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敦也看著翔太問:「持續甚么?」 「就是煩惱諮商啊,就在這里?!?/br> 「這里?甚么意思?」 「雖然現在這里沒有住人,但可能持續進行消煩解憂的諮商。那個老頭目前住在別的地方,不時回來收信,然后,把回信放在后門的牛奶箱里。這么一來,就合情合理了?!?/br> 「雖然合情合理,但這代表那個老頭還活著,那他就超過一百一十歲了?!?/br> 「是不是有人代替他?」 「但這里完全不像有人出入的樣子?!?/br> 「因為沒有進屋啊,只要打開鐵卷門就可以拿信了?!?/br> 翔太的話不無道理。三個人決定去店面確認,結果發現鐵卷門從內側焊住了,無法打開。 「他媽的,」翔太氣鼓鼓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個人回到和室,敦也再度看著「月亮兔子」寫來的信。 「怎么辦?」翔太問敦也。 「不必放在心上,反正天亮之后,我們就離開了?!苟匾舶研欧呕匦欧?,放在榻榻米上。 一陣沉默。外面傳來風聲,蠟燭的火光微微晃了一下。 「她不知道有甚么打算?!剐移接挠牡卣f。 「打算甚么?」敦也問。 「就是那個啊,」幸平說,「奧運啊,不知道她會不會放棄?!?/br> 「不知道?!苟匾矒u了搖頭。 「應該不可能吧,」回答的是翔太,「因為她男朋友希望她去參加奧運?!?/br> 「但是,她男朋友生病快死了,這種時候哪有心思訓練,當然應該陪在男朋友身邊啊。她男朋友心里應該也是這么想吧?!剐移诫y得用強烈的語氣反駁道。 「我不覺得,她男朋友想要看到她在奧運舞臺上發光,所以正在和疾病搏斗,至少希望可以活到那一天,但如果她放棄了奧運,她男朋友可能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br> 「但她在信上寫了,無論做甚么事都無法專心投入,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去參加奧運比賽。她既見不到男朋友,又無法完成心愿,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所以她必須拚命努力啊,現在根本沒時間煩惱。即使為了她男朋友,也要努力練習,無論如何,都要爭取參加奧運,這是她唯一的選擇?!?/br> 「是喔,」幸平皺起眉頭,「是嗎?我做不到?!?/br> 「又不是叫你去做,是叫這位兔子小姐去做?!?/br> 「不,我不會要求別人去做我自己也做不到的事,翔太,你自己呢?你做得到嗎?」 被幸平這么一問,翔太答不上來,一臉不悅地轉頭看著敦也問:「敦也,那你呢?」 敦也輪流看著他們兩個人。 「你們干嘛這么認真討論?我們有必要考慮這種事嗎?」 「那這封信要怎么辦?」幸平問。 「怎么辦……沒怎么辦啊?!?/br> 「但是,要寫回信啊,不能丟著不管吧?!?/br> 「甚么?」敦也看著幸平的圓臉,「你打算寫回信嗎?」 幸平點點頭。 「寫回信比較好吧?因為我們擅自把信拆開了?!?/br> 「你在說甚么啊,這里本來就沒有人,她不應該把信丟來這里,收不到回信是理所當然的。翔太,你也同意吧?」 翔太摸著下巴,「你這么說也有道理?!?/br> 「對吧?不用管他啦,不要多管閑事?!?/br> 敦也走去店面,拿了幾捆糊紙門的紙回來,交給另外兩個人。 「給你們,用這個鋪著,睡在上面?!?/br> 翔太說了聲:「謝啦?!剐移秸f了:「謝謝?!菇恿诉^來。 敦也把紙鋪在榻榻米上,小心翼翼地躺了下來。他閉上眼睛準備睡一下,發現另外兩個人沒有動靜,張開眼睛,把頭抬了起來。 兩個人抱著紙,盤腿坐在榻榻米上。 「不能帶他去嗎?」幸平嘟囔著。 「帶誰?」翔太問。 「她男朋友啊,生病的那個。如果她去集訓或遠征時可以帶男朋友同行,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她也可以訓練和參加比賽?!?/br> 「不,這不行吧?他生病了啊,而且只剩下半年?!?/br> 「但不見得不能動彈啊,搞不好可以坐輪椅,這樣的話,就可以帶他同行了?!?/br> 「如果能夠做到的話,她就不會來諮商了。她男朋友應該臥床不起,不能動彈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