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而宋觀會叫得如此慘烈,這說起來……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出在這副身體上。 沒錯,這殼子的痛覺神經特別發達。 舉個例子,同樣是被一個繡花針扎了一下,其他人的感受是“??!好痛!”,那么宋觀將要面臨的感受就是“我的媽呀?。?!特么疼死爹了?。。。?!qaq?。。。?!” 這就是差別。 再說,對于痛覺過分敏感一事,這還真的是沒人能幫得了宋觀了。宋觀哪怕是帶著系統給的“死亡痛覺屏蔽”的外掛呢,那都沒有用。因為此外掛只在他要死了的時候發揮功效。比如說,宋觀被人捅了一刀。他這剛被捅的時候,宋觀還是能完全地體會到被捅了的痛感的。 “死亡痛覺屏蔽”的外掛開始發揮作用,是在一個人血量流得差不多了快掛了的時候。那個時候痛感完全屏蔽,若是身子零件有幸還健全,沒有缺胳膊斷腿,那么,馬上就要去見雞蛋君的宋觀,這還有可能半死不活地重新站起來,來個手舞足蹈“回光返照”,直接嚇死敵人呵呵呵。 ……扯得遠了,總之宋觀被這裘長老強行按下去的一跪直接跪成了傻逼,膝蓋被戳成篩子淌血,這痛感加倍,他瞬間生理淚水不要錢地瘋狂往外飆出眼眶。臥槽救命,好疼!一顆顆眼淚珠子完整地掉下來砸在衣襟下。 用“砸”這個字眼真的不過分,因為宋觀哭出來的視覺效果就是這個樣子。那一臉眼淚的樣子,把一貫什么事都不當事,從來面上都只是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的裘長老都給震住了。 哦,其實這主要還是宋觀此刻的表現和原主相差得太多。怎么說呢,原主和宋觀完全不一樣,是那種不管受傷多中有多疼,都要死死忍住的人,簡直擔得起無血無淚之名。魔教上下所有人的印象里,教主自從會說話之后開始,便沒掉過一顆眼淚,就是連喊疼都沒有喊過。那么一個人,如今卻哭了。宋觀這么一哭,直接把大家都哭得傻眼。 舉教上下,大家的意見從來沒有這么高度統一過:裘長老裘長老!給個回話!你到底對我們可愛而又堅強的教主小朋友做了什么!才能讓他哭成這個樣子! 裘長老:“……” 葛堂主聽到消息后,第一時間急匆匆的趕過來,一眼看到宋觀那一膝蓋的血,簡直心痛死了好嗎。堂主是看著教主從小長大的,教主出生那會兒發生很多事,還是他護送著教主夫人躲過白道追殺回到教中。 小時候教主的尿布都是葛堂主親手換的,他把教主當自家孩子來看。葛堂主此刻真是要老淚縱橫好嗎,從來不哭的教主此回居然哭了,裘長老,你到底干了什么喪心病狂的事??! 教中很多人都是這么個想法,尤其是老一輩的,一群人聞風趕來,見著了膝蓋淌血哭得不能自已的教主大人,紛紛忍不住以譴責的目光地看向始作俑者裘長老。 如果不是裘長老平日里積威太重,估計大家伙兒能手拉手把裘長老圍上一圈,然后如同念大悲咒一樣念上一天“裘長老你說這是為什么呢這是為什么呢這是為什么呢”。 面對眾人譴責的目光,裘長老倒是安之若素,拿著煙桿一旁抱臂站著,他就這么看著哭著的宋觀,忽然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來。 這意義不明的笑容,嚇得本來還有點激奮的眾人紛紛收回了目光。大家盡量無視在一旁的裘長老,紛紛安慰受傷的小教主?!敖讨魑襾斫o你包扎傷口!”“教主你感覺如何了?”“教主別哭,我這里有糖?!薄?/br> 宋觀也是沒想到自己會哭得這么收不住,然后突然呼啦一下圍上來這么多人,真是把他給嚇了一跳。這一嚇,倒也沒其他事,就是讓宋觀本來不大明顯的餓的感覺變得明顯了。腿疼是真的,應激性掉下里的眼淚也是真的,不過哭的時候被這么多人圍觀,就算是頂著暫用的殼子,這也很讓人覺得尷尬好嗎。宋觀索性破罐子破摔,就這么邊掉眼淚邊頂著眾人小心翼翼看向他的目光說:“我想吃飯……” 裘長老:“……” 眾人:“……” 大家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裘長老。 對! 