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口下留情
大魔頭并沒有出聲,安以喬能發現她,趕巧了目光所至有條縫隙,穿過書架,正好落在大魔頭的臉上。 先前還在心里抱怨大魔頭家這地下室的設計太復雜,書架形狀各異高低不平,擺放也是參差不齊毫無章法,比迷宮還混亂。 現在卻慶幸,多虧這些書架擺放的這么復雜,不然他跟齊光就露在了明面上,被大魔頭初進地下室時便一覽無余。 現在他和齊光與大魔頭隔著兩排書架,而齊光長得比他高,身子也比他壯,就算大魔頭透過縫隙發現了這邊有人,安以喬認為,大魔頭也只是看到了齊光壯碩的背影。 不過齊光好像吃了背對著大魔頭的虧,若不是他看見大魔頭后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齊光依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他身上,沒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且不想齊光到底是因何而來,但畢竟他們于大魔頭而言都是不速之,安以喬猜測齊光跟他想的一樣,都是想要逃走。 可他沒給齊光逃走的機會,趁齊光因為大魔頭分神的時候,推了齊光一把,自己也順勢逃走了。 “誰?誰在那?” 本來睡得很死的木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醒了。不過雖然醒了,也是瞇里瞇瞪的。 起初她聽見地下室有動靜的時候,并沒有著急起身。因為她習慣性的以為那是叮叮鬧出來的,嘴里還呢喃了幾次叮叮的名字,叫它別瞎折騰了。 可是過去了一會兒,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地下室的動靜不但沒減小反而越來越大,而她又一瞬間想起叮叮已經不在了,猛地從床上爬起來,飛奔向地下室。 她本來跑得很猛很急,可是才下兩階樓梯,就輕聲慢步了下來。 因為她意識到,她家這是又被人闖了。 上次她不在家,讓那人跑了,她只能認倒霉。這次,不管來者還是不是上次那個人,她說什么也不能再讓對方跑了。 不然再一次被散播出去,她堂堂暮都第一大魔頭家,竟然這么幾天被人闖進了兩次,還連人都沒抓著,她還有何臉面在暮都混。 她輕輕推開地下室的門,一眼望去,很多本子散落到了地上,看著那叫一個讓人心酸,要知道她們費了多少的人力才把這地下室恢復原狀,居然頃刻間又這般慘目忍睹。 不過比起先前那次被糟蹋壞的場景,這次已實屬好太多,是不是還該慶幸。 但木里那爛脾氣看到這些時,火已經沖到了額頭,她今天就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她在眼皮子底下這么胡作非為。 然而明明推門前還有很大的動靜,她進來后卻沒了聲響。 她自認為她把開門的動作已經放到了最輕,就連她自己幾乎都沒聽見開門的聲音,對方是順風耳嗎?竟發現了她? 木里粗略的迅速晃過地下室的各個角落,剛從縫隙里好像瞄到了一個人的身影,一剎那間那個身影就又沒了。 但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傳進耳膜,木里極速尋聲跑去,結果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剛剛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人穿著一身暗藍色的休閑裝,戴著暗藍色的帽子,頭微微低著,身子似因為剛摔在地上有些疼痛沒有站得很直。 木里也就是大眼一看,沒有細細觀摩。嘴里問著他是誰的時候,身子也不敢遲疑地朝他撲了過去。 撲過去的時候,木里心里有一念想,這人身子再挺拔有何用,今天她就要讓他知道,闖進她家里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然而木里還沒到那人跟前,地下室的燈光突然間就全滅了。 