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周垚整個背脊都覺得熱,像是要逼出一層薄汗。 她用后腦向身后的人頂了一下,說:“這幅畫就像我和他,又不全是?!?/br> 男人的手滑向前面,貼著她的腰身:“哪部分是你?” 周垚吸了口氣,在他懷里側過身,掀開嫵媚的眼眸,像是帶著小鉤子。 “你怎么不自己問他?” 男人似是詫異,眼里帶笑:“哦,他也來了?” “嗯哼?!?/br> “在哪兒?讓我會會他?!?/br> 周垚輕描淡寫的說:“他從剛才,就一直在sao擾別的女人。你得等他忙完了?!?/br> 男人勾唇:“放著這么迷人的女朋友不管?真是膽大包天?!?/br> “是啊。虧我前幾天還和他水rujiao融,胡、天、黑、地……” “呵,既然這樣,和我私奔吧?!?/br> 男人淡淡開口,手上微微用力,拉著周垚離開兩步。 周垚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反手握緊他的手,腳下一頓,把人拉了回來。 下一秒,男人轉身回來,健臂一勾,將她圈進懷里,唇密密實實的壓了下來。 周垚的笑聲全被他吞咽進去。 他的舌尖探入,被她咬著,她抬高雙臂去摟他的脖子,指尖在他后腦抓著剛剃過的發尾,有點扎手,指尖酥麻。 直到小房間的門口傳來一陣交談聲,像是有客人邊聊邊走進來。 …… 男人撤開了力道,拉著周垚走到角落。 走進來的兩個人只是看了一眼他們,便轉開眼,去看畫。 男人背對著來人,擋著周垚,周垚仍在笑,在他懷里抖動著肩膀,將臉埋在他胸口。 他一手去順她后腦的頭發,聲音無奈:“差不多行了?!?/br> 周垚抬起雙手,貼著他的腰側,感受那燙人的熱度。 然后,她墊高腳尖,小聲說:“角色扮演?仇先生,你可真無聊?!?/br> 他也笑了,胸膛起伏,一手在她后腰捏了一把。 “這叫情趣?!?/br> 兩人從另一邊通道往外走,后半場的畫作平平常常,看得很快,人流也稀少了些。 仇紹一直拉著周垚的手,她覺得熱,要掙開,又被扯回來。 周垚說:“我開始還擔心那副畫被買走,但轉了一圈下來,發現沒什么人注意它,還是印象派的比較吃香?!?/br> 仇紹挑眉:“失落?” 周垚搖頭:“倒不會,這下不用擔心老柴不顧節cao賣掉它了?!?/br> …… ………… 兩人在背后議論老柴。 前面招呼客人的老柴忽然就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沒由來的一陣冷。 直到老婆肖靜從門口進來,行色匆匆,見著他就拉到一旁。 老柴古怪的看著肖靜:“你見鬼了?” 肖靜一愣,然后點頭:“還真是見鬼了?!?/br> 頓了一秒,肖靜又問:“你快提醒一下我,看是不是我記憶有問題,那個dylan,我怎么記得他原來和iris好過?” 陳年舊事,突然翻出來,老柴嚇了一跳。 “好像是,怎么了?” 肖靜小聲說:“我剛在門口好像看見他了!” “???” 老柴一驚:“你沒眼花?” 肖靜只說,剛才在門口看到dylan的人影,他正在門口看簡介,像是來閑逛的,并沒有著急進來的意思,她仔細看了兩眼,將他認出來,立刻跑進來。 老柴心里一咯噔,立刻想到剛才dylan在電話里祝賀他,那背景音仿佛有中文播報? 他當時沒走心,也沒在意,這會兒想起來,覺得怎么聽都像是在機場大廳。 與此同時,遠遠就見門口走進來一人,悠閑地邁著步子,腿筆直修長,背脊厚實,雙手插袋。 那人進來向四周一看,摘掉鼻梁上的墨鏡,掛在褲兜上。 老柴揉了揉眼。 “我去,還真是他。進來了!” 這倒是稀奇,他們素日無來往,今天竟然專程來慶祝?還是從美國不遠萬里跑過來? 但老柴不認為自己的魅力有這么大。 肖靜推他:“那你快進去,通知他們。我去擋著?!?/br> “通知誰?”老柴沒明白:“擋著干嘛?” 肖靜擰了他一把:“你傻啊,當然是leif和iris!” 老柴愣了兩秒,這才明白過味兒。 腳下一轉,就往人群里扎。 他這才想起來,當年leif和dylan關系有多鐵。 后來雖然鬧翻了,可低頭不見抬頭見,也不至于大打出手,彼此就像陌生人,點頭而已。 如果僅僅是在這里兩人再度照面,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偏偏,他剛才忘了iris這檔事…… 真他娘的要命! …… 老柴一走,肖靜立刻轉身,一臉笑容的迎上門口的男人。 dylan立在簽到處前,隨意翻了兩下,都是中文名。 他挑了挑眉,笑了,入鄉隨俗的也簽上中文,但多年不練漢字,手有點生,字體很飛,很潦草。 幸而比劃簡單,兩個大字清晰可辨。 ——齊放。 …… ………… 另一邊,周垚已經走到最后一間展廳。 老柴氣喘吁吁的追上來,臉色有點白。 周垚見著老柴,恭喜了兩句,等老柴順過氣,又隨口問了兩句,目前畫展上賣出去幾幅畫。 老柴比劃了個數字,喘著氣道:“放心,你們那副開多高價都不賣?!?/br> 周垚一怔:“有人開價?” 老柴點頭:“三個,比預計的高太多。咦,leif沒和你說?他人呢?” 周垚:“去取車了,我們準備走?!?/br> 老柴松了口氣,點頭:“好,快走。我下回,單獨招待你們,今兒實在太忙?!?/br> 周垚見老柴不太對勁兒,卻也沒多問,點了點頭,走到門口。 …… 外面太陽很大,她站在陰涼地底下,被日頭晃著眼,漸漸的有點犯困。 不會兒,仇紹發來信息。 停車場那邊有點擁堵,畫展又在小路里,車子一進一出很艱難,便約她到外面的路口見。 周垚回了一個“好”字,轉而從背包里拿出墨鏡戴上。 不防,卻從包里掉出來一個保溫瓶,里面是她早上才煮的酸梅湯,灌進瓶子里時已經涼的差不多了,中午剛好入口。 保溫瓶掉在地上,發出巨響。 周垚將包合上,一手攥著裙角,要彎腰去撿。 與此同時,視線中卻多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那只手有些粗糙,手背上還有一道疤。 那只手快一步撿起保溫瓶,遞到她面前。 周垚便站起身,接過保溫瓶,點了下頭,說了句:“謝謝” 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很低。 視線上揚。 見那只手已經收回,隨意的擱在牛仔褲的褲兜上,壓著同樣掛在上面的墨鏡腿。 周垚漫不經心的掃了男人一眼,腳下一轉,已經擦肩而過。 下一秒,腳下倏地停住,心里像是被一道悶雷劈中。 仿佛才意識到看到了什么。 自背脊后竄起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