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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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樊小余問時夜。 時夜依舊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機關而已?!?/br> 樊小余這才明白為何從剛才到現在,時夜一點都不緊張。人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了總是多幾分篤定,何況這屋子里有什么機關他最清楚,站在什么地方對自己最有利更是心里有數,說不準他還是故意站在那個死角,就等紅衣女人送上門,畢竟看到獵物無處可逃,再也么有比這個更容易松懈警惕的了。 但樊小余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就在她揮刀三次對上紅衣女人時,伴隨著過招時的清脆聲,說道:“你說改良了機關,玩的這么狠?” 時夜輕笑著回道:“這你可想錯我了,這是專門對付外人臨時加上去的,若是你平時練著玩,我哪能下狠心?” “嗯哼!” 樊小余哼唧著和紅衣女人打的難分難舍,紅衣女人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一來手上的傷嚴重影響她用刀,動作越來越遲緩,二是被二人的態度刺激到了。 紅衣女人扯著嗓子吼叫著:“閉嘴!” 可是沒人理她,角落里的時夜一碼心思都在解釋剛才的事情上:“余兒,為了怕你受傷,我還在每間屋子的機關里設置了藥劑噴射呢?!?/br> 還“呢”,“呢”你妹。 樊小余不接話茬兒,一腳將紅衣女人踢開,又看了眼手里的刀,已經被砍的剩下一小截,跟匕首似的,便說道:“我打煩了?!?/br> 下一秒,紅衣女人再度吼叫著沖上來,一頭長發有的蒙在臉上,合著血污,背著月光,又是紅衣,看著忒瘆人。 樊小余皺了下眉,扔掉手里的斷刀,向旁邊一閃。 那一瞬間,樊小余仿佛看清了紅衣女人的所有動作,一切都像是突然變慢了,甚至能憑著氣息的走向感覺到紅衣女人的下一個動作。 就是現在。 樊小余側身的同時,以手刀攻向紅衣女人的手腕,就聽她悶哼一聲,那把特殊鍛造的刀就落向地面。 樊小余腳尖翹起,將刀挑了上來,反手接住。 紅衣女人愣了瞬間,刀已經成了人家的。 可樊小余并不打算用,拿在手里分量雖不錯,這么仔細一看用料也講究,工藝更是沒話說,可那微微泛著的幽光是劇|毒,讓人倒盡胃口。 樊小余一抬手,就將刀插|進墻壁。 紅衣女人要去奪,樊小余就勢跟她過起招,兩人就圍著一把刀較勁兒起來。 紅衣女人幾次被打中傷口,疼的退開,又沖上來,恨得咬牙切齒,哪還有半點剛才比劃之前擺開的那種架勢,理智全失,只像是瘋狗。 反觀樊小余,卻越打越不耐煩,起先不了解對方路數,不了解武|士|刀,被紅衣女人一時占了上風,這會兒熟悉了套路,掌握了技巧,就不免意興闌珊起來。 樊小余又一次擋開紅衣女人,就像是敷衍,同時開口問:“我是眼花了么,她怎么越打越慢?” 時夜靠著墻壁,一條腿微微曲起,雙手環胸:“是你變快了?!?/br> 樊小余沒有眼花,時夜站在最佳的觀賞角度,一切都看得真真的,紅衣女人在暴怒之下動作又狠又辣,而且迅猛,然而在樊小余面前卻半點便宜討不到,只能說明樊小余變得更快。 樊小余撥冗又問:“催化劑?” 時夜輕“嗯”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后勁兒這么大……” 樊小余沒聽清:“什么?” 時夜轉而說:“哦,沒什么,我是說,你吸收挺好?!?/br> 樊小余:“……” 兩人輕慢的態度徹底逼瘋了紅衣女人,她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停下手來不再奪刀,轉而撿起地上的斷刃,飛向樊小余。 樊小余躲開的同時,回身一踢,將斷刃踢了回去,正中對方心窩。 但斷刃插得不深,這本不是什么重傷,紅衣女人抬手一拔將斷刃扔在地上,然而兩人都忘了一點,剛才在樊小余用這斷刃和紅衣女人的武|士|刀過招時,那武|士|刀上的劇|毒或多或少沾在斷刃上。 這種毒的毒性之劇烈,但凡沾上一毫,也足以要人命。 只見紅衣女人又一次要反擊,腳下卻忽然頓住,進而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她的臉色很快變白變青,嘴唇抖動想說什么,但不過幾秒連抖動都停止了。 又支撐了片刻,紅衣女人終于趴了下去。 半響,就沒了動靜。 用毒者,死于毒。 杜風的話,這時突然跳進樊小余的腦海,她走上前兩步,抬腳將紅衣女人翻了個身,但見她面目漆黑,雙目暴睜,七孔流血。 一個女人死得這么難看,已經是一種懲罰。 樊小余開了口:“這毒真夠烈的,可惜了一把好刀?!?/br> 時夜也已經離開角落,走上前,一起看著,說道:“她用這種毒就沒想過給人留后路,自然也不會給自己留?!?/br> 自食惡果罷了。 *** 靜了片刻,時夜微微嘆了口氣:“等我回局里,恐怕要有好多報告要寫了?!?/br> 樊小余側了下頭,挑眉看著他無奈的側臉:“什么報告?” 