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縱的后果就是幾天腰酸腿痛，狄初坐在教室里臉色翻了六次之后，祁凌默默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他墊在椅子上。

    “那什么，初，有沒有好點兒?！逼盍铦M臉“我很悔過但不得不承認真的好爽”的信息。

    狄初的視線在書本上瞅了半天，還是沒瞅出一朵花來，忍了忍回頭說：“祁凌你他媽是條狗！”

    祁凌看了狄初一眼，悄悄把椅子往一邊挪：“那你豈不是……”

    狄初后背一僵，筆在紙面上頓住，筆尖暈出一小坨墨。

    狗，日，的……

    “祁凌，你完了?！钡页蹀D過頭盯著他，“你他媽完了?！?/br>
    祁凌有些樂，抖得手機都拿不穩：“你還不許人笑啊，過分了啊?！?/br>
    狄初伸腿踹了一腳祁凌的椅子：“再笑信不信老子抽你，下課出去打一架！”

    “行行行，我不笑我不笑?！?/br>
    “祁凌，我真發現你這人挺欠的?！?/br>
    “我是狗，我是狗行了吧？”

    “cao！”狄初又踹了一腳，“你是狗我他媽是什么！”

    祁凌笑著在手機上劃拉幾下，揣進兜里。又把椅子挪回桌前，從地上的書堆里扒拉出一個素描本。

    狄初用余光瞟了一眼：“游戲打完了？”

    “沒，不想玩了?！逼盍璐蜷_素描本，嶄新的，又從抽屜里摸出幾只削好的鉛筆。

    “這么都沒封號，你隊友的素質感動天地啊?！钡页鯎Q了只記號筆拿在手里勾畫重點。

    祁凌開始在本子上畫草稿：“可能是我帥炸了?！?/br>
    “哦?！钡页鮽阮^看了一眼，在畫速寫，“您這臉是比缺心眼屁股還大?！?/br>
    “cao，你身為學霸，比喻句的水平就這樣還怎么高考？”

    “就這水平都甩你八千條街！”

    祁凌樂得笑出聲兒：“您跟我比是不是太掉檔次了?！?/br>
    “這時候你倒有自知之明了?！钡页鯔M了他一眼，“畫誰呢?！?/br>
    “畫你呢?！?/br>
    “你就不能委婉點？”

    祁凌一頓，嘆口氣：“哎，好吧，畫天仙呢?！?/br>
    “cao，”狄初眼睛彎了彎，“畫好點，沒畫出本大爺的英俊瀟灑你就完了?！?/br>
    “怎么個完法？”祁凌眨眨眼。

    狄初轉過頭，用紅色記號筆指著他：“cao你?！?/br>
    祁凌差點把鉛筆扔出去，當即和狄初對上眼，壓低聲音問：“寶貝兒，舒服嗎？”

    “cao！”狄初小聲吼了句，“我cao！你他媽還敢提！”

    祁凌笑著繼續畫畫：“錯了錯了我錯了，心肝兒?！?/br>
    “個不要臉的東西?！钡页跻贿叢凰?，一邊從包里拿出手機習慣性看時間。

    屏幕上祁遲發來一條消息：“爸爺！震驚！大消息！回復可見?！?/br>
    狄初感覺自己要被這倆兄弟整瘋，滑開解鎖回了一句。

    —你傻逼嗎。

    祁遲過了會兒回復。

    —大消息！聽不聽？

    —你要不說就拉幾把倒，滾邊兒去。

    —哎不是，我們之間的兄弟情還能拯救嗎？

    —我們之間有任何情誼？

    —……cao……爸爺，你當這個稱呼是白叫的嗎？

    狄初笑了幾聲。

    —有事趕緊說。

    —明天周六，你meimei生日。

    狄初一愣，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

    來到這里幾個月，除了每周回家陪陪溫瓊芳，問一下溫如水近況，的確沒想過關注一下溫如水生日是什么時候。前十七年的生活里除了爸媽就是自己，后來多了個徐陸。徐陸的生日他倒記得，因為那傻逼永遠在過生日的前幾個月不斷提醒。

