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此事皇上準備等到緝事廠建立后再提,以免把你扔出去,你也別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親的事,瞧瞧還有幾天了,你這還忙著商鋪的事?!蓖醮笕它c了點兒子,他怎么覺得小兒子對婚事一點兒都不上心。 “不都是有人在忙,我什么事都伸不上手,還不如忙點自己的事?!碧崞鹕啼?,王修晉才起來,商鋪是他的婚前財產,以后進了李家的門,是算他的,還是他家的,現在李家的人不計較,以后呢,他可不想自己打下來的基業白白被別人占了去。王修晉把糾結的事問出了口。 “你自己的,之前皇上傳過口諭?!蓖醮笕擞袝r候也挺想不通的,兒子哪里入了皇上的眼。 王修晉滿意的點了點頭,至于為何傳口諭的事他怎么不知道,他完全不在意,只要有這么個事就行。王修晉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便去尋母親,他要看看李家都送什么來了。 日子就在王修晉數著日子等過門匆匆而過,短短幾天,發生了很多事,緝事廠正式立了衙門,而四皇子的婚事突然告吹,有傳聞,劉大人的千金與人私奔,至于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四皇子并沒有因為婚事告吹而表露出什么特別情緒,而劉大人卻被皇上派去南邊帶兵迎戰安南。 轉眼,王修晉大婚的日子便到了,這天,王大人沒去上早朝?;噬贤A嗽绯?,一早就帶著四皇子到了王大人家中,美其名曰送嫁。這殊榮,估計天下尋不出第二位。王修晉也是誠惶誠恐的,皇上卻相當的開心,表示要沾沾喜氣。對四皇兒的婚事,皇上每次都是千挑萬選,可就是沒個順心的??粗鴵Q上紅袍的王修晉,皇上有些后悔,剛上任之初,為何就看李家不順眼,想要防著李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這事定下,若是沒這事,他把王修晉許給老四…… 王修晉不知道皇上心里想什么,若是知道大概會能離四皇子多久就有多遠。 迎親隊伍踩著時辰到達,同是男人,過來的并不是八抬大轎,而是一匹白馬。隨著禮官,在王家一步一步的進行著大婚的步驟,王修晉被李菻善抱上了馬。王修晉還是很滿意過來的是馬,若是八抬大轎,他絕對不會上。 兩人如狀元游街似的,迎著百姓的注目往將軍行去。從王家到李家并不遠,只是這一路前行的卻很緩慢,一是圍觀的百姓眾多,二則是,源于王修晉的感覺,他從來沒有覺得兩家的路有這么長,長到能讓他回憶起很多事。王修晉覺得自己老了,他一直認為只有老人才喜歡回憶,而他最近似乎也很喜歡回憶?;盍藘奢呑?,第一次結婚,王修晉覺得這個經歷很奇特,一想到新婚之夜,王修晉便開始糾結,他要怎么壓倒李菻善。 古代婚禮什么樣?三拜,拜天地,拜高堂,互相對拜。王修晉被送到新房后,松了口氣,還不如有個蓋頭,現在他緊張到腿軟,若有蓋頭一遮,什么也看不到,就不會緊張了。剛剛他好像看到皇上了,之前不是在他家的嗎?什么時候又轉到李家來了。 王修晉胡思亂想著,沒一會兒李菻善便回了房,一旁早就假著的禮官,便開始行進了洞房里的一些步驟,什么秤心如意,什么同心結,什么早生貴子,什么百年好合的,王修晉聽得嘴角直抖,兩男人還早生貴子,這位禮官是不是故意的?禮官說完之后,后悔得直想咬舌頭,他只是順了嘴,并不是想尋兩人的晦氣,他哪里敢得罪兩人??!不計權勢,就是單說王修晉如今在京城面姓心里的地位,那絕對比衙門里的官還有分量,若是讓他們知道他在兩人大禮上出了岔子,以后有沒有請他做禮官是小事,被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事大。 李菻善和王修晉兩人掃了一眼禮官,見他強裝鎮定的樣子,便知這人非有心為之,便也不會因這等小事在大喜的日子計較。