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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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樊小余卻一下子坐起身,跳下床來到門邊時,就著門縫看到了時夜的背影。 一時間,她無暇就自己靈敏的聽覺做深究,心下一定就追了出去,很快跟著時夜踏出大門口,穿過被雨水刷過的街面,一路來到大貓家門前。 隔了七八步遠,就見時夜推門進去,手里的手電筒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的明確,直接將他帶到通往二樓的樓梯。 也不知是出于哪來的條件反射,樊小余第一時間竟然沖進廚房,動作很大卻很敏捷,愣是一點聲響沒有,而且還迅速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剔骨刀。 這種刀可以剔斷動物的筋骨,切割軟骨,刀身短小,質地堅硬,剝皮極快。 樊小余腦海中迅速閃現出這種刀的功能,轉而就踏上二樓的樓梯,只是下一秒又心里又突然升起疑竇——她又不下廚,怎么對這種刀知道的如此清楚? 但這番遲疑很快落下,樊小余不及細想,已經閃進主臥,來到浴室門口。 自從命案后,電子鎖就形同虛設,這會兒門大敞著,從浴室里飄出來濃重的血腥味和酒精味,十分的竄鼻。 樊小余半個身子露在浴室門外,目光一抬,就對上浴室里落地鏡里的自己,再一轉,就看到蹲在浴池邊的時夜。 就見時夜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在空中像是抓住了什么,握手電筒的姿勢就像是握著一把刀,向下一劃。 一剎那,樊小余仿佛看到了他手中抓住的女死者的頭發,露出雪白的頸項,而手里的尖刀毫不猶豫的劃了下去,在頸部大動脈上劃下很深的一道。 血光四濺,飛濺了一地,一墻,呈噴射狀。 下一秒,樊小余目光一定,對上時夜的那雙眸子——他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而且發現了她。 既來之則安之,樊小余很快審視了眼下形勢。 首先,時夜沒有夢游,他很清晰的能辨別視物,眼神也沒有空洞飄逸;其次,時夜不是兇手,他沒有房間的密碼,也不像是來回味殺人場景才來到案發現場,而且和liliai素不相識,這一點樊小余的秘書早對時夜做過前史調查;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手里是一把剔骨刀,他手里是一個手電筒,就算千算萬算算不到他是兇手,真打起來他也不是對手。 在做出這番評估時,樊小余完全沒想過時夜比她高一個頭,身材比她高大,雙腿看上去很結實,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認為,他的武力值和她不是一個層次的。至于為什么這么篤定,樊小余沒有細想。 一陣沉默,黑壓壓的浴室里兩個人較著勁兒,直到雙雙都平復了心緒,確定對方沒有殺氣,這才有了動靜。 時夜挪動了兩步,后背抵住洗手臺。 樊小余也踏進浴室,第一句話就是:“你來做什么?” 時夜口吻很淡,直截了當:“只是想還原案發現場?!?/br> 樊小余有一絲詫異:“你會破案?還是認為自己會?” 時夜不答,轉而說:“白天我和bill簡單看過案發現場,他查看過傷口,是手術刀?!?/br> 樊小余挑了下眉,靜等下文。 時夜繼續道:“樓下廚房有那么多把刀,兇手都不用,卻要用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別墅里的手術刀,原因只有一個,兇手離開時可以順便把兇器帶走?!?/br> 這倒是有點道理,樊小余抬了抬下巴,說:“繼續?!?/br> 時夜扯了下唇角,指著她手里的剔骨刀:“廚房的刀架上少了一把刀,會很輕易被發現,而且在今天下午采證時,法證已經檢測過所有刀上都沒有人類的血漬,而且刀上有編號,是一套的,沒有被人掉包過。如果假設兇手是大貓,你猜有多大的概率他會順手用別墅里的刀,又有多大概率會去買一把手術刀?” 