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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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更加肯定這個地方他來過,此情此景他經歷過。而且上一次經歷,他分明明確的看到了口罩后面的面孔,正是bill。 但這一次,時夜卻不敢肯定,眼前這人和bill身上的氣質顯然不吻合。 時夜緩緩抬眼,雙手撐著手術臺面,仿佛聽不到斷肢男人向他的嗷嗷懇求,只是目光平定望向對面藏在護目鏡后的那雙眼睛。 黑褂男人不躲不閃,一手已經拿起手術刀,只聽時夜淡淡的陳述道:“我認識你?!?/br> 話音落地,時夜仿佛看到黑褂男人笑了,只是那笑容藏在口罩后,他并不肯定。 時夜又道:“但你不是bill,你是今早被我追的那個人?!?/br> 時夜話音落地,黑褂男人良久沒有動靜,半響過去,才放下手術刀,抬起一手摘下口罩,露出藏在后面的貨真價實的笑容。 果然是他…… 時夜依然很平靜:“交了兩次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只聽男人說道:“你可以叫我阿坤?!?/br> 時夜唇角微動,又問:“這是哪里?” 阿坤:“我的手術室?!?/br> 時夜:“在月光城?” 阿坤挑了下眉:“呵,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 是的,是猜出來了。 不是月光城,是他的意識世界,或是幻覺,只存在于他的腦海中,受他的思維控制,或是控制他的思維。 時夜:“那么,月光城呢,是虛擬世界?” 阿坤笑了,等同默認。 時夜又問:“你做的好事?” 阿坤搖頭。 沒由來的,時夜竟然相信。 如果真是阿坤搞的陣仗,這該多值得他炫耀,何必否認呢? 不知是否連著這樣“靈魂出竅”幾次,時夜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一時間倒也不急著離開,索性先把問題都搞清楚再說。 躺在手術臺上的男人情急之下開始掙扎,晃動手術臺吱呀作響,時夜低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阿坤:“如果現在這里是我的意識世界或幻覺,那么這個男人實際上應該已經死了?這個場景是過去時?” 阿坤笑容漸濃,眼睛很亮:“說的沒錯,繼續?!?/br> 時夜又看了一眼這個“已死”的男人,別開目光,想了片刻又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上一次這個場景出現,和我對話的是bill,不是你。為什么這一次會變成你?” 按理說,bill做這樣的斷肢移植手術應是手到擒來,黑褂、黑色護目鏡、黑口罩的裝扮也確實是bill的標配,加上這間手術室里物件的擺放,十分吻合一個強迫癥醫生的風格。 但事實上,阿坤也是外科手術的高手,阿坤也有這樣一身裝備,阿坤甚至能用手術刀精準巧妙的取人性命。 想來如果bill愿意,他的手法也可以做到殺人于無形。 兩人唯有一點不同,就是性格上的南轅北轍。 那么,如果假設這兩個人是一個人呢? 思及此,時夜倏地轉身,正撞上阿坤的目光。 原來阿坤的視線從未離開過,一直追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像是看到了久未蒙面的好友。 時夜緩緩開口:“既然你出現在我的意識世界里,也就是說,你和bill的關系我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之前被我忽略了。其實,你和bill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人格分裂?!?/br> 是的,只有這樣的解釋一切才說得通。 bill即是阿坤,阿坤即是bill。若是兩個獨立的個體,bill不可能沒有機會擺脫阿坤,阿坤也不可能控制bill為他掩飾殺人罪行。 除非他們是生命共同體。 時夜皺了下眉,又道:“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們誰是本體?” 