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還很疼,而且我也很累,能不能忍一忍?!苯∽鲋詈髵暝?。 “從來只有累死的牛,可沒有聽說過有犁壞的田,所以你躺好就行。不過——”恭王還是戳了戳江俊的腰:“你這身體是真的不行——” 沃日,你要睡我還要嫌棄我不行?! 江俊怒:“……白日宣yin,我理不了你!唔啊——” 然后他這個田就被犁成了甶、甲、由、申、電……躺在床上這疼那疼cao牛他媽的江俊,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扒衣見君劫。 而抱著江俊順毛的凌武,終于在三天之后又三天地良心發現,沖進門的連連嘆氣的張千機道了一句:“我們差不多該啟程,去和胡百萬,來一場偶遇?!?/br> “胡百萬?” 江俊一愣,臥槽,完蛋玩意這頭傻牛怎么能去找他???! 這事要壞! 作者有話要說: 就所以,為什么陸陵游要稱呼他家的攻叫“小?!?。 就所以,能含著奶嘴玩、玩具車,我就從來不做折紙車。 就所以,能全靠浪的船,我從來不用槳。 就所以,能講冷笑話,我從來不正經……打發點咯,各位走過路過的老爺們~ 感謝大老板和新來的幾位小老板: 第42章 將軍威武042 胡百萬是誰? 簡單講他是恭王的恩人, 原書中說他救過恭王性命,被王爺奉為上賓, 并邀請他入住王府, 做了王府賬房的主事協從。 書中對這人著墨不算太多, 但江俊對他映像極深, 畢竟有錢到令人發指的土豪,出場都自帶金燦燦的特效, 任是誰都會多看上兩眼。 只是別的富人忙著兼濟天下, 這個胡百萬有錢之后卻在瘋狂地收集字畫。 無論是當代名畫, 還是前朝古畫,甚至是仿品贗品, 這位胡爺全部都要、照單全收,反正他有的是錢,而且也不愁錢。 胡百萬才識不高, 書畫造詣平平,就連名字“百萬”都是他之后自己改的, 他原名是個賤名, 類似狗剩、二狗這樣,是個典型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 但不知這位胡爺是突然開竅了還是受了高人點撥, 陡然開竅賺錢以后, 卻對文墨字畫有了近乎偏執的癡戀。 甚至因為某副古畫的主人不愿出讓家傳寶貝, 手段過激、不慎逼死了人。 不過他賺錢的本事倒是讓江俊驚訝,簡直就像開了掛:頗有種古代范蠡,當代馬云的傳奇感。 只是剛才恭王說什么?什么叫“偶遇胡百萬”?難道他這個恩人也能是假的? 江俊不明白, 奇怪地仰頭看著恭王:“這話怎么講,偶遇是怎么個打算?” 恭王低頭看他,笑著啄了他額心一口:“當然是為了騙他的錢啊?!?/br> “哈?”江俊嘴角一抽:見過碰瓷的,還真沒見過這么去碰瓷的。胡百萬有錢,在原書中他可算得上是北地首富、富可敵國。 最要緊,是他在出了人命官司之后,被官府查抄過一次家產。 換了別人,陡然間傾家蕩產肯定從此一蹶不振,就算再度富裕也只能是個小富之家??墒呛偃f沉寂了兩年后,又一次重新成為了當地富人,而且比之前還要土豪。 凌武要去碰瓷胡百萬,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他的錢。 王府中開支不斷,僅靠朝廷俸祿必然養不了門客三千,而府中藏著那么多的jian細,吃穿住用上處處掣肘,所以恭王想到了胡百萬。 這人被抄家之后都還能咸魚翻身重登富貴,可見有些開源節流的手段。 正所謂瑕不掩瑜,他那點對書畫文墨的小愛好,在恭王的眼里也就不足為掛。而且在原書的劇情中,這位胡百萬先生,確確實實為恭王府賺了很多不可思議的銀糧。 只是…… 江俊皺了皺眉,靠在凌武懷里、漫不經心地把玩他的手指,只是這胡百萬,不正是將恭王牽扯入一場浩劫的罪魁禍首嗎? 眼瞧著張千機已經去布置,江俊想了半天,還是只能選擇三緘其口。 畢竟他看見的是劇情里的“胡百萬”,正如他活下來之后這個辣雞劇情被迫做出了很多改變一樣:誰知道現在的這位胡先生還會不會作妖,搞出那個“千古冤案”。 就算他現在能提前告訴恭王小心提防,他也解釋不清他這能預知未來的本領。 所以不如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胡百萬那件“冤案”牽扯眾多,從今年秋闈的舉子到羽城巡防的城守,甚至牽連到了江湖上的溫家。 