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壽昌公主難得見他這樣的姿態,忍不住大笑起來,又覺得有趣,都道烈女怕纏郎,瞧著太華也不像是怎么厭煩他的樣子,說不得大郎還真能如愿抱得美人歸。 第45章 離開靖江伯府的時候, 因壽昌公主還想去酒肆喝酒,裴蓁便把馬車和下人留了給她, 自己則上了晉安郡主的馬車, 她酒量淺, 又因那櫻桃蜜酒實在香甜可口,不免多喝了幾杯,眼下酒意上頭, 便有了些醉意, 歪歪的倚在車壁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袁氏看中了七娘?!睍x安郡主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 見裴蓁頭抵在車壁上, 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便抬手把人攏在了懷里, 又拿手在她額頭上拭了拭。 裴蓁窩在晉安郡主的懷中,懶懶的睜開眼,眼底帶了一層水光, 掩唇打了一個哈欠, 才道:“靖江伯夫人那樣的人,又哪里能看走了眼,瞧中七姐也不稀奇,誰又想招了一個攪家精進門?!?/br> “尤氏帶了葉四郎去園子?可瞧見了七娘?”花園里的動靜是瞞不住的人的, 晉安郡主自然也是知曉。 裴蓁雖不知哪個是葉四郎,卻點了下頭:“尤氏是帶了人過來,不過是遠遠瞧上一眼, 就是不知道尤氏有沒有誤會?!闭f道這,話音兒頓了一下,眼底帶了幾分譏諷之色:“這樁親事得趁早定下來,得讓傅姨娘她們著急,只有這樣她們才會亂了手腳,到時候,就算是大哥歸府,也是無力扭轉這局面?!?/br> 晉安郡主輕輕的點了下頭:“六娘真會瞧中葉四郎?” “他的出身比傅家四郎好上不知百倍,比起出身商賈的舉人,顯然靖江伯府的庶子更能入她的眼?!迸彷璧托σ宦暎骸八龖T來心高氣傲,又怎么能忍受嫁到商賈之家,哪怕葉四郎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他的身份也會入了她的眼,更何況,葉家可沒有不成器的浪蕩子,靖江伯夫人在教導子嗣上面十分用心?!?/br> “自不量力?!睍x安郡主冷哼一聲。 裴蓁抬起眼眸,笑了起來:“沒有她們的自不量力,又如何能桎梏住大哥?!?/br> “裴家的男人……”晉安郡主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早晚都要栽在女人的身上?!?/br> 裴蓁微笑不語,她的年齡讓她不適合附和這樣的話。 晉安郡主也知自己失了言,掩飾性的清咳一聲,又道:“素娘的親事在即,你外祖母自是不會去的,到那日你做公主府的馬車去衛家,代表你外祖母給素娘添妝?!?/br> “您不去是嗎?”裴蓁輕聲詢問著,不等晉安郡主回答,又道了一句:“姨母也不會賜下東西給素娘添妝?!边@話說的肯定。 “楊氏得隴望蜀,這個教訓是她應得的?!睍x安郡主冷笑一聲,想要腳踩兩條船,也要瞧瞧她識不識水性,也不怕一個不甚跌進水里把她淹死。 “大喜的日子這樣被打了臉,楊氏怕是心存怨憤了?!迸彷璧托σ宦?,卻有些不以為意,這是德宗大長公主一脈給楊氏的警告,哪怕永寧侯府不能為己所用,也不會讓他們成為別人手中的利刃。 晉安郡主長眉挑起:“何懼之有?!睏钍纤€不是永寧侯府的世子妃,便是她有一天成為永寧侯夫人,她若是想打她的臉,她也得乖乖的把臉伸出來。 “君子易交,小人難防?!迸彷栉⑿χ?,楊氏不足為懼,可她顯然已有了異心,而這份異心,在自己并不會成為太孫妃后,只怕會越加傾向了過去,所以,一個簡單的教訓是足矣讓楊氏畏懼的,反倒會讓她生出怨憤之心。 “您得掐滅她的野心,讓她經此一事便怕了您,再不敢生出他心?!?/br> “你是指動楊家?”晉安郡主眉頭微皺,這是一種慣性的思維,有些時候想要教訓一個人,未必要從她身上下手,而是選擇從她身邊親近的下手,結果往往更令人滿意。 裴蓁輕搖著頭,紅潤的嘴角輕輕一翹:“您得從趙四郎身上入手,斷了他的青云路,讓大舅母知道,她不管打的什么主意,都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斷了趙四郎的青云路,這事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做起來,卻是不易。 