什么情況?木里懵圈了幾秒,腦海里不知怎的就猛然蹦出,大約六年前,在美國遇到那個拿走她初吻的荒唐之人。 那時也是莫名其妙就進入了黑暗地帶,然后…她就…就被…… 想到“吻”這個字眼的時候,木里感覺到有股壓力在朝她靠近。 “呀,你到底是什么人?來我家做什么?上次偷闖進我家的人是不是也是你?你……” 木里話還沒說完,那股壓力不知道怎么找準的位置,把她推到了一排書架上。 木里本能反抗,但那男子力氣大的超乎她的想象。 木里的胳膊被他攥的根本用不上力氣,雙腿想踢他,他又用自己的雙腿把她的雙腿緊緊夾住。無奈木里只能用嘴去咬,探了好幾次,好像才咬上了他的胳膊,木里咬得毫不虛假,毫不矯情,連她自己都覺得,他若再不阻止她,她恐怕就要把他的胳膊咬下一塊rou來,但這奇怪的家伙就是沒有阻止她的意思。 那讓木里一時看不懂這個人了,真若是對她不利的人,在她剛下嘴去咬時,對方就該對她動手了吧,不把她打個魂飛魄散,至少也要個鼻青臉腫,可那人竟然堅持了這么久,一分鐘?好像不還止。 “你……” 木里終是自己忍不住停了下來,因為她嘗到了一絲微咸的血腥。 可是她剛開口,那個人的唇就準確無誤地覆了上來。 荒唐,她人生中的第二吻,竟如初吻般被陌生人這樣生生擒了去。 難道這人是拿走她初吻的那個人嗎?他來找她了?他怎么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呢? 蹭蹭蹭,都第二次與人接吻了,木里一點都感覺不到甜美,腦海里全被一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占據。 可是如若現在吻她的這個男子,真是當年那個男子,他是不是也太看不起她了。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敢以相同的方式欺辱她。 木里不知道他在吻她時,腦海里想著些什么,但木里能感覺到,他沒有最初鉗制住她時那般用力。 所以木里趁機假裝溫順了一會兒,沒做任何反抗,就被他乖乖吻著,待他以為她順從了他時,才稍有小動作,假借調整舒服些的姿勢回應他的吻,然后在他徹底松懈時,猛然出擊,第一招就是打到他最重要的部位。 別說,他瞬間就松開了她。 但當木里想出第二招時,那股壓力卻莫名消失了。 任由木里如何喊叫,如何胡亂地拳打腳踢,回應木里的只有腳下踩著的可憐本子,和不小心打到書架上的疼痛。 木里忍不住大罵了幾句,她這到底是在干什么?剛剛又經歷了什么? 難不成她又想起了那個拿走她初吻的人嗎?她在做夢? 齊光回到住處時,歇了好一會兒,被木里踢到的地方還在隱隱犯疼。 胳膊被她咬的也泛了腫,但他沒急著去處理,而是拿起從木里家地下室帶回來的紫色本子,輕輕撫摸著,想打開看,又有些不敢。 他早就可以逃走的,在他還未站直身子的時候。 可是他偏偏在起身時看到,地上有一個被壓著打開的本子上,寫著一些讓他很吃驚的話。 “大不了有機會我請你看一場李方隱的演唱會當作補償?!?/br> “那是我的初吻啊初吻,什么都換不回來的初吻?!?/br> “那…那等你成年了,我隨時接受,你讓我對你負責?!?/br> 一瞬間,齊光的大腦全被大約六年前發生在美國的那件事占據。 那些話,是他與那女孩的對話啊,這本子上怎么會有? 難道…… 木里就是那個女孩嗎? 思緒全被這種想法支配的時候,他的腳根本邁不開步子。 或許他該回頭與木里對視,堂堂正正的問她一句:“你是那個需要我對你負責的女孩嗎?” 可是聽到木里朝他跑來的腳步聲時,他一下就慫了。 半夜闖入她家,無論是何原因,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堂堂正正。 而萬一,萬一木里并不是呢?以他對木里的了解,她還不把他大卸八塊?所以情急之下他把木里家地下室的燈全毀了。 說實話,他起初并沒有想侵犯她,而只是想試探,在類似黑暗的狀況下,她會不會提起當年的事。 但他沒想到,木里會如此兇狠的咬上他的胳膊,恨不得把他的rou咬下來。 