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說話的時候,路也就走的非???,轉眼就到了將軍府。 入目的碩大的牌匾,上面朱紅色的大字還鑲上了銀邊,看起來奢華而又貴氣,紅褐色大門上門扣都是一個做工古樸的銅質大圓環。兩蹲巨大的石獅子如同邊城最忠誠的將士一樣守護著將軍府,威武而又霸氣。 許木眼睛里露出驚喜的光,心情頗好地由鐵伯引進門去。 皇帝的賞賜已經下來了,他們總算是苦盡甘來,褲兜里總算是有錢了,鐵伯請了一個賬房先生,愛知道皇帝賞賜的東西多,也非常高興,出手也就大方了起來。 于是這次,兩個背著包袱的小太監,出門的時候,臉上都掛著十分可親的笑容,可見他們口袋里的慰勞費是有多么讓人滿意。 兩個小太監因為被吩咐過,也沒敢在外面多做停留,出了將軍府就往皇宮里去復命了。 “安頓好了?”輕柔的聲音帶著些許漫不經心,顧傾心慵懶地半躺在貴妃榻上,巨大的白色銀狐皮鋪在下面,十分舒服,她微微閉著眼睛,陽光透過雕花的棕色窗戶照射進來,斑駁的光亮親昵地貼在她白皙的臉龐上,仿佛潔白綢緞上正在紡織的流落星光。 “是的,主子?!蹦痉颊驹谝慌?,雙手合放在小腹上,禮儀周到。 “那,許將軍知道練武場的事情了嗎?” “恩,聽小德子說了,跟許將軍一起的那個老伯在皇宮門口等著他,然后在路上就滔滔不絕地跟許將軍說起了這件事情。許將軍很高興,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還沒完全做好的練武場?!?/br> “恩,我知道了,他們還挺懂眼色的,賞?!彼胫赖亩继铰犚沧⒁獾搅?。 “是,奴婢這就去辦?!毙〉伦铀麄儗⒋蛸p豐厚的事情都跟木芳稟告了,這下子,又被主子賞,他們兩個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木芳邊走邊想。 貴妃榻上的人兒睜開了琉璃般流轉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 這算是她給的驚喜中的一個吧,她說過,會對木頭好的,但是前提是,許木心里眼里可只能有她一個人,是完完全全都屬于她的,不然,不,沒有不然,他一定會是她的。 他高興就好。 顧傾心的回憶倒退到了那一天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 花園散步的時候,那兩個宮女碎碎念的時候扯到了許將軍練武的時候弄壞了花木的事情,好在之后在她的暗示之下再也沒有在花園練武了。 她竟然忘記了,在傾心殿里,的確沒有一個很好的適合他施展一技之長的地方。 不過,那宮女如此小心眼,竟然敢在背后埋怨那呆木頭,她也不會放過。當天,照看花木的宮女就換了一個人,原本照看的那宮女突然從三等宮女變成了四等宮女。 她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突然想到了將軍府,前世是不是有練武的地方她沒去注意,將軍府那么大,有一個齊全的練武場肯定很好,于是將軍府的建造哦圖紙送到了她的面前,計劃中沒有練武場,她提筆畫了一個圓——寬敞多功能的練武場。 不僅有露天的室內的練武場,還有木樁、各色兵器等各種設備,還加上了一個可以提供休息的小屋子。地面下面還準備挖一個地窖,做成密室的形勢,若是有特別寶貴的兵器,可以放下面珍藏。 不過密室暫時還在策劃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暫時不需要將軍府的人知道。說不定到時候還是要她親自去監督,親眼見證密室落成,想到這里,顧傾心心情更好。 —— 不管是剛住進將軍府的許木,還是傾心殿里的小公主,此刻心情都頗為不錯,似乎是心照不宣般,在不同的地點同時露出了如出一轍的笑容;而與此同時,也總有人不好過,如同落敗的落水湯雞一般。 好累、好累、好餓…… 她已經幾天沒有吃到東西了…… 一步一步地,最后眼簾中終于出現了一道木制的門,雖然簡陋卻是干凈而整潔。 她抬起了無力的手,蒼白的嘴唇透著一種無力的狀態,努力地想要抬起頭扣上木門,但是還不等她敲門,人已經餓得失去了知覺,一頭倒在了門邊。 ☆、第195章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自揣測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自揣測 一個時辰多時辰之后,“嘎吱”一聲的開門,里面的人猝不及防就見一個姑娘家昏倒在門口,要不是被及時扶住,已經頭朝地栽到了地上,真是那樣的話,怕是,這姑娘要毀容了! 迷迷糊糊中被喂了清粥,她如饑似渴地大口大口吞咽,她實在是太餓了,還有嗎?怎么沒有了?她摸索著,聽見一聲“姑娘姑娘”的叫聲,終于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鬢發微白的大娘,她手中拿著一只空碗,看來就是她好心給自己吃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白凡看過去,有些失望,陌生的男子,平凡普通的長相,人群里就能淹沒的那種,此刻關切地看著她,眼光有些不一樣。 雖然對方好心,但是那樣的目光中帶著隱藏的灼熱,白凡又怎么會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雖然她暈倒了,可是也不是角落的難民,不會稱他的意——一看就是覬覦她的美貌。 “謝謝您,大娘?!卑追捕Y貌地開口,然后支撐著坐起來,看了一眼周圍的擺設,她好像有些熟悉,之前跟著鐵伯進來過。 可是許木呢?許木不在的話,鐵伯呢?怎么一個人多沒有,她記得昏迷之前是到了許木住的地方的呀,怎么會,是他們在這里。 “請問,你們是遠方的客人嗎?” “姑娘,你搞錯了,我們可不是客人,我們是這屋子的屋主?!贝竽镄ξ鼗卮?。 屋主?怎么可能,明明是鐵伯住的地方! “不可能!我認識住在這里的人,不是你們!”白凡態度十分堅定,表情十分憤怒,在看他們的目光就變成了厭惡和鄙夷,一定是他們做了什么壞事,將許木他們趕了出去。 她卻都不好好想想,以許木的身手,能被面前兩人趕出去嗎? “哦,這樣啊,姑娘你有所不知奧,”大娘看了一眼青年男子,見兒子雙眼發亮地盯著醒來的陌生姑娘,眼中帶了幾分笑意,也許啊,兒媳婦就有著落了,“那你認識的應該是之前租住在這里的人,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吧!我們這邊的屋子經常會短期租出去,上次來租這里的就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十天前那老伯搬走了,叫我們來這里看著屋子,所以我跟我兒子現在就住在了這里。你看,這就是我兒子,他大名叫做宋橋,小名叫做虎子,如今還未娶親呢,姑娘我看你餓成了這樣,是遭受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吧,若不然跟著……” “你們休想!” 大娘還沒說完,就被白凡一頓大吼,她十分防備地卷緊了被子,縮到了墻角的地方,看著母子倆的模樣就如同看著十惡不赦的罪人,大聲斥責道:“你們不要亂說,我不會屈服的,這種封建的包辦婚姻我才不要的,你們死心吧!” 什么封建,什么包辦婚姻?這人腦子有問題吧!大娘只有這么一個想法。 而剛才還對白凡有點意思的男子此刻也變了眼色,認定這人是腦子出問題了。 明明好好說話,也只是給一個建議,可是對方這么偏激,大娘討了一個沒趣,臉上的笑容崩解,一張臉拉了下來,她只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對方防狼一樣看他們母子,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滾出去吧! 當白凡一只腳穿著鞋,另一只腳光著被大娘追著趕出去的時候,腳底上烙著石頭的痛感讓她更加憤怒,舉著一只鞋子的動作十分滑稽而又搞笑,她大叫著,“你們這群罪惡分子,你們這些封建社會的幫兇,你們這些愚民,給我等著,給我等著!” 可是只換來了大娘淬了一口,罵道,“流年不利,今天碰到一份瘋子,好心當成驢肝肺!”隨后“哐當”一聲,大門緊閉。 白凡打罵著,發現沒人理也沒意思了,穿上了鞋子,再次確認她沒有走錯,這才一瘸一拐地朝旁邊的屋子里走去,他們不肯告訴她,那她總可以問別人吧。 問了好幾戶人家,白凡感到十分挫敗,原來,對方說的話是真的,他們真的是這棟房子的屋主,之前是租給了別人,許木和鐵伯就是上一任租客。