晉安郡主手撫在裴蓁的后頸,沉吟了片刻:“趙家是寧川王的一條狗?!闭f著,晉安郡主望向了裴蓁。 裴蓁紅唇輕彎:“是斷了趙四郎的青云路,而非動趙家,寧川王又豈會因為一個趙四郎而大動干戈,且,他若是無所表態,只怕趙家人也會心寒呢!” “如今賣的什么關子,你既說出這樣的話來,必是有了主意?!睍x安郡主嗔聲說道,伸出一指在裴蓁的額間輕輕一點。 裴蓁隨手牽了牽滑落在臂彎上的披帛,抿嘴一笑,歪著頭道:“您又急了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還用費神不成?趙四郎他是武者,想要斷了他的青云路,只需斷他一臂與一脛,讓他日后再也拿不穩槍騎不了馬,徹底成為一個廢人即可?!?/br> 晉安郡主一怔,哪里想到斷趙四郎的青云路是這樣的簡單粗暴。 “這事還得告知你外祖母一聲?!?/br> 晉安郡主的意思是,動手的人得找幾個穩妥的,最好不是京城中人,所以得從德宗大長公主那里借了人來。 裴蓁笑著搖了下頭:“您錯了,這事不能隱秘的來,您得讓大舅母因這件對您生出畏懼之心,讓永寧侯府的人明白,背著外祖母行事的下場?!?/br> 晉安郡主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片刻后,笑了起來,撫掌道:“那這事還得知會你姨母一聲?!?/br> 由衛皇后指派的人動手,便是寧川王顧及趙家,有心為趙四郎做主,也要顧及衛皇后的存在而不敢有所異動,而永寧侯府也會明白,在父女之情面前,衛皇后顯然更看重的是母女之情,背著德宗大長公主行事只會招來衛皇后的雷霆之怒。 回到沛國公府,晉安郡主吩咐人為裴蓁準備一碗解酒茶,親自盯著她喝了下去,才放了她回去,而六娘子幾個則在晉安郡主發話后,各自回了院子,九娘子和十娘子倒還好說,畢竟崔姨娘和蘇姨娘知道九娘子和十娘子都是作為七娘子陪襯而去的靖江伯府,而傅姨娘和薛姨娘早早的等在了院子里,見人回來便細細的問起話來。 “靖江伯府之行可還順利?”傅姨娘急急的問道。 六娘子神色凝重,不自覺的把捏在手上的帕子攥了攥,口中溢出一口濁氣,才道:“并沒有出了什么岔子,靖江伯夫人也沒有和我們多說話,只賞了我們一人一只珠釵,之后八meimei和壽昌公主來了,便拉她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六娘子的話還未說完,傅姨娘已出聲打斷:“拉了縣主說話?難不成她想要和郡主做親?”這般說著,她已是否定的搖了搖頭:“便是她有這心思,也不該是請了郡主過去,誰都知道縣主的親事是由德宗大長公主做主的?!?/br> 六娘子聽傅姨娘一口一個郡主、縣主、公主的,心中更是煩悶,便皺著眉頭打斷了傅姨娘的話,說道:“后來靖江伯夫人便讓大少夫人帶了我們去花園玩?!绷镒右Я艘ё齑?,想到那些小娘子輕慢的態度,心中便發恨。 傅姨娘拉著六娘子的手,追問道:“那可見到了靖江伯府的郎君?”傅姨娘自覺六娘子生的貌美,比起七娘子來說多了不止是三分顏色,若是不經事的少年郎君瞧見兩人,定然是六娘子更勝一籌。 六娘子也不知怎的,想起了今日在花園給裴蓁大獻殷勤的男子,對比起葉家郎君,那男子顯然更為出眾,且壽昌公主又待他態度親昵,想來他的身份卻也差不了的。 “苑娘?”傅姨娘見六娘子也不知想著什么,竟出了神,便推了她一下。 六娘子回過神來,咬著唇道:“見到了?!?/br> 傅姨娘臉色一喜:“那可曾說了話?” 六娘子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哪里能說的上話,不過是遠遠瞧了幾眼?!?/br> 傅姨娘聽了這話不由一嘆,隨后又打起精神道:“靖江伯府有意和府里議親,以后必然還會有機會的,你需把握住機會,若能讓葉家郎君瞧中,便不用嫁進傅家去了?!?/br> 六娘子聽了這話,一反常態的神情有些郁色,冷笑道:“葉家又有什么好的,嫁進去也不過是嫁為庶子罷了?!?/br> 傅姨娘一怔,隨后說道:“你表哥到底嫡子,難不成你要嫁了過去?” 六娘子扯了扯帕子,抬頭看向傅姨娘,道:“我今日在靖江伯府瞧見一個郎君,壽昌公主待他極是親近,口中喚著大郎,我瞧著他倒像是對八妹有意的樣子,處處獻著殷勤?!?