宋觀會覺得餓,這事又和裘長老有關! 小教主他什么都好,就是身材一直有點過分豐潤。這是天生的體質關系,喝水都能長胖。明明平日里運動強度那么大,卻偏偏奇怪地就是長rou瘦不下去。 面對這情況,其他人沒說什么,裘長老先將教主提到跟前,敲了敲煙桿,表示,我圣教歷代從來就沒有過胖子教主,以前沒有,而且以后也不會有,像你這樣明顯體型超標的,不管是什么方法都得讓你瘦下來。 這話一出,小教主接下來面臨的,就是一大波要求嚴格的瘦身節食計劃。吃不飽是經常的事情,這不宋觀剛穿來這會兒,原主就被餓得要昏倒了。 宋觀說要吃飯,對于教主哭著喊餓什么的,大家心里感覺非常復雜。葛堂主則是立刻要求上飯上餐。就此事而言,裘長老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在托著煙桿一旁看著。 很快飯食就端上來,上一周目一直在啃豬食的宋觀表示,這飯真好吃,表示完之后他就努力去吃飯了,其埋頭苦吃的架勢,簡直剛從牢里被放出來。大家看得都很心酸,心疼教主好嗎。 待宋觀吃得差不多了,一直沒開口的裘長老叩了一下煙桿,問道:“吃飽了?” 宋觀嘴里還有最后一口飯,不好說話,遂點點頭。 裘長老視線輕飄飄地掃過邊上立著的這一群人:“既然教主都用膳完畢了,你們都杵在這里做什么?!?/br> 裘長老在圣教,向來是很可怕的存在,不僅有“止小兒啼哭”的功效,還能發動群殺技能,只那么片字片語,就使得一群成年人背后發寒,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所以裘長老說完這句話后,房間里的人頓時退了個干干凈凈,只余了裘長老和宋觀。裘長老于案邊坐下了,室內被屏風過遮蔽了而微微透變了顏色的光陰,于某一個角度使得他那副偏于涼薄的面容看上去溫和了不少,裘長老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下巴沾了醬汁,你的用餐規矩呢?!?/br> 宋觀伸手要去抹,而他對面這人卻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指尖在宋觀下巴處摸了一圈,裘長老在宋觀臉上并未發現人皮面具的痕跡,這才不動聲色地收了手。 “你今日吃了那么多,前些日子節縮了食量的努力,倒是全白費了?!?/br> 宋觀神經粗得跟什么似的,完全沒有發現裘長老的這么一個小動作,面對裘長老的這一句問話,他這倒是下意識地無比順溜地跟了那么一句:“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啊?!?/br> 裘長老:“……” 第86章 第八彈 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宋觀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叫人懷疑了,只不過裘長老在私底下又幾番試探過后,便暫時沒了其他的動作。而接下來的那么些日子里,在近距離的接觸中,除開最早發現了異狀的裘長老,之后陸陸續續的,也有那么些原本就同小教主走得比較近的人,瞧出了小教主前后畫風似乎不一樣的情況。也是,畫風差距這么大,感覺不到才奇怪了。 有些人心思粗,雖感覺到了變化,但也沒想太多;而有些是心思細點的,發現了這情況之后,便要想得多了。于是在宋觀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江湖人稱“魔教”的圣教,就舉行了一場約莫是十年來規模最大的那么一次討論會,討論的便是宋觀這事。 宋觀這些變化于議論會中剛被提點出來的時候,那些心思比較粗的人,一開始也沒覺得什么,倒是很統一地,紛紛委婉地表達了這樣的想法,“裘長老,似乎最近逼教主逼得太狠了啊”,“對啊,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過度的逼迫,才導致了教主近日的行為大變”,“裘長老的確是為教主好,可教主現在不是還小么”,“偶爾也稍微放寬松點要求,不要逼得這么狠嘛”。 