一步一步完成繁瑣的大禮,一直到禮官帶著人退下,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成婚比冠禮還累?!比嗔巳喟l酸的肩膀,錘了錘發僵的腿,王修晉覺得這輩子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這樣的折騰。 “皇上還在外面?!崩钊H善非常自然的伸手幫王修晉揉揉捏捏。 王修晉被揉捏的舒服,著實不想動,但又不得不去拜大禮,只能強撐著起身,然后就有些傻了,“同心結現在能拆?” “應該可以?”李菻善也有些不確定。 “你確定拆了之后,咱倆就能出了這個門?”王修晉看向被人從外面關上的門,然后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外面還有賓客需要招呼,應該不至于被人在外面鎖上。 “菻善想太多,我們又不是被逼成婚,自然不會有下人敢在外面鎖門?!?/br> 第233章 門如李菻善所言, 沒被鎖上,兩人換了身衣服后, 便去給皇上行大禮?;噬嫌H自過來,給了天大的恩寵, 也讓一幫子蹦著跳著想要弄出些什么事的人全歇了心思。如今天子的性子讓人琢磨不定, 一怒之下便能抄家滅滿門, 而他們, 沒有一個敢說自己干凈如白紙。兩人行過大禮后,便給參加婚禮的賓客敬酒,轉了一圈,王修晉是一滴酒都沒喝, 而李菻善卻是泛著醉意,王修晉暗暗的摩拳擦掌, 想著晚上能不能借著李菻善醉酒把人壓了, 只是他的小算盤注定要落空。 因為李菻善喝多了,之后敬酒的事便交給劉青帶著的一干人,王修晉扶著李菻善到了他們的住的院子后,李菻善便能自如的行走, 別說是醉酒的樣子, 就跟沒喝酒的人一樣。王修晉看著李菻善行動自如,嘴角扯了扯, 這是什么情況。 “我喝的是白水?!崩钊H善特別淡定的開口,以白不充酒是得了父親的親傳。 “你使詐?就不怕被人發現?”王修晉相當驚訝,他以為李菻善是不會耍這些小手段的, 但想想這人能從戰場活著回來,還能時不時的升個職,絕對不是光靠武力得來的,就這醉酒的演技,連他都忽悠了過去,絕對可以拿小金人了。 “他們發現不了?!崩钊H善說得相當自信,“洞房花燭夜,怎么能白白浪費了去?!?/br> “……”此時大概只有六個點能夠表述王修晉的心情。 春宵一刻值千金,王修晉在洞房花燭夜深刻的理解了這個詞的含意,若不是最后他在神智全失前吼了一句,要早起敬茶,估計李菻善會一直折騰他到天亮,至于他壓人的想法,洞房花燭夜是絕對不可能實現。 早晨向長輩敬茶,給弟弟meimei發禮物,上族譜……強忍著不適一直停留到午飯后才回房休息。這一休息便是睡了一下午,晚飯是在小院里用的,吃飯的時候,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以前李菻善是和老將軍的院子相隔一道墻,這夜里他若是弄出很大的聲音,得讓老將軍如何想,好在準備大婚之前,老將軍做主把李菻善的院子擴了擴,把房子也重新建了,雖說還是老將軍住的院子相鄰,但距離拉開了不少,便是這樣,王修仍是在反思,他昨夜里有沒有,呃,聲音很大。 成婚后的生活,除了從王家搬到了李家,從一個人睡到身邊多了個人,身邊伺候的人從睿文換成了個人外,似乎沒有什么大不同。待回門的日子,王修晉和李菻善拿著小爹準備好的禮物,早早的出了門。 兩家離得不遠,溜溜達達的沒一會兒就到了。王家的大門早已經打開,管家伸著脖子往外望,身邊還站著睿文,睿文覺得自己特別傻,他跟著少爺那么多年了,居然不知道少爺和男人訂親,少爺可是沒來沒有瞞著他,他卻一直沒有發現,真真是太不應該了。 回到家里,王修晉各種舒服自在,雖然在李家也沒有人會難為他,大家待他都挺好,可他還沒有完全建立起對他家的歸屬感,總覺得自己在地里像是個客人一樣,各種別扭放不開,或許時間久了就能放開了。 向雙親拜了禮后,王修晉便很沒形象的倒在軟榻上和母親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兩個侄子今兒正巧休息,便坐在小叔的身邊,不時的說上一句想念的話。