/br> 傅姨娘知道六娘子的毛病,但凡是別人的,她便覺得是好的,總要搶到手里才甘心,可能在太華縣主面前一獻殷勤的身份又豈會差了,哪里能輪得到她來打這個主意。 “縣主的事與你沒有干系,眼下可就只有這么一個機會,你若是抓不住,只等著年底嫁到傅家去吧!” 六娘子不甘的動了動嘴唇,神情陰郁,到底是不敢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只道是累了,便回了房去,只是想著今日旁人待裴蓁與她的區別態度,少不得又是大哭了一場。 第46章 趙四郎在東街和人發生爭執, 被人拿重物打斷了一臂與一脛,消息傳來的時候, 饒是嚴之渙也不由一驚。 “你讓人干的?”嚴之渙是有要趙四郎命的意思, 以此來斷寧川王一臂, 只是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他要等皇太孫歸京后才可行動,好打寧川王一個措手不及。 京衛指揮司的指揮僉事程綱咧著嘴笑了笑:“可不是屬下找人做的, 屬下琢磨著說不準是那趙四郎仗著一張小白臉調戲了誰家的小娘子這才讓人一頓好打, 您是沒瞧見,那叫一個慘, 聽說骨頭都碎成渣了, 想要接好估計得重新投一胎了?!?/br> 嚴之渙冷笑一聲, 那趙四郎的性子穩重, 又哪里會當街調戲小娘子,更不用說他已經和永寧侯府訂了親,便真是個浪蕩子, 趙家也會在這個拘著他。 “查, 看看是誰動的手?!眹乐疁o想要的是趙四郎的命,而不是留著他和永寧侯府結親,如今趙四郎這樣,他倒是不好再動手了。 程綱早已經讓人去查了, 不到晌午的時候就傳了消息過來,和趙四郎發生爭執的是徐昭容的侄子,徐六郎, 怎么爭執起來的倒也沒人搞的清楚,不過這小子倒是心狠手辣,讓人圍著趙四郎就是一頓暴打,偏偏他手下的人下手還沒個輕重。 “徐家?!眹乐疁o神情顯得有些高深。 “您說是不是宮里動的手?”程綱低聲說道,這事透著古怪,徐六郎雖是浪蕩子,可也不是蠢貨,他哪里來的膽子敢指揮下人把趙四郎打殘,就算他有膽子,可那趙四郎武藝不凡,幾個只會粗淺功夫的下人又怎么可能把他打殘。 嚴之渙也與他想到了一處去,覺得動手的人必是受了人的指使行事,可徐六郎也不是沒名沒姓的平頭百姓,能指使得動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如今徐家掌權的人都在淮南任職,京里只留有老弱婦孺,又怎么可能會和趙家發生什么沖突,繼而指使徐六郎行兇。 “別猜了,這人八成是衛皇后?!?/br> 程綱一愣:“永寧侯府不是要和趙家結親了嗎?皇后娘娘怎么會指使徐六郎找趙家的麻煩?!?/br> “永寧侯府是永寧侯府,衛皇后是衛皇后?!眹乐疁o嘴角微勾,他已經可以斷定永寧侯府和趙家結親之事不曾知會過德宗大長公主,而德宗大長公主不樂見這樁親事,故而衛皇后才會給趙家一個教訓,只是,若不想讓永寧侯府和趙家結親大可私下里把趙四郎弄死,又何必非要把人弄殘,還鬧得這樣大張旗鼓?嚴之渙有些琢磨不透這件事的用意。 嚴之渙琢磨不透,可永寧侯得到消息后卻猜出了這件事背后的用意,不管這件事真正的主事者是誰,她想要做的是給永寧侯府一個警告,讓他們再背著德宗大長公主做事之前,需要仔細想想后果。 “父親,趙家來人了,想求您請了王太醫上門給趙四郎看病?!庇缹幒畹拇罄删l子恒從推門而入,臉色很是難看。 王太醫醫術高超,素來之位圣人和衛皇后請脈,一般人想要邀他上門看診且得瞧瞧自己有沒有那么大的臉面,顯然趙家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請不來王太醫,這才求到了永寧侯的頭上來,作為衛皇后的父親,王太醫自然是會給面子為趙四郎醫治。 “父親?”衛子恒見永寧侯沉默不言,不由有些急了,作為趙四郎未來的岳父,他自然不想女兒嫁給一個廢人。 永寧侯輕嘆一聲,擺了擺手:“急什么,眼下這個時候王太醫又怎么會在家中?!?/br> 衛子恒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這個時辰,王太醫不在家里又會在哪。 “你若不信只管讓人拿了我的帖子去王家,看看他在是不在?!庇缹幒罾湫σ宦?。 衛子恒當然不會懷疑永寧侯的話,沉默了下來,片刻后才道:“父親,這事透著古怪?!?