樊小余幾乎不假思索:“他會選別墅里的刀,然后整組刀扔掉。手術刀,呵,他不是那塊料,那是bill的領域?!?/br> 時夜:“所以殺害liliai的是一個善于用手術刀的外科高手,或者做過法醫?!?/br> 樊小余很快指出疑點:“這個人還知道大貓的密碼鎖……” 時夜卻很快將其推翻:“這個倒不難知道?!?/br> 樊小余一怔,挑了下眉。 就聽時夜說:“生日和身份證字號,他分別用在主臥和浴室?!?/br> 樊小余又是一怔,第一反應就是——會有人這么缺心眼? 然而下一秒就平定了,大貓就是這么缺心眼,這是他的畫風,一點不違和。 再開口時,樊小余道:“也就是說,兇手可以是出入praty的任何一個人?” 時夜卻說:“男人,身高和我差不多,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間,身手矯健,體重適中,而且經常鍛煉,手臂有力,行兇時穿著一身黑衣?!?/br> 樊小余越發詫異了:“你見過他?” 時夜:“我猜的?!?/br> 樊小余:“憑什么?” 其實只要稍微一想樊小余就能得出答案,只是發現時夜和以往不太一樣,就偏要找茬兒故意刁難。 時夜極其耐心的說:“只有這樣的身高和體重,站在我剛才站過的位置,蹲下時揪住女死者的頭發,才能將女死者拉上來一段高度,同時下刀。身材矮小的男人或者女人手臂距離不夠,牽制不住女死者。身材過高,動作會受到阻礙?!?/br> 靜了幾秒,樊小余微微點頭,算是認同時夜的推斷,抬眼間眉頭皺了下,瞪著他兩秒,問:“這些你有和警察說嗎?” 時夜:“不用我說,他們也能發現疑點,而且兇手的殺人動機明顯是為了嫁禍,不過顯然不會成功,到了明天大貓就能脫罪?!?/br> 又過了片刻,樊小余站直身子,不再咄咄逼問,語氣轉而輕松:“不錯,我花了這么多錢,想不到你還會破案,算是半買半送么?” 時夜隔了一秒,才猶猶豫豫的吐出一句:“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剛發現的……” 可樊小余卻將他打斷,一手還握著刀打了個哈欠:“不管如何,先回家,困勁兒上來了?!?/br> 時夜也不再言語,徑自走向門口,越過樊小余走在前頭,手電筒的光打在地上,很快帶兩人離開了大貓的別墅。 *** 踏出門口,迎面而來夜晚的清寒,從門里透出來的那一點血腥氣也瞬間被凍了個激靈,整個街道安靜的不像話,漆黑的路面上泛著光,天上還飄著零星小雨。 合著淡淡的雨味,兩人一前一后穿過街道,進了屋。 只是寒氣還沒落定,樊小余換拖鞋的動作也剛進行到一半,就聽一聲“咕?!?,響在被路燈照出一絲亮的門廳里,分外的刺耳。 那一瞬間,樊小余分明看到,那已經換了居家拖鞋正走向里面的時夜驀然一頓,隨即他微微側首,目光帶著一絲詫異,高挺的鼻梁被那一絲光打得筆直。 樊小余直起身,掛出“面無表情”,哦或者說,更像是“理直氣壯”,也不知是哪來的底氣,飛快的說:“時夜,我餓了?!?/br> 時夜接收到她的訊號,轉而回過頭拐進廚房。 樊小余換好拖鞋跟進去時,灶臺上正熱著時夜白天煲好的魚湯,那魚香味兒簡直能把貓逼瘋。 時夜背對著餐桌,身前響起一陣“剁剁剁”,刀刃在案板上利落的跳躍,洋蔥和口蘑很快切出一小堆擺在一邊。 樊小余在餐桌前坐下,好奇的伸頭,卻又不想讓自己露出迫不及待的樣子,便又用雙手托著下巴。 樊小余的肚子在抗議,腦子卻沒有罷工,她將方才在大貓的別墅里發生的事又反過來仔細想了一遍,最后找出了一個疑點——她對時夜會破案一事絲毫沒有感到詫異,這一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實在有違她的疑心病。 換做別的時候,難道她不該直接問:“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么?” 可轉念就將這個念頭推翻,也不知何故,只覺得根本對不上號。 樊小余的遲疑很快就被魚湯的味道蓋了過去,魚湯滾沸了,撲騰著,連那香味也跟著嘚瑟。 誰知時夜一轉手就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瘦高的玻璃瓶,打開密封罐掏出一把面,轉而扔進煮沸的水里。 時夜又拿出平底鍋,一只大手不知抓了什么作料扔進鍋里,好像還有黃油,香味很快炒了出來。 