王修晉輕拍拍兩侄子的小肩膀,都是好孩子,沒白疼。 在王家一呆便是一天,吃過晚飯后,兩人才溜達著往回走。李菻善拉著王修晉的手,“今兒和父親聊天的時候,我向父親提起過繼的事?!?/br> “……”成婚三天,就提起過繼孩子的事,若不是了解這人是什么性子,不會在外面養外室,怕是會認為他在外面養了小,著急把親兒子接回來。 “從你家那邊挑一個可心的,以后我在軍營那邊忙回不來,也有人陪著你?!崩钊H善其實并不想現在就過繼孩子,他們剛成親,怎么著也得等上一兩年,兩人的婚事擺在那,長輩們不會借此催著他們過繼娃,他們可以很長時間不受第三人打憂,但是今兒見了王修晉和兩個侄子相處的樣子,李菻善又覺得忙起來后沒有時間陪王修晉,又起了以前想過的事。 王修晉收回剛剛想的亂七八糟的心思,“你忙,我還忙呢,你見我什么時候帶過孩子,逗弄著玩還可以,當真讓我養,孩子指不定養成什么樣?!闭f完還不忘記翻了個白眼,他以前應該和李菻善說過,他也就喜歡逗逗孩子而已。 “我……”李菻善還想再說什么。 “過繼孩子不是上嘴皮下嘴皮動動就可以,麻煩得很,明兒我和父親說說,這事放放?!卑此南敕?,遇到被遺棄的孩子帶回家養也不錯,只是古人十分在意血脈,兩邊的家長絕對不會同意把毫無血緣關系的人記到族譜中。 李菻善見王修晉是真的不想現在過繼孩子,便也就不再提,其實王修晉說得沒錯,他是很忙的,而他也忙,現在過繼孩子倒真是欠缺考慮。之后的日子,就如兩人說的那樣,李菻善忙,王修晉也忙,過繼孩子的事基本上就不了了之。 新成立的緝事廠辦的第一件案子便是“陳世美”之案,招“陳世美”為婿的王爺看完調查出來信件看完之后,氣得提著劍就要把人坎死。這事也不知哪個嘴快的傳了出去,整得滿成風語,可把這位王爺氣得不輕。王修晉聽說的時候挑了挑眉,這事若沒傳出來,還好辦些,皇室處理一個死人,扣什么樣的理由都可以??善珎鞯脻M城風語,便是皇室想要整死他,也得猶豫一下,要不要因為這么個人丟了皇室子的臉面,還要搭上名聲。 就在王修晉想皇室要怎么處理此事時,又有新的傳聞出現,那位王爺替女兒做主,把那“陳世美”給休了。接著又以欺君之罪把人給關了,留著秋后處斬。王修晉沒有打聽欺君之罪扣下后,處斬時是滿門,還是只有那“陳世美”一人,這樣的人,便是斬一百次都不解氣,被他坑過的人知道的有這些,不知道的呢?若是滿門,那個被他坑了的媳婦,便有些可憐。 出了一個“陳世美”便不只是皇室里的人暗暗查自家女婿媳婦有沒有問題,連文武大臣都暗暗開始調查,就怕自家里也有這么一號人物,若有,自家暗自處理了便是,萬不能傳出去。也不知哪個,閑得不無聊,把李家老三的事翻了出來當成談資,當然,他們也就只是敢在背后說說,當面沒有一個敢復述說過的話。別看李家老三一直留于京城,宮位比不上老大老二,可萬不能小看李家的人,哪個拎出來都不是蟲。王修晉偶而聽到有言論三叔的,便偷偷把對方的名字下,回去之后和李菻善提提,至于怎么處置,他就別伸手了。 不知是因為皇上出席大婚之禮,還是因為成親帶的喜氣,王修晉發現最近商鋪生意特別的紅火,伙計常常忙不過來,掌柜的詢問要不要添人手時,王修晉略猶豫,他擔心這樣的紅火只是一時的現象,待過了這段時間,說不定來往的客人會減少。不是王修晉對自家的東西沒把握,而是他覺得,便是都在京城住著,也非所有人都有錢,為了沾喜氣,天天來買東西。不能因為人流多了就雇人,人流少了就開除,這樣,也太不地道了。 王修晉起初想招幾人做兼職,沒等和掌柜的們研究,自己就先否決了,時代不同,兼職在后世是勤工儉學,但在這個時代,估計也沒有人敢用兼職。商家覺得招人上門做工,給一天的錢,和給只做一會兒的錢,要如何區別?算得多了,讓天天做工的人肯定會不滿,給少了,估計也不見得能招來人。 “二叔送來的東西?!崩钊H善一進門,便見王修晉在發呆,便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為自己倒了杯茶,“想什么呢,這么出神?!?/br> “在想要不要招人?!