阿坤依然在笑:“你認為呢?” 時夜:“就目前來看,似乎是你,bill處處受制于你。但也有可能是bill,卻被你后來居上。而我,之所以能看到你,是因為月光城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在這種虛擬的環境中,隱藏的人格會出現‘實體’,但只能被少數人看到。我說的沒錯吧?” 只是,是什么樣的虛擬環境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怎么做才能離開這里? 阿坤開了口:“都沒錯,因為bill進來了,所以我也被迫進來。若是離開,我們也得一起,決不能將其中一半留在這里?!?/br> 隔了一秒,阿坤又道:“所以你們若是帶bill出去,也得帶上我?!?/br> 時夜即刻反問:“如果我堅持不帶你呢,bill會如何?” 阿坤笑了:“你說呢?” 答案只有一個,bill會死。 兩人目光對上,彼此心中都有了定論。 靜了片刻,時夜做出決定:“好,如果我能出去,我會帶你走?!?/br> 無論這個殺人成性的阿坤是什么來路,總不能因為他在這里把bill斷送,再多的恩恩怨怨也得先出去再計較。 時夜轉而又道:“但你也要出力。我需要知道月光城的破綻,才能離開。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br> 阿坤毫不猶豫:“好,你問?!?/br> 時夜:“我之前想過,月光城或許是某個數據世界,是原先就設計好用來困住人的陷阱,但現在看來這個陷阱是會隨著角色的變化而改變的,不夠縝密,似乎也不穩定,倒不像是數據世界?!?/br> 阿坤不語,靜等下文。 時夜沉默片刻,又道:“我甚至覺得,我們每個人的行動和思維在左右這個世界的運轉,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精神力?!?/br> 阿坤終于開口:“不錯,是精神力?!?/br> 時夜不禁挑眉,心里就像是撥開了云霧,距離那答案越來越近。 時夜:“呵,如果是精神力,那么數據世界的猜想就會被推翻,余下的答案只有一個,月光城是一個人夢境?!?/br> 也就是說,他們所有人都入了夢。 是的,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阿坤會突然有了“實體”,因為只有在夢境中,人格分裂的bill才會脫離出兩個自己。 阿坤又一次笑了,眼底的興奮藏不住。 時夜卻仿佛沒看到,繼續道:“但是別人看不到你,只有我,我猜這大概是和我的推理分析能力有關,更大膽的說,我恐怕是有‘演繹推理’的能力,在進來這里之前應該以破案為生?!?/br> 隔了一秒,時夜也笑了,語氣忽而變得輕松,像是閑話家常一樣:“這種‘演繹推理’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會被人們誤會是精神分裂或是妄想癥。想來我自己也曾經這樣誤會過,但只要經過科學解釋,再加上嚴格的專門訓練,就會進一步強化這種能力。事實上,只是因為我的大腦的布羅德曼分區第二十、三十七、三十九和四十區域比一般人更加發達,正好這幾個區域是用來處理物體、文字、面孔的識別,以及感知空間關系的。那么,如果我具備這樣的能力,自然會在夢境世界里看到分裂出來的人格。這也就是為什么,攝像頭明明沒有拍到你,我卻看到了你如何殺人,如何逃離現場的畫面?!?/br> 話音落地,時夜換了個更加舒服的站姿,微微依靠著手術臺,又道:“反之,如果不是在什么夢境世界什么月光城,恐怕我也看不到你,即使演繹推理出來,也只是推理出bill是兇手的結論?!?/br> 就聽“啪啪啪”幾聲,手術室里響起了一陣掌聲,是阿坤。 阿坤的口吻興奮極了:“不錯,全中,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你比bill有意思多了!還有么,繼續!” 時夜:“如果前面的假設全部成立,那么接下來的推論只有一種。我們四個人,因為某種原因而入夢,被困在月光城,要離開這里勢必有個途經,這種途經就是剛才所說的精神力,只可惜這種能力我并不具備。更準確點說,演繹推理靠的是具象的理智分析,并非情緒人格障礙,更加不是精神分裂,這樣的人精神力會相對弱一些。而在我們之中,精神力最強的只有一人?!?