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季黎揮了揮手,示意去押人的禁林衛退到一邊,爾宜不解:“大人?” “拿劍來?!?/br> 爾宜雙手將自己的劍奉上,季黎提著劍,慢步悠閑地走到了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三條柳身邊,鮮血已經流淌了一地。 “你……你……”三條柳似乎想說什么,季黎微微皺了皺眉,手腕兒一轉。只聽見一聲響徹云霄的痛喊,蘇老板甚至不適地堵了堵耳朵。 三條柳已經痛的渾身痙攣了,季黎滿意地看著他那被鮮血染紅的褲子,臉上帶著些許笑容,但是聲音卻冷的可怕。 “看,這就是玩弄無辜姑娘家的下場,女人不是你想玩兒就能玩兒的?!?/br> 樓上站著的兩個公子哥,默默地把手中扯著的綢子移到了褲襠的地方緊緊捂住,媽的,他們只是出來喝個酒而已,為什么要讓純潔的他們遭受這種折磨? 季黎把劍扔給爾宜:“善后?!?/br> “是?!?/br> 季黎也不再管其他事,徑直朝著千杯酒樓的大門走去。 謝云邵的一顆心砰砰直跳,別多想……他這是被嚇的!他緩了半天才松開一直捏著的綢子,拍了拍自己有些發僵的臉頰,狠狠推了一把旁邊的于亭松:“回神兒了?!?/br> 于亭松抓著自己的衣襟長舒了一口氣,這一口氣還沒舒完就聽見謝云邵壓低著聲音對著他說道:“這下手狠的,我命根子都疼!哪家子弟若是娶了她,那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啊,這得造了多少孽喲?!?/br> 于亭松瞪大了眼還未來的及說話,卻又聽見謝云邵低著聲音對他道:“嘖嘖嘖,也不知以后娶她的是哪位壯士,我一定在他死后的墳前多上幾炷高香,可憐見的?!?/br> 謝云邵白秀俊逸的臉上帶著萬分的唏噓,他說真的,他一定給那位壯士多上幾炷高香。 蘇老板:季……季大人才剛走到大門口呢! 安宛秋:這……這家伙在說什么? 爾 宜:你……你才是真的壯士! 禁林衛:這……這個傻逼,以為壓低聲音我們就聽不見了嗎? 三條柳:兄……兄弟,我等著你來陪我。 謝云邵伸著腦袋往下瞅了瞅,不禁咦了一聲,抬手戳了戳于亭松的手臂:“他們為什么都一臉見鬼的看著我?” 于亭松:“表、表哥,你知不知道禁林衛的人武功都很高的,而且、而且你說話的聲音真的不算很??!” “???”謝云邵愣了愣,轉了轉頭不由自主地看向立在門口的季黎,恰巧和剛轉過身來的她對上。 季黎瞇了瞇眼,倒了八輩子血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手中一直握著的葡萄仿若被彈弓射出,直直地朝著謝云邵微張著的嘴飛去,咕嘟一聲,準確無誤地落入了他的喉間。 季黎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謝云邵雙手掐著自己喉嚨不停地撓,滿臉憋得通紅,那顆葡萄有些大,卡在他的喉間不上也不下,他已經漸漸感覺到呼吸不暢了,他顫顫巍巍地指了指于亭松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家表弟快些想辦法,再這樣下去,他就得玩完兒了! 于亭松手忙腳亂,奔回了雅間搬了一壇酒來,兩人抱著酒壇子猛灌。 “老大,要不要將他們二人也一道押回督衛署去?” 樓上那兩人還在灌酒,爾宜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不用?!睂幫醺雷又x云邵,長樂長公主獨子于亭松,嘖嘖嘖,好玩兒了。 爾宜伸了個懶腰:“三條柳想怎么弄便怎么弄,至于夜中星暫且莫動,大人留著有用?!?/br> ……………… 爾宜回到季府的時候,已經將近卯時了,季黎先時靠在榻上休憩了小會兒,現在已經整理好著裝,準備著往皇城去上朝了。 “大人,夜中星被關在地下牢里,你打算怎么處置?”爾宜先是接過小丫鬟遞來的清粥喝了半碗,而后才問道。 季黎正拿著濕手帕擦手,眉目低斂:“發掘他的價值,榨干他的價值?!?/br> 爾宜放下手中的青瓷碗:“大人,為什么你總是執著于別人的‘價值’問題?” “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不說這個了,你一晚上沒睡,且休息吧,不必跟著我?!奔纠璺畔率种械呐磷?,對著爾宜道。 爾宜自然點頭:“大人,那屬下就先回房了?!?/br> 季黎頷首,爾宜走至房門口,又頓住,說道:“對了,大人,那寧世子用了好幾壇子酒把葡萄咽下去了?!?/br> 季黎動作微滯,有些不解地看向爾宜:“寧世子?你說今天在千杯酒樓的是寧世子謝云邵?” 爾宜唇角微顫:“大人,寧王府就在咱們季府旁邊,你都不記得人寧世子長啥樣嗎?”也就一墻之隔??! “一個沒什么用處的紈绔子弟,有什么價值需得本官特意記得嗎?” “大概……沒有?!睜栆寺柫寺柤?,打著呵欠快步離開。 3.第三章 大靖早朝的地方在宣和殿,這地方乃是宮城的第一殿,從皇城進入宮城大門,再只需遠目便能瞧見。 季黎到的時候宣和殿外面的廣地上官員們已經列好次序,就等著進殿了。諸位官員見著皆是彎身行禮,季黎微微頷首舉步行至左列第一的位置,她身后立著的乃是寧王謝常鈞,沒錯,就是住在她隔壁有個蠢兒子謝云邵的寧王謝常鈞。 季黎目光平直,待到上面太監的聲音傳來的時便舉步走上白玉階,她后面一臉無措扶著自己官帽的寧王緊咬著下唇,慢踏踏地跟在后面。 小皇帝今年不過十歲,別看他年紀小,人家也是做了六年皇帝的人了,季黎聽著小皇帝朗聲道:“眾卿平身?!睍r,心中不由生出些許感慨,當初坐在上首,奶聲奶氣的小娃娃已經長大了。 季黎立在一邊不言不語,面無表情地聽著文官武將的爭執。 這些事情見怪不怪了,幾乎每次上朝的時候都得上演這么一場,無論大事小事,哪怕就是東街大娘賣菜的事兒他們都能爭一個早上。 今天說的這事兒,倒不是關于賣菜和買菜了,而是有關玉蘭書院與溪山書院合并的事情。爭吵的最賣力的便是玉蘭書院的掛名女院長沈曲禾,還有便是溪山書院的掛名院長王必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