蓖跣迺x溜了一句出來后,立刻意思到不對,抬眼看向李菻善,“什么時候回來的?桌上的是什么?” “剛進門,這是二叔派人送來的,路上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趕到正日子到?!崩钊H善把大紅箱子往前推了推,“挺沉的,也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br> “你沒拆開看看?”王修晉起身仔細著打量大紅箱子,腦里不停的猜測里面的東西是何物。 “沒,等你開?!崩钊H善抬了抬手,王修晉也不客氣,上前便打開扣鎖,摘開了箱子,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張銀票。王修晉掃了一眼上面錢數,“這箱子還真是值錢?!?/br> 第234章 “二叔在逗我們玩嗎?這么沉的箱子里面就一張銀票!”王修晉把銀票拿出來, 他是挺喜歡賺銀子的,也覺得送禮什么的, 費心思挑麻煩,不如直接送錢的好, 可也不能整這么大的箱子, 里面就裝一張銀票啊, 而且箱子還那么重, 難道說,這箱子還別有機關?里里外外的翻著箱子,還拿著木條丈量薄厚,看有沒有暗箱, 完全沒有發現有何不同之處。 李菻善和王修晉一樣,覺得奇怪, 箱子里若只裝一張銀票, 那么明顯與重量不相符,可怎么看,也沒有發現不同之處。 “刀借一下?!蓖跣迺x跟著箱子對上了,非要尋到這箱子異常的地方。 “你要把箱子拆了?”李菻善其實也想拆, 但覺得箱子是二叔派人送來的, 若是拆了不好,可又不想打斷王修晉的興頭。 “對拆開, 我大概猜到箱子哪里不一樣了?!蓖跣迺x說得相當自信,其實心里卻在吐槽,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王修晉想的是什么?木包礦, 而這礦很有可能是金銀銅之類的,若真如他猜的那樣,王修晉在考慮要不要大義滅親,要知道在古代,金銀銅之類的礦可不是誰都可以開采的。王修晉強壓下心里莫名的糾結般的激動情緒,從李菻善手里接過刀,王修晉用手摸了木邊,直到確定哪里有縫隙后,慢慢的開始撬。李菻善看著王修晉的動作,便過去接過刀,沒幾下一層很薄的木板被撬開,木板下是泛著銀光。 往里一看,王修晉便樂了,“二叔這也太小心了,還是說,他不信送東西的人?”其實他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李菻善的臉色卻變了又變。王修晉沒注意李菻善的臉色,慢慢的開始拆東西,第一個木板中放的是一對酒杯,兩對銀筷子,第二個木板中放著的是一對玉制腰墜……連著拆了幾個,每個夾板中都放有東西,未見有空,用的,把玩的,還有幾個話本。王修晉對二叔送禮的方式已不知當如何評說了,“二叔是不是故意把東西夾著放,當真是惡趣味?!蓖跣迺x一邊說一邊隨手隨著話本,一封信從話本里飄落。 看著飄落下的信,李菻善伸手便接住,拆開看后,嘴角扯了扯,他從不知二叔的趣味如此奇特。 “信上寫的是啥?”王修晉見李菻善嘴角微動,卻沒有說什么,便很是好奇,伸頭看了一眼,隨即樂了。信里大意是,能拆開信,便說明他們尋到了禮物,不是蠢的?!鞍??二叔要成親了?”王修晉掃到最后一段話,“可今兒小爹提起二叔的親事?!?/br> “把信拿給祖父?!遍L輩的事,李菻善不好言說。王修晉雖有些好奇,卻也知什么當問,什么話連提都不能提。 信是由李菻善送去的,王修晉留在房內看話本,翻了幾頁后,便失了興趣??粗逅蛠淼臇|西,便想起在奉安的長兄,也不知大哥的性子,能不能降得住奉安那些人,還有未曾見過的小侄子,也不知是個什么樣的性子,想著想著,王修晉又想到了大嫂的親爹。去歲時,都察院的清賬人員在清查最后一批的縣衙,便有春縣令所在之地,這位春縣令了得,才去幾年,貪下之財,便達幾萬兩,連清賬的人都不置信,貪了這么多錢的下場,可想而知。事后,父親給大哥寫了一封信。 思緒飛得有些遠,王修晉有些收不住。