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譯站在他身邊，依舊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兩個人一個是已經習慣了，另一個是根本聽不出來夭夭話里的調侃，一個比一個淡定。

    夭夭站直，“進來吧?！?/br>
    說完，也不管兩人，坐到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沈燁和沈譯自己關上門，正準備換鞋子的時候，夭夭把注意力從電視上挪出來一點，問：“有腳氣嗎？”

    沈燁臉一沉，無語道：“沒有?！?/br>
    沈譯也跟著他說“沒有”。

    夭夭點頭，又問：“出門的時候換襪子了嗎？”

    沈燁翻了個白眼，道：“換了?！?/br>
    沈譯記著來之前沈燁的交代，也點了點頭。

    夭夭哦了一聲，“把鞋脫了過來坐吧，不用穿拖鞋了?！?/br>
    夭夭家里很少來客人，這是她的私人空間，客廳里鋪著軟軟的地毯，她平時在家從來不穿拖鞋，都是赤著腳走來走去的，現在是別熱來求她，她更犯不著委屈自己。

    沈燁和沈譯都不習慣光著腳，幸好兩人都穿著藍色的襪子，不至于太失禮，兩人坐到另一個沙發上，正好能看到夭夭睡衣下光|裸的半截小腿，和精雕細琢的腳。

    沈燁立刻移開視線，倒是沈譯沒什么感覺，目光不閃不躲，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夭夭樂了，沒理沈燁，問沈譯：“看什么呢？”

    沈譯如實回答：“你和我長得差別很大?！?/br>
    他系統中有男女生理知識，但沈燁只想把他培養成一個能夠打敗陳夭夭的棋手，里面灌輸的都是最為淺顯的常識，他沒看過別的女人，對別的女人也沒有興趣，此刻看到陳夭夭，不免在心中暗暗比較，同時在心里和系統中的知識做對比。

    “哪里差別很大？”夭夭問。

    沈譯回答：“骨骼比我細，皮膚比我細，身體里脂肪含量比我高一點，沒我白，整體比我小一號?！?/br>
    他回答得很嚴肅，充滿學術風格。

    夭夭身體前傾，眼里閃過趣味，問：“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們之間最大的差別你還沒看到?！?/br>
    她穿著寬松的睡衣，絲綢布料，垂墜感很強，此刻身體一動，領口下垂，胸前柔軟的曲線顯露出來，再加上一雙細白的小腿，充滿了女性的誘惑。

    偏偏沈譯沒一點感覺，哪怕他的視線盯著夭夭胸前的弧度，也一派正經，反駁道：“我看到了?！?/br>
    夭夭還想再逗逗他，被看不過去沈燁打斷，道：“我聽沈譯說你拒絕了和他的對局，為什么？”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沈譯只是個人工智能，她這么挑逗他有意思嗎？

    他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個女人這么不正經。

    夭夭懶懶的靠在沙發上，道：“沒意思，你會想和業余選手對局嗎？”

    沈燁抿緊唇，“沈譯的水平很不錯，我不是他的對手?！?/br>
    夭夭干脆抱著膝蓋窩著，依然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樣子，“我看了他和別人的比賽，他贏不了我，沒有懸念的