    后來回到這里，先是不習慣多出兩個親人，后來搬出去住，交集也沒有增加很多。自然不會有特別深入的了解，更何況生日這種事也比較私密。

    至少對于一男一女來說，主動問別人生日大多數是有點什么企圖的。

    雖然溫如水是自己meimei。

    狄初想，祁二哈這玩意兒追自己meimei還挺上心。

    —那你想干點什么蠢事來打動我妹？

    —爸爺，什么叫蠢事，這是純潔友誼下的正常交往好么，別把我想得那么猥瑣。

    —你哥是個流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直說吧啊。

    —我哥是流氓，這個我承認。

    狄初笑著把上一條自己發過去的消息撤回，側頭叫了聲：“凌哥?！?/br>
    “嗯？”祁凌的視線還在素描本上，狄初瞟了眼，畫的是自己玩手機的樣子。

    狄初把手機遞過去：“你能不能畫點好的，比如我在看書寫作業?？纯茨愕苷f的什么?！?/br>
    “成，我把手機p成一本書怎么樣？”祁凌笑著接過手機，看到祁遲發來的消息臉色一變——我哥是流氓。

    祁凌磨著后牙槽冷笑一聲，按著回了條語音：“祁遲，今晚回家收拾行李滾蛋?！?/br>
    狄初忍著笑把手機收回來，果然那邊祁遲炸了。

    —靠靠靠??！爸爺！你坑我??！還有這種cao作？jpg.

    —所以你趕緊說正題。

    “你和祁遲說什么啊?！逼盍璁嬃藭?，沒忍住問。

    “等會兒跟你說?！钡页踉谄聊簧匣刂?。

    —我想的是，要不然你、我、我哥，我們仨給如水過生日怎么樣？明天叫她來家里吃晚飯，然后給她辦個小型生日宴會。

    —這個可以有，客廳你布置，我來做飯。

    —爽快！爸爺！感動到流淚??！

    —拍張照片來，你沒哭出來回家揍你。

    —靠，我就夸張一下。

    —行了行了，還有事情沒？

    —報告總裁，工作匯報完畢。嚴肅jpg.

    —退下。

    —喳。

    狄初把手機鎖上，抬頭看了眼安靜如墳的教室，感覺老師站在講臺上能把自己講睡著。

    “祁遲說明天我妹生日，打算在家里給我妹過生，就我們四個人?！?/br>
    祁凌的速寫快畫完了，筆尖游走，一心二用說：“可以啊，明天什么時候?！?/br>
    “晚飯吧，今晚回去看看家里還有什么菜?！钡页跄闷鸸P繼續掃視知識點。

    “明天買新鮮的吧，”祁凌似乎完工了，把本子舉起來放遠，看了看整體效果，還不錯?！昂么跻彩巧?，冰箱里的留給祁遲吃?！?/br>
    “也行，那……”狄初順眼往素描本看去，“cao，畫得真丑?！?/br>
    “你要說自己丑我有什么辦法？”祁凌攤手，“明明我畫的已經帥到人神共憤了?！?/br>
    “滾?！钡页醢旬嫳緭屵^來仔細看，其實畫的挺好?！懊魈煸缟先ソo我妹買禮物？”

    “都聽你的?！逼盍枵f，“女生喜歡什么？”

    兩個自詡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傻逼齊齊一頓。

    這個問題有點超綱啊。

    女生喜歡什么？神他媽的誰知道？自己又沒喜歡過女生！

    兩人相當默契地摸出手機開始百度。

    狄初剛輸入“女生過生日”，下面立刻顯示出一排“應該送什么/喜歡什么”這類似的問題鏈接。

    cao，看來懵逼的不止他倆。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問題。

    “這他媽都什么鬼，送娃娃，送燭光晚餐，帶她到幽靜的地方放煙花……趁機可以kiss一下……”祁凌一邊看一邊小聲念，“我們要送這些，絕對會被祁遲標狼打*?！?/br>
    “還是兩匹鐵狼*，”狄初說，“這都是男朋友該干的事?！?/br>
    祁凌一頓，幽幽回頭：“初，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狄初一愣：“祁凌，你個不要逼的玩意兒！”

    祁凌樂得往邊上靠，生怕被打。

    兩人最終決定合伙給溫如水做個diy蛋糕，再買個其他什么禮物。

    “明早做完蛋糕去逛吧?！钡页鯂@口氣。

    祁凌跟著嘆氣：“不容易?！?/br>
    這事兒的確就像祁凌說的那樣，答應起來挺容易，計劃起來挺容易，真要做起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