唉,這真是一個憂傷的事情,想起剛才她那么沒禮貌地大喊大叫,她感到十分羞愧,可是要去道歉嗎?她可拉不下那個臉。 再想想他們是怎么對她的?他們那么不待見她,那兒子還對她有不.良企圖,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貪心不足蛇吞象,要是他們攜恩要她嫁給那丑兒子怎么辦?不行,絕對不能這么干! 對,他們是壞人,就算真的是房子的屋主那也是黑人的主兒,不是她的錯,不知者不罪。 這么一安慰自己,白凡頓時一點兒愧疚感都沒有,對,就應該這么想! 這是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哈哈,白凡想到打聽到的好消息,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她毫不顧忌地仰天大笑,“哈哈哈……” 許木是將軍,許木竟然是將軍,哈哈! 他現在還升官了,還是二品輔國將軍,哈哈! 此刻真是仰天大笑三百回合都不為過啊,哈啊哈! 路上的稀落落的行人看到這樣的白凡,只覺得對方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忙繞著遠路玩過去,被牽著的孩子躲在父母后面,瑟瑟發抖地露出一只眼睛來,“娘親,那就是會吃小孩的瘋子嗎?” 白凡耳尖地聽到了這句話,笑聲戛然而止,臉黑成了木炭,憤怒地望過來。 童言無忌,小孩子一見嚇得腦袋全部躲在了娘親后面,那個婦女見到白凡可怕的表情,慌不擇路地抱著小孩子小跑出去,老遠還聽見慈祥的母親諄諄教導,“對,那就是會吃人的瘋子,你以后可要離得遠遠的,以后要是不聽話,娘親把你交給那女瘋子!” 白凡的臉色這下子由黑變成了紅,又變成青色!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過分!不過沒關系,她大人有大量,等她見到了許木,不,現在應該說是大將軍了,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封官拜相都有可能,宰相肚里能撐船,跟這些刁民們計較寫什么! 可惜她的想法很好,卻忘記了,許大將軍從來就沒把她當成什么重要的人!同時也是自動地忽略了,花燈節那天晚上,她是怎么一副冷嘲熱諷地丑惡嘴臉!就算沒有這些,她也不想想,人家升官發財是別人的事情,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就自動地將人家的功勞似乎都變成了自己的,未免想法太過于異想天開,還高興成被別人當成吃人的瘋子! 白凡可不管這些,此刻她心中滿是明媚的陽光天氣,一路上心情就跟天氣一樣飛揚,找著人就問將軍府在哪里,末了還忍不住吹噓炫耀一句,“我認識許將軍哦”,“我是許將軍的朋友哦”,“我跟許將軍關系很好哦”。 就這樣一路吹牛皮,還是在白金國淳樸善良的人們的熱心幫助下找到了將軍府! 好氣派的將軍府! 這是白凡的第一個想法,似乎都已經想象到了以后住在這里面的場景,丫鬟成群,華衣美服,被眾人簇擁著,哈哈…… 瞇著眼睛,想象力豐富的白凡看也不看就朝著大門口跨進。 眼看著就要進去,身體前面,卻被兩雙交叉的大手攔住了。 “喂,哪里來的乞丐,要乞討一邊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啊,你連我都不知道??!”白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對方不知道她就天理不容的樣子,看得看門的兩個小哥一臉茫然。 明明就是一個乞丐楊,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不是乞丐是什么,難不成還是貴客不成,當他們眼瞎??! 一個小哥脾氣火爆,剛想開始轟人,就被另外一個小哥拉住,拉到一邊悄悄道,“我聽說啊,最近京城里流行了新玩意兒,有些貴人故意穿著破爛去試探別人的態度。你說,這有可能是鐵伯想要檢查我們倆的意思嗎?他不是多次說,不能從外表看人將人拒之門外嗎?也許這個就是,你看她態度那么堅定,氣勢足夠,若真是乞丐,哪有這樣的氣勢!” 