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雞蛋君噎了一噎,還是回答說:“對的,除了變好看,就沒有其他功能了?!?/br> 宋觀:“…………………………” 宋觀總算知道之前小七爺對他說“你長得好看”具體是個什么意思了。但他要這功能有什么用?就是他之前在不曉得“繪顏”到底是個什么功效時,所假想出來的,那“神筆馬良”和“化妝術”的功能,都比這坑爹的變得好看要有用一萬倍。這種雞肋的玩意兒也能被稱之為神器,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雞蛋君小聲地說:“本來這一目,是可以再早一點就結束的。但是就是因為這個神器的存在,所以被延誤了。唐隋,喜歡小七爺。那個小七爺他……小時候長得特別出挑。雖然小七爺長大了也好看,但是,和小時候那種好看到出挑的地步,卻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人們的神經會在某個特殊點被意外觸動。你第四周目里的那殼子本來條件就還不錯,后來又帶了一段時間的‘繪顏’,于是神器效果加成,那身殼子的長相,就屬于過于出挑了的。唐隋覺得你好看,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小七爺。所以頭一次,也就是劇情大綱里你應該被他弄死的時候,他沒忍心下手,反而把你關起來養著,要不是后來小七爺帶著你跑了,讓他非常生氣,估計他是想一直一直地這么養著你的?!?/br> 宋觀一時也不曉得該怎么評價。 真是……精彩的神展開。 以及他對“繪顏”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除雞肋功效之外,“繪顏”有時還可能會有意外的,無意間就破壞了劇情的攪屎棍般的功能。 宋觀:“也不應該這樣。唐隋拔我胡子的時候……”說到這里,他無可避免地想起自己被拔胡子的事,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此刻光潔的下巴。 被強行拔掉胡子的感觸用一個字概括那就是“疼”。但凡被拔過一次的,不說畢生難忘吧,那一年內,是肯定對此記憶猶新的。宋觀實在不太想回想那種痛苦的感覺,他說:“按道理,一個人被拔體毛,被拔的那塊皮肯定會腫的吧?我那個時候被拔了胡子,應該整張臉都腫成了血饅頭才對,就這樣也能看出一個人長得好不好?你是在逗我么?” 雞蛋君聞言沉默了一下:“畢竟,‘繪顏’的歸類還是屬于神器的,所以拔個胡子自帶消腫止血功能什么,身為神器的“繪顏”,還是能輕輕松松做到的哦?!?/br> 宋觀:“………”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坑爹存在。 宋觀這會兒突然明悟了,“神器”二字修飾的地方大概是在這里——當“繪顏”不幸成為劇情攪屎棍,這個時候,它就不是個一般意義上的劇情攪屎棍了,而是一個神器級別的劇情攪屎棍。 一想到以后搞不好還會遇到類似本次事件的情況,宋觀實在很難再擺出什么好表情來。他問雞蛋君:“那我能不要這個獎勵嗎?” 雞蛋君看著宋觀,一臉喝多了黃連口服液的苦逼表情回答道:“雖然,我也想幫你取下它,但……不可以的呢?!?/br> 宋觀聞言沉默了一下,他長長嘆出一口氣,直接躺地上癱成了一個“大”字:“我知道這系統很流氓,就是沒想到它是這么強制性的流氓,讓我靜一靜,我現在心里感覺非常復雜?!?/br> 雞蛋君咳了一聲,道:“這個,‘繪顏’也只是剛用上啊,具體用途和效果都沒還沒有發揮出來,你也不要一開始就對它完全失望,可以多研究研究,畢竟這一周目它的失敗用法并不能說明全部問題。如果好好利用‘繪顏’的話,也還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效應的……” 宋觀抬眼,他這個角度抬眼看人時候,讓人瞧著總會覺出一種微妙的戲謔意味:“……比如?” 雞蛋君被問得卡了一卡,支吾了半天,最后吭哧道:“比如,比如說,你去買菜的時候,你長得比較帥,也許買菜大媽會多送你一點菜?” 宋觀:“……………………” “……你自重?!?nbsp;宋觀覺得自己要無法直視雞蛋君了。 雞蛋君委屈:“我只是打個比方啊?!比缓笏^續說,“‘繪顏’作為系統獎勵,它將會被強制綁定十個周目,如果要解除的話,一定再經過要十個周目之后,也就是它會一直跟著你到第十三周目……其實它,它也不算太壞啦。有時候遇到像是渣炮灰攻的任務,比如說對小受騙心什么的,長得好看點,成功的幾率也會大一點的對不對?” “……”宋觀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都只會用省略號了。 