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可把你給出息的?!北烫}輕笑一聲,又與裴蓁道:“王妃趕明也送奴婢們去學幾手,誰若是不長眼,奴婢們一亮相,揍他個滿臉花?!?/br> 裴蓁歪頭瞧了一眼碧裳,笑道:“你聽聽,本就是厲害不行的性子,等在學了幾手功夫,將來誰還能壓的住她,趕明嫁了人,人都得說錦川王妃身邊的侍女了不得,一個個都是胭脂虎?!?/br> 碧蘿再是穩重的性子,聽了這話亦是羞紅了臉,身子一扭,便嗔道:“您又作弄了奴婢了?!闭f著,一捂臉跑了出去。 裴蓁見狀不由哈哈大笑。 等碧蘿再回來時便端了一碟燕窩奶酥,臉上尚有紅暈,裴蓁吃了一塊后覺得有些膩口,喝了小半碗的果子露,之后慢聲細語的問道:“六哥的賀禮可備下了?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br> “已按照您的意思備下了,好在府里尚有一整塊的白玉,若不然這般急的去尋料子,再找師傅雕刻,只怕要來不及了?!奔t橋脆聲說道。 紅絮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原不是說親事訂在了三月初春嗎?怎么突然就改了日子呢!還好您早有準備,若不然可真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了?!?/br> “若不然怎么說程大人是聰明人呢!”裴蓁微微一笑,眼眸中透出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誰是聰明人?”嚴之渙把身上的斗篷一解,遞給了秦寶,隨手接過一個暖手爐拿在手上,笑瞇瞇的問道。 裴蓁先是吩咐人給備下熱湯,隨口道:“十四所千戶程大人?!?/br> “六哥未來老丈人?”嚴之渙挑了下眉,接過紅絮遞來的熱湯,兩三口就喝個干凈,之后才近身到裴蓁身前,又揮手讓屋內的人退下,評價道:“那老東西可是個老狐貍?!?/br> “怎么說?”裴蓁秀眉一挑,笑問道。 嚴之渙長臂一伸,便把她撈進了懷中,略垂著頭,眼底含著笑意:“在指揮司里他也算是獨善其身了,因這郭慶幾次三番給他下絆子,都讓這老小子躲了過去,我還以為他這輩子就打算在十四所千戶這個位置養老了,誰知道這一轉眼就攀了高枝,不過細說起來,岳母倒是為六哥結了門好親,程仲這老東西,就說做人這一項,指揮司可沒有人能比得上他?!?/br> “要不怎么說是難得的聰明人呢!”裴蓁輕聲說道,就著他的手飲了一口果子露,愜意的瞇起了眼睛。 裴六郎的婚事原本訂在了三月初十,可嚴之渙晉封的消息一出,這日子便改到了二月初六,提前了整整一個月,如今更是逢人便笑,人前提及裴六郎更是贊譽有加,似極其滿意這個未來女婿,至于他是真滿意這個女婿,還是滿意他錦川王大舅子這個身份就無人可知了,不過以裴蓁之見,只怕那錦川王大舅子的身份更得他意。 嚴之渙笑道:“聰明人好,聰明人往往更識趣?!闭f道這,嚴之渙又是一笑,低首道:“我聽說六哥如今在司所里頗為如魚得水?!?/br> 裴蓁倒不覺得意外,笑道;“他那樣跳脫的性子,司所倒是極適合他,更何況又是在自己未來岳丈的手下,如何能不如魚得水?!闭f著,眼波一轉,嬌聲道:“說起來指揮司你也呆了不少年,便是如今挪了地,也得趁著還沒離京之前與舊部打聲招呼,多照顧我六哥一些才是?!?/br> 京衛指揮司可以說是嚴之渙起家的根基之所在,里面不少人都是他的嫡系,他若說一句話,于裴六郎而言自然是益處良多。 嚴之渙伸手挑起裴蓁已顯圓潤的下顎,調笑道:“嬌嬌就這般白白使喚我不成?如此,我可是不依的?!?/br> 裴蓁含笑望著他,鮮紅欲滴的小嘴輕輕一撅,印在他臉上,嬌聲道:“幫是不幫?!?/br> 嚴之渙眼里溢滿了笑意,卻是搖了下頭,伸手點在她唇上,笑道:“便是行賄你這禮也太小了些,我就如此好打發不成?” 裴蓁下顎微微一揚,嚴之渙卻貼著她紅菱唇啄了一口,低笑道:“如此才是大禮?!?/br> 裴蓁抬手捶他一下,卻被他握住粉拳抵在唇上親了親,口中溢出低沉的笑聲,美人在懷,那一截粉膩瑩潤的脖頸映在眼底,嚴之渙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馬,呼吸漸漸重了起來。 握拳抵在唇上清咳一聲,嚴之渙抱著裴蓁起了身,讓她坐在了寬椅中,自己灌了一碗涼了的茶,轉過身半響,才回身道:“六哥的賀禮可備好了?若不曾,我著人去尋?!?