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從來不見效果。

    梁彧終究是背叛了他。

    他此生最大的投資不僅賠得血本無歸，還外加鋃鐺入獄。

    在冰冷的監獄中，面對密不透氣的墻壁，他也絲毫沒有悔改之心。

    他這樣的人就算是被打入地獄，抽筋拔骨，也不會有重新做人的想法。

    馮道夫心想，若是人生能夠再來一次，他一定要親手殺了梁彧。

    不能陪我一起墮落，那我只好殺掉你。

    …

    探監的手續有些麻煩，他等了大半個小時才被人帶到探視廳。

    他之前的職業太過特殊，不好評斷是好還是壞。一切任務的出發點與最終目的都是維護國家利益。

    但這個群體的范圍與概念過于廣泛，甚至很多時候都無法判斷他們做的事情，到底是好還是壞。

    沒有好壞之分，只有正誤之別。

    這個地方關押著很多窮兇惡極的罪犯。

    梁彧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脫離了那個賦予了他，可以結束他人生命的機構，他的本質會不會和這群人一樣。

    …

    馮道夫是死刑犯，戴著手銬腳鐐，穿著青藍色的監獄服，不遠的距離，他卻走了很久。

    腳鐐砸在地板上，發出刺耳沉重的響聲。

    梁彧抬頭看他，對上了他寡淡無瀾的眼神。

    他頭發白了一半，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馮道夫的一生帶著傳奇色彩，若是不起邪念，踏上這條不歸路，他一定會過著高枕無憂，萬人敬仰的人上人生活。

    天才與惡魔有時只是一念之差。

    他坐在椅子上，緩緩拿起聽筒。

    身旁站著兩名獄警。

    “別來無恙，c?！?/br>
    他語氣平靜地叫著他曾經的代號，仿佛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宰之王，而不是如今落魄的階下囚。

    “我不是c?！?/br>
    馮道夫笑，“小鳥飛出籠了，連我們之間的舊情你都忘了？”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消失，“梁彧，你別忘了，是我一手栽培了你，你永遠是我馮道夫最得意的杰作?！?/br>
    “我們之間的舊情？呵，我認賊作父，忍辱負重這么多年，全部是為了親手將你送進監獄?！绷簭湫?，目光犀利。

    “彧兒，我確實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你的才智，能力和身手全部是萬里挑一，所以我才會在你身上花費心血，發掘你的潛力…”

    “你閉嘴！”

    他說的沒錯，他是仇人，卻也曾充當過父親的角色。

    在梁彧失去雙親的那段時間，甚至一度將他視為自己往后的靠山。

    梁彧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恒哥和小然泉下有知，也會瞑目的。我把他們唯一的寶貝兒子養大了?！?/br>
    馮道夫淡淡地笑，像是在回憶些什么。

    梁彧扔了聽筒，沖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拳捶打在那層堅固的玻璃上，咬牙切齒地朝里面吼道，“你他媽不配提我父母的名字，你只配滾下去和他們道歉！”

    見他情緒激動，獄警終止了探監，將馮道夫帶離探監室。

    走廊里回蕩著馮道夫滲人的大笑聲。

    他會永遠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接受著亡靈的譴責，直到死亡。

    爸媽，你們安心。

    此生我們緣淺，我無法盡足孝道。來生我還要做你們的兒子，用我的一生去償還。

    …

    梁彧走出監獄，心情沉郁。

    深吸一口氣，仍沒有解脫的感覺。

    太陽毒辣，他微瞇眼睛看了眼空曠的四周，目光捕捉到一抹許久未見的身影。

    黛茜。

    她也看到了他，朝他走來。

    長發也遮不住她憔悴的面容。

    想來她也是個可憐之人，有著可恨之處的可憐人。

    時過境遷，梁彧早已釋懷，把她當成路人。

    她后來喜歡上了梁胤，覺得自己配不上，又來和他百般糾纏，最后陰差陽錯地去給馮道夫當了小情人。

    卻沒想成，她的金主落馬，變成了死囚犯。

    她這一生，全部毀在了自己手中。

    回憶起往事，黛茜最為懷念的還是那段她躲在梁彧身后，默默喜歡他的時光。

    純凈又美好的少女情懷，全部給了他。

    梁彧并不想理會她，打算開車走人。

    她快步走到他的車旁。

    “你來…探監？”

