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俠站起身，整個營地都晃了一下。

    小蜘蛛看起來有種想立刻飛奔過去把雪地登山服穿好的熱切沖動。

    天色差不多亮起后他們才開始干正事。斯特蘭奇率先行動，他把所有不是綠色的東西都丟進了一個小小的異空間，然后給了在場者一人一個保暖的法術。

    “我從巫師那里學會了這個小技巧，”至尊法師掩飾了得意，“等會兒我還會在外面架設一個鏡像世界，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對這里的環境造成什么破壞?！?/br>
    蝙蝠俠沖他點了點頭。

    “我要撤掉基地了?！惫柺揪?。

    綠色褪去，狂風侵襲。

    “站穩了，小子?！焙Ｍ跻话盐兆W利弗的肩膀，把差點被吹飛的綠箭俠穩在了原地。

    克拉克和戴安娜仍然在說話，似乎對環境的變化毫無所覺。布魯斯今天穿著的是厚甲，一步踩下去千年的積雪都在他腳下吱嘎作響。反倒是芙蕾雅搓搓手哈了口氣，雖然她體質特殊，但她在達坦星時居住的地方氣候炎熱，附近還有不少火山。最冷的地方是冰霜巨龍的地盤，只有小時候老爹厄伯克帶她去了一次，結果那回吃冰果嘣掉了一顆牙，龍生之恥。

    至尊法師展開鏡像世界，氣溫和風速一下子都變得宜人起來。

    “先排個位置?！敝┲雮b抱著相機說，“你們是想要x戰警的上下幾層，還是復仇者聯盟的樣子？站一排，面對面或者擺造型?！?/br>
    一群放在哪里都能吸引眼球的超英面面相覷。

    “超人站到中間去?！辈剪斔勾┲裰氐膽鹨轮笓]，“戴安娜和芙蕾雅站到兩邊?！?/br>
    “為什么我站在中間？”

    “開什么玩笑？”

    芙蕾雅幾乎是和克拉克一起喊了出來。

    “我們是正經的聯盟，”她說，“我不想讓公眾的目光聚焦在一個大胸猛男邊上站著兩個女性的事情上，媒體的劣根性?！?/br>
    蜘蛛俠似乎想為媒體辯護，而超人狀態的克拉克則百毒不侵，連眉梢都沒動。

    “哦～”哈爾怪叫起來。

    芙蕾雅在他后背猛拍一掌。綠燈俠差點從山頂飛了出去，他繞了一圈落回原地才為自己辯護?！爸皇腔钴S一下氣氛?！?/br>
    “所以站位很要緊嗎？”閃電俠好奇地問，“是排在最外面的人需要在聯盟會議的時候端茶倒水嗎?！?/br>
    “什么？”芙蕾雅說，“不！”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一直在端茶送水的似乎是自己。

    “好了，”戴安娜插話道，“就按身高來不就行了?！?/br>
    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男性成員都站直了身體。

    身高六英尺的閃電俠很絕望。

    身高快兩米的鋼骨不動聲色。

    “這不公平，”哈爾說，“你看到蝙蝠的靴子了嗎？我打賭里面至少墊了三層內增高?！?/br>
    布魯斯冷笑一聲?！拔铱蓻]斯塔克那么閑，你要是不服氣可以用燈戒給自己變雙高跟鞋出來?！?/br>
    芙蕾雅眼尖地看到海王在踮腳。

    “算了，這樣連克拉克都不是最高的了?！彼f，“還是換種方法吧?！?/br>
    最后當他們終于磨磨蹭蹭站好位置時，彼得都快睡著了。

    “看起來少了點什么?！彼蛄藗€哈欠，給出了專業的意見。

    “要弄點光效嗎？”斯特蘭奇漂浮在空中，手上凝聚出兩個橙色的魔法球。

    “或者作出戰斗的樣子？”戴安娜提議，她抽出了真言套索，“多拍幾套也可以?！?/br>
    “這是個鏡像世界，你們可以變成任何樣子，就是真的打起來也沒什么不可以?！彼固靥m奇說，“當初復仇者聯盟的好幾版宣傳照都是這樣拍的”

    “你不是個法師嗎？”維克多終于忍不住問出了憋在心中一整天的問題。

    說好的至尊法師呢？你怎么那么熟練？

    “誰說法師不能干兼職，”斯特蘭奇聳了聳肩，“順便還能練練法術，你知道讓一群危險的超級英雄在鏡像世界鋪開架勢對攻對法師的要求有多高嗎？”

