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莫羨咬住嘴唇。 敘利亞,如今這個世上,沒有哪兒會比那里的局勢更加動蕩。is,難民,政府軍,**軍,炮彈轟炸,大國的博弈小國的悲劇…… 她想起他第一次跟她介紹無國界醫生組織。 無國界醫生的救援行動無分種族、政治及宗教目標,為受天災、**及戰火影響的受害者提供援助。 無國界醫生嚴格遵守國際醫療守則,及堅守提供人道援助的權利,并且保持中立不偏之立場。中立的立場也為無國界醫生在動蕩中生存提供了最為有力的保護。 可她不接受這種說法,她不信炮彈會長眼睛。他喜歡把他從醫的經歷當笑話講給她聽,她卻只會做惡夢,屢屢夢到他被流彈打得鮮血四濺。 她跟他說自己的夢,他笑說子彈打不出鮮血四濺的效果,得要榴彈炮才行。 莫羨收緊了手指,指甲刺入掌心,隱隱作痛。 “我說過,你的行程沒必要跟我報備?!彼淅涞卣f。 “聽不聽是你的權力,說不說是我的權力?!标P憶北伸手敲了下代駕司機的座椅,說,“對吧,哥們?” 代駕司機被他冷不防叫的這聲嚇了一跳,踩了腳剎車。 車身驟然一震,莫羨沒有防備,身子往前撲,關憶北機敏地挺身過去。他后背撞到前排椅背,她一頭撞進他懷里,他不忘用手掌護住她的鼻子。 醫用膠皮手套味道。 她抬頭看到他含笑的雙眼,秋風朗月一樣的干凈清爽,隔著薄薄的鏡片看著她。 驚慌失措的她。 路燈一盞一盞向后掠過,光線落在他的臉上,明了暗了,暗了又明了。 莫羨的呼吸瞬間亂了。 他眼睛忽而一亮,低頭向她壓下來。 她迅速退離他的懷抱,雙手摁在他的肩上。 他并沒有詫異,反倒是眼帶笑意地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說:早知道你會臨陣脫逃。 他總是亦真亦假,好像要當真,又像惡作劇。只要碰到他,她就這么狼狽,這么無路可走,無處可藏。 代駕司機很不滿,口氣發沖,說:“哥們,下次叫人前給點防備。我這開車呢!” “夜班代駕,遇到過不少醉鬼吧?”關憶北搭話。 代駕司機立刻被勾起不堪回憶若干,咬牙切齒地說:“艸,都他媽的是故事!” “還好,不是事故?!标P憶北調侃。 一番打趣倒是讓司機陰轉晴,握著方向盤呵呵地笑。 莫羨深深吸了口氣,把手從他肩上拿了下來,扭頭繼續看窗外。 關憶北便也坐了回去。 幾分鐘后,到了莫羨家樓下。 代駕司機把車停到地下車庫后便走了,莫羨鎖好車,兀自走去乘電梯,關憶北跟著她。 車庫里非常安靜,她九公分的鞋跟敲在地面上,咔噠咔噠,格外清晰。 “五公分的鞋跟穿起來會舒服些,小趾不會疼?!彼f。 “已經麻木了?!彼涞卮?。 其實還是會疼,有時候小趾會擠得充血淤青,疼得她想哭。 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工作要求著正裝,莫羨第一次穿高跟鞋,站了一整天,腳疼得要死,還要保持風情萬種的微笑。 晚上她跑去他單身宿舍,踢了高跟鞋趴到床上,跟他抱怨訴苦。 他幫她脫了絲襪,打來水給她泡腳,幫她按摩。 她的腳白嫩柔軟,被他握在手里,他的長指在她發脹的腳上撫摸,一顆一顆腳趾頭揉捏,慢條斯理地。 有一種奇異的感官刺激。 他突然低頭在她腳背上親了一口,她打了個寒顫。 他一臉邪氣,盯著她看,一只手沿著她的腿,游走而上。 …… 她開始渾身發熱,呼吸急促,身子發抖。 他跟她對視,視線接觸處一股火苗猛地騰起。 他棲身壓倒了她。 他們又在他的單人床上翻滾…… 莫羨緊了緊握住包包背帶的手,停在電梯前面,伸手摁了上行鍵。 第二天他給她買了大一號的高跟鞋,墊了防滑墊。 