他知道的,木里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他,可他還是生氣,她會這樣對他,所以在她終于肯口下留情的時候,他也毫不謙讓,對她口下留了情。 已經大約過去六年了,若他說還記得當初與那女孩接吻時的感覺肯定不現實,但他清清楚楚記得那時那個女孩嘴里充滿了青橙味兒。 而那青橙的味道,他認得。 那還是他親自去幫方哥購來的,當時每個來看方哥演唱會的人,他們都給發了一瓶青橙果汁。 所以他以為那女孩是方哥的粉絲,才會提出有機會請她看方哥的演唱會。 這樣想來,在麥嶺李方隱的住處,木里確實強調過,她不是方哥的粉絲,只是想看方哥的演唱會而已。 難不成她是因為想找他才不錯過每一場方哥的演唱會嗎? 她…真的是那個女孩?哪怕這次她嘴里的味道是草莓味的酸奶? 齊光忐忑地打開那紫色本子,上面的文字并不多,但齊光足足看了有二十來分鐘,反反復復不厭其煩地看了好幾遍,尤其是有些特別扎心的地方。 那個女孩確是木里無疑。 但他沒想到她那時那樣討厭他的吻,恨不得再見到他時將他碎尸萬段。 也是,那時她才上高中,被大多數人稱之為最好的年紀的時候,或許還沒真正談過戀愛,還沒奮不顧身喜歡上一個人,就被一個素未謀面,還比她大上幾歲的陌生男子拿走了初吻,別說她,任何女生遇到這種事,都會氣憤,想殺死對方吧。 而他剛剛竟又做了同樣愚蠢的事,這若讓她知道,除了想殺死他,恐怕還要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 一想到比,被木里咬過打過的地方似又疼了起來。 疼得同時還讓他想起了剛剛與他交手的那個戴面具的人。 那人會是上次闖入木里家的人嗎?若是同一個,他究竟是想要什么?書嗎?還是本? 上次他晚了一步,那個人的身影他一點都沒看到。 但這次他可是看了那個人好久,從那個人站在木里家樓下,一直等到木里家的燈熄了好一會兒才上去;到他站在木里的床邊,忍下想殺木里的沖動;以及一到木里家的地下室,就開始在書架上翻找,齊光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他究竟是在找什么? 他又是誰呢? 在外面的時候齊光沒有看清,但與他交手的時候,齊光清楚的看見,那人戴的面具與在麥嶺抓走李方隱那人的面具一樣。 若是他們是同一個人,為何他的身手會如此敏捷靈活呢?在麥嶺的他明明雙腿受了嚴重的傷,怎么可能這么兩天就好了。 若不是,也會是同一個組織吧,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用了同樣的面具呢? 更重要的是,齊光特別注意了他的鞋,還真是u的,雖然不算太新,也不算太舊,當時他就覺得和今天看到的安可喬穿著的那雙很像。 現在細細琢磨,那身形好像也有些像。 難道最近這些事不是一人而為?安可喬腿沒受傷,只能說明他不是在麥嶺抓走方哥的那個人,但最近發生的其他事,很有可能很多都是他干的? 比方說今天,梁夢飛跟何奕奕還有雁歸時餐廳的店長突然被抓一事。 雖然外界都傳,是何奕奕親口承認她殺死了焦寧,但具體的過程齊光已經打探清楚了,何奕奕并不承認那段錄音內容。 若他猜得不錯,背后的始作俑者應該是用了像對待花店店長那樣的方法,控制了梁夢飛和何奕奕。 只是他想不透,若安可喬有參與,他為何要如此心急,難道是被木里發現了什么嗎?想把木里支開?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說先休息十分鐘的時候,雖然有很多同學圍了上來,但他還是有偷偷看木里她們那邊的情況。 安可喬在他說了先休息十分鐘后不久,就慌里慌張的出了教室。 期間齊光看過兩次手表,該上課的點其實早到了,但他是看到安可喬回來了一會兒后,才說得上課。 而那段時間安可喬有足夠的時間去錄那段音頻。 只是,木里究竟發現了什么?讓他去冒這個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