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太辛苦，而且不夠穩定?！?/br>
    “他們希望你做什么？”

    “找個學校，最好離家近點，當個老師混吃等死?！?/br>
    “其實這樣也不錯?！宾谋背降?。

    夏曦不置可否。

    “你呢？”片刻，她問，“你在國內已經有工作了吧？”

    “不，還沒有?！?/br>
    夏曦訝然。

    “你沒有找工作就先來了這邊？”

    “這個項目的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br>
    夏曦微微點頭，又問，“那么你這邊項目完成以后，回國以后要做什么？”

    “我也沒定，沒想好?！宾谋背秸f。

    夏曦：“會進博物館研究所之類的吧?！?/br>
    瞿北辰：“它們屬于不同的專業方向，不過也不一定?！?/br>
    夏曦看著他，頗有興趣地問，“你怎么會想到學這個？愛好么？”

    瞿北辰：“算是吧，我外公干這行?！?/br>
    夏曦：“那也算家學了?！?/br>
    “算是吧?！宾谋背捷笭?。

    兩人邊吃邊聊，從專業聊到食物又聊到阿加莎，餐廳里的人漸漸少了。

    “還有想點的么？”瞿北辰問。

    夏曦已經有點吃撐了，靠在椅背上，搖搖頭。

    瞿北辰看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叫服務生結賬。

    單子送過來，夏曦看一眼上面的數字，瞪大眼睛。

    “這么貴！”她倒吸一口涼氣。

    “我看看?！宾谋背侥眠^來，掃一眼清單和數字，道，“沒錯?！?/br>
    夏曦不可置信：“我剛才問你貴不貴你說還好！”

    瞿北辰無所謂：“是還好啊，法餐嘛?！?/br>
    夏曦：“……”

    她還想說什么，卻見瞿北辰從錢包里拿出信用卡，交給服務生。

    “不用你付?！毕年剡B忙說，“說好了所有的花費由我付……”

    “算了?！宾谋背?，“你那點公用的錢，根本不夠?！?/br>
    “不夠可以再交?！?/br>
    服務生似乎看出來他們有異議，詢問地看著瞿北辰。

    瞿北辰示意他等一下，拿起餐巾擦擦嘴，看著夏曦。

    “是我帶你來的，并且隱瞞實情騙你陪著我吃?！彼痪o不慢道，“所以你看，我來買單，一點毛病沒有?！?/br>
    夏曦看他理直氣壯的樣子，終于沒有堅持。

    看著服務生把他的卡拿走，消失在餐廳那頭，過了會，她說，“謝謝?！?/br>
    瞿北辰莞爾：“不客氣?！?/br>
    夏曦也笑笑，拿起手機。

    沒多久，瞿北辰的手機震了一下，他看了看，居然是夏曦發來的微信轉賬。

    瞿北辰：“……”

    “你剛才都謝過我了?！彼f。

    夏曦：“謝是謝，錢是錢。我們是結伴，但說好了aa就要aa?！?/br>
    輪到瞿北辰啼笑皆非：“有必要分那么清么？”

    “那當然?！毕年乜粗?，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們現在都還算學生，接下來還有十幾天行程，盡量分擔花費才是結伴的目的?！?/br>
    原來是看我窮。瞿北辰感覺一言難盡。

    她這么說，瞿北辰知道自己再堅持也沒什么用，只得拿起手機，確認收款。這時，服務生把卡和小票拿過來，瞿北辰接過卡，看了一下小票上的數目，簽了字。

    他看向夏曦，聳聳肩，“你滿意了？”

    夏曦終于露出笑容，拿起果汁繼續喝。

    “回去吧?！宾谋背侥闷鸢?。

    “哦，不急，我們再坐坐?！毕年卣f。

    瞿北辰訝然：“你不是說飽了么？”

    “飽是飽了，但出了那么多錢，我又餓了?！?/br>
    瞿北辰：“……”

    ***************************

    附近沒什么可逛的，兩人吃了飯出來，打車回酒店。

    他們在酒店旁邊的小店里買了些飲料，然后到酒店前臺確認明天的行程。因為凌晨四點就要出發，為了避免出現倆人第一次遇見時出現的狀況，瞿北辰順便預訂了叫醒服務。

    值班還是那個中年人，說好以后，又問起游輪的事。

    瞿北辰一臉和氣，說他們目前還沒有決定，如果決定了會來找他。

    “其實講講價，說不定還是能低點?！边M電梯的時候，夏曦說。

    瞿北辰：“應該可以，不過到底多轉一手，不會便宜到哪里去?！?/br>
    夏曦看著他，意味深長，“我發現你大錢舍得花，但摳起來也是挺摳的?！?/br>
    瞿北辰也意味深長：“這不是因為要跟你aa嘛?！?/br>
    兩人都有些累，回到房間門口，約了明早會合的時間，互道晚安就各自回房了。

    瞿北辰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有微信，是龍少發來的語音。

    ——“剛問了海哥，他說后天走?！?/br>
    瞿北辰一只手用毛巾擦著頭發一只手在屏幕上點：哦。

    龍少：“累死了，海哥又不吃人，你自己問他去啊?！?/br>
    瞿北辰：“我要是不問你你是不是也不會問？”

    龍少：……

    龍少：“有道理?！?/br>
    瞿北辰：“那邊是你地界，你要負起責任?！?/br>
    龍少：“負毛的責任！我不想伺候他們了，我要過去找你玩！”

    瞿北辰：“沒問題，只要你敢?！?/br>
    龍少：凸。

    瞿北辰回了個再見的表情，才放下手機，龍少八卦之魂不死，又發過來——“那你倆今晚睡兩間還是睡一間？”

    瞿北辰無語，有點后悔告訴他夏曦的事。

    瞿北辰：“兩間啊?！?/br>
    龍少發了個弱。

    龍少：“你不是請她吃法餐了么？”

    瞿北辰：“不算請，她把錢還我了?！?/br>
    龍少：？？

    龍少：??！

    未幾，電話打過來。

    “丟我臉。你到底想不想泡她？”龍少道。

    瞿北辰：“要你管?！?/br>
    龍少：“不是吧！不泡她你結什么伴！”

    瞿北辰額角暴了一下。

    “我現在真的覺得，”他把毛巾放下，道，“你對男女關系的認知需要重塑?！?/br>
    龍少不屑：“切?！?/br>
    瞿北辰：“你論文寫好沒？給我看看?！?/br>
    龍少：“……再見?！?/br>
    通話掛斷。

    瞿北辰罵一聲小兔崽子，把手機放下，去吹頭。

    熱風伴著風筒聒噪的聲音，烘著他黑硬的發根。

    瞿北辰看著鏡中的自己，手指捋著濕漉漉的頭發，腦海中卻浮起了那張照片。

    說實話，看到它的時候，瞿北辰心里有一點失落。

    夏曦的確是瞿北辰欣賞的那種類型，要說他沒有暗搓搓期待點什么，那是假話。

    但同樣的，他并沒有什么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