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我,我要暈了?!?/br> 許思凡就像一只開屏的孔雀,邁著海步,一步一揮手的,在眾多女粉絲的擁簇下出現在樊輕輕的桌前。 俊朗無比的男人,喝酒喝得臉色發白的女人,還有一桌子狼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樊輕輕是粉絲中的一員,這時候估計早就血壓升高,面紅耳赤手足無措了??上?,她這個人見過的帥哥如過江之鯽,妖孽級別的男人更是數不勝數,對于許思凡這種刻意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生物,她都可以直接眼皮子一翻,視而不見。 時隔一年,如今在許思凡眼中的樊輕輕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也許是對方那隱藏的真實名聲起到了烘托的作用,原本在許思凡眼中除了只有美貌外一無是處的女人,現在也透露出從內之外散發而出的高雅氣質來。那份被無數奢侈單品給堆積出來的雅致很好的將她與市井環境剝離,她仿佛誤入凡間的精靈,渾身上下都透出出塵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如果樊輕輕知道現在許思凡的所思所想,估計會狠狠的吐槽一句:什么不食人間煙火?她剛剛吃了不下五斤的龍蝦,不下五瓶的啤酒,這是不食人間煙火? 許思凡用著難以想象的溫柔語調,問:“吃完了?” 樊輕輕手指劃個不停,頭點了點。 許思凡直接一手扯過睡得不省人事的由哥,一手掐住樊輕輕的臂膀:“既然吃完了,那我送你們回家?!?/br> 樊輕輕被動的提了起來,頭有點昏沉的往下墜了墜:“你知道由哥住在哪里?” 許思凡哪里容許樊輕輕逃離,直接連拉帶拖的把樊輕輕率先弄出了大排檔,眾目睽睽下,微笑著塞入了自己的跑車:“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br> 微醺的樊輕輕后知后覺的‘喂’了一聲,正準備爬出車廂,許思凡直接跳上駕駛室,隨手把肩膀上的由哥往后廂一丟,油門一踩,車子就像離弦的箭,刷得沖了出去。 原本要圍繞上來求簽名求抱抱的粉絲們瞠目結舌,許久,有人問:“樊輕輕什么時候又把我家老許給勾引上床了?聽老許的意思,他們同居了?” “沒,沒有吧?如果同居了,狗仔們不可能不報!再,再說,許思凡有未婚妻吶?!?/br> 有人跺腳,咒罵:“樊輕輕這個陰魂不散的小三,狐貍精!” 粉絲們的喝罵逐漸遠去,夜晚的涼風很快就將樊輕輕一身熱氣給吹得一干二凈。她睜大眼睛看向表盤,好嘛,一百二十邁,直接斷絕了她所有不合實際的想法。 許思凡偏頭望她一眼,卵·黃的燈光直接把他照成了急待·受·精的大閘蟹,黃不溜丟,紅不溜秋。 許思凡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他確認自己那一眼足夠讓任何女人對他產生所有敢想又不敢想的幻想。夏夜,微風,跑車,還有一位魅力十足的男人,是個女人都該幻想一下今晚即將發生的好事。 誰也沒有想到,他那一眼過去,樊輕輕的確驚詫的捂住了嘴巴,然后在他的志得意滿中喊了一句:“我要吐了!” 許思凡一腳剎車:“你說什么?” 樊輕輕趴在車門上:“要吐了?!痹捯魟偮?,砰的一聲巨響,整個車子突如其來的往前一沖,原本還沒有停穩的跑車瞬間從馬路中央打了兩個轉,直接沖上了綠化帶。 這么一震,樊輕輕的嘔吐**被硬生生的給嚇了回去,而許思凡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來,張嘴就罵:“哪個不開眼的……” 話還沒罵完,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一個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身影從背后的車輛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竄了上來,直接從駕駛室里將許思凡給提溜了出來,然后一拳,打得后面的急剎車的車輛都差點打滑,打得眾多的夜車司機們張口結舌,打得連連受到驚嚇的樊輕輕忘記了反應。 什么情況? 尋仇,討債,還是兩男爭一女了?! 黑色西裝的男人仿佛從天而降的斗戰勝佛,一拳拳揍在了白衣花花公子許思凡的臉上,左勾拳右鉤拳,直拳,拳拳到rou,不過短短的五分鐘就將風sao無比的sao孔雀許思凡給揍得連安吉拉都不認識,人事不省的倒在了一片殘花敗葉之中,凄慘無比。 