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慕容智可是遠在天邊呢,那苦寒之地,薛家怎么能肯? “怕薛家不能答應吧?怕拼個魚死網破,也要嚷出臥佛寺的事情來?!毖┻b擔憂道。 “她不能不答應?!睍柸幻嫔⒗洌骸岸首舆@邊死了個武興瑞,便派人對晉陽伯動了手,晉陽伯才是三皇子真正的倚仗,晉陽伯這一墮馬,三皇子一派必不能善罷甘休。 二皇子與三皇子這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薛大人人在刑部,沒什么不明白的,寧死也不敢往這里頭插一腳。若知道薛嬋娟能嫁給慕容智,怕還要對我父親感恩戴德的,多虧了父親拉他一把?!?/br> 晼然說完這些,兩個丫頭聽明白了五六分,到底涉及朝堂上的事兒,便不再追問了。 晼然則道:“議親的規矩我不懂,讓安嬤嬤現下就開始準備,越快越好?!?/br> 晼然抬腳往羅氏的正院嵐夏園去,也沒寒暄,就將薛嬋娟的事兒說了:“她今日來府里,我倒想起慕容智的婚事來,老夫人前兩日還提了的,不如就定下她?!?/br> 羅氏不知道薛嬋娟威脅晼然,但想想便道:“也好,畢竟她那日也是在臥佛寺的,說不得哪日就說出什么話來,倒不如將人打發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京城才好,你放心,我回頭與你父親說了這件事?!?/br> 晼然放了心,出了嵐夏園,才與靈薇道:“你得空再去尋平安一回,看看表哥什么時候有空,能與我見上一面?!?/br> 靈薇忙不迭的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親愛的們,新文《重生王妃甜甜甜》已經開了,求個收藏。 第105章 晼然等了三日,才見著竇瑾暉, 這邊薛家與輔國公府, 已經連庚帖都換了。 “原是應該早些來見你的, 只前兩日回來的時候, 已經過了亥時, 聽平安說, 你如今管著輔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事兒, 夜里若是因著見我,再睡不安穩,怕要熬出病來?!备]瑾暉站在樹下, 與晼然說話, 月光傾瀉,倒連燈籠也不必打了。 晼然瞧著竇瑾暉明顯消瘦的模樣,心里頭微澀:“我也不過就是問上兩句, 拿個主意,沒經過的事兒,自有安嬤嬤幫襯著, 我聽著就成了, 哪里就能累著了?倒是表哥……” 晼然抿了唇道:“表哥與我進明間說話吧?!?/br> 竇瑾暉停在原地, 輕笑著說道:“這會兒也戌時了,哪里能進你的屋子?讓姨母知道,怕要將我打出門去?!?/br> 晼然橫了竇瑾暉一眼,微嗔道:“從前莫說是明間,馬車都敢鉆的, 這會兒倒來說這樣的話?!?/br> 竇瑾暉垂眸一笑,如初雪消融,聲音清冽道:“這可是你讓我進去的?!?/br> 晼然覺得大抵男子在□□上,多是這樣無賴的,嬌嗔一聲道:“大廚房今日做了芙蓉豆腐燉老母雞湯,我知曉你要來,讓人在紅泥小爐上煨著,你若不進去,難不成要站在這里,端著碗盞來喝嗎?” 竇瑾暉這才知曉,自己被晼然繞了進去,無奈又寵溺的瞧了晼然一眼,嬌嬌俏俏的小姑娘,待人處事愈發像個大人了。 晼然與竇瑾暉一并往明間去,晼然吩咐雪遙將那湯盛了一碗來。 竇瑾暉喝了兩口溫養脾胃,喝了小半碗,才覺得餓了:“這會兒才想起來,晚膳沒用,不喝這個倒沒事,喝了反倒覺得餓了,可有主食?” 晼然哪能想得到,竇瑾暉忙到這個時辰,還沒用膳,立刻就吩咐雪遙去拿些吃的來,竇瑾暉不愛用那些軟糯綿甜的點心,小口喝著湯,等著雪遙回來,一邊與晼然說話:“你是不是要與我說薛姑娘的事兒?你且放心,我都安排好了?!?/br> 晼然倚在荷葉綠色的引枕上,撐著胳膊,與竇瑾暉只隔了一個梅花小幾道:“我聽安嬤嬤說,已經連庚帖都換了,便知道你出面了的,不然哪里就能那樣順遂了,薛家連鬧也沒鬧?!?