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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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余努力調解呼吸,腦子徹底清醒。 她必須要找到杜風問清楚。 杜風沒有傷害她。 杜風去了哪兒? 杜風要做什么? 下一秒,樊小余猝不及防,栽跪在地。 這時,外面豁然響起聲音。 “滴”,電子鎖開了。 外面的燈光透進來,光影斜進屋內。 樊小余一邊撐著墻,一邊緊緊盯住站在光影中的那道被拉得很長很長,很高大的身影。 不是杜風。 是個男人。 樊小余瞬間提高警覺,反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緊緊握在手中,蹭到墻邊。 是,她現在是不能打。 但她也不會束手就擒。 那高大的影子已經穿過光影,皮鞋踩在地攤上,無聲無息,但迫人的強大存在感卻尤其明顯。 樊小余眼睛瞇起,瞬間站起身,抬手將玻璃杯砸向對方。 這瞬間的爆發力,將她剛剛凝聚起來的一點點體能再度耗盡,而她的動作也變的遲緩許多。 那足以令對方有反應的空間。 玻璃杯砸中對方,但有些偏,對方用手打開,飛出去老遠,摔在地攤上,悶聲一響。 樊小余想再用手刀,可她的雙腿卻不給力,瞬間麻軟,再也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跪向地面。 在那一剎那,她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很黑很深的眸子,是形態成熟的桃花眼,里面寫著詫異,有棱有角的五官,嘴唇很薄,頭發很濃密。 但經過剛才那一砸,此時神情有些氣急敗壞。 是他。 是時夜口中再也沒回來的哥哥,是那個身著黑西裝,裝逼嘴賤,卻使得一手漂亮化學技的男人。 震驚的瞬間,樊小余跪向地面。 只是忽然涌來一股力量將她撐住,他適時撐住她的腰身,將她扶起。 樊小余還沒站穩,或者說根本站不穩,就被他一把抱起,片刻不停就向外走。 與此同時,時夜語氣很差的說:“我來救你,你就這么迎接?!?/br> 樊小余張嘴,想說:“我他媽的求你了?” 可話到嘴邊,就成了:“去哪兒?” 無論如何,先離開這里,方式無所謂。 “你余毒未清,先解毒?!?/br> 樊小余靜了兩秒。 她中毒了,所以才這么虛弱? 哦,是了,她把防毒面罩摘下來給了杜風,那些毒有附著力,她一定是沾上了。 思維又轉了幾圈,樊小余又問:“他們呢?” 顯然,這個地方不是這個男人帶她來的,否則他不會把她往外面帶,而是送回床上。 況且她依稀記得,這幾天照顧她的是個女人。 雖然不是杜風,但那的確是個女人。 而這個男人既然能找到這里,或者說來找她,一定是已經遇到時夜。 還有大貓、bill。 “我現在就送你過去見他們?!?/br> *** 轉眼,樊小余已回到地下手術室里。 在場四人面色各異。 樊小余癱在躺椅中,手背上連接著輸液管,吊瓶高高掛起,里面裝著解毒劑。 她的神情異常平靜。接連幾天的昏迷,雖奪走了她的意識和體力,卻沒有奪走她的智商,她在昏睡中仍在思考,想通了一些事,明白了一些事。 相比樊小余的淡然,大貓卻渾身戒備,死盯著靠墻而立的時夜。 這個男人來歷不明,上次出現只穿了一條短褲,還被樊小余高高掛起,如今突然出現,衣著整齊,進來后整個人都顯得過分坦然,只將一只解毒劑遞給bill,就自動退到墻邊,裝逼到一定境界了。 大貓不信這個男人,bill也沒有理由相信,即便是他帶回了樊小余。 bill將藥劑化驗,證實是解毒劑沒錯,這才給樊小余注射。 但bill卻沒有像大貓一樣全程戒備,只是坐回他個人專屬的轉椅中,不動聲色的打量此人。 