時夜扯著嘴角,說:“里面昏了一個,我怎么跟上頭解釋原本已經秘密處決的獸人,會出現在這個倉庫里?還有她……” 時夜又指向地上的紅衣女人:“赫赫有名的殺手,死在這兒了,我總不能偷偷運出去埋了吧?” 樊小余好奇起來:“殺手?” 難怪她覺得這個紅衣女人的死法有些眼熟,好像以前收尸的時候碰到過,尸體上有撥入蟬翼的刀傷,卻是中毒而亡。 合著都是這個女人干的? 可樊小余的注意力顯然歪了:“殺手都有排名吧?” 時夜:“嗯,怎么?” 樊小余:“不怎么,她靠前么?” 時夜靜了一秒,有點無奈:“還行,算是名列前茅?!?/br> 樊小余笑了:“哦,那就好?!?/br> 時夜:“……” 時夜真想跪了。感情經過了一番惡斗,這姑娘關心的只是人家的排名,進而聯系到她自己連這么靠前的殺手都能干掉,借此得到了滿滿的成就感? 可是就著迷人的月色,但見樊小余臉上浮現一絲開心地笑,已經溜到時夜嘴邊的揶揄又瞬間咽了回去。 他忍了一下,又定定看著那朵笑容半響,終于開口:“余兒?!?/br> 樊小余抬眼,笑容還殘留一絲在唇角,大眼睛望過來時,真是一臉的純真,純真的不像話。 時夜有一瞬間的閃神。 樊小余卻發出一聲:“嗯,干嘛?” 時夜一怔,別開視線,這才提醒道:“外面還有一個?!?/br> 樊小余“哦”了一聲,終于想起來在第一間屋還有個背叛的人rou燈泡。 *** 但見樊小余抬腳穿過窄門,走向對面。 那頭幽幽的藍光已經轉綠,光源不穩,像是發光的人在顫抖。 直到樊小余來到跟前,終于見著戰戰兢兢的大貓。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及狗改不了吃屎,大貓即使被alen意識控制,骨子里也是個慫包膽小鬼,雖然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卻也不敢輕易撤退,只能直勾勾盯著一臉不善的樊小余,緩慢逼近,并用那種像是要把他拆成八塊的眼神凌遲他。 時夜跟在后面,隔著兩步的距離,抬眼瞄了一下,見氣氛有些不對,那大貓都快要抖成渣了,他又怕樊小余下手太重,真把這燈泡打憋了。 想了一下,時夜上前一步,善意的提醒:“先別動手,我有個辦法?!?/br> 樊小余依然死瞪著大貓,打從心里往外冒火:“什么辦法?” 其實她一點都不關心時夜的辦法,眼下只想把大貓痛揍一頓以解心頭只恨,雖說被思維控制不是大貓的本意,他出賣時夜的藏身地也是他們事先想到的,甚至帶來人犯也都被一一解決了,可樊小余就是不舒服。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爭氣就算了,意志力也不堅定。 時夜的聲音這時響在耳邊:“別忘了那個抑制磁場的裝置,我還沒開?!?/br>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樊小余一怔,挑了下眉,豁然想起來還有個東西沒派上用場。 樊小余:“那你的意思是?” 時夜:“現在打開,這倉庫的磁場就會被抑制,我估計大貓身上的控制也能解除,只要他恢復意識,就可以把alen引進來?!?/br> 隔了一秒,見樊小余沒反應,時夜又道:“別忘了,咱們的首要目的是捉alen?!?/br> 也是。 樊小余吁了口氣,輕聲道:“好,那你打開吧?!?/br> 時夜頷首,隨即從兜里掏出一個控制器,按下按鈕。 倉庫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和樊小余想象中那種馬達啟動了會發出轟鳴聲一點都不一樣,只是覺得耳鼓陣陣作疼,像是針扎,雖不劇烈卻持續存在著。 樊小余“嘶”了一聲,揉了揉rou耳鼓看向時夜。 時夜解釋道:“是高頻,只有聽覺靈敏的動物能夠聽到,人的聽覺捕捉不到這個高度的頻率,但會覺得不適,一會兒就好?!?/br> 再看大貓,已經雙手捂住耳朵,齜牙咧嘴的彎下腰,窩成一團。 時夜:“看來有點效果?!?/br> 樊小余索性后退兩步,靠著墻不說話,一雙眸子虎視眈眈的盯著大貓頭上的璇,滿腦子想的都是別的事。 直到半分鐘過去了,大貓口中的□□聲越來越小,像是痛苦已經減輕,捂住雙耳的手也漸漸垂下,抬起頭時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無辜模樣。 樊小余眼神一瞇,瞬間就灌滿了一肚子的火。 就聽大貓驚訝的問:“小……小余?” 大貓一頓,又看向時夜:“時夜?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眼見樊小余仿佛在深呼吸克制自己,時夜善意的開口:“你被alen控制了?!?/br> 大貓立刻叫道:“什么!” 但下一秒,就因為這份激動頭疼起來。 大貓的五官皺到一起,他揉著太陽xue,努力回憶:“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我這是在哪兒?” 時夜口吻溫和:“這里是我的倉庫,也是我的藏身地。之前小余把這個地址告訴了你,你不僅告訴了alen,還帶了一群殺手來。不過沒關系,我們都知道你是被控制了,所以不會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