/br> 竇瑾暉知曉薛嬋娟那日入府,說的那些個混賬話,面色微寒,連話語都帶了三分冰冷:“肯讓她活著,已經是她的造化,薛家再不依,自有她的去處?!?/br> 這話卻是說,薛家不答應,就只有一個死字了。 晼然一時沒說話,竇瑾暉便以為自己這話嚇著了她,他在宮里頭在太子左右,這樣的事兒,手到擒來,但于晼然這樣閨閣里的姑娘而言,未免太殘暴了些。 “沒嚇著你吧?”竇瑾暉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晼然含笑搖頭,自古上位者,哪個不是殺伐果斷的,若真能幾句言語就將所有人勸服,那倒簡單了,竇瑾暉這樣,在朝堂里,才立得住。 “我原也是這樣想的?!睍柸恍α诵?,想要告訴竇瑾暉,自己不覺得他殘暴冷酷:“不然我怎么就非要將她跟慕容智配一對兒呢?” 竇瑾暉溫然一笑,溫柔的揉了揉晼然的發頂:“你很好?!?/br> 明明是最簡單的三個字,晼然偏偏羞紅了臉,從前只當竇瑾暉是表哥,大抵這還是頭一回,她擺明心態后,與竇瑾暉這樣親近,暖暖的,讓人心安。 晼然被竇瑾暉哄得險些就忘了自己見竇瑾暉是因著什么,忙著拍一拍臉頰,正色道:“我找表哥來,是為著這樁事,也不是為著這樁?!?/br> 晼然說著,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那薛嬋娟好歹也是刑部尚書之女,不至于連金口玉言,無從更改都不知曉,偏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分明就是覺著,我必定是活不得的?!?/br> 晼然這句尚沒有說完,就被竇瑾暉伸出手指來,結結實實的在額頭上敲了一記:“胡說什么?怎么能這樣詛咒自己?” 晼然吃痛,后面的話,都咽了回去,揉了好半晌才道:“我猜著武明婉定是恨死了我,怕就在外頭守著,等著要我的性命呢?!?/br> 所以晼然這陣子連門都沒出,就怕自己再招惹了禍事來,給輔國公與竇瑾暉雪上加霜。 竇瑾暉眸子沉了沉道:“這事兒,我知曉了?!?/br> 晼然見竇瑾暉一下子沉寂下來,怕他跟羅氏一樣,一心只往深里想,便道:“不過我這陣子也著實是不出門去的,因而也不怕什么?!?/br> 竇瑾暉最是了解晼然的性子,若不是這陣子忙碌著,怕身上已經發了霉:“你再忍上幾日,我會將國公府周圍清理干凈?!?/br> 清理兩個字,用的倒是干脆,晼然聽懂了,也瞬間就想起臥佛寺的那些個橫七豎八的尸體來,只不吭聲。 雪遙回轉,手里提著一個大食盒回道:“這個時辰,大廚房已經熄了火,我想著表少爺等不及重新起灶,便挑了幾樣,用紅泥小爐熱了的,只主食卻是沒什么了,倒還有兩個酥油餅?!?/br> 雪遙將東西拿出來,有一碟子元寶rou,一碟煨口蘑,另有如意卷,蝦圓豆腐,竇瑾暉瞧了眼,只吩咐雪遙再盛一碗湯來,將那酥油餅掰碎了,泡到湯汁里,結結實實的又吃了兩大碗,這才覺得飽了。 晼然瞧著只皺眉:“便是再怎么忙,也該好生吃了飯才好?這樣,豈不是憑白的熬壞了身子?” 晼然話說出去,才覺得自己這是在責備竇瑾暉,這陣子當家姑娘做久了,這語氣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張口就說了。 晼然以為,竇瑾暉怕是要生氣的,畢竟也做了許久自己的表哥,從來只有訓她的份,什么時候,倒是掉了個過? 竇瑾暉卻是露出一抹笑意來,到最后沒忍住,從胸腔里頭悶出笑聲來,道:“也不過才十三,不過……這做娘子的樣兒,先拿起來,倒也沒什么不好?!?/br> 晼然聽了這話,紅了臉,恨不能拿拳頭去錘他,又想到小拳拳捶你胸口這話,收了手,連耳根也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