樊小余的肚子應景的又發出一聲“咕?!?。 這回站在灶臺前的身影倒是極淡定,將蘑菇也洋蔥扔進平底鍋后,一手有條不紊的從湯鍋里舀出半勺糖灑進平底鍋,另一手頗有節奏的顛勺。 旁邊的窗戶上清晰的映出平底鍋在灶臺上上下翻騰的畫面,下面燃燒的火焰如溫和的小姑娘和鍋子里的食物保持距離,并沒有越出鍋底向里面蔓延。 直到沸水中的面煮了七成熟,時夜將面撈出同樣扔進鍋里,顛勺節奏不變,每一下鍋里的面都在跳躍,隨即穩當當的落了回去。 樊小余注意到,即使半途中他加過橄欖油,撒過芝士粉,顛勺的動作也沒有間斷過,也不知道顛了幾十下,他挑起里面的一根面放進嘴里,靜了兩秒,終于關火出鍋。 樊小余一怔,立刻放下手坐定,只是目光依然盯著柜臺。 只見時夜用叉子將面挑出一大把放進原型的白色瓷盤中,末了還用叉子轉了一圈,那些面就自動擺出造型,仿佛小蒙古包,最后他還用一塊布將盤邊低落的醬汁輕輕抹去。 直到白瓷盤擺在樊小余面前,時夜清淡的聲音響在上面:“奶油意大利面?!?/br> “咕?!?/br> 半個小時后,樊小余將一整盤面消滅光,又喝了一大碗魚湯,賴在椅子上,充分感受到血液一股腦沖向胃里,大腦放空且遲緩的感覺。 她半瞇著眼,望著正站在水池前洗碗的時夜,試圖在記憶里找出什么,然而費了半天的力氣一無所獲,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他一期美食節目都沒有看過,別說美食節目,就連在家里也沒見過他拿鍋鏟,每到飯點她進來飯廳,美食都已經好端端的待在桌上了。 一時間,諾大的廚房只聽到嘩嘩流水聲,直到那水流聲斷了,所有碗盤都在瀝水架上滴答滴,時夜這才慢條斯理的拿起擦手巾,一邊緩慢的擦拭手指,一邊轉過身。 樊小余運轉速度明顯下滑的大腦,不再冒出任何和命案有關的東西,涌出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時夜,我包你多久了?” 時夜擦手的動作明顯一頓,隨即擦手巾放到一旁,他細長且微微上揚的眼角不見一絲不悅,卻還帶著笑:“五個月零三天?!?/br> 樊小余一手托腮,眼皮子快要垂下來了:“哦,那協議上有沒有附上菜譜什么的?” 時夜挑眉,瞬間悟了:“不曾?!?/br> 樊小余依然那個死樣子:“哦,那你介意補上去么?” 時夜:“不介意?!?/br> 樊小余放下托腮的手,撐著桌面站起身:“那就這么定吧,菜譜你擬定一個直接交給我,就不用讓秘書過目了?!?/br> 樊小余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正巧看到昏暗中時夜微微上揚著唇線,喉結似乎還因此輕微滾動。 就聽他問:“中餐,西餐?” 樊小余:“聯合國?!?/br> 時夜一頓,聲音里有些困惑:“不過這樣一來,你我之間就不是之前那么簡單的關系了?!?/br> 樊小余沒懂,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時夜邁開長腿,無聲靠近,待只隔了一步之遙時,他才定住腳。 時夜背光而立,那雙黑眸亮極了:“原本你只是想要個丈夫沖門面,我也只是想找個富裕的靠山,合約精神是建立在互不拖累互不干涉的基礎上,一旦對對方有了更多的要求,就等于有了期望?!?/br> 頓了一秒,時夜收起笑:“再往前一步,就越界了?!?/br> 樊小余倒是沒想到時夜竟一針見血點出要害,這么敏感這么值得介意的界限難道不應該她先警惕么,不過仔細一想,這一點也是她一眼選中時夜的原因之一,沒等她把丑話說在前頭,他就能抓準要害,攤開在臺面上,不拖泥帶水不藏著掖著。 既然都是敞亮人,樊小余也索性直截了當:“你是怕關系扯不清,將來我用錢打發不了你了?” 這一點她倒是不擔心,錢她有的是,就怕時夜數零數不過來。 誰知,時夜竟然說:“我只是擔心,你會被我的廚藝養叼胃,將來若是解除合約了,我是不會接受降級當私廚的?!?/br> 樊小余這才恍然大悟,說來說去原來是他又把逼格穿上了。 樊小余坦蕩蕩的,也不假思索:“哦,這好辦,那就不要解除合約?!?/br> 靜了一秒,時夜才問:“終身契約?” 有何不可? 樊小余:“終身契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