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人呢?”林木也是疑惑,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周天也沒回位置上,難道是上廁所去了? 他是沒那興趣探究周天到底是不是去廁所了,反正他心里已經有數了。 周天在走廊待了快要半個小時,掐表算著時間。 他看著二隊的人進了醫務室,半個小時沒出來,怎么想都有點不對勁。 可是他又不甘心這么回去訓練。 糾結來糾結去,他不自覺地走到了醫務室的門口。 “醫生,你輕點!” “??!疼!” 周天忽然覺得心臟咚地跳了一下,再也等不及,直接破門而入。 卻看見扶越正卷著袖子給二隊的那個人按肩膀。 聽到門傳來的響聲,醫務室里的兩人都嚇了一大跳。 扶越更是沒想到周天會來這兒,很是慌張地檢查自己哪里有不得體的地方。 可是檢查到一半,幡然想起,他和周天現在還在冷戰階段。 于是他便說道:“你怎么來了?” 感受到扶越話里疏離的意思,周天很是不滿意地皺了皺眉,回問道:“我為什么不能來?” 可是他為什么會來這兒? 周天不禁對自己開始了拷問。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扶越打量著周天,他可不是無緣無故就跑到他這兒的人。 難道是真的生病了? 想著,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一點。 “醫生,疼……” “閉嘴!” 被扶越一句話懟到不敢說話的二隊隊員很是無辜地看著扶越和周天,他這是招惹什么罪,肩周炎犯了過來揉揉咋的了,怎還要捏碎他肩膀嗎? 看著兩人原來只是捏肩膀,周天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他剛剛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扶越見周天臉色有點難看,上前問道:“喉嚨不舒服嗎?你坐下來,我看看?!?/br> 說著,他就想回桌前拿手電筒和壓舌板。 可是他剛走兩步,就被人拽住。 周天握住扶越的手,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緊緊盯著扶越,眼神中帶著滿滿地探究和質疑。 “周天?”扶越被他這么看著有點不習慣,小聲地開口詢問道。 周天自嘲地笑了笑,沒有說什么,放開扶越的手,沉默地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扶越疑惑地看著周天離開的方向,轉頭看了看還等著他繼續按肩的隊員,走到桌前給林木發了條短信,然后繼續干活。 周天回了訓練室,一個下午都不對勁,傍晚的時候,自個兒拿著一聽啤酒上了天臺,望著整個城市發呆。 林木在基地轉悠了一圈沒找到周天,就猜到這家伙估計在天臺。 結果一上來就看見他手里拿著一罐啤酒。 “小孩子喝什么酒?”林木說著,坐到了周天旁邊,一把搶過了周天手里還沒打開的啤酒。 周天習慣性地想要解釋自己已經成年的事實,但是想到就算解釋了,隊長也不會聽進去,于是閉上了嘴。 林木單手開瓶,啤酒的麥香沖出瓶子,伴著夜風,雖然醉不了人,但隱約有了點氣氛。 他仰頭喝了以后,意味深長地看著坐在旁邊的滄桑少年。 想當年,他也喜歡這么眺望城市。 “動心了?”林木說這話,像極了隨口一說,淡淡的語調,又有幾分季然的影子。 可是即使他語氣隨意,這句話也像一記重錘打在周天的胸口。 周天悶聲一呼吸,矢口否認:“我沒有,怎么可能?!?/br> 他和扶越都是男人,他怎么可能回對一個男人動心? 隊長和季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彼此都了解,他和扶越怎么可能! 林木聞聲笑了笑,并沒有把周天的否認聽進去,接著自己的意思說道:“扶越壞倒是不壞,就是有點傻?!?/br> 扶越心眼直,看見什么就是什么。 當初知道扶越對自己有意思的時候,他卻沒有那么緊張,畢竟扶越對他的感情,和季然對他的明顯不一樣。 但是這一次,他隱約覺得扶越和以前不一樣了,至少對周天的態度很認真。 聽到林木的話,周天不禁低頭偷笑,扶越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立馬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確實挺傻?!?/br> 其實也不能說扶越傻吧!只是他做的很多事,他根本看不懂。 可是周天怎么可能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周天的一舉一動都在林木的視線中,他緩緩站了起來,輕拍了拍周天的肩膀。 現在情況已經被他摸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們兩個人的選擇了。 “不管怎么樣,選擇權在你的手上,要真是邁出了這一步,要收回就難了?!?/br> 林木說完,又喝了一口酒,轉身離開了天臺。 在世俗的眼光中,他和季然能走到一起,他已經覺得很幸運,周天和扶越愿意嗎?愿意被所有人質疑,愿意接受父母的失望,愿意在所有指責中牽手往前嗎? 他不會去強迫周天和自己一樣,說到底,余生的路,他不能替周天走下去。 周天看著天臺的門,回想著隊長剛剛說的話,隱約是覺得有些懂了,可是又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邁出這一步?我又……不喜歡他?!?/br> 周天說著,自己都覺得底氣略微有點不足,煩躁地撓了撓頭。 雖然是夏天,天臺上的風刮起來還是有點涼。周天又坐了一會就下了樓,只是在看到醫務室的門牌時,又停住了腳步。 現在這個點,扶越已經下班了,但是玻璃窗上少了一雙往外探的眼睛,周天怎么都覺得有些不習慣。 周天自嘲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往訓練室走。 可是從周天沖進醫務室那天開始,扶越再也沒有借機和周天偶遇,沒有趴在窗戶上偷看,更不會去訓練室盯著周天。 他就好像一個過,出現在周天的人生中,又匆匆離開了。 明明什么都沒留下,卻好像把什么東西銘刻了下來。 周天一路往日地站在走廊上,卻沒有再抓到扶越偷看的行為,他也不會再故意把東西搬到樓下,再讓他搬回來。 現在他們的關系,就好像戰隊隊員和隊醫,再也沒有其他。 這么想著,周天覺得心里很是沉悶,怎么都覺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