這想法在眼下的圣教之中,還是挺普遍的,主要是宋觀之前哭著喊餓的畫面太有沖擊力了,大家一心疼,這基本上就開始感性思考。 而當人們遇到一件事時,是用感性的思考模式去分析問題的話,這就很容易在關注點上產生盲區。其實產生盲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盲區的存在所攜帶的巨大潛在危害性。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來給大家敲個警鐘了。 于是便有那么一小波人站出來,表示:傻逼,壓抑過后爆發真的是這樣的情況嗎?小教主他連平時喜歡的菜式都變化了啊,留意點的話,甚至還能看出教主走路姿勢和說話口音都有所改變。這種長年累月積累形成的習慣,能是這么莫名其妙就變了的嗎?呵呵,逗誰呢。 此觀點一出,滿場一片死寂。凡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事如果往最糟糕的方面細細一想,那還真是很有點恐怖。席上一位頗上了年紀的長老,前半程會議里,眼睛都是半閉著的,聽聞到此都張開了眼,唇邊雪白的胡須顫了兩顫,啞著聲音,道:“這話當真?” 席間另一位老者手中握著一把珠串,臉色顯得格外凝重:“若當真如此……怕只怕又是白道之人的手筆,倘若是教主叫人于我們眼皮底下被人偷換了……” 實在是老一輩的人要被白道的人坑怕了,尤其十二年前圣教大亂時候,先教主便是死在那一場大亂里,那一次教主夫人也傷了身子根本,生下小教主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余下襁褓中的小教主,八個月大時,還叫人掉過一次包,當時是幸虧裘長老在一旁,及時發現了掉包一事,要不然還真不知道事態會發展成什么模樣。 大家伙兒每次想起當年圣教大亂一事,臉色都不是很好。而對于如今這狀況,雖然諸人是難以相信,白道之人能有如此手段將教主從大家眼皮底子下掉了包,可心里仍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一時室內凝重的氣氛快凝結成實質,而打破了這一份死寂的,是裘長老毫無預兆的一聲輕笑。倘若這時候笑的是別人,估計早被人吊起來打了,笑什么笑,笑你妹啊,情況這么嚴峻,你還笑個蛋啊笑。但因為笑的人是裘長老,所以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什么。裘長老手指輕輕叩了一下桌面:“也不一定就是這樣,興許是‘圣子’降臨也不一定?!?/br> 這話出來,眾人更驚了,觀其表情竟是比之前假想教主被人掉包了的時候還要錯愕。 良久,有人遲疑道:“這年齡似乎并不對……” 裘長老聞言,臉上表情很淡:“但冊子上,也并未有給出明確的年歲確定不是么?只不過近來有記載的那么幾任教主,覺醒得比較晚而已?!币暰€落在了一側圣教的錦旗上,裘長老目光深遠得讓人看不出情緒,“教主應當是沒叫人換了的。但此事也不能說得太過確定,畢竟目前事情也不過是粗略地查過了一查。白道之人的人手段不可不防,倒不若明日便著手安排開壇‘祭祀’一事。明日過后,這事如何,自有結論?!笔覂纫黄澎o,裘長老的聲音清晰可聞,“只在此之前莫驚動了教主,此事萬不能叫他知道半分。你們說呢?” 諸人皆應道“是”,此事便這么拍定下。 這一場談話里,又是“圣子”,又是“開壇祭祀”的,聽起來真是玄之又玄。但解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么復雜。 且先說“圣子”一事。 這事說起來呢,還和教主一脈的家族病史有關。并非玩笑話。圣教的教主一職,向來是一脈單承,如果用看起來科學一點的話語來解釋“圣子”一事的話,其實所謂“圣子”降臨,并不是別的什么,而是過往每一任教主遺傳性的“第二人格”病癥爆發后的表現。沒錯,歷代教主都患有人格分裂癥,而人格分裂厚形成的“第二人格”,則被教眾稱之為了“圣子”。 