想要化解這場浩劫,并非一日之功,而且機會還很多,時間還很長,不必急于此刻。 人們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梧桐秋雨葉飄黃”。羅鄂山的這場異雪,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雪過天晴后,秋意漸涼、高天漸爽。 大雪中奇襲的白溪將軍取得了前所未有之大捷,那日深夜,納哈勒等戎狄見天降大雪,之以為中原人迷信且身體弱,不會選擇這種時候與他們兵戈相見,因此并未防備。 而白溪準備充分、指揮得當,目標明確,一開始就奔著那關隘的守軍而去。聲東擊西、悄悄潛入戎狄軍中,點燃了幾座糧倉。 火光沖天,在羅鄂山關隘外面守著的遠征大軍自然覺察,再細看發現逃竄的是納哈勒的大軍,豈有不追之理? 而賀蘭尋之前雖然故意拖延了戰機,但是眼下恭王已經不在軍中,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建功立業的時機。 因此征遠大軍壓上山頂,迅速沖破關隘、奪下山頭,收復了被納哈勒占領多年的羅鄂山,以及附近的不少州郡。 說起被俘虜的納哈勒兒子哈出,這小子還真是個馬大哈。個子生得老大,樣貌也魁梧異常,可是腦子卻不太靈光,在戰場上也毫無經驗可言。 白溪帶人奇襲營地之時,哈出驚慌失措、從營帳直沖出來后就大呼小叫起來,在混亂的軍營里好像一個大的人型活動標靶,想不被注意都難,整個重點俘虜對象。 而且他沖出來的軍營位于納哈勒大軍的中央,他的衣服也比一般戎狄的更為繁瑣一些,一看就是個重要的大人物,所以白溪的士兵們二話不說,就“順便”帶走了他。 糧倉被燒、兒子被擄,納哈勒無心戀戰,自然退兵曼奈州,派人來與征遠大軍談判。 只是這納哈勒大概依舊心有不甘,派過來的使節竟然根本不會說漢話。而在征遠大軍中,大部分的士兵都只懂那么一兩句戎狄話。 大軍中,唯一懂得全套戎狄語言還能夠與之交流的人,是恭王。 但是這位親王在幾日前押運糧草的過程中,不慎遭人偷襲、墜下深川,眼下生死不明、杳無音訊,前去尋找的人馬一時半會兒還下不到那個懸崖的底上。 恭王不再,賀蘭尋和白溪等人也沒辦法和那個使臣交流,完全雞同鴨講。準備了酒宴款待他,他卻只知道吃喝,問他什么、他都根本不會回答。 打了勝仗卻請了一尊只知道大吃大喝的“佛爺”回來,賀蘭尋別提有多么憋屈。若非有李吟商在旁邊相勸,只怕他早就要提起刀來,砍了這個戎狄混蛋。 對,李吟商。 他在軍中對外的身份是“恭王的人”,住在中軍大帳??晒踹@些日子不在,在中軍帳里的人只有他和賀蘭尋。 他們原本就是一個陣營的人,此刻也不必再演戲和隱藏。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將軍現在倒是痛快了,可若是納哈勒因此出兵,倉促之間我們怎么能夠應付戎狄的大軍,和十二翟王?”李吟商看著沙盤,苦口婆心地相勸。 然而賀蘭尋根本看不起他,只是諷刺一笑: “李公子有皇上撐腰,自然不會明白我們這些外戚的悲慘?!?/br> “外戚也是親戚,”李吟商皺眉看著賀蘭尋:“若非外戚有了不臣之心、貪得無厭,總是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皇上怎么會起了殺心?!” “親戚?!”賀蘭尋站起來,一把揪住了李吟商的前襟:“你當我不知道凌承小兒的打算嗎?!他迎娶我meimei是為了什么?讓我出來遠征又是為了什么?” “他不過是看中了賀蘭家的家產,太后的母家已經不能滿足他的貪婪,所以他才將目光看向了我們賀蘭家!” 李吟商掙了掙,臉色慘白:“將軍……剛才的話,我只當沒有聽見,還望將軍慎言!” “慎言?”賀蘭尋嗤笑一聲,道:“李吟商,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么?凌承玩弄權術,懂得分權,從之前開始就根本不完全依靠任何人。龔家、尹家還有韓家相互制約,在后宮又找來了崔氏、容氏兩個賤婦和我meimei爭先,他不過是想看著我們內斗,然后好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將軍你放肆——!” “哈,我還真就放肆了李吟商,”賀蘭尋一把將李吟商甩在了地上:“你告訴凌承!