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到了下午,馬文梅實在疲于應付,就讓秘書在辦公室外面掛了牌子,沒事禁止找總經理閑聊。有事情匯報去找花經理。 馬文梅又把花路平和助理找來,讓他們盯著工人們培訓,繼續生產瓜子。 可花路平卻笑著說道:“馬總,現在正趕上換領導,一時間人心浮動,工人也心思干活。倒不如就讓他們放松幾天?!?/br> 馬文梅想了想,才開口道:“休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最遲到后天,所有的工作必須干起來。不如這樣吧,你先組織工人,分批學習機器的使用吧?爭取早點開始生產?!?/br> 花路平點頭應了下來。 馬文梅雖然覺得打敗許母很解氣,可她心里也知道許母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人。依照那老女人的性格,定然還會反擊。 只是許秀蘭慘遭工人背叛,已經被徹底趕下臺。馬文梅并不覺得她還能有什么翻身之策。 為今之計,馬文梅只希望許秀蘭和那些麻煩的人趕緊辦好了離職。 此時的馬文梅簡直就是事事順心,她正想著,助理就敲門進來說:“陳小英帶著人來給許母和那些工人辦正式離職了?!?/br> 馬文梅也懶得再裝模作樣,揮揮手就讓人事部把這事辦了,并且越快越好。 為了顯示自己大方的那一面,馬文梅還特意讓助理通知他們,給那幫人三個月的工資作為補償。 “那股份呢?”助理就問。 “趁此機會盡量都贖回來?!瘪R文梅說。 助理點頭應下了,就準備轉身離開。出門前,她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馬總,外面來了一個叫馬曉月的,說是您堂妹,希望能見見您?!?/br> 馬文梅聽了這個名字,不禁冷哼了一聲?!八齺砀陕??又不是廠里的人,叫門衛打發她趕緊走?!?/br> 助理領命,很快就下去了。 由于人事部接受了新任老總的命令,一切從簡,很快就稀里糊涂地辦好了許母、陳小英他們的辭職手續。 談完辭職,緊接著就要談退股的事情。 本來這件事情,辦事員也是想跟上面重新申請的。 可在這時,上午去跟馬文梅聊天的那位堂姐卻插嘴道。 “這種小事還要跟重新申請,你是怎么工作的?能力不行,你怎么不重新申請調動工作呀?現在咱們廠子已經變成合資了,可不能再用你們村那套來了。 馬總事情多了去了,哪有時間管你這小事,你按照以前的退股那么辦就完了?!?/br> 她這么一罵,不止年輕的辦事員,連小西莊三隊的其他人也一起罵上了。 只是,到了現在廠里已經成了馬文梅的天下,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年輕的辦事員也沒辦法,只能問上面的主任。主任算然也是個穩妥的人,可是此時,他卻還沒從許母被他們趕走的事情中清醒過來。 他眼見著馬文梅一個遠房親戚,就那么囂張,知道以后人事部大概也由不得他做主了。于是,心灰意冷地點了點頭。就讓年輕的辦事員繼續給那些人辦退股了。 辦別人的退股倒還不算什么??墒?,涉及到許母的時候,股份太多,她一時間又拿不定注意,就還想繼續詢問上面意見。 這時,對方那位律師卻說:“許秀蘭女士自愿放棄在小西莊瓜子廠的一切股權,按照當初簽定的合同走?!?/br> 那位辦事員一聽許總要放棄,就忍不住又開口道:“這不太好吧?涉及到好多錢呢?!?/br> 律師還沒說話呢,那位新上任的皇親國戚又開口道:“這有什么可說的,許秀蘭都自愿放棄了,你還廢什么話,趕緊給辦了就完了?!?/br> 年輕的辦事員實在不能再忍耐了,只得開口道:“這里帶著幾十萬呢,怎么也得向上面匯報?!?/br> 這時候,那位馬堂姐實在不能忍了,她一心想在馬文梅面前露臉。于是,直接走過來,開口罵道:“你干嘛吃的,這點事都辦不好?放著,我來吧!”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推開了辦事員。 那個年輕姑娘都快被她給氣哭了。 