雞蛋君覷著宋觀的臉色,又說:“還有,你不要怕。剛剛你會吐,大概是因為死亡給你帶來的精神負擔太大了,其實我之前有跟主神申請過‘死亡痛覺關閉’作為附加技能給你,但因為我和你的級別都不夠要求,所以一直沒能申請下來??墒沁@一次——我覺得大概是能申請下來的,成功率在八成。有這個道具在,以后你死的時候,痛覺神經就會全部關閉,這樣,你就再也不用怕——” 停頓一下,雞蛋君看著宋觀,緩慢地攢出一個帶著點討好意味笑容來,它說:“還有啊,我都還沒和你道賀呢——恭喜完成第四周目任務?!?/br> 宋觀沒想到雞蛋君會說這個,于是面上短暫地浮出了一個意外的表情,他說:“謝了啊?!?/br> ——語調略顯平淡了點。 ——因他沒覺得這個值得專門道賀,不過若有人跟他說“恭喜”,那也至少不是什么壞事。 一直到宋觀被傳輸走,雞蛋君還是有點后怕的感覺。它當時看到宋觀吐的時候,真是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這里作為主神空間的而一部分,存在于這里的,都是精神體的假想實體化狀態。而所有的精神體的實體化行為模式,說到底都是精神體狀態的一個反映,倘若出現什么異常狀況,那都是非常致命的。 如果一個精神體一切都好,自然不可能會吐。它上次見過有一個引導者帶的玩家在吐過之后,就全面精神崩潰,還是后來主神大人出手把那個精神體格式化了一番,以防止更糟糕的情況發生,要不然,那個精神體就該解離消散了。 體格式化之后的精神體,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清零。在雞蛋君看來,這同被抹殺沒什么太大的區別。它總是覺得過往的經歷和記憶,是構成一個完整人格的重要部分。如果記憶被清零了,那么曾經存在的那個“人”,也就是相當于不見了吧。 所以它當時看到宋觀吐了才會整個都嚇傻。雖然宋觀有時候會好兇,老是亂跑劇情,老和主角受攪在一起,還常?!氨剖艹晒ァ薄墒?,宋觀要是死了,它想自己是會很難過的……但,萬幸宋觀的情況還不是最糟糕的。 雞蛋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宋觀每個周目要經歷的世界,并不是靠隨機抽中某個就一錘定音的。 空間系統會隨機抽取十個左右的小世界讓雞蛋君來選擇,雞蛋君就從那十個世界里,挑選出它最想要的一個。本次第四周目進行選擇的時候,雞蛋君發現它十分不幸的,隨機到的都是些死法十分血腥可怕的世界—— 比如說,有一個世界,是“宋觀”作為實驗體,體內器官被寄生了各種小蟲子,最后被蛀空了腹腔,然后輕輕一戳,肚皮破開流了一地蟲子什么的…… 又比如說,作為外星母體,被子體分吃了,偏偏子體還不一口吃完,而是慢慢折磨母體,因為母體有著極強的愈合再生能力,所以就被當做是一種無限可再生食材一樣,被圈養著分吃…… 有如此兇殘展開做為對照組,雞蛋君給宋觀選擇的第四周目里,無論是原本大綱的死法,還是后來宋觀意外開辟出來的新型死法,有了那些對照組的沖擊在前,在相比較而言之下,也就顯得不那么不遭罪了。 但宋觀還是沒辦法接受的。 雞蛋君真想仰天長嘆,真真是炮灰難做??! 說多都是淚,“炮灰”不是那么好當的,“炮灰攻”更不是那么好當的,雞蛋君真的好怕再來一發讓人hold不住的劇情,然后宋觀就被玩壞了。它現在也沒別的祈求,只希望下一周目劇情能平和一點,能給宋觀一點時間緩一緩情緒。當然,最重要的,是“死亡痛覺關閉”這個東西能讓它早日成功地申請到手,它希望能早日給宋觀用上,讓宋觀別再每個周目都經歷一場痛苦的死亡。 【系統解說模式結束,希望引導者的幫助解決了玩家到目前為止所有不明白的問題】 【下一目游戲即將開始,請玩家做好準備,現在進入倒計時階段——】 【五……】 【四……】 【三……】 【二……】 【一……】 伴隨著下一周目劇情即將開始的系統提示音,被雞蛋君深深惦念著的宋觀,順利進入了第五周目。 這一回,宋觀接手新殼子的地點,是在衛生間。自然的,當時該殼子正在進行的行為動詞是,“蹲廁所”—— 沒錯,原主蹲了一半廁所就升天了,還是便秘的那種。 宋觀一瞬間就:“……” 有點惡心。 一臉黑線地繼續蹲那原主蹲到一半的廁所,在本周目一開始就遭遇了如此巨大“驚喜”的宋觀,顯然沒有料到“驚喜”并不是只出現一個的。當他上完了廁所起來洗手,看到的,是洗手臺的那面墻上,被人用報紙貼得嚴絲合縫的半身鏡。 這半身鏡上的報紙,貼得并不整齊,并且右下角地方的那一塊報紙,十分明顯得裂了一道細縫。 宋觀看著那一道報紙細縫,皺眉,他的手就跟自己有意識了一般,一下直接扒拉上去,是個撕的動作。 這塵世人生百態里,有一種生活態度叫“手不小心賤了一下”。