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所以剛剛的聲音是這只貓弄出來的? 易千率又在車外站了一陣,再這樣的小事故發生之后車內依舊沒有除了那只貓之外的任何聲響。 手機的手電筒再一次被打開,照進空無一人的面包車車廂里。 易千率的視線掃過車里的每一寸,車里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大概張薰羽即便是想要留下什么記號也被綁匪清理了。 還是沒能找到張薰羽。 易千率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后座上,面包車里沒有絲毫光線,易千率卻還是把手背擋在了眼前。 張薰羽現在到底在哪里?單純的綁匪?還是誰對他或者張薰羽有著這么強烈的恨意,恨到可以直接派人來島上,趁他們最放松的時候擄走張薰羽? 他總是過分自信張薰羽跟他在一起時是絕對安全的,不讓保鏢跟隨,事實卻一次又一次的證明,張薰羽在他身邊只是在不斷的受原本不該是她承受的傷害而已。 車里還殘余著張薰羽發間的味道,很清淺的混在其他算不上好聞的味道里,已經散開了許多,但不知道為什么,易千率永遠都可以聞出張薰羽身上的味道,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停留過?;蛟S是一種在乎,過深的在乎,于是和那個人相關的東西就全部刻進骨血里成了潛意識。 易千率不知道自己在面包車里躺了多久,直到心里所有毛躁的邊邊角角都被這股清淺的香氣撫平,易千率才從面包車里坐起來,最后徹底的檢查了一邊車里的所有細節,應該是被徹底的清理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潔凈如同一輛沒有被開過的新車。 易千率從面包車里出來之后僵滯的在車邊站了一陣,車也被丟棄在這里了,似乎已經沒有可以再找下去的地方了。 手上傳來輕微的濕潤。 易千率低頭,看見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手上。 接下來是臉上、肩上。淅淅瀝瀝淋了易千率一身。 熱帶地區的雨總是來得突然又頻繁,前一刻還是萬里無云的好天氣,后一刻就猝不及防的落下一片雨來。 已經沾了塵埃的襯衫**的黏在身上,濕漉漉如同毒蛇一般。 易千率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掃視了車周圍一圈沒有找到任何腳印一類可以指示方向的東西之后就轉身向回走。 下雨了,他要快一點找到張薰羽,張薰羽還懷著孩子,身體狀況才好了一些,不論綁匪會不會幫她打傘,在這樣的天氣狀況之下讓張薰羽被綁匪強行拖著跑路都不是一件好事。 從泥路轉到第三大道上的時候,一把傘撐在了易千率的上方,把易千率與密密匝匝的雨簾隔絕開來。 “易先生!”程池焦灼的看著易千率渾身濕透的樣子,已經顧不上易千率的輕微潔癖了,連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到易千率的身上。他沒有留在那里指揮工作而是跟著易先生的方向一路過來果然是正確的。 “從這條路下去,大概把八百米的地方,右手邊停了一輛黑色面包車,以那輛面包車為中心,對周邊地區進行地毯式搜尋?!币浊实吐曄轮?,原本低沉的聲音卻又一絲的沙啞和飄忽。 程池沒有立刻通知其他人過來進行搜尋,而是遲疑了片刻,語帶憂慮:“易先生,你也要留下來和其他人一起搜尋嗎?” 易千率冷冷的瞥了程池一眼。 在和張薰羽相關的事情里,易千率怎么都不可能選擇離開和置身事外。 “易先生,我的意思是,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佳,最好先回去休息一晚,搜查的工作我和其他人會做好。如果易先生的病情加重,只怕到時候太太回來了也要擔心?!?/br> “不用?!币浊实穆曇艉芾?,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現在立刻,派人過來一起搜查?!?/br> 程池只好對著對講機開始下命令,只是命令還沒有下完,忽然就覺得身邊傳來一聲悶響。 程池回過頭去,易千率已經整個向后摔在了地面上,濺起的雨水打濕了程池的褲腳。 第143章 被困木屋 張薰羽從一片黑沉的夢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個房間里了。 腦子還有些昏沉沉的,眼前也是一片令人壓抑的昏暗,潮味和其他什么味道混雜在一起,彌漫在狹小的空間里,令人作嘔。 漸漸清醒過來之后,張薰羽才開始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易千率給她補求婚,然后她忽然被兩個人強行拖上了車捆住了手腳,嘴里也被塞進了一塊散發著霉味的布,她顧忌著肚子里的孩子怕惹怒了綁匪一直沒有掙扎。車開的顛顛簸簸很不平穩,就在她快要吐出來的時候車停下來了,車外是一片農田,綁匪似乎在忙碌些什么,她正在想怎么給易千率留下一點線索,頸后的某處就是一痛,在綁匪的手下失去了知覺…… 手腳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了,張薰羽轉動了兩下因為被長時間捆綁有些發麻的手腳腕,扶著**沿坐起來,目光在房間里轉了一圈。 綁匪不在,這里應該是一個被廢棄的小木屋之類的地方,但被綁匪簡單的打掃過了,室內的一切都很陳舊,散發著潮味,光線也很昏暗。 張薰羽跳下**,在室內尋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類似于開關的東西,應當是沒有燈。 借著昏暗的光線,張薰羽走到門邊,試探性的伸手拉了拉門把。 拉不開,只有些微微的灰塵從門上簌簌而落,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果然,門應該是被從外面被鎖上了,她被徹底的困在這里,出不去也沒有辦法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手機也早就被沒收了,沒有辦法對外。至于那個她常常帶著的小型手機,因為一直和易千率在一起卸下了防備就沒有帶了,寬松的中袖裙也不好藏。 張薰羽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支著下頤。 綁匪綁架她,無非是出于兩個目的,一個是求財,一個是仇家想借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脅易千率。如果是她的仇家,怎么可能讓她什么事都沒有的在一間屋子里?還把屋子打掃干凈?早就開始折磨她了。 不管是出于那個目的,她現在都是安全的,因為不管怎樣她現在都還是有價值的,綁匪不可能選擇在現在傷害她,相反的,她會受到尚算良好的待遇。 既然對方有所求,有所顧忌,她就總有辦法逃出去,或者說,總有辦法讓易千率找到她。 張薰羽的心里安了一些,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熟悉房間里的情況。 這是一間有些年頭的木屋了,手貼到木板上的時候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木板有明顯的潮意,微微發朽,大概再過幾年就要塌了。從木板間狹長的罅隙間灑下來的光是與室內截然不同的明亮,木屋外應當還是一處地勢比較開闊的地方,至少光線很充足。 在經過**對面時,張薰羽可以明顯的看見差不多她腰部上方的位置有一處的木板要凸出一些。 手貼上木板,和之前全然相反的干燥,應該是新盯上去的,就大小而言,原本這里應當是一扇窗戶。 張薰羽抿了抿唇,耳朵向著木板上貼上去。 隱隱可以聽見海浪的聲音,應該是在海邊。但這里是座島嶼,哪怕知道了是在海邊,依舊不能準確的判斷她究竟是在哪里。 張薰羽默了默,走回**沿坐下。大概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