把家傳精神病史發展成一教的傳承慣例,而且還深得教眾的擁護。這事也是真的挺奇葩的。圣子圣子,圣子是尊稱,圣者之子,自是無上榮耀的稱呼。會有如此尊稱,是因為通常第二人格開啟之后,教主就會跟開了掛一樣,明顯各項屬性尤其是智力方面,簡直跟坐上火箭炮一樣,蹭蹭蹭蹭就那么上去了,尋常人都難望其項背,就等著頂禮膜拜了。 每一個“開掛”后的教主,玩起手段來就跟打麻花似的,分分鐘把人玩到吐血的節奏,真是不要太厲害。尤其是對上白道的那群傻逼的時候,看教主把那些人耍得團團轉,實在是讓人不要太開心好么。 所以,圣教眾人歷來一直都在期盼著“圣子”的早日降臨。因為每當一位教主的“第二人格”病癥持久且堅挺地爆發了的時候,這也差不多可以斷言,至少在未來的十年里,圣教的走勢將會是一片大好,是集體奔向幸福光明未來的節奏。 “圣子”一事只是其一,再說的,便是“開壇祭祀”一事。說起“祭祀”,還得提及蠱物。歷任教主身上,自出生便攜帶一蠱,名為母蠱。通常十六歲之前是沉眠狀態,十六歲后此蠱才會得以醒轉發揮其作用。 而處在活躍期狀態的母蠱能激發人的潛能,可助人修煉內力一日千里,然帶來如此好處的同時也有弊端。每當滿月之時,潛伏在宿主體內的母蠱就會反噬,往往會疼得宿主七竅流血。死倒是不會死,但如此疼痛每月反復經歷,卻也委實是很折壽的。歷代教主通常都死得早,誠然是有此因素的影響在里頭的。 而過去有那么一任教主,潛心研究了蠱物,對自身所攜帶的母體做出了一定的改造,用以減輕母蠱的負面影響,于是母體的生成之后,往往伴隨著子蠱的誕生。子蠱將會另擇一主。當母蠱的宿主每月圓月之時,喝下子蠱宿主的一碗血時,母蠱所帶來的負面作用將會減輕到無的效果。 然子蠱對其宿主的挑選卻是古怪而苛刻的,稍有不符便無法在宿主體內存活,其挑選要求,便是那位對母蠱做出了此等改良了的先輩教主,也不知道。所以子蠱一事,向來是看個機緣。有些教主,其短暫一生里,未曾找到子蠱的合適人選便也就先去了,這也是很常見的事。 母蠱和子蠱之間有很深的羈絆,甚至能影響到各自宿主對于另一方的感知,有時還包括對方的后代子孫輩。譬如說,裘長老對小教主的感知。先教主故去之時,是裘長老對小教主感知最明顯的時候,當年小教主險些被人掉包,也虧得這份感知才被阻止了。 不過之后隨著小教主年紀增長,裘長老對小教主的感知能力倒是日漸趨于弱化。但減弱歸減弱,畢竟血脈一系的關系擺在那里,如今感知能力雖趨近于無,但若要增強這份感知,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是要裘長老多流點血。 因為教內要舉行那么一場程序繁瑣的“祭祀”活動,前期準備和后期處理都是麻煩,于是宋觀接下來的那么幾日,還真是過得相當地悠閑且無慮。此段膝蓋養傷的日子里,他吃得挺好,睡得也挺好。 有一詞說的是“心寬體胖”,且宋觀如今這身殼子又是光喝水都能長胖的體質,于是眾人只見他們的小教主,在短短那么那么幾天里,就跟吹氣球似的胖上了一圈,并且還有持續橫向發展下去的趨勢,想想真是可怕極了。 宋觀再次見到裘長老,那是在十日之后。這隔了那么些時日乍一眼再次見到裘長老,宋觀還是很有點吃驚的,主要是對方前后差距委實有點大。 雖宋觀同裘長老只得之前跪了一膝蓋的那么個一面之緣,但當初那一小會兒的相處還是給宋觀留了個比較深刻的印象的,畢竟扎了膝蓋那么多個窟窿,這印象怎么會不深刻呢。而那時的裘長老顯然活蹦亂跳的,身體很是健康,并且還自帶王霸屬性,托著煙桿這么斜視過來真是不要太diao好么,逼格簡直具現化得能糊人一臉。 可眼下裘長老卻仿佛生過了一場大病似的,整個人面色蒼白得不帶一點血色,且又穿著一件白衣服,真真仿佛紙片糊就得一般,輕飄飄得沒有重量,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句話說得重了,就能不小心將眼下虛弱的裘長老給說飛出去。 于是宋觀心里壓力山大好么,尤其對方行動間靠近了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聞見了一股子很淡的血的味道,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的??