同時這浮世浮塵里也有一句老話叫做“每一個事物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若以這句老話是正確的作為前提進行推理,那么眼前這衛生間里,這半身鏡被報紙貼成這樣,肯定是有它的原因的——且不論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防塵,還是為了防鬼。 可宋觀手♂賤扯開了那裂開口子的報紙,他是十分漫不經心地一撕,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薄薄紙張在他手里發出“嘶拉”一聲響,那是一道十分流暢且清脆的聲音。隨著這一撕扯,報紙底下掩蓋的鏡子自然而然地就裸露了出來,于是燈光明亮的衛生間里,宋觀毫無心理準備的,就看到了鏡子里自己那鬼魅一般的影像—— 那是一張扭曲的臉,都不像是個人類。 ——所有的五官都仿佛錯移了一位,畸形而坑洼的面部。 像被人捏毀了的石雕,小孩子胡亂涂鴉的一張畫像。 ——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 甚至連鼻子都只剩下半管。 宋觀:“……” 我艸,嚇出翔! 第55章 唐隋番外·蜻蜓 【不用醒來。也就不用知曉時日長久?!?/br> ——小哥哥。小哥哥。外面真的好冷呢。我覺得好冷啊。 這樣的瀕死之際,血rou被燒成灰的溫度里,恍惚的錯覺之中,他仿佛又聽到了唐宋當年拉著他手時輕輕低語的那句話。他仿佛又聽見。仿佛。于是便也就真的覺得有些冷了。明明骨血都快要在這瞬間極高的溫度里沸騰,可他真的便覺得冷。腦中一片紊亂里,那些破碎而不連貫的畫面,是他離開這個世間的最后記憶。 可有那樣一瞬的倒錯感,他陷于剔骨的嚴寒之中,而截然相反的是外頭蒸騰的溫度,連時間都沸騰高溫,兩廂極度的撕扯之中,他已辨不清到底是幻覺又或是真實。一切都似在荒誕地溯流而回,仿佛他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時他和唐宋隔著墻角的柵欄,外頭明月如冰,是初秋的夜。霧氣深重,秋夜寒涼,他和唐宋隔著柵欄偎依,他攥著唐宋的手。屋外月光潔白明凈,是幽幽的清明。他聽見唐宋聲音極輕地對他說:“小哥哥你拉住我的手呀,你拉住我的手,我就不冷了?!?/br> 是不是都是錯覺?其實后來的一切都尚未發生。他這一生到底是算長還是算短?回憶的時候竟有些茫然。人生的時間線斷裂成這樣清晰的兩部分,一半是無憂無慮的童年,一半是被滯留的歲月。 他很少回憶,真的很少。 年幼時他也曾是父母最為寶貝最為令之驕傲的孩子,但后來一切都發生成截然不同的模樣。他在少年時期常被母親反鎖在房間里關禁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時候會是因為一句話,又或者僅僅是一個眼神的觸怒。 他的母親不會打他,因為這樣的行為對于她的教養來說也實在過于失態。她只消將他關起來。沒有窗的屋子,沒有燈,只有緊閉的大門。白日里還能從門縫間看見微弱的光,到了夜間便是漆黑的一片。 時間在死寂的黑暗里凝固得讓人窒息,在這個狹小的房間,一分一秒的時間都變得難捱。他原先最初的時候還會哭,次日見著母親只求著不要再將他關起來,他說他一定會好好聽話。母親低頭看他,片刻后伸出了手輕輕撫摸他的臉。動作那樣溫柔,連聲音都是輕軟的,面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手指溫度冰涼。 她這樣說:“我怎么會生下你這樣的怪物?!?/br> 沒有音調的語句,浮于假象的表情。不是問他,也不是自問,只是一句陳述。那觸摸在臉上的手指冰涼溫度,也比不上母親審視過來的目光讓人刻骨寒涼。 年少時,他總想著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事惹得母親不高興才會如此,所以他想著要改正。后來才發現,于母親來說,他本身就成了一個錯誤。 如果他本身就是個錯誤,那又要如何改正? 他在被確診得了那個病之后,就成一個對他父母來說不顯眼的污跡——隨著時日漸長,旁人都在都在長大,旁人都在老去,唯有他的那張臉依然還是當年的模樣,不變得讓人覺得恐怖。就仿佛他在十二歲那年就已經死去,留下的不過是個不老不腐的尸體標本。 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父親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小孩子。父親說,這是唐宋,你弟弟。 