甩發麻的手,快速上前,對準正彎著腰似乎要磕頭的劉婆子,再次狠狠扇了下去! 紅綃雖然是女子,身材又苗條,但到底正當青年,這一掌使出全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劉婆子又彎著腰,身子不穩,是以一掌下去,劉婆子就跟不倒翁似的,原地晃了三晃,才終于站穩了身子。 但是,剛剛站穩,耳邊就又聽見清脆的耳光聲,隨即,已經腫起的臉頰更加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啪!” “饒、饒命??!” “啪!” “別打了老婆子認錯了,少夫人您——” “啪!” “發發慈悲——” “啪!” “啪啪!” 紅綃的手臂已經麻木不堪,眼睛里看不到別的,也聽不到別的,只記得少夫人的那句話,“繼續打,打到叫不出來為止?!笨墒莿⑵抛舆€在叫,那就繼續打。 劉婆子終于明白撒潑使計沒用,想要反抗,但是,已經晚了。 額頭的傷并不算太重,不然她也不會有力氣哭嚎賣慘順帶耍心眼子,僅僅額頭上的傷還不算什么,但還有緊接著的一個個耳光,劉婆子上了年紀,身體又幾乎被酒精掏空,受傷又失了先機之后,即便有心,也完全無法再反抗紅綃。 她開始哭嚎叫罵著讓一起來的婆子幫忙。 那婆子躊躇了下,想起蘇姨娘,正要上前,眼睛往窗戶一瞅,便見站在窗前面色沉靜的少夫人,以及少夫人手里的那方沉甸甸的硯臺。 鎮紙是木頭的,砸到頂多受傷,還死不了人,但是,那硯臺可是石頭的??! 婆子打了個哆嗦,后退幾步,試圖將自己碩大的身軀藏進花木里。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則更加噤若寒蟬。 于是,一時間,院子里竟只剩下清脆的耳光聲和劉婆子的叫罵和求饒聲。 然而,無論劉婆子怎么叫罵,怎么求饒,那耳光聲依舊不停,雨點一樣落下來,噼里啪啦,將劉婆子的話聲割裂地七零八碎。 最后,終于只剩下耳光聲。 不知何時,劉婆子已經沒了聲息, “好了,紅綃?!币坏雷阋苑Q得上溫和的女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紅綃茫然地轉了頭,看到窗內宜生的臉,揚起的手臂才終于無力地垂下。 好酸。 打人真是個力氣活。 劉婆子癱軟在地,鼻涕眼淚合著鮮血糊了滿臉,被打的那半邊臉頰更是腫地老高,跟另一邊枯瘦的臉頰形成鮮明對比。她癱軟著一動不動,若不是還有小聲的□□和嗚咽,幾乎讓人以為已經是個死人。 即便耳光已經停下來,她也不敢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