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小時候可是經常參加學校文藝表演的?！?/br>
    朝雨猶豫地問道：“你對他很了解啊?！?/br>
    程曉曦坦然道：“以前住前后樓。我爸和他爸做過同事?！?/br>
    原來如此。

    “那許博衍小時候是不是特別皮？”

    程曉曦搖搖頭：“他各方面都好，是我們的學習楷模。其實，說來, 他變化挺大的?？赡芩鹠ama的事對他影響挺大的?！?/br>
    十幾歲失去母親, 對他的打擊挺大的吧。

    “他mama怎么那么年輕就去世了?！?/br>
    程曉曦緩緩說道：“救人卻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br>
    朝雨的掌心冒出了密密的汗水, 她慢慢放下照片, 雙眸失神?！澳阒涝趺椿厥聠?？”

    “聽說好像是為了救一個小孩子?！?/br>
    “小孩子啊——”朝雨重重地重復。

    “朝雨——”程曉曦說道：“我去樓下洗照片?！?/br>
    “洗照片？”她恍然清醒過來，，神色已然清明了。

    “周末我去他家做客，當時和他提到照片，他家幾次搬家估計照片都找不到。我答應他洗好給他?！?/br>
    朝雨懵了。原來他們關系遠遠不止“不熟”啊。

    許博衍這個壞蛋，怎么一個字都沒有和她提過。真是可惡。她握緊了手, 再細細回憶程曉曦剛剛的話語和表情, 好像也沒什么。

    快下班時, 朝雨突然接到寧珊求救電話。

    老秦mama帶著親戚兇神惡煞地堵在她家門口?！俺? 怎么辦？”

    “先報警, 我馬上過去?！背晁查g站起來，趕緊去請了假。

    她邊走邊給許博衍打電話。

    許博衍正在辦公室和大熊他們研究雨花河治理方案，手機鈴聲響起時瞬間打破了他們的討論。隊員們都看到了他的來電顯示——朝雨。

    大熊：“許隊，先接電話吧。朝記者可能是想你了?！?/br>
    徐逸叨了他一下：“怎么說話呢？朝記者肯定是想采訪我們許隊了?！?/br>
    大熊輕輕拍拍嘴角：“我不會說話，我的錯?！?/br>
    許博衍掃了兩人一眼：“你們繼續看，我去接電話?！?/br>
    他走到走廊，接通電話。

    “寧珊出事了，老秦他媽帶了一幫子人去她家了?！?/br>
    “你現在在哪？”

    “我正趕過去?！?/br>
    “朝雨，你先冷靜。聽我說。寧珊是不是還在房子里？”

    “恩?！?/br>
    “好。先報警。你過去后，在樓下等著，不要沖動。等我過來。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br>
    許博衍呼了一口氣：“等我?！?/br>
    朝雨在那一瞬間心突然踏實了。

    二十分后，許博衍趕過來時，就看到朝雨在樓下馬路邊上走來走去，他快步走過去。

    “朝雨——”好像早已相視多年，他如此習慣地叫著她的名字。

    朝雨回頭，眉心緊蹙：“警察還沒有來?！?/br>
    “我們先上去?！?/br>
    兩人上樓，樓梯上聚滿了人。大家都在看熱鬧。

    秦母罵咧咧的聲音從四樓傳下來，話語極其不入耳。

    朝雨握緊了拳頭。人善被人欺，果不其然。這些年寧珊對秦母多好啊。朝雨氣炸了。

    許博衍回頭伸出手：“別擔心。有種人，聲勢大雨點小?！?/br>
    兩人的出現，秦母瞬間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俺?，你又來做什么？”

    朝雨看著他們的架勢，五六個人，男男女女。她嘲諷一笑：“阿姨，我聽說附近有新聞。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你們?！?/br>
    秦母知道她是記者：“這是我和寧珊的事，你別管?！?/br>
    “我不管。我只管實事求是的報道新聞?！彼聹y秦母還是要臉的，這要是上了新聞，她的同事，老秦的朋友都會看到。

    “寧珊，你出來，在里面當縮頭烏龜算什么。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鼻啬赣昧Φ嘏闹T。

    門終于緩緩開了。

    寧珊披頭散發地站在那兒，右手握著一把刀。她望著秦母，嘴角咧了咧：“好，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br>
    秦母被她臉上的神色陡然嚇住了。