那個小孩子站在他父親身旁,低著頭,等抬頭看他的時候,便是個有點驚訝的模樣。而他神色沒有波動,大約是因為對這一切事情一點都不在意。其實兩個人在今早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只是大人們都不知道。 對比于他淡漠的態度,母親失態到那時回房間之后竟然動手打了他。仿佛痛苦至極的表情,先落下來的是眼淚,她將無可宣泄的感情都歸結在他身上。母親說:“如果不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 父親和母親感情破裂的原因有那么多種,他是作為點燃其中諸多因果的一個導火索。但母親將這一切都歸結于他。在反復想起自己這一生不幸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她都會將這一切歸結于他。 于是她在父親面前維持著對一切不在意的表象,在他跟前的時候總歸是歇斯底里。只是她一生都是如此矜驕的模樣,便在他跟前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也是帶一種自持。她將他關禁閉的時間越來越長。黑暗侵襲,他被封鎖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這個房間他摸索這樣多次。永遠的都是兩步寬三步長,時間凝固到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 可是因為唐宋,所以有了不同。那個孩子叫他小哥哥。那個時候唐宋只是個小孩子,永遠都是歡喜快樂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都彎起來。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并不喜歡他,對著唐宋的時候,他多半是視若無物的態度。但那個小孩子似乎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對他有某種依戀的好感,總是想要更親近他一點。 哪怕是被他不耐煩得推倒了,磕破了膝蓋,仍是不與旁人多說一句地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他對此無動于衷。漫長的歲月里,他已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一件事——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仿佛這個世界只有兩部分,他自己,還有除了他以外在世界上的所有一切。如果不在意,也就無從談起傷心。但那個小孩子總是鍥而不舍地想要接近他,跟在他身后叫他小哥哥,稚嫩的聲音叫得人心煩意亂。 他那么煩他,直到那個晚上。那個同過往許多個日夜一樣的晚上,他被母親關了禁閉。無從得知時間的流逝速度,他只是在黑暗里拿著筆,因為看不見,所以往墻上做一些沒有意義的涂鴉??墒且粋鹊膲γ姹蝗饲庙?。一下連著一下,這樣清晰。 黑暗隔絕,那擊打的聲音像來自另一個世界。他尋著那聲音一點點挪移,把墻角的那堆雜物全部撥開之后,他看到一角柵欄那里透過來的一些微亮的光?!靶「绺??”很輕的低喚,像是怕驚動他人。柵欄外的唐宋低著腦袋看過來。潔白月光傾瀉在孩子笑得彎彎的眉眼上,十歲孩子明亮的眼睛,沒有絲毫陰霾的瞳孔,那是不知歲月長久的天真。 這算不算是一場劫難?算不算。那張笑顏,連同那晚撕裂了他整年少時期黑暗的月光一起,成了他魔怔了一生的劫數。他曾在那么漫長的歲月之后,第一次重新去牽另一個人的手。他握著唐宋的手那么用力,仿佛一個孩子拾撿起一塊不屬于自己的糖果。他在害怕,一直一直的,總是擔心在未來時候不知何時會發生的失去。 兩人那么多日夜隔著一面墻和柵欄偎依,唐宋裹著毯子團成一團小聲的同他說著話。天氣漸冷了,呼出來的鼻息,在空氣里凝成白白的一小團稍縱即逝的水汽,唐宋被凍到鼻尖都是紅紅的。 他讓他回去,但這個小孩子固執地說“不”,見他表情凝了下來之后,才后知后覺地挨挨蹭蹭過來抓住他的手,小小聲地說:“小哥哥?!笨此徽f話,便蹭過來撒嬌,“外面真的好冷呢。我覺得好冷啊?!彼氚咽殖榛?,但對方抓得實在是太緊了。 對方握住他手的模樣就像一只護食的小動物,表情也像是一只圍著主人團團轉的小狗,卻委屈地被狠心的主人一腳踢到一旁,“小哥哥,你拉住我的手?!毙『⒆友郯桶偷乜粗?,還吸了一下鼻子,這樣說,“你拉住我的手,我就不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