從春家想到了京城中的長公主,皇上并沒有對長公主如何,也沒有處置押回京的外甥,只是將他們拘在長公主府里,不得外出,仆人削減,長公主的份例被扣下,一家人沒有經濟來源,日子可想而知,開始的時候,三兄弟便是再不合,還能想解決的辦法,可到了后來卻是互相間的埋怨,從口頭上,武力上。長公主又一進被強留在宮中,府上的下人沒有一人拉架,打完了也沒有人請大夫,如此幾次之后,長公主的長子莫名其妙的去了。王修晉覺得皇上這招是真真的殺人不見血。 “修晉少爺,王掌柜在府外,想要見您!” “讓他進來?!蓖跣迺x收回思緒,他從奉安回來后,便讓王掌柜著手準備建海邊養殖的事,因要修護城之墻,此事便一直耽擱,王掌柜又把精力放到了秋城梯田上,今年剛出了正月便去了一趟秋城,看看那邊建設的如何,也走了工坊和商鋪,發現了一些問題。王掌柜從秋城回來后向他轉訴發現的問題,又言明如何處理。 “東家?!蓖跽乒褡叩煤芸?,沒一會兒隨著仆人進了屋,拱手行禮。 王修晉抬手示意王掌柜到一旁坐下,讓仆人送上茶點后,便讓其退下,他雖觀仆人頭上的標簽是個忠心的,卻也達不到他與人言商時,可旁聽的標準?!翱墒怯泻渭笔??”王修晉了解王掌柜的性子,但凡是他能處理得了的事,絕對不會匆匆的尋到府上。 “東家,秋城那邊傳來消息,新建的梯田可行,今年的收成還不錯?!蓖跽乒袷莵韴蠛孟⒌?,“湘城和涼州送來的糧也比去歲多了些,我還帶來了不少螃蟹,交給了仆人?!?/br> 王修晉愣了一下,他知今天王掌柜收糧,以為糧出了什么問題,哪想是好消息。仔細想想,其實他擔心是多余的,糧鋪里的糧可以說是經了幾人之手嚴查,就算是出問題,也不會等到了京城?!凹词强尚?,待明年可以讓他們試試兩季稻,那邊的氣候適宜,便是三季稻也是可行,不過需一步一步來,莫要急于求成?!?/br> “是?!蓖跽乒褚矘?,“秋城那邊可需設家糧鋪?” “不建糧鋪?!蓖跣迺x已經想好了另一個法子,“那邊的糧產再多,也撐不起一家糧鋪,不如弄個小型的釀酒作坊?!?/br> 王掌柜仔細一想也覺得在秋城開糧鋪賺不到什么,只是釀酒作坊,“東家可會釀酒?” “不會?!蓖跣迺x回答得那叫一個肯定,弄得王掌柜都不知道要如何接話了。王修晉看著有些糾結的王掌柜樂了,“我種地不是能手,卻開了家糧鋪,紡織也是略懂皮毛,不也把紡織工坊弄得有聲有色,榨油,也是憑運氣,如今大梁有幾人唱的油不是從工坊里產出的?!?/br> “但,這幾個鋪子,東家都是略懂,”而釀酒,您是真不會??!等等,還有海產養殖,東家也不會,若不是因為在建海防城墻,他這會兒大概應該是在海邊。王掌柜突然又覺得,其實釀酒也許是可行的?!拔颐靼讝|家的意思了,尋個有手藝的人?!?/br> 王修晉還真沒那個意思,卻也沒有多加解釋,他是不會弄什么米酒,但卻自己弄過葡萄酒,現在正好是葡萄下來的時候,說完了正事,王修晉便向王掌柜提了個要求?!懊鲀涸阡佔永飵臀叶嗍招┢咸??!?/br> 王掌柜自然不會拒絕,因為王修晉時不時想吃些東西,在鋪子里收東西也不是次兩次了,已經習以為常,更不會覺得奇怪。 送走王掌柜后,李菻善便回來了,“鋪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剛剛聽下人講王掌柜急匆匆的過來,也以為是出了事。 “并沒有,是送好消息的,之前在秋城弄的梯田,效果還不錯,今年有收成了?!蓖跣迺x想想覺得挺美的?!岸宓氖?,祖父怎么說?” “之前祖父就收到了二叔的家信,信中有提到成親的事,只是祖父沒當真?!辈还肿娓覆划斦?,之前二叔鬧過一次成親的事,最后不也不了了之,這一次,也就沒放在心上。 典型的“狼來了”,王修晉默默的在心里評論了一句?!白娓笗粫讯逭谢貋??” “便是不招二叔回來,也會讓未過門的那位進京。有高堂在,哪能在外面匆匆辦禮?!崩钊H善說完之后,便看向王修晉,“幾日后,我要隨四皇子去趟邊關,此后從邊關去往奉安?!?/br> “走海?”邊關去奉安,最快的當屬海上,若當真走海,王修晉覺得他不用睡覺了。 “走官道,現在不只奉安一處修海防?!