/br> 永寧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自己的長子,咬牙道:“你們結的一門好親,事到如今還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嗎?” 衛子恒驚疑的抬起頭。 “王太醫此時必然在興慶宮了?!庇缹幒顕@聲說道。 衛子恒神色一動,震驚的看著永寧侯:“您是說皇后娘娘是故意把王太醫叫走?不,她怎么會知道趙四郎會出事?!?/br> “蠢貨,這事的背后正是她的手筆,你以為是誰給了徐六郎膽子讓他敢對趙四郎下死手?!庇缹幒罾浜纫宦?,對于長子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皇后娘娘怎么敢,趙四郎怎么說也是朝廷命官,難道徐家就任由她指使徐六郎不成?”衛子恒眉頭緊皺,怎么也想不通這事到底對衛皇后有何好處,而徐家又怎么會受衛皇后的差遣,寧可舍一嫡子也要費了趙四郎。 永寧侯四子衛子善來時,正好把這句話聽進了耳中,他不由搖了搖頭,出言道:“皇后娘娘為何不敢?莫說趙家沒有真憑實據,便是有,趙家還敢告御狀不成?圣人又豈會因為一個趙四郎而降罪皇后娘娘?!?/br> “四弟你來的正好,徐家和趙家素來沒有舊怨,難道就因為皇后娘娘一句話,他們就肯舍棄一個嫡子來讓他行兇不成?”衛子恒知他四弟是個聰明人,便讓他為自己解惑。 衛子善搖了搖頭,神色卻不若衛子恒那般焦急,語速甚至平緩的讓人心驚:“大哥錯了,徐家不是舍棄了徐六郎?!?/br> “你是說徐六郎自作主張?”衛子恒眉頭始終緊皺著。 衛子善忍不住有些詫異的看了衛子恒一眼,才與他解釋道:“徐大人任職兩淮都轉鹽運使司,這個肥差他能一任便是六年,正是因為皇后娘娘,徐昭容素來以皇后娘娘馬首是瞻,她代表的是背后的徐家,所以這件必然是經過徐大人的許可的,可卻不代表他舍棄了徐六郎,這京里誰不知道徐六郎是有名的浪蕩子,是徐老夫人的心頭寶,不等趙家去告御狀,徐老夫人便會帶著徐六郎進宮請罪,徐昭容自然不會冷眼旁觀,眼下,怕是就連壽昌公主都已進了宮為徐六郎求情,更不用皇后娘娘也會在圣人面前為其說情了,徐六郎,至多挨上幾板子以堵趙家的嘴?!?/br> 永寧侯因衛子善的話贊許的點了點頭。 “這樣做圣人就不怕有失公允嗎?”衛子恒忍不住說道。 永寧侯神色一冷,呵斥道:“我看你是糊涂了?!?/br> 衛子恒也知自己失言,臉上閃過一絲慌色,又忍不住以拳砸在小幾上,與永寧侯道:“父親,那您說眼下我們應該怎么辦?兒子聽說趙家請了好幾個太醫過去瞧,都說是好不了,他若是殘廢了,可讓素娘如何是好?!彼退啬镆粋€嫡女,自是疼愛的很,哪里舍得讓她嫁給一個廢人。 永寧侯見長子至今都不知自己的錯處,還想著那些旁枝末節的小事,不由對他更加失望。 衛子善也是輕嘆一聲,忍不住道:“當初,就不應該和趙家結親,大哥,你太縱容大嫂了?!?/br> 衛子恒因這話臉上露出了狼狽之色,卻硬撐著不讓自己露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趙四郎這個樣子了,素娘若是嫁進趙家,這輩子可就毀了?!?/br> 衛子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他大哥還口口聲聲的只顧念著素娘,絲毫不想想衛皇后為何要作出這樣的事情,更不想著如何挽回局勢。 “大哥,你不會是想和趙家悔婚吧!”衛子善忍不住冷笑一聲。 衛子恒一怔,卻想也不想的說道:“難道還要把素娘嫁過去不成?” “大哥,你前腳和趙家悔婚,后腳素娘就會被送到家廟中,你若不信,只管去試試?!毙l子善冷聲說道:“皇后娘娘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是為了給永寧侯府一個教訓,讓咱們知道背著德宗大長公主行事的下場,她不會允許素娘悔婚,只有素娘嫁給趙四郎,永寧侯府才能永遠記住這個教訓,這個道理你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嗎?” “素娘是她的侄女?!毙l子恒神色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