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神樹倒,女尸現
鐘浠寧言語不便,再留在秦氏這里也無事可做,交代完這些之后便從秦氏那里出來了,只留下鐘玉還在那里母女閑話。 今天陽光正好,回去也是無事,鐘浠寧便帶著小寶,主仆二人在這靈禪寺里閑逛。 昨日因著種種原因,雖將這靈禪寺大致走了一遍,卻并沒有什么興致去賞玩,今日一身輕松地閑逛倒覺得什么都還有些意思。 大多數人來此都是沖著這靈禪寺靈驗的名聲來的,故而多是直奔大殿而去,畢竟參拜神佛,乞求佛祖保佑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鐘浠寧不信佛,自然避開了大殿那人聲鼎沸又無趣的地方,只在廟中其它地方閑逛。 “姑娘,這里離神樹壇挺近的,要不過去看看?”小寶手指著一個方向,一臉期待地望著鐘浠寧。 鐘浠寧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白亮亮的空氣…還蠻好看的。 小寶察覺到鐘浠寧眼神里的古怪,自己也轉頭看了一眼,神樹呢?難道是她記錯位置了? 其實小寶自己也沒有見過神樹壇,就連這靈禪寺都是第一次來,只不過來之前府里有去過的小jiejie特意向她提了,還說神樹特別靈驗,對著神樹許愿能夠心想事成,她這才想要拉著鐘浠寧一同前去的。 也許真的是她看錯或記錯了地方吧。 “呃…姑娘,要不咱們還是隨意逛吧?!毙毮樕衔Ⅳ?,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這時,身后不知何時急匆匆地跑來一群和尚,向著小寶之前指著的方向躥了過去。 打頭的幾個和尚面色凝重,而后面跟著的一群和尚則顯得有些懵懂與好奇,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覺得他們是帶著些許小激動去看熱鬧的。 罪過啊,罪過,若是讓這些清心寡欲的方外之人知道鐘浠寧是如此揣度他們的,恐怕再高深的佛法修煉也沒有辦法壓制住那滔滔的憤怒了。 很神奇的是還不等鐘浠寧二人反應過來決定何去何從,又一大波著裝各異的男女老少趕來,臉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紛呈,但有一個共同點是絕對錯不了的,那就是看熱鬧的新奇。 人的本性皆是如此,不管是野間放牛的莽夫還是深居廟堂的學士,不管是鄉間笑罵不拘的村姑還是深閨大院里的小姐,都逃不了好奇看熱鬧的心。若行動舉止上有高貴粗俗之分,那一定是掩飾與放縱真我的區別。 “姑娘,那邊好像發生了什么,咱們要不也跟過去看看?”小寶踮起腳尖張望了一番,奈何人矮,只能看見一排排烏泱泱的人頭。 這個可以有。 鐘浠寧是不屑于掩飾自己真實想法的人,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是人之本性使然,沒有什么好掩飾的,當即點了點頭,一馬當先的擠進了探秘的人潮之中。 永遠不要小瞧群眾八卦的能力,鐘浠寧還沒有從人群之中穿過去,就已經有前面的人將消息以光速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們知道嗎?前面神壇里的神樹倒了?!?/br> “不會吧,那樹據說至少有三百年的歷史,比我們大晉朝建國的時間還早呢!” “是呢,是呢,還有傳聞說當初高祖皇帝為避兵亂躲進了這山里,在這神樹邊搭了個茅草屋,整整三年日夜為伴,后有一夜得了神樹指點才起兵奪得了天下,乃是受命于天呢!” “老婆子可莫要信口糊弄我等,這樣的神樹如何會倒?”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怎么說話的,老婆子我閑的沒事兒糊弄你?!都是前邊傳來的消息?!?/br> “是真的,是真的,剛剛又有人傳來消息,說是那菩提神樹今兒早上不知何故倒了,關鍵是里面還橫躺著一具血rou模糊慘不忍睹的女尸!” “不會吧,這也太可怕了吧!”一眾聽者聞之倒抽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真的見過那可怖女尸一般。 鐘浠寧一邊往前邊擠,一邊梳理著道聽途說來的信息。 至少三百年的老菩提樹,那根系應該已經相當繁茂深厚了,若不是強烈的天災,譬如地震、山體滑坡等,尋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會倒下,就算是昨夜刮了大風,那種程度應該也不能夠。 可是如果是根系早就壞死了又遭遇昨夜的風雨呢? 這倒是有可能,只是好好的樹如何就說壞死就壞死了?而且還是這靈禪寺中專門立了神壇供奉,備受尊重與推崇的神樹。一般情況下不應該是有專門的僧侶悉心看護的嗎? 這事怎么想都有些蹊蹺??! 而且樹倒了之后又為什么會出現女尸? 這女尸是何來歷,因何而死,又死了多長時間? 是何人殺了這女子,為何會選擇埋尸在這神樹壇下,又是如何做到的掩人耳目? 這些可都是疑點??! 是了,如果是有人為了埋尸將神樹壇挖開,那就有可能因為cao作不當導致菩提樹的根系被挖斷。 而如果埋尸的時間不長,土還是新培上的,樹的根系又不牢,加之昨夜那一場漫長的狂風驟雨,那么確實有可能導致菩提樹倒。 想知道是否真的存在這一種可能,只需要看一看那女尸的腐爛程度就可以了。 這么想著,鐘浠寧加快了往前擠的動作,同時腦子里又在設想著有沒有其它的可能性存在。 人的好奇心是強烈的,一起殺人埋尸的惡性事件能夠充分的勾起人們的好奇心與獵奇心理。 畢竟這樣的場面很有可能是大多數人一生之中的唯一一次直擊殺人現場的視覺沖擊盛宴。 但是,鐘浠寧往前擠著卻發現越來越輕松了,周圍的人看見有新來的擠過來不僅沒有嫌惡的出言斥罵,反而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與期待,但是他們的眼神之中明明還殘留著心悸與不適。 或許人就是這樣惡劣的生物,當自己滿懷期待的嘗試了某項新的東西之后,發現那東西入口的感覺咸澀異常難以忍受,在看到有人同曾經的自己一樣時,他們不會出言制止,反而會希冀著從他們的眼中看見曾經自己難以下咽的痛苦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