北闶窍胱吆I弦膊粫尚?。 王修晉點了點頭,只要不走海就行,著實是李菻善隨四皇子出行,出事的次數太多。陸上出事至少還能有個緩沖,但若是在海上出事,一個弄不好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想找都沒處找去。王修晉不放心的叮囑,“若是四皇子突然冒出要走海的想法,一定要勸住,萬不可冒險?!?/br> 李菻善覺得王修晉的樣子特別的有意思,當初他們倆在奉安的時候,王修晉可沒少惦記要去海里玩,怎么現在卻十分害怕的樣子。雖覺得有意思,李菻善并不有因此逗趣幾句,只是應了聲“放心”。 第235章 既然提起了奉安, 王修晉便想要不要讓李菻善給大哥帶些東西,后一想又斷了念頭, 李菻善又不是從京城出發,帶東西走著實不便, 若要送東西, 大可以從驛站那邊走, 王修晉突發奇想的, 要不要開個快遞的業務,隨即便搖了搖頭,當真若是開辦了,他怕是要賠得血本無歸。 這個時代可沒有網上購物, 電視購物,甚至想要搞個異地購物都難, 沒有購物扶持, 就算是把業務構架起來,沒有生意,談何賺錢,況且, 這個時代的百姓托人捎帶東西, 多以同鄉走貨郎相托,一般不會收錢, 相比之下,他若鋪開快遞,總得收些費用, 兩相比較,百姓自然更愿意相托于熟人,不用花費且還???。 放棄了快遞的念頭,王修晉悠悠的嘆了口氣,想到兩人才剛剛成婚沒多久,就要分開,王修晉不知是當慶幸李菻善去邊關不是在年尾時,還是當氣四皇子去哪里都落不下李菻善?話說回來,四皇子也夠倒霉的,先后被指婚兩次,第一次娶進門的,結果就那樣了,第二個還未進門,就不知出了什么事,天子指婚,居然不了了之,這里面若是沒有什么事就怪了,不過至今京城里也沒有什么傳聞,王修晉覺得挺奇怪。 幾天之后,李菻善離開的時候,王修晉并沒有送行,前一晚被折騰的完全起不來,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想要尋個舒服的位置都要深思許久要不要翻身。無聲的嘆了口氣,待李菻善回來后,得好好跟他談談,年紀輕輕的可不能恣意妄為,若是夜夜這般,他得少活十年。 王修晉一直躺到午時才起身,想著院子里少了個人,突然覺得有些過于安靜。揉了揉腰,吃了些東西后,王修晉哪里還有時間想東想西,他也是有事要忙的,比如說,金秋之季,當是學堂舉辦運動會之時,王修晉作為學堂的東家自然要出面,不用全天都在場,至少在開幕的時候要露個臉。除此事之外,他還要去莊子里看看,莊子那邊多了些牛犢,和羊崽子,莊子里便有些裝不下,管事的派人送了信,讓他抽空過去一趟。 想著最近沒怎么吃牛羊rou,突然有些饞了,只是李菻善前腳走,他后腳就放開肚吃,似乎不那么好吧!好像他馬不得李菻善離開似的。 “晉少爺,宮里來了旨意,請少爺進宮?!遍T外仆人躬著身,剛剛過來的親隨臉色可不怎么好,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事,少爺這會兒進宮,會不會……仆人在王修晉出來之后,小心的把親隨的臉色和語氣說了一下,王修晉倒不怎么在意,整了整衣裝,抬步便走。 宮中的氣壓是有些低,王修晉一路上已經得了幾位親隨的提醒,王修晉挑了挑眉,也不知哪邊出了岔子,惹得皇上雷霆震怒。進了御書房,王修晉向皇上行了大禮,待皇上叫起后,王修晉便松了口氣,若是皇上一直不叫起,他才該憂心。 “看看這個?!被噬习岩环庑抛層H隨遞給王修晉。 王修晉眨了眨眼睛,這信,他怎么覺得不能看呢?可皇上開了口,他怎敢說不。打開信,王修晉一目十行的掃了個遍,驚訝無比,相當的震驚,隨即皺起眉,“皇上可是想要建船廠?!毙派系膬热萜鋵嵑芎唵?,一個屬國的史臣與人閑扯,笑言大梁央央大國連戰船都沒有,還妄想以上國之稱壓制寇國,就不怕還沒到寇國海域,就被對方的小門小炮打回來。這話便不巧被緝事廠里的親隨聽著,還上書送到了皇上的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