    黛茜有些難以置信。

    “嗯?！?/br>
    一陣靜默無言。

    梁彧沒了耐心，皺眉問，“有事？”

    “沒…沒事?！?/br>
    他拉開車門，她突然拽住他的小臂，又被他毫不客氣地甩開。

    “知道你還活著，我很開心?！摈燔缏燥@局促地笑笑。

    梁彧本想諷刺幾句，但又覺得沒什么必要，“謝了?！?/br>
    “梁胤他…現在怎么樣？”她問。

    梁彧關上車門，車窗下搖，他的聲音冰冷玩味，打破了她還殘留著的最后一絲幻想。

    “梁胤不喜歡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取向?！?/br>
    “好歹是個有夫之婦了，把你那點兒齷齪的小心思收好?！?/br>
    黛茜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影，耳邊還回蕩著他的聲音。

    她真的太失敗了，連明目張膽地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明明眼里只看得他，卻要拿其他人當擋箭牌。

    如果可以重來，她寧愿從來沒有遇見他，而不是現在這樣，站在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面前，對另一個男人噓寒問暖。

    …

    自從那晚之后，梁彧像是獲得了特許權，死皮賴臉地住在林初戀的小房子里。

    衣柜里疊放著他的幾件t恤，內褲整整齊齊地和她的內衣擺放在一起。洗漱臺上放著兩個牙杯，她的潔面乳旁放著她買給他的須后水。

    門口玄關處的拖鞋也是兩雙，一藍一粉，情侶配色。

    面積不大的單身公寓，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變得更加溫馨。

    他往她的冰箱里塞滿了蔬菜水果牛奶，廚房里的調味盒不再是空的，鍋碗瓢盆也終于發揮了用處。

    梁彧沒有跟著espace派來的團隊離開，兩個人剛剛重溫舊夢，他想待一段時間再去美國辦理辭職手續。

    和他一個大閑人不同，林初戀的忙碌并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得到緩解。

    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到了家顧不得和他親熱便倒頭大睡。

    梁彧心疼她，卻也知道她要強，不好勸阻什么。只能做好后勤工作。比如幫她干家務，給她做早餐，接送她上下班。

    平淡的生活沒有讓他覺得枯燥，時間久了，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怡然與幸福。

    今天林初戀罕見地提前下了班，知道他下午有事，就自己開車回來了。

    她洗完澡正晾衣服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她一邊繼續手里的動作，一邊扭頭朝門口喊，“你回來啦？”

    他沒吭聲，換了鞋走到她身旁，從背后擁住她，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胛骨上。

    他的胡茬蹭的她脖子癢癢的，她笑著推他，“干嘛呢？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br>
    她身上很香，是那種清清淡淡的果香。

    梁彧扳過她的腦袋，給了她一個氣息綿長的吻，欲罷不能，手也伸進她的睡衣里，在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游移。

    摸到她腰間敏感的軟rou，她一個激靈，手中的衣架也掉在了地上。

    他把她摁在墻上，隔著一層布料，手指在她的腿心揉捏了幾下感受到微微濕意，便退下她的內褲，抬起她的一條腿，沖了進去。

    …

    又被他抱進浴室洗了一次澡。

    兩個人未著寸縷擁抱著站在花灑下面，很難不擦槍走火。

    林初戀雙腿虛軟無力，綿綿地粘在他身上。閉著眼睛嘟囔，“你怎么了啊，不對勁兒…”

    他含住她的肩頭，手在她的胸前胡作非為，又捏又按，“想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