沒辦法,她一轉身,就去找花路平告狀去了。 花路平作為經理,正在經理辦公室安排廠里的調度。 年輕姑娘過來找他,他也沒當多大事,還擺譜低著頭在電腦上打字呢。 過了得有十多分鐘,花路平才開口問:“你是哪兒的?有什么事要跟我匯報么?” 小辦事員這才垂頭說道:“花經理,是這樣的,許總讓律師過來辦辭職手續。交接股份的時候,許總的股份太多,然而,許總的律師卻說許總放棄廠里的股份了,一切按照當初簽訂協議走。我一時間拿不定注意就想上報??墒?,我們部門有位馬大姐,她是馬總的親戚。她無緣無故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她的做法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正常工作了?;ń浝?,我想請您跟我過去看看?!?/br> 花路平一聽這事,也覺得有點問題。也顧不得再繼續擺譜了。連忙跟著小辦事員一起來到了人事部。 可惜,他們來得還是晚了。律師已經簽完合同先一步離開了。那位馬堂姐還坐在小辦事員的位置上,一臉得意洋洋。 花路平看著她這副蠢樣,當場就急眼了。他也知道馬文梅并不在乎這些遠方親戚。便沉著臉,劈頭蓋臉的罵了馬堂姐一頓。 “你怎么回事?這是你應該插手干的活么?你別以為跟馬總攀了親戚,就能怎么著。說到底這也是一個廠子,一切都按照規章制度走。你能干就干,不能干收拾東西馬上走人?!?/br> 花路平一發火,那馬堂姐頓時就軟了下來。連忙哀求道:“花經理,您別誤會呀,我這不是好心么?許秀蘭不要股份錢,對咱們廠子百利而無一害,讓她走了就完了。還省的留下來,讓馬總看著心煩呢?!?/br> 花路平冷哼一聲,又罵道:“你該干嘛干嘛去,這事如果沒出什么紕漏還則罷了。一旦捅出什么婁子來,你們一家老小全都滾蛋?,F在已經是合資企業了,別把這里當成吃大鍋飯的地方?!?/br> 花路平罵完她,就親自坐到小辦事員的位置上,開始看那些文件。 他仔細翻看了一遍,只覺得馬秀蘭請的是專業律師,辦得合同雖然繁雜,卻都挺合理的。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許秀蘭那個半步都不退讓的強硬性格,竟然如此輕易就放棄小西莊瓜子廠的股權了? 難道說,許秀蘭被打擊之后,徹底變了性子? 與此同時,馬文梅的秘書又進來匯報。 “馬總,馬曉月在大門外面死活不肯走。她說她不是過來占便宜的。只是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跟你說。也算全了你們當初那份姐妹情?!?/br> 馬文梅想了想,剛要讓馬曉月進來,只見她第一任丈夫劉紅軍不請自來。 秘書剛想把他趕出去,馬文梅卻一揮手說:“你先下去吧?!?/br> 第216章 瓜子 馬文梅的前夫劉紅軍跟她完全不是同一類型的人。劉紅軍就是個本分的鄉下漢子, 有著他那一套為人處世的道德標準。 在知道馬文梅擠走許母,當了小西莊瓜子廠之后,這次劉紅軍過來是跟馬文梅吵架的。 劉紅軍就說, 許婆瓜子根本就是許嬸子的配方,小西莊瓜子廠也就是人家許嬸子一磚一瓦建立起來的。你馬文梅又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臉把許嬸子給趕走? 馬文梅本來對這個前夫還保留了幾分情分。聽到劉紅軍一心為許秀蘭說話,不禁怒從中來。 “你現在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吵架?咱們倆早就離婚了?我現在是你老板, 你就是我的工人, 你又有什么權利跟我這么說話?”馬文梅狠狠地堵了回去。 劉紅軍卻說:“不管你賺了多少錢, 不管你是不是成了廠長,可是做人總要講良心吧? 你一直說, 你跟許嬸有仇??蓪嶋H上, 從始至終都是你想搶人家的廠子。許嬸卻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就連你不在的時候,你兒子闌尾炎, 做手術錢不夠。也是許嬸剛好帶著她兒子檢查身體。