連續變故下,樊輕輕酒也醒了,頭也不痛了,腰更是挺直了。 無數大燈的擁簇下,西裝男人終于從綠化帶里抬起頭來。不怒而威的臉,冷凝霸道的氣息,還有那堪比大衛般的英武身軀,無不顯示出對方那高人一等的上位者氣勢。 路燈,車燈,把男人通身上下照耀得如天神下凡,如此的偉岸,如此的高大,如此的不凡。 他踩過許思凡的腰背,碾碎腳下的斷枝,繞過被夜色沉凝成一團黑色的跑車,雙手一伸,將車內的樊輕輕輕松的抬了起來。在無數車主的注視下,將懷里的女人一把扛在肩膀上,淡定的走過亂七八糟的圍觀車輛,打開了那黑漆漆如同坦克一般彪悍的悍馬,拍打著女人掙扎不已的屁股,用著寵溺的語調喝止她:“別鬧,再鬧我就在這里吻你?!?/br> 這是哪里? 大馬路,主干道,車禍現場! 就在六分鐘之前,她現在所處的這輛改裝的百萬級別悍馬把她剛剛坐過的娘炮跑車給撞得東倒西歪! 這也就罷了! 這輛悍馬的主人撞車還不夠,還把跑車的主人提小雞似的提了出去,用著奴隸主揍不聽話奴隸的氣勢,把人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最后,悍馬主人搶奪回了自己的戰利品——樊輕輕! 樊輕輕覺得自己真的醉的不輕。 她好像看見鐘秦追尾了!追尾后,還把被追尾的車主人給揍得人事不??! 原本被脅迫上車的自己,先是被花孔雀許思凡給丟上了跑車,接著被鐘秦豬八戒扛媳婦一樣,給扛回了悍馬。 她覺得腦袋里面一團亂。 鐘秦什么時候跟在她的車后的? “我只比許思凡晚了一步,我親眼看著他把你抱上了他的車?!?/br> “那你干嘛撞他?” “我不撞他,你能回到我的身邊?” “你就不怕出車禍?再說了,我也在那車上吶?!?/br> “我有經驗,傷不到你。再說了,他干嘛突然緩下速度,你們在車里干什么了?” “跑車,還是沒有蓋上車頂的跑車,我們能夠干什么?”樊輕輕口氣不善,“我和他干什么又跟你有什么關系!” 又是一腳剎車下去,樊輕輕覺得自己今天跟剎車有仇。 鐘秦的手指直接捏著樊輕輕下頜,捏得她發疼。 “再說一遍,我跟你有沒有關系?” 一句話,瞬間將渾身冰冷的樊輕輕如擲油鍋。 她唇瓣顫抖,眼角發疼,喉間幾度干澀,她凝視著他,一字一句的問:“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男人冷硬的神情崩出一條裂縫,他的指腹在她的薄唇上不停的揉動,那捏著下頜的手指越發用力,逼得她的唇瓣越來越開,露出里面白瓷般的貝齒。 樊輕輕帶著哭音,問他:“我跟你什么關系?”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煙草的味道在她的唇齒之間游蕩:“你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29章 樊輕輕覺得酒意又上頭了。 她厭煩了他一邊冷漠無情的打壓她, 一邊又假情假意的撩·撥。 有意思嗎?她很想問。 早在拋下如日中天的模特兒事業時,她就有了會栽跟頭的預感。畢竟,模特兒這一行當是青春飯,一旦上了年紀就會被市場給無情的淘汰。娛樂圈不同, 小鮮rou小花旦年年都有, 新人成舊人, 一部分直接泯滅眾人, 留下來的老人一年比一年精怪。有人想要將那一身皮囊趁著勢頭利用殆盡再金盆洗手, 經商、婚嫁或者轉為幕后;有人想要長長久久, 一頭扎入學習的海洋, 用學識用眼界用人脈擴充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 模特兒界只有美人遲暮, 娛樂圈中卻有層出不窮的常青樹。只要你愿意, 你總能在圈子里找到新的角色, 適應新的人生定位。 這也是樊輕輕不顧一切回國的原因。她想要回來,她也預想過重新開始踏入新行業會遭遇到多種多樣的困難。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只是, 她不想, 也不愿看到,事業上最大的反派boss是鐘秦! 在對方第一次追逐著她的腳步踏入撒哈拉的時候, 在那廣闊無垠的黃金沙地看到對方冷傲中又隱藏著心疼時,她就有了預感, 感覺自己會淪陷。 她害怕!怕對方又是自己情史上似是而非的過客,怕自己會忍不住撲向他內心深處隱藏極深的火苗,最怕的是,到頭來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現在, 他還在問:我們是什么關系? 在他阻斷她出人頭地,展露人前的機會時,他怎么不想一想,他想要他們是什么關系?! 哪怕是普通員工,她好歹也為璀璨臺創造了利益。他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員工?