    朝雨剛想上前，被許博衍拉住了?！暗鹊??！?/br>
    “寧珊有點不對勁?！?/br>
    “聽聽她怎么說，別怕?！?/br>
    朝雨按耐住自己的急切。

    寧珊笑了，目光冷冷地看著秦母：“我和秦州認識五年，談戀愛四年。我全心全意的真心沒想到最后喂了狗。你要說什么？還要來說落我的家人，鄙視我的出身？”

    “別岔開話題。秦州這些年你給你買的東西？我們家過年給你的錢，你好意思還拿著嗎？”

    “呵呵呵呵——”寧珊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澳切╁X啊——在您的兒子手里，我沒拿過一分。你問你兒子去?！?/br>
    “撒謊！怎么可能！”秦母一臉鄙夷。

    寧珊握著刀，突然揮手，嚇了所有人一跳?！澳阋切〇|西是不是？我給您拿?！?/br>
    她回身，從屋子里搬出一個紙箱。那里裝滿了秦州送她的東西，一個手機殼，一條圍巾，她都收著。

    秦母看到紙箱松了一口氣，心想著自己那個傻兒子，這些年竟然給寧珊買了這么多東西。

    寧珊咬咬牙：“好了，秦州的東西都搬走吧，我看著礙眼?，F在能把我買的東西還給我嗎？”

    秦母嘴角一抽。

    寧珊看了一眼朝雨：“我說你記?！?/br>
    朝雨連連點頭：“好?！?/br>
    “油汀、塔扇、按摩椅、洗碗機，玉鐲一個，金耳釘一對……”她一一報著，從四年前的第一件禮物慢慢到最新送出去的?！拔医o叔叔和你買的衣服就不算了，就當我做好事，捐了?！?/br>
    秦母的臉色難堪到極點：“那都是我兒子的錢?！?/br>
    寧珊勾了勾嘴角：“那就等你兒子到了，我們再說?？炝?，我給他打了電話?！?/br>
    秦母抬手就要打他。

    寧珊揚了揚手里的刀，往前走了一步：“我孤家寡人一個，你們要是想缺胳膊少腿，我奉陪到底?！?/br>
    朝雨暗暗一笑，寧珊這一招真是厲害。和秦母真是沒法講道理，嚇嚇她倒是管用。

    許博衍側頭對她說道：“放心好了。寧珊已經占了上風?！?/br>
    不多時，警察趕來了。

    寧珊笑著放下了刀。

    秦家的親戚也趕緊走了，原以為寧珊是個軟柿子，現在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他們可不想再蹚渾水。

    秦母看著親戚都走了，又急又氣。她和警察說，這是家庭糾紛。

    警察問寧珊：“是嗎？”

    寧珊點點頭：“麻煩你們了，不是家庭糾紛，我可不是他們的家人?！?/br>
    警察蹙著眉：“你們要注意影響，這是妨害社會治安?！?/br>
    秦母一聽立馬辯解：“警察同志，她是我兒子的前女友，上回帶著人去打我兒子，我是氣不過，今天上門來找她理論的?！?/br>
    警察了然，這種事遇多了。兩個警察勸說了幾句。

    一旁的許博衍把事情緣由解釋了一遍。

    警察看著他：“這又不是辦法?！?/br>
    許博衍沉聲道：“我明白。我們會盡快處理好的?！?/br>
    警察走后，秦州來了。他跑的一頭大汗?！皨?，你怎么跑來了？”

    “我來找她理論。秦州，她竟然和我要家里的東西，你說說那些是不是你花錢買的？”

    秦州臉色瞬間僵住了，到底是真愛過寧珊，現在尷尬地無法面對寧珊。

    寧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母子的表演。

    秦州走到她面前：“寧珊，給我一個面子，不要和我媽計較了?！?/br>
    寧珊撇過臉，真心不想再看他這張臉，現在看到他，只覺得和吞了蒼蠅一樣惡心?！澳阕约汉湍鉳ama說?！?/br>
    “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br>
    “不！今天說清楚！秦州，我他媽告訴你，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以及你的家人。今天我們把賬算清楚?！?/br>
    秦母：“你吼什么吼！秦州，你說。別讓著她?！?/br>
    秦州閉了閉眼：“媽，寧珊買給你們的東西都是她自己花的錢?！?/br>
    寧珊嘴角一動，滿是嘲諷。

    秦母身子晃了一下。

    朝雨順勢問道：“秦州，寧珊是不是把你爸媽給她的錢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