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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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的能力都一點一滴的展現出來時,樊小余漸漸不那么扎眼了,在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所有人都沉浸在“我要牛逼”一把的較勁兒中,每天都有人有新狀況。 但最為扎眼的還屬秦小樓。 性子溫吞的老好人秦小樓,從不和人起爭執,那逐漸成了一種好欺負的象征。 秦小樓能忍就忍,能躲就躲,唯有一次杜風被欺負,他急了,像是瞬間變了個性子,跳起來就咬對方。 沒辦法,對方很強大,秦小樓那時候什么都沒有,只有牙齒。 對方力氣很大,推開秦小樓好幾次,秦小樓跌撞在武器架上,血流出來,雙目通紅,像是要吃人。 然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秦小樓再一次揪住對方。 對方震驚,隨即慘叫,身上的衣服瞬間燃燒,然后是表面皮膚。 若非有人及時出手將兩人分開,那個人恐怕會嚴重燒傷。 那一刻,連秦小樓自己都是詫異的。 分開他們的人,也被秦小樓燙了一把。 所有人都自動讓開,將秦小樓孤立其中,秦小樓左右看看,不知所措。 然后,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紙,他剛彎身碰到紙,那張紙就騰地一下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周圍的人神情各異,有的害怕,有的不服氣,有的算計。 唯有杜風,第一個站出來,走向秦小樓。 她不能說話,但她臉上的神色很焦急,很擔憂,她對秦小樓比劃著:“你沒事吧?你摔疼了嗎?” 只有她關心秦小樓是否受傷。 緊接著,杜風要去抓秦小樓,秦小樓卻驚慌的躲開。 他怕傷著她。 最后還是樊小余和大貓拿著醫藥箱跑過來,向兩人打了眼色,四人這才走向角落。 那之后持續幾天,大家的目光都會偶爾停留在秦小樓身上,意味非常。 以秦小樓為中心的四個人,成了一個小團體,連經常被別人帶到昏暗角落里拍頭說“你丫亮一個”的大貓,都突然*起來。 *** 后來,他們出來了,又過了幾年。 幾年間,他們努力學習適應陌生的陽光城,他們格格不入,卻又想融入其中,因為只有做個普通人才不會顯得自己很異常。 而這期間,反而是沒有什么能力的樊小余融入的最簡單。 最初那陣子,樊小余每天都睡不好,時常半夜聽到爆炸聲,驚醒,坐起,但周圍卻靜的不可思議。 樊小余在挨近天花板的位置搭了一個金屬制的寬版,睡在上頭,下面空蕩蕩的,但她竟然感到一絲安全感。 偶爾,她會將自己倒掛在鎢金絲末端,閉上眼,感受血液逆流的窒息感,只需要十幾分鐘,就精神抖擻,像是電子產品進行了快速充電。 曾經在一起的朋友、伙伴,或熟人,最初出來時大家還抱成一團,后來各有各的想法和認知,漸漸分離。 有的形同陌路,有的天各一方,有的鳥無音信,有的下落不明。 有人吸毒,靠毒品麻痹自己,遺忘過去,躲避現在,沒有未來。 有的沉溺于酒色,及時行樂,得過且過。 有的遭到能力反噬,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這個時候,他們都會想起樊小余,他們臨死前的愿望都是“幫我找樊小余”。 大家都知道,她是收尸的。 她以此為生,賴此為業,而且了解他們每個人的特殊情況。 既然不能生的體面,起碼要死的好看些。 但他們都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想,那么多人死,為什么她不死? 她沒有異能,她不會遭到反噬,她的體能強悍到足以令她撐過四次器官移植手術,當然這只是假設。 她大概會長命百歲。 到那時候,熟人們都已進了焚化爐。 她得完成最后一次收尸,她還得找個人,替她善后。 