傊旚瞄L老問起宋觀最近休養得如何了的時候,宋觀回話的聲音也是一路飄著的,沒個重量。 這若擱以前,裘長老早就一煙桿敲對方腦殼上了。但現在不一樣。宋觀現在不僅僅是個教主,他更是“圣子”。圣教有多少年未曾出現過“圣子”了?又或者出現,卻也僅僅只是出現過一次,哪有像如今這回這般,是出現得那么久的? 所以宋觀是不一樣的,要好好愛護,不能輕易打了罵了,“圣子”是未來圣教的希望之所在。 沒錯,宋觀是“圣子”,這是全教上下都知道了的鐵板釘釘的事——唉,也是了,宋觀這半路橫杠了一腳過來的水貨,殼子可是原裝的啊,貨真價實的原裝,什么檢查都不怕的,哪怕是“開壇祭祀”呢,檢測出來也必然是“這殼子誠然沒有問題”的結果。 殼子是真的,性格又大變,還能是什么,大家紛紛腦補出了“真相”。教主之位本就崇高,如今冠了“圣子”名頭在其上,一夕之間更是地位大升,宋觀是眾人寄予厚望的“圣子”,他本人對此完全不知道,不過如果知道了估計會露出“=口=”的表情。 此刻裘長老坐在宋觀床前,看著宋觀之前好不容易瘦下來,卻又在這短短幾天里飛速胖回去的臉,作為一個可怕的強迫癥患者,他幾乎控制不住地手癢要抽宋觀一頓了,不過,好歹,好歹還是忍下了不是。 在宋觀表示完最近過得還不錯的想法之后,裘長老兩手交疊著放在跟前,視線盡量不落在對方臉上,因為看著那張快速催胖回來的小胖臉,他真的好想把對方給掐瘦回去。 所以裘長老的視線是落在被子上的,他倚著枕屏,笑微微地看著宋觀的被子,說:“你說話這么輕做什么?是怕我,還是怎么的?” 第87章 第八彈 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這話要怎么回答,宋觀還真一時有點卡殼,最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好的辦法來,于是他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抱著被子,然后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那……也沒有?!?/br> 裘長老聞言視線向上抬了一抬,似乎是個想說什么的模樣,但視線對上宋觀的臉,他斂了袖子,很明顯地頓了頓。 似是忍無可忍一般,裘長老伸了伸手,指向床內側:“臉轉過去些?!?/br> 宋觀:“?”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但宋觀覺得這就只是轉個臉么,又不會懷孕,配合著轉一轉也是沒有問題的。 于是轉臉過去。 裘長老:“再過去點,再過去點,停,停,停?!币贿B叫了三個停,都叫人轉臉了,卻仍是不滿,“算了,還是拿這本子擋擋吧?!敝皇囚瞄L老他遞過了本子比了一比之后,又改口,“本子不成還是用枕頭罷?!?/br> 宋觀莫名其妙:“為什么?” 裘長老:“你臉大,本子擋不住?!?/br> 宋觀:“……” ……他有長得那么見不得人嗎! 雖然宋觀感受到了來自裘長老的惡意,對方簡直嫌棄他跟嫌棄狗子一樣,但是考慮到目前自身所處狀況還不分明,不好輕舉妄動,而且據他近日里觀察分析所得,裘長老在教中似乎一直都是這么diao炸天的存在,對于教主那一直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就是那么diao沒有辦法,所以宋觀面對裘長老的惡意,想了想,為了任務,忍了。枕頭遮了臉,不過始終覺得有點憋,宋觀就漏出了一聲:“呵呵?!?/br> 裘長老皺眉:“你這什么怪笑法,以后不許這么笑?!眲偤们埔娝斡^那托著枕頭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手也縮到枕頭后面去,別露出來?!?/br> 宋觀:“……” 這么d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