能夠出現在國際電影節的紅毯上,這樣的機會多么的難得!更加難得的是,她被提名了。她有入場資格,哪怕她在國內才剛剛展露頭角,哪怕借用她的模特兒身份,她也可以拿到入場券。 可是對方如何做的?樊輕輕相信,在華國的國情下,他這樣堪比野外終極boss的人物,絕對可以讓電影節取消她該得的一切,哪怕是一張小小的入場券。 那一份憋屈,那一份不甘,讓樊輕輕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惡不赦之事,讓對方費盡手段的封殺她! 封殺她也就罷了,在她心灰意冷后,他居然又從天而降,戴著深情的假面來撩·撥她! 這算什么?給了大棒后再來塞糖?還是,他一直在等著她求饒,等著她像那些為了名利可以舍棄一切的女人那樣,對他投懷送抱,對他哭泣哀求? 樊輕輕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她直接一把打開男人的手,去掰車門。 可惜,鐘秦早就預防著她這一招,把人丟進來的時候就落下了安全鎖。樊輕輕幾次嘗試不成,一把抹干凈臉上的淚水:“鐘總,我沒心情跟你糾纏。你要么放我下車,要么就給我一個答案。你告訴我,鐘逸在哪里?” 哪怕早就預想過樊輕輕追問的場景,臨到眼前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瞳孔猛縮,心臟不可避免的扭曲成一團。 他摸出一根煙來,在云霧繚繞中模糊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你該不會也醉了吧?連自己真正想要詢問的問題都弄混淆了?!?/br> “什么意思?” 鐘秦嘆息一聲,將才吸了兩口的香煙熄滅了:“你想問的是,你與他分手后,他去了哪里?!?/br> 樊輕輕扣著車門的手蹦出一條青筋來,她盯著男人沉靜的面容,半響后,喉嚨嘶啞得仿佛哭過了無數個夜晚:“那你告訴我,他去了哪里?他是真的想要與我分手嗎?為什么不聲不響的就辦了轉學手續?他是厭煩了我,還是根本沒喜歡過我?” 明明沒有眼淚,鐘秦卻從她一字一句中聽出了無數的質問和懷疑,甚至,還有自責。 自責什么呢?鐘逸只是她人生中的過客,他與她的交集只有短短三個月,三個月足夠他們相愛,卻不夠讓他們相互了解。 鐘逸走得突然,除了家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情況。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音樂天才,是未來的音樂教父。所有人從未想過‘天妒英才’這個詞會降臨到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身上。來得那么突然,讓原本一個有著輝煌未來的孩子放下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默默的迎接即來的命運。 鐘秦又有了點煙的**,只是這一次,他忍住了。 “你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糾葛我所知甚少。我只能告訴你,”他正面迎上對方緊迫盯人的目光,“最后那一個月與你朝夕相對的人,是我?!?/br> 你們相愛三個月,告白之后的第一天一直到分手,中間相隔一個月,與樊輕輕日日相對的人不是鐘逸,而是同胞哥哥鐘秦! 樊輕輕許久之后才將鐘秦的話給理解完畢:“你意思是說,我告白之后,鐘逸就躲起來了,取而代之的人是你?” “沒錯?!蹦撤N意義來說,鐘逸的確是‘躲’起來了。 “告白一個月后就分手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沒有分清楚你們兄弟,誤將你當成了鐘逸,所以我才被分手了!因為,鐘逸覺得我喜歡的人并不是他?” 鐘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你告白之后見到的鐘逸就是我,一直到我辦理完轉學手續。你告白時的人是鐘逸,跟你分手的人,是我!” 啪的一個耳光,扇在了鐘秦的臉頰上。 樊輕輕覺得掌心麻辣火燒的疼,她的心口更是被巨大的委屈給壓縮得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多年以前的自己就是個笑話。 她一直以為鐘逸才是自己心心念念最喜歡的人,結果,時至今日·她才發現,一切都是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