那個小哥將信將疑地瞅了白凡一眼,抱著謹慎不得罪人的態度,小哥還是相信了,幾步跨過來,耐著性子問道,語氣更加恭敬了一些,“不知貴客來臨,驚擾了貴客,抱歉?!?/br> “好說好說!”白凡笑呵呵,態度可親。 可是進去的時候還是被攔住了,疑惑地抬起頭,聽見那其中一人道,還是剛才那個將信將疑的人,他想的是還是謹慎一些好,若真的是乞丐呢? “貴客姓甚名誰,容我進去通報才是,這樣將軍也好有個準備不是?!?/br> 白凡沉默了一會兒,這時候上元節晚上的記憶終于回到了腦海,有些心虛,若說她是白凡,就她那天破罐子破摔的嘲諷的話,對方能原諒她讓她進去就怪了!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啊,誰叫許木一直都在騙她,明明是將軍,還騙她是一個普通護衛,她不是想著小小護衛,得罪了也沒事嘛。誰想到,他竟然還成了二品將軍? ☆、第196章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是熟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是熟人 不過沒關系,只要她進去了,死賴著不出來,怎么死纏爛打怎么來,道歉賠罪都行,還怕對方不原諒她嗎?現在煩惱的是該怎么進去。 不能直說她的名字,那要怎么進去!有了,白凡腦海中亮起了一盞燈,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我跟你們將軍和鐵伯可都是熟人。不相信的話,你們看我說得對不對。許將軍自小和鐵伯相依為命,關系如同父子,許將軍六年前參軍,前段日子受封賞來到京城,但是由于將軍府沒有建好,所以在外面租住了一個帶小院子的房屋,那地方我具體地址都知道呢,還經常去拜會他們……” 地址和具體信息都對,這還是鐵伯昨天才跟他們說起的租住的屋子地址,看來,是真的嘍!兩個小哥對視一眼,頓時完全相信了,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恭敬地將白凡請了進去。 其實她說的,有些是以前聽鐵伯無意提起的,有些是打聽的,至于地址,那是她唯一認識的求助地址,她能不深深記牢? 聽說老朋友來了,鐵伯第一個迎接出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因為許木出息,擁有了這么大一座將軍府,還不讓他勞累,在這里舒舒服服地吃好住好,他怎么能不高興。 鐵伯到了會客的正屋,往里面一瞧,只看見了一個邋遢的乞丐模樣的人,頓時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著剛才來報信的小哥,“不是說有貴客嗎?在哪里?老夫眼睛沒有花吧,沒看到??!” 整個屋子里,他只看到了一個乞丐,哪有什么熟悉的老朋友!只是這話鐵伯沒有說出來罷了,窮苦人家的生活他不是沒經歷過,就算對方是一個乞丐,也不能當面說只看到了乞丐。若是這乞丐是走投無路來找點東西吃,等會兒讓人給點吃的打發就得了。 “喏,鐵伯,那不就是!”小哥指著屋子正中間站著正滴溜溜地轉動眼珠子打量周圍裝飾的某個“乞丐”,見鐵伯一副你在哄小孩子的表情,連忙解釋道,“真的,鐵伯,她還知道將軍從軍多少年,還知道前些日子你們住的地方的具體地址!” “還有這回事?”鐵伯也有些猶豫,準備上前問個清楚,此刻被兩個人的談話聲音拉回視線的白凡同時轉過身來,看到是鐵伯哦,一抹輕微的失落一閃而過,不過馬上就露出了自認為“乖巧可愛”的笑臉。 “鐵伯,是我啊,你忘記了嗎?我是白凡,前些日子,我們還在一起喝酒里聊天過的呢,就是在你和許木之前住的屋子里?!?/br> 鐵伯有了些許印象,白凡他還沒記性差到地步,還算是記得,只是,這真是白凡嗎?明明就是一個可憐的乞討者呀! 鐵伯走過去,狐疑地繞著白凡轉了三圈,最后將目光定在她的臉上,這張臉,到真是的白凡的樣子,“你,好像真的是白凡,只不過,你怎么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像一個,額,我都差點沒認出來?!?/br> 剛剛還為鐵伯認出她而高興,可是鐵伯的話怎么那么奇怪,下意識地就問,“像一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