那之后她習慣每款高跟鞋都買兩個號。 電梯開了,莫羨走進去,關憶北亦然。莫羨摁了28樓,電梯上行。 關憶北突然問:“空著手來,你爸媽不會怪我吧?” 莫羨沒搭腔。 他人能來,她爸媽會比中了福彩一千萬還興奮。 電梯到達,門開了,過道里是黑的。 莫羨走出電梯,習慣性地跺腳,鞋跟砸在地上的聲音又脆又響,可是聲控的過道燈沒亮。 又壞了? 莫羨擰眉。 電梯門關上了,沒了光源,過道里漆黑一片。 莫羨憑著感覺朝著自家門口走過去。聲控感應器就在大門左邊,她伸手想敲它一下。 關憶北握住了她的手。 她整個人一顫。 他從后面,把額頭搭到她的肩上。 “莫羨,我累壞了?!彼v地低聲說。 滿目瘡痍的敘利亞,廢墟,難民。藥品不足,食品不足,流行病肆虐,垃圾遍地,糞水橫流。 做不完的手術,不斷在死亡的病人,不斷被送來的病人,皮膚上混合著鮮血跟泥漿,兒童無知恐懼空洞的眼神……人間地獄不啻于此。 他在敘利亞待了半年,深深感覺到自己的無力。那么多人等著他去救,他卻救不過來。 他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她,可見到了,卻是在她跟別人約會的現場。 莫羨往前走一步,想躲開他。 關憶北強勢地把她的身子掰了過來,捧住她的臉,親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污的小劇場 莫羨:我們不合適。 關憶北:沒上過你怎么知道不合適? 豬:兒砸,真沒上過? 關憶北:老二沒有,手指進去過。 豬:呦~~羞羞~~ 莫羨:你們都給我滾?。?! 豬默默掏出小本子,記賬:兒媳婦公然忤逆婆婆,一次。 ☆、第6章 006 三年,別說親嘴,他連她的裙子邊都沒碰過一下?,F在他抱著她,親得又猛又深。 她學過女子防身術,他滿身的破綻,她有很多方法對付他。 可她既抬不起腳踢他的襠,也下不得手叉他的眼,更不舍得用牙齒咬他的舌頭。她用最無效的方式反抗他,用手推他。 她越推,他越靠近,她沒他那么大的力氣。 她往后退,鞋跟戳到了墻的踢腳線上,滑一下,身體失去平衡,手慌忙地去找他的胳膊,揪住他的襯衣袖子。他就勢把她壓到墻上,長腿擠入她兩腿之間,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合上來。 這里一梯兩戶,兩套房子她都買下了。一則作為不動產投資,一則她不想碰到事兒媽一樣的鄰居。 平時為了三餐方便,她跟爸媽住在一起,另外一套空置著,有親戚來了會去住一下。 她確定對面那套房子里沒人,可身后這套,爸媽肯定是在家的,只跟他們隔著一道門。 所以她把聲音全部壓在喉頭,怕門外的荒唐事被他們發現。 他又吮又吸又舔,舌頭進得很深,橫沖直撞沒有章法,她一陣一陣地喘不過氣,頭昏腦脹渾身發麻。她向后仰頭,還是想躲,他手掌控住她的后腦勺,嘴唇用力壓向她。 他的鏡框嵌進她鼻梁的rou里。 她最怕疼,不是矯情,是天生的。她對痛感的耐受度是負數,一點傷口對她來說都不啻于赴一趟刀山火海。 莫羨喉頭一松,痛苦地嗚咽出聲。 家門被推開,一道矩形的燈光劈出來。莫羨嚇得一哆嗦。 關憶北突然移開唇,用手掩住她的口鼻,把頭埋在她頸窩里,刻意壓抑著呼吸聲。莫羨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門是向外開的,他們被擋在了門后。 過道里又恢復了悄然無聲。 “憶北來了?”mama的聲音。 “外頭沒人?!卑职值穆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