西裝革履,五官輪廓分明,眼窩很深,那是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加上高大的身材,安之若素的姿態,自會讓人多留意幾眼。 樊小余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三人,第一個打破沉默:“你是誰?” 她問的是時夜。 同時,樊小余也知道,現在不是較勁猜測的時候,這氣氛也不適合談正事。 “時夜?!?/br> 樊小余蹙眉:“哪個shi,哪個ye?” “時間的時,夜晚的夜?!?/br> 大貓咋呼道:“這也太巧了,這么多叫這個名字的!” 樊小余又問:“原來的時夜呢?” 她問的是小時夜。 時夜站定,口吻平緩:“是他讓我來救你。但我先按照約定,先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br> 樊小余繼續問:“為什么他自稱時夜?” “他忘記名字了,我讓他用我的?!?/br> 樊小余不語,這倒是解釋的過去,在那里生活過一段時間,會逐漸變得只用編號互相稱呼,沒有名字。那孩子又是這么小的年紀,時間長了自然忘記。 “你能保證他的安全?” “別忘了,是我把他帶出來的?!?/br> 有了這句話,樊小余不再糾纏小時夜的去留。跟著他們,他只有危險,被送走,就是遠離危險,就是安全。 靜了幾秒,樊小余再度開口:“那你知道杜風在哪里嗎?” 她仔細想過,既然這個時夜能找到她,說不定也能找到杜風。 就見時夜從隨身攜帶的黑色皮箱里,拿出一個藥瓶和一張貼紙,大貓謹慎的看了一眼,隨即接過,遞給樊小余。 時夜抬了抬眼皮,望向樊小余:“這是在擂臺后臺找到的,字跡應該是她的,我是根據這個找到的你?!?/br> 大貓奇道:“既然杜風想透露你的去處,干嘛用這么迂回的方式,直接派個人來說聲不就……” 話說到一半,大貓噎住,好像有哪里不對,但仔細一想又想不出所以然。 樊小余垂眼,望著那行小字,聲音很輕:“她是一早就這么打算了,算準時間,要在事發之后再讓你們找到我?!?/br> 即使大貓和bill沒找到,樊小余昏迷幾日,毒素清了大半,也應清醒,自然會想辦法回來。 可如果一早就讓大貓和bill找到樊小余,樊小余身上的毒會很快解掉,一旦清醒就會想明白所有事。 她是那樣了解杜風,自然猜到她在做什么。 就聽時夜說:“我問過酒店的人,你這幾天有人照顧,但只是幫你清理部分毒素。那人應該是拿了錢,今早已經離開?!?/br> 大貓叫道:“杜風是怕你阻止她……做那個藥?那些體能劑有什么值得她這么執著的,你都去救她了,她為什么不跟你回來,還……” 時夜將其打斷:“她以為秦小樓死了?!?/br> 大貓繼續反駁:“小樓明明好端端的!” 時夜聲音漸低:“秦小樓的冰庫炸了,第二天杜風被抓,期間杜風沒有得到絲毫消息,獵頭幫只要提供一張冰庫炸毀的新聞,杜風就會相信?!?/br> 整場悲劇都是因為體能劑和獵頭幫,秦小樓死,杜風生無可戀,加上在獵頭幫中了劇毒,自知不久于人世,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死。 臨死前,她必須做點什么,為自己,為秦小樓。 就見樊小余將貼紙放下,轉瞬拔掉手背上的針管,說:“市面上的烈性體能是杜風做的。不過她是好意,不想體能劑再害人?!?/br> “可那些人都死了啊……”大貓說。 是啊,都死了。 杜風是好意,但杜風依然害死了很多人。 樊小余站起身,自覺體力比剛才恢復許多,說:“不管如何,要先找到她?!?/br> 隔了一秒,又看向時夜:“你有辦法?” 大貓說:“我可不信任他!” 但許久不曾開口的bill卻說:“先不管信任與否,先把杜風找到再說?!?/br> 隨即,就聽時夜反問:“有什么地方是讓她最有安全感的?” 最有安全感? 樊小余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