/br> 刻意頓了一秒,在阿坤期待的眼神下,時夜緩緩脫口:“是樊小余?!?/br> 阿坤笑著接道:“可惜樊小余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接下來不僅要讓她明白,還要讓她熟練掌握,她是最有機會和夢境主人精神互通的橋梁,如果她感應不到,或是不能熟練cao作,要離開這里根本不可能?!?/br> 要讓樊小余明白,恐怕只有讓她想起真實世界里的前塵往事,而非被夢境困擾的虛假記憶,然后才有機會和所謂的夢境主人也就是做夢者溝通。 而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夢到底是誰的? 他們一定是有必須進來的理由,一定是希望從這個人的夢境里得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否則怎么會冒著被洗腦且可能永遠也出不去的風險踏進來? 這個人一定是所有事件的關鍵,在找到這個人之前,大家必須齊心協力,不能內訌。 思及此,時夜說道:“按照剛才的約定,我會帶你出去,決不會丟下你和bill,在離開這里之前我也會為你們保守秘密。但我也有個條件,離開這里之前,你不能再殺任何人,也不能傷害我們中的任何一個?!?/br> 阿坤想也不想道:“好,沒問題?!?/br> 時夜卻笑道:“你回答的太快了,我給你三秒鐘考慮,你再想想,或者我再重申一次。這個‘我們’指的是bill、樊小余、大貓和我,而不能再殺‘任何人’指的是,和這個夢境有關的任何人?!?/br> 如果他猜得沒錯,先后被殺的lily ai和方彤恐怕就是夢境主人分裂出來的兩個實體,就像是這個夢境主人的腦細胞。阿坤殺死她們二人顯然是發現了這一點,想借此找到夢境主人的所在,將其找出,并將其殺死,這樣或許有離開這里的契機,然而卻也是一種極度不理智的冒險。 因為一旦夢境主人死于夢境,那么困在這里的他們也有可能一起陪葬。 時夜一針見血的將此指出,阿坤不由得一怔,笑容也收斂了幾分:“原來你早就猜到了?!?/br> 時夜道:“并不很早,只是剛才一番推論下來,這是必然會得出的結果。既然夢境里的都是幻象,沒有真身,試問身為幻象又怎么會流血,怎么會死呢?除非被你殺死的是夢境主人的一部分意識。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再這樣做,既然要離開這里就必須遵守約定,以免自食惡果?!?/br> 阿坤靜了片刻,直勾勾的瞅著時夜,許久許久才慢悠悠的開了口:“好,我保證在這里不再殺人,無論什么事,都等出去了再算?!?/br> 時夜:“一言為定?!?/br> *** 畫面一轉,時夜霍然驚醒。 額頭上滲出薄薄的一層汗,再抬眼時,正對上坐在面前矮凳上的樊小余。 但見樊小余睜著大眼專注地看著他,原本就不大的臉線條緊繃,連嘴唇都抿了起來,像是在緊張些什么。 時夜沒由來的舒了口氣,眨了下眼,抬手蹭了下額頭,這才開口道:“我沒事?!?/br> 樊小余的眼神卻絲毫沒有放松,揪著剛才他的“靈魂出竅”不放:“可你剛才很不對勁兒,之前也出現過類似的事。說吧,你到底有什么???” 時夜默了片刻,才道:“這件事解釋起來比較復雜?!?/br> 樊小余:“那就長話短說,撿簡單不復雜的說?!?/br> 顯然樊小余不問出個子丑寅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這件事又的確難以簡化了說,他總不能告訴樊小余,其實是他在“演繹推理”的意識世界里看到了bill的第二人格吧? 而且這個人還是犯下幾樁兇案的真兇,只要殺了bill就等于殺了真兇。 時夜嘆了口氣,決定先按照約定把這件事瞞下去,將方才得出的推論說給樊小余聽,希望她能在短時間內盡快消化。 思及此,時夜扯出一抹笑容,說道:“事實上,我這幾天除了覺得一些奇怪的地方外,還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一項能力?!?/br> 樊小余挑起眉,眼神分外認真:“是什么?” 時夜:“演繹推理。簡單地說就是可以在腦海中還原案發現場?!?/br> 樊小余:“你是說,你之前分析的那些案情,是因為你在腦海中還原過一遍?” 時夜:“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