    他的斗篷扭了扭，似乎在認同主人的話。

    “其實我可以把大家在全世界范圍被抓拍到的戰斗場景重疊在一起?！比^被震碎了的維克多說。

    “根據我這些年拍宣傳片的經驗，”斯特蘭奇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第一張圖被各大媒體引用的幾率最高，不用實景以后一定會后悔?！?/br>
    按照推銷的一貫套路，他接下來就要說收費合理童叟無欺了。

    還好至尊法師控制住了自己。

    芙蕾雅調整了一下面具的角度。她今天身上穿著由鱗片幻化出來的貼身戰甲，右手緊握著自己的匕首。

    “我們中的一部分打斗起來常常在飛行，可是相機就這么點大，也不可能拍遠景?！彼聊サ?，“我覺得在太陽初升時的雪山山頂拍攝已經非常超凡了，沒必要再把畫面弄得跟拍電影一樣?！?/br>
    哈爾發出了個類似噴氣的響動。

    “怎么？”芙蕾雅雙手叉腰。

    “你不覺得自己說這種話太假了嗎？”綠燈俠一言難盡地盯著她。

    此時太陽的第一道光線正好照耀在龍的翅膀上，霎時間折射出千萬道金。

    第36章 真的是

    日上三竿的時候小蜘蛛抱著相機踉踉蹌蹌地跟著斯特蘭奇走了, 最后的成果被拷貝到布魯斯的電腦里等待最后的挑選。聯盟給蜘蛛俠的報酬除了酬金，還有布魯斯旗下產業剛面世目前還在小范圍測試的一款特制單反。蜘蛛俠按捺住采訪這些被贊助的英雄關于他們的金/主是個怎么樣的人的沖動，非常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可憐的小伙子，”哈爾嘖嘖地說, “在這么艱苦的環境下被折騰了一個上午, 耐心聽了一群業余人士完全不靠譜的建議，被法師提溜著從各種角度拍照，最后還要接受金錢的沖擊?！?/br>
    “我猜我得為自己忝居哥譚首富的地位而道歉，”布魯斯沉重地說, “萬惡的資/本家?！?/br>
    蹭房子住的綠燈俠忍了又忍才沒給他一拳。

    斯特蘭奇把蜘蛛俠送回紐約之后返程來接他們。至尊法師在山上一個頂風的角落站了會兒，懷念地摸了摸地上的冰雪。

    “聽說你就是在這里領悟到魔法的力量?！避嚼傺藕闷娴貑?。

    “古一把我丟在這里, 告訴我如果兩分鐘之內我不能放棄自己的一切認知投身魔法之中, 我就會死?！彼固靥m奇說，“如果你知道自己不成功就會死，說不定也會爆發出潛力來?！?/br>
    “你很有天賦?！贝靼材仍谒麄兩砗笳f，“老王私下里說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法師, 天生就是干這行的?！?/br>
    “他真這么說？”斯特蘭奇挑起眉毛狐疑地問。

    戴安娜聳了聳肩。

    “這個老王?！敝磷鸱◣熣f, “在卡瑪泰姬的時候他可沒說過半句這樣的話?！?/br>
    “如果他們不知道你的天賦，恐怕也不會直接把你丟在這里?！避嚼傺胖钢副涞牡孛? 狂風像刀子一般切割他們的身體。

    至尊法師卻搖了搖頭。

    “我至今不知道她那時候的想法。她是看到了我的未來？還是這一切只是場豪賭？也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里我已經死在了珠穆朗瑪峰上, 也許古一只需要能掌控魔法的我，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對她來說就毫無價值。在最開始的日子里我不能克制自己想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后來卻慢慢明白：對能看見時間的人而言，重要的是別回頭, 永遠永遠不要去思考發生在過去的事?！?/br>
    戴安娜側耳傾聽他的話語。

    “每一次當你回頭探尋歷史長河中的痕跡都是對自己的考驗，人總是不知足的，總有太多事想要改變。為了一個失去的愛人，為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禍事，為了一支未盡的舞，甚至早上出門面試時穿錯的一雙鞋，下午約會時說錯的一句話，他們都想改變過去的自己?！?/br>
    他指了指重新回到脖子上的阿戈摩托之眼。