而在那之前,她的生活里雖充滿了死人,卻枯燥乏味,心里總是一潭死水,只有見到朋友時才活了一些。 有時候,她看到大貓就煩,拿他身上的光取樂。 有時候,她會到bill那里要一杯咖啡,靜靜躺上一個小時。 有時候,她會去找秦小樓,找杜風。 后來這幾年,秦小樓和杜風也是聚少離多,體質原因,生存原因,各種無奈,各種妥協。 唯有一次,大家都在,不知道是秦小樓第幾個生日。 秦小樓非要拉著杜風一起許愿。 一個說:“永遠不和小風分開?!?/br> 秦小樓臉上的笑容傻乎乎的。 一個比劃:“要死在秦小樓前面?!?/br> 杜風的眼睛那么好看,那么純粹。 然后,他們一起看向她,說:“小余,身后事是你的了?!?/br> 那一刻,樊小余仿佛看到了一生。 ☆、第20章 雌雄大盜1 一個月后的某一天,大貓一大早就沖到樊小余家。 可乍一見面,大貓愣住,樊小余竟然整裝待發,一身清道夫的標準配備。 大貓問:“你又接單了?” 樊小余道:“準備給小樓送……” 話說到一半,樊小余頓住,正在整理飛刀的手也突然停下,靜了兩秒,背過身去,將裝備一一放回櫥柜夾層。 她忘了,已經不用給秦小樓送冷凍劑了。 大貓張了張嘴,不知如何開口。 那天他沒在現場,至今后悔,但想象中的情形一直出現在夢里,bill給他開了加重的安眠藥,還是不行。 因為上次的事件,清道夫業務暫停了一段時間,可時間長了樊小余閑不下來,心里閑不下,生理也是,一閑下來就滿腦子都是事,都是回憶。 直到大貓給樊小余找了個活兒,還是夜間的活兒,待遇頗豐,樊小余聽大貓眉飛色舞的描述了一番,覺得可以試試。 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大貓張了張嘴,不知如何開口。 那天他沒在現場,至今后悔,但想象中的情形一直出現在夢里,bill給他開了加重的安眠藥,還是不行。 “對了,資料呢?” 不知何時,樊小余已經回過頭,唇角微微彎起,漫不經心的笑了。 背后的密封金屬窗開著,陽光摸進來,打在她背上,顯得那笑容越發不真實。 大貓一陣恍惚,將業務守則和資料遞給樊小余。 樊小余不再說話,一躍坐上櫥柜,低頭仔細看著,仿佛沉溺于那個世界。 大貓試圖開口:“小余……” 樊小余眼皮子都沒抬:“閉嘴?!?/br> “哦!” 大貓心情突然變好,樊小余還能罵人,他心里就爽。 大貓高興地走了,大門輕輕合上。 原本認真閱讀的樊小余這才有了細微表情,抬了抬眼皮,靜了幾秒,又垂下眼繼續 她想,也許剛才應該溫和點說話,大貓最怕她發脾氣,她一甩臉子,他晚上就失眠,他一失眠,身上的綠光就特別亮,從窗外看進去像是鬼屋,會嚇著人。 可話到嘴邊,樊小余卻張不開嘴,不知怎么的,好好說句話這么難。 bill半個月前還說,要給她做心理輔導,經他斷癥,說她有創傷后遺癥,而且和一般人表現不同。 樊小余問他一般人什么表現,bill說,起碼要經過震驚逃避階段和面對瓦解階段,才是接納與重整,但樊小余從表面上看一下子就跳到第三階段。 樊小余當時“哦”了一聲,隔了片刻說:“我不是一般人,我是異能人。而且,這件事我十年前就接納了?!?/br> *** 那天下午,樊小余經過一個教會,坐在門口時,聽到幾人提到教會里有個創傷修復小組,一組八到十個人,每個人輪流將自己有多慘,有的還會分享自己是如何走出來的,借此進行心理修復。 樊小余坐在門口臺階上很久,望著那幾個人,笑了。 傻瓜,有些事是永遠無法淡忘的,記住不是難為,而是守護,堅守住走的人留下的信念,堅守住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等這條路她走到盡頭,抬頭一看,大家都在前面等她。 他們約好了,但她得遲到,得晚點來,指不定是最后一個抵達。 但有那么多人在前面等著,很幸福。 直到太陽落山,樊小余才站起身,頭也沒回走了。 未來還有很多麻煩,沒功夫傷春悲秋。 *** 樊小余第一天報道,太陽剛落山。 她有些別扭的跳下出租車,又拽了拽身上寬松的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