他休想甩開我們這些外戚,把我們當玩意兒用完就扔——!” “而且,他連自己的兄弟都下得去狠手,還有什么是他做不來的!”賀蘭尋狂笑了一聲道:“李吟商,我也勸你——凌承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跟著他遲早要送命?!?/br> 這時候,大帳的外面忽然傳來了秦深溫和的聲音:“賀蘭將軍,我聽將士們說,你們在找一個懂戎狄語的人?” 賀蘭尋和李吟商都一愣,賀蘭尋臉上是閃過狂喜,而李吟商卻更加慘白了臉——秦深只怕是恭王的人,他們剛才爭吵的內容不知這位琴師聽著了多少?! 然而就算各懷心思,李吟商和賀蘭尋還是不得不站起身來去迎。 秦深還是那樣安安靜靜很是溫和的樣子,卻替他們解決了很大的難題。因為他懂得戎狄語,而且還說得十分流暢,若非他中原打扮,只怕那個托大的戎狄使節、都要以為這是他們藏在中原人軍中的密探。 語言上通了,但是條件上卻開始談不攏了: 因為納哈勒看似是失敗的一方,可是他卻對遠征大軍提出了許多補償的要求——就像是從前大戎國沒有建立的時候,戎狄部落對錦朝做的那樣。 他們愿意臣服稱臣,但是他們需要很多的牛羊和馬匹。 他們要糧,他們要錢,他們要這要那。 如果答允了他們的要求,遠征大軍就算收復了羅鄂山也沒有用,曼奈州全境一樣被掌控在了納哈勒的手里,只要遠征大軍離開,這個山頭又會被得到無數“軍備”的戎狄占去。 然而賀蘭尋不同意,使節也不會走,甚至還說中原人不義,是用哈出的性命威脅他們就范。如果這事兒傳出去,苗疆、南嶺百夷的人就會群起效仿,到時于中原王朝更加不利。 李吟商想了想,道:“那不若這樣,既然使節是來投降的,那么為了證明使節的誠意,我們特將此衣袍送上——我們中原人有個詞兒,叫‘同袍’,若使節愿意穿這件衣裳,那么我們便相信使節的話——” 秦深負責把這話說給了那使節聽,可是使節卻不知為何百般不愿意。 白溪等在一旁,也不等賀蘭尋的命令,直接跳起來將這使節斬殺。李吟商四兩撥千斤,不過愿不愿意穿衣服的小事兒,卻將矛盾重新推回了戎狄身上。 而戎狄的使節不懂詭計和兵法,自然上了李吟商的當。 那位副使被嚇得發抖,卻也正好留下了性命重新帶話去給納哈勒,要他拿出誠意來,重新與遠征軍談判,如若不然,遠征大軍必定會往北、踏平曼奈州。 秦深懂得戎狄語讓一直停滯不前的事情有了進展,雖然他出現的時機有些奇怪,之前也從沒有想過要幫忙,但是那是李吟商去琢磨的事兒,賀蘭尋只眼前一亮,追著秦深就出了大帳。 “瑯兒……” “將軍健忘,”秦深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輕輕一笑:“在下名為秦深,將軍可不要再叫錯了?!?/br> “瑯兒!”賀蘭尋根本不管,他上前直接將秦深攬入了懷中:“你還記著我是不是,我叫你瑯兒你還應我是不是!對不起瑯兒,我、我已經知道我錯了——你、你回來吧!” 秦深沒有掙扎,甚至是帶著微笑靜靜地窩在他的懷中:“哦?” “我錯了,我不該自以為是,錯認了恩人,甚至有眼無珠,把你當成了別的什么下賤之人,我、我還混蛋,迎娶了多少女人來當你的替身,我、我……真是……對不起,瑯兒,我從前真不是個東西,你……你能原諒我嗎?” 秦深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卻好像聽見了天下最大的笑話: “賀蘭尋,你怎么還是這樣?” “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總是這樣的自私,對自己的感覺這樣的好?”秦深沒有雙眼,可是他抬起頭來,似乎在“看”賀蘭尋:“你憑什么以為,我還會原諒你?” “……你若不原諒我,怎么會幫我?”賀蘭尋臉色白了白:“我知道的瑯兒,你、你從來都是心軟的,所以……你還是幫了我,幫我應付了這個使臣?!?/br> “呵——”秦深還是笑,不過那笑容充滿了諷刺:“你要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