    “過去我傲慢，自大，渴望控制一切，但魔法讓我俯首，時間則教會我更多?！?/br>
    “你曾改變過時間嗎，法師？”戴安娜問。

    “我倒轉過時間不止一次?！彼固靥m奇說，從背后那些英雄或明顯或隱蔽的注視中，他看出了話題的走向。

    至尊法師沉吟片刻，確定地說：“但如果你要問我什么樣的情形可以逆轉時間，什么樣的情形不可以，我說不出來。阿戈摩托之眼讓我使用時間的力量，代表它認為我奉行的是它贊許的意旨，因此我遵從本心，絕不畏首畏尾。多瑪姆想侵占地球，我會毫不猶豫地倒轉時間，但走出街頭一個人出了車禍，即時這事就發生在周圍，我也不會為此調動時間之力?！?/br>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贝靼材热粲兴?，“為了共同的利益?！?/br>
    “當你動搖的時候，你的心會告訴你怎么做?！彼固靥m奇說，“我是法師，我當然相信心靈的力量，同樣相信自己的判斷。堅持自我，法術才不會動搖，力量才不會潰散。如果有朝一日我的所作所為配不上阿戈摩托之眼，它會告訴我的?！?/br>
    無限寶石亮了一下，就像在應和主人的話語。

    “復仇者保護地球不受自然力量的侵犯，法師保護地球不受魔法力量的侵犯，而你們，你們必須保護地球不受超人類的侵犯。我知道你們建立聯盟的初衷是從即將到來的風暴中保護自己，保護他人，但別把目光拘泥在幾次謀殺，幾次搶劫，幾次沖突上，”斯特蘭奇說，“我能感到超人類的陰影籠罩在地球之外，一股邪惡的力量已經臨近?！?/br>
    “多瑪姆？”芙蕾雅問。

    “遠比他更為強大，也更為暴躁?！彼固靥m奇說，“在毀滅的危機面前，你不會有機會去思考。難道我沒有從維山蒂之書中習得改變時間有多危險嗎？難道我不明白師兄莫度的話是對的，玩弄時間的人要付出代價嗎？但為了保護更多人，為了保護地球，這是一個未來我情愿付出的代價。在宇宙深處有太多眼睛盯著我們所處的這顆星球，為了寶石，為了侵占，為了純粹的暴虐，他們舉手之間就能摧毀整個星系。在那種力量面前，名聲，目的，錯對，都變得毫無意義。唯有戰斗，唯有掙扎，唯有生存?！?/br>
    “我明白了?！避嚼傺耪f。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在這個邪惡橫行的宇宙，文明的手段已不足以帶來正義。無辜的人被冷酷地屠殺，他們的死亡成為輕描淡寫的注腳。正義必須向邪惡展示自己的強大，秩序建立在有能力平息動蕩的基礎之上，當維持秩序的力量甚至要弱于混亂的力量時，空談守序是毫無意義的。

    一個黑巫師極力向全世界散布恐懼。

    一股力量在他的背后渴望挑起爭端。

    一束目光從宇宙深處投向這方天地。

    “走吧，芙蕾雅?！贝靼材劝咽址旁谒募缟?，“還有很多人在保護著這個星球?！?/br>
    ......

    回到莊園，布魯斯用了差不多半天的時間挑揀圖片，并不停地做出調整。芙蕾雅一直靠在蝙蝠洞的桌邊看著他工作，前所未有地發現自己的戰友和伙伴竟然如此龜毛，連一個細微的瑕疵都不放過。

    他們原本預備在第二天正式向外公布聯盟的建立，但直到晚飯時分才發現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亟待解決——它是哈爾在吃完自己的土豆泥后偶然提出的。

    “所以，聯盟的名字是什么？”

    一時間所有在進餐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

    綠燈俠興致勃勃的表情在掃視四周后轉為了不敢置信。

    “你們沒想過？”他驚訝地問，“我還以為蝙蝠或者藍大個已經有主意了，只是不準備告訴我們這些打手或是在保留驚喜呢？”

    “這種事應該由領導人物來決定?！彬饌b拒不承認自己根本就是忘記了。

    “我沒有意見，”克拉克做了次甩手掌柜，“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吧?！?/br>
    “行俠仗義聯盟？”鋼骨提議道。

    “橄欖球運動員的審美都是這樣的嗎？”海王否決了他，“你們還嘲笑我住在海里與世隔絕？”

    “rou炸天聯盟？”哈爾抱著手臂說。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視了他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