一看我慌了神,二話不說就把錢先給我墊上了。后來,知道我沒什么生計,又不計前嫌的邀請我來廠子里工作。給我的工資也不低。還安排我去學了開車。 這樣好的人, 你憑啥搶了人家的廠子?你兒子知道了這事都得羞愧死?!?/br> 馬文梅聽了這話,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八蔷褪怯眯″X小利收買你。偏偏,你這人就是個傻子, 一下就被那老女人收買過去了?,F在, 反而要跟我吵架?!?/br> 劉紅軍聽了這話, 又跟馬文梅大吵一架。最后, 兩人不歡而散。 這時候, 馬文梅也忘了要見馬曉月的事了。 她透過窗子,看著劉紅軍離開的背影,打敗許母的興奮突然就降低了一半。 這些年,她安排人暗中收買了小西莊那些有股份的村民。許母倒好,她更狠,直接就收買了她的前夫和兒子。 這雖然不會給馬文梅帶來什么損失,卻讓她恨得牙根癢癢。 這一天,馬文梅也沒有閑心顧及其他了。她很快把女助理留在這里,跟花路平一起處理日常食物。又讓司機兼助理老牛,開車帶著她離開了小西莊瓜子廠。 車子一路行駛到了縣城的一座古香古色的民宅前,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馬文梅下了車,徑自走進院子里,也沒理會阿姨的微笑打招呼。就推開門,走到了客廳里。 一時間,馬文梅也不想控制自己的脾氣了,她開始瘋狂地砸那些東西。發泄心中的氣悶。 門外的阿姨都被嚇呆了,一時間,也不敢進屋。最后,還是老牛讓她先去廚房了。 直到把杯子和花瓶都砸碎了,馬文梅才慢慢冷靜了下來。這時,她一抬頭,就見老牛正安靜地站在門邊,就像是一道可靠的影子。 馬文梅這才開口問道:“許秀蘭都這樣了,董香香那邊怎么也該有所行動了吧?你不是安排人在馬家那邊盯著么?” 老牛這才匯報道:“昨天中午,董香香就回到昌平縣城了。下午,許秀蘭就帶著辭職的工人到云天飯店吃了一頓飯。今天,他們就統一辦了辭職手續?!?/br> 馬文梅冷哼了一聲,滿臉嘲諷地說道:“果然,女兒回來給她送錢了。那個老女人又抖起來了??墒?,沒了許婆瓜子,她早就算是被打回原型了。一個農村老太太,帶著20幾個鄉下人,又能翻出什么大風浪來? 噢,對了,她還能投奔她女兒,去那個殘疾人食品加工廠掙口飯吃?!?/br> 說到這里,馬文梅干脆走到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粗暴地喝了下去。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在外面的優雅從容,反而滿身都是憤怒和戾氣。 老牛很早以前就跟馬助理一起跟在馬文梅身邊了。 有段時間,馬助理爬上了馬文梅的床。后來被富商整治得很慘。到現在還關在牢房里呢。 老牛卻始終都老老實實地當著司機,幫馬文梅處理一些私底下的事。反倒成了馬文梅最信任的心腹。 馬文梅喝完水,見老牛仍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也不多話。 于是,又開口說道:“也不能一直讓他們一直這么清閑。董香香還有心思管這邊的事,可見她不怎么忙。你通知鄭敏生吧,讓他想辦法搞出幾件大事來,把八珍齋的牌子搞臭了再說。嗯,就先這么著吧,我要一步一步弄死董香香?!?/br> 牛助理聽了這話,馬上就點頭應了下來。他很快就下去做事了。 事到如今,馬文梅覺得她只有徹底干掉許家母女,自己才能真正痛快起來。 馬文梅一邊想著,一邊拿著抱著酒瓶,坐在沙發上喝起來。 那天晚上,馬文梅喝得大醉,干脆就躺在沙發上睡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老牛來接她,她才振作起精神,來到瓜子廠。 由于花路平沖著堂姐發了脾氣,馬文梅的那幫遠親也不敢再找她聊天了。 這時候,花路平卻一臉焦躁地跑來找馬文梅。 “馬總,不好了,出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