/br> 裴蓁似笑非笑的瞧著他,眼底帶著狹促的笑意,瞧得他臉色漸漸漲紅,才笑道:“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我陪嫁里有一塊半米高的羊脂白玉,正好雕一尊送子觀音給六哥做賀禮?!?/br> “那我再給他添一個童子石榴擺件?!眹乐疁o笑瞇瞇的說道,出手倒是大方。 裴蓁想著他那點家底,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他道:“窮大方,窮大方,說的便是你這般了,你且省省吧!日后你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嚴之渙長眉一挑,忍不住又湊到裴蓁身邊,笑道:“來年我便攢下一筆銀子給咱們兒子存著,將來給他娶媳婦用?!?/br> 裴蓁推他一把,“咯咯”直笑:“指著你那點銀子給他娶媳婦,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br> 嚴之渙豎起手指搖了搖:“就憑咱們兒子的相貌,不知道多少女娘帶著嫁妝想要嫁進來呢!何患日后無妻,只怕到時候你要挑花了眼?!?/br> 裴蓁伸出一指刮著他的臉,嗔道:“不要臉?!?/br> 嚴之渙哈哈大笑,捧著裴蓁粉艷生香的小臉,愛憐的低下了頭,連著在她嫩滑的粉頰上香了幾口,只覺得如何都愛不夠一般。 第95章 二月初六, 裴六郎大婚, 比起裴三郎的婚禮來說, 這一次顯得更為熱鬧。 嚴之渙極其給臉,晌午就帶了裴蓁回了沛國公府, 馬車剛停在了沛國公府門外,裴家兒郎便迎了上去, 新郎官裴六郎沖著嚴之渙一抱拳, 笑道:“王爺快請屋內坐?!?/br> “六哥今日大喜,只管招呼友人, 不用在意我, 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就是了?!眹乐疁o朗聲一笑, 待裴六郎態度很是親熱。 裴六郎是個爽快人,聞言便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王爺若一會無事,不知可否隨我前去程家迎親?”裴六郎已與程惠娘有一面之緣,對于這個妻子極是滿意, 便想讓她更有些體面。 裴三郎聞言, 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出聲道:“這么多人陪你還不夠,還用請了王爺同去?”說著, 對嚴之渙拱了拱手,笑道:“王爺莫要聽他胡言,今日賓客眾多, 還請王爺陪在太華身邊,免得讓人沖撞了她?!闭f道這,裴三郎望了裴蓁一眼,說道:“懷著身子還來這么早,還不趕緊進去,免得讓母親惦記?!?/br> 裴蓁笑吟吟的說道:“六哥大喜,當然得早點到了,說不得我還能幫上什么忙呢!” “我的小祖宗,你老實呆著就是幫你六哥最大的忙了?!迸崛尚χ?,長臂一伸,便護在裴蓁身后,要送她進去。 嚴之渙眼睛一瞇,不著痕跡的走到裴蓁身邊,與裴三郎道:“三哥在這陪著六哥迎客吧!我先把嬌嬌送進去然后出來尋你們?!边@話說的,似有要幫著待客的意思了。 作為女婿,自己大舅哥結親幫著待客也是尋常,不過嚴之渙身份不同,以親王之尊幫著沛國公府待客,怎么說都是屈尊了,裴三郎忙道:“不敢勞煩王爺,我們兄弟幾個幫著老六就夠了?!?/br> 嚴之渙朗聲一笑:“三哥與我客套什么,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闭f著,單手護在裴蓁的腰身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進了院。 裴六郎的友人摸著下巴,與他笑道:“沒想到錦川王還挺平易近人的,也不像往日里聽到的傳言那般是個暴烈的性子?!?/br> 裴六郎笑嘻嘻的點點頭,裴三郎卻失笑,微不可察的搖了下頭,低聲囑咐道:“王爺雖待人和氣,你們也不可失了分寸?!?/br> 裴六郎這一點還是清楚的,忙點了點頭。 晉安郡主瞧見裴蓁,第一句話便是:“怎么來的這樣早,府里亂糟糟的,再讓人碰了你?!币贿呎f著,一邊趕緊讓人拿了軟墊過來,等裴蓁坐好后,才與眾人道:“瞧瞧,我就是養了個這么不省心的,每一日讓我少cao些心?!?/br> 郭夫人聞言笑道:“要不怎么說女兒都債呢!” 這郭夫人裴二郎的岳母,程氏一門都是書香門第,雖與高官厚祿無緣,可難得清貴,府上人口也簡單,郭夫人生了兩子一女,小女兒高嫁進了沛國公府,哪怕這么多年過去,她這顆心也始終提著,畢竟高門的媳婦難做。 晉安郡主倒是挺喜歡和郭夫人說話,這是個聰明人,說起話來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上輩子也不知欠了她多少債?!睍x安郡主搖頭一笑,可臉上的寵溺之情卻是掩飾不住。 在座的人誰不知道晉安郡主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她嘴上說是債,心里不知道有多疼,只瞧著她三不五時的就朝著裴蓁瞧上一眼,便知道這心有多放不下。 “母親,玉笙山房地龍燒的暖,不若讓八meimei回屋里歇著吧,等到了時間我在過去叫她?!备凳闲σ饕鞯奶嶙h道。 這話顯然合乎晉安郡主的心意,今日人多手雜,她還真怕有那存了歹心的人會意圖不軌,便點頭道:“難為你想的這樣周到?!闭f完,與裴蓁道:“你且隨了你三嫂去吧!” 傅氏抿嘴一笑,輕輕福了下身子,便攜了裴蓁回了玉笙山房。 這玉笙山房是裴蓁出嫁前所住的院子,便是空置著,晉安郡主也是讓人日日打掃,免得她哪日回了娘家反倒要住進了待客的院子。 裴蓁知今日事多,傅氏少不得也要忙的腳不沾地,哪里會讓她陪在身邊,便勸了她回去,只道自己還小睡一會,讓她自去忙便是了。 傅氏雖與裴蓁打的交道少,可也知她的性子,留了身邊的丫鬟守在廳里,便回了大堂。 裴蓁如今月份大了,不免貪睡,這一瞇眼就睡了小半個時辰,她如今懷著身子,自不會用香粉等物,只讓人打了水凈了臉,又涂了薄薄的面脂,撣了撣衣擺,與碧裳說道:“隨我去院子走走?!?/br> 碧裳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扶著裴蓁,傅氏留下的兩個小丫鬟見狀便乖覺的跟在了身后。 “您仔細腳下?!北躺芽谥姓f道,昨個剛下了一場雨,這青石板鋪的小路免不得打滑,若是一個不小心滑了一跤,她一想后脖頸就冒了冷汗。 “您要不要去亭子那邊歇歇腳?”碧裳扶著裴蓁,輕聲問道。 裴蓁微點下了頭,那亭子還是她五歲時建的,四面皆搭著小拱橋,在亭子里一轉身子便可把四周的景致納入眼底,若有誰進了玉笙山房一望便知。 碧裳打發了傅氏留下的小丫鬟去拿茶點,自己則立在風口處,雖說如今已是二月,可依舊冷風瑟瑟,讓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剛想轉身勸裴蓁回房,就見遠處走來一人,不由瞇了瞇眼睛。 “有生人來了?!北躺艳D身說道,神色戒備的護在裴蓁身前。 那人越走越近,似乎來尋裴蓁的,上了西邊的小拱橋,見裴蓁尚在亭里,腳下的步伐便緩了下來,等走到亭子前,微微一福身,口中道:“見過錦川王妃?!?/br> 裴蓁瞧著這人也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曾在哪見過,秀長的眉輕輕一挑,問道:“你認識我?” “三年前曾與您有過一面之緣?!蹦桥镙p聲回道,見裴蓁并未記起自己,便點出了自己的身份:“小女出自安樂侯府,行三?!?/br> 裴蓁恍然大悟,她說怎么如此熟悉。 “三娘子不在前面做客,怎么跑到玉笙山房來了?” 江三娘子邁步向前走了幾步,在碧裳戒備的神色中,輕聲開口道:“這位jiejie不用擔心,我并無惡意,只不過是有些話想和王妃說?!?/br> 裴蓁覺得有趣,下顎微微一揚,問道:“我若記得不錯,我與三娘子可不是熟識,你又有什么話能和我說呢!” 江三娘子微微一笑,道:“您說沒錯,不過以前不熟悉,也不代表日后熟悉不起來,等二個月后,只怕王妃也少不得要和小女打些交道了?!彼@是暗指四月時她便要嫁進太孫府,作為妯娌,自然是不會缺少打交道的機會。 裴蓁笑了起來,眼眸微微彎著,似有一汪春水倒映在眼中。 “我倒是忘了,三娘子不日就要嫁進太孫府了?!迸彷杪唤浶牡恼f道,單手托著香腮,紅唇微勾,似笑非笑的模樣卻如盛放的嬌花般妍麗嫵媚。 “小女只怕未必有這個福氣了?!苯镒虞p聲說道,眼也不眨的望著裴蓁。 裴蓁神色未動,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搭著碧裳的手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江三娘子:“三娘子怕是不知,我這人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但是最不愿打交道的卻是自作聰明的人?!?/br> 江三娘子臉上的笑意一僵,拿在手中的帕子不自覺的攥緊,裴蓁這副神態,讓她想起了三年前的一面之緣,依舊是如此神情與語氣,倨傲的不可一世,似乎她永遠是夜空中高掛的玄月,可別人永遠是點綴在她身邊不起眼的星。 “您可真讓人羨慕?!苯镒铀朴懈锌恼f道,人生就是這樣的不平等,如裴蓁,生而高貴,幼年時便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等到及笄,更有無數佳婿供她選擇,哪怕是皇太孫這樣尊貴的人,也不過是可供她挑選的人選之一,太孫妃這樣的身份,她更是說棄便棄,絲毫都不覺得可惜。 “三娘子看來是沒聽明白我的話?!迸彷璧恍?,便要離開涼亭,她知這江三娘子是有備而來,若不然也不會尋到玉笙山房,只不過,她想說的話是不是自己想聽的且不提,她既是有求于人,便改要拿出有求于人的態度來。 江三娘子在安樂侯府二房的打壓下,不顯山不露水,還能爭出一席之地,便不是一個蠢人,她只不過是真有些羨慕裴蓁罷了,這樣敢于把高傲和嬌縱寫在臉上的女娘,必然是被千驕萬寵長大的,如今嫁了人,性情卻不移,也必是極其夫婿寵愛,這樣順風順水的人生,如何能不讓她這種掙扎在泥潭中的人艷羨。 “您別惱,小女前來是想求您一件事,或者也可以說,是一件彼此互惠互利的事?!苯镒拥吐曊f道,看了一眼碧裳,面露遲疑之色,似乎不確定接下來的話能否直接說出口。 裴蓁秀眉輕挑,重新坐了下來,纖長的手指支著額側,姿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態度更是輕慢到了極點,僅僅是抬了一下下顎,口中溢出一字:“說?!?/br> “小女想求您和皇后娘娘說一下,允我在興慶宮出嫁?!苯镒犹ь^看向裴蓁,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勇氣,她眼也不眨的盯在那張美艷絕倫的臉龐,不想錯過那嬌艷容顏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裴蓁確實是怔了一下,隨后一聲輕笑從紅唇中溢出:“三娘子可知自己在說什么?”她微微俯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江三娘子,不得不說,這是她今年聽到過最好笑的話。 江三娘子薄唇抿了抿,忍不住上前一步,仰著頭道:“我知皇后娘娘因何會選我為太孫妃,可我若死了,皇后娘娘只怕要費些腦筋,重新為皇太孫擇妃了?!?/br> 裴蓁輕輕搖了搖手指,笑道:“三娘子這話說的奇怪,你是未來的太孫妃,自有無上尊榮,又何必輕言生死呢!” 江三娘子咬著下唇,她不相信裴蓁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她這般姿態,不過是想逼迫自己求她罷了,緊咬著下唇,江三娘子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在裴蓁漸漸不耐的神色中,突然跪了下來,俯身道:“還請王妃救我一命?!彼哉J為低了頭,已滿足了裴蓁虛榮的心理,再次抬頭時,眼底不禁帶了幾絲難掩的期盼之色。 裴蓁露出了一個慵懶的笑容,紅唇輕扯:“我以為三娘子是聰明人,不想我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只言讓我救你,卻也不說緣由,莫不是以為我是那等大善之人不成?” 江三娘子伏于地面的身子微微打著顫,不知是因這冬末的冷風,還是因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她從地上起身,臉上帶著苦笑:“小女若說出實情,王妃可就會幫我?” 裴蓁勾了勾嘴角,神色不耐:“三娘子還不明白嗎?幫與不幫在我,說與不說在你,若三娘子所有顧忌,實在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了?!?/br> 裴蓁話一出口,江三娘子的話便脫口而出。 “太子妃害我?!?/br> 裴蓁羽睫抖動了兩下,臉上的笑意不變,語氣卻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三娘子可知話不能亂說,便是尋常百姓到衙門告狀,也是要拿出證據的?!?/br> 江三娘子深呼一口氣,低聲道:“小女并無實質證據,可卻曾被人告知太子妃曾使人來與二叔母說,若小女不幸病故,便由四妹待嫁,因此二叔母在飯食中下毒,謀我性命?!?/br> 裴蓁眼眸一撩,上下打量著江三娘子,嘴角勾著淡淡的笑:“三娘子無人證,亦無物證,實難讓人信服,這個忙,我實難相幫?!?/br> 江三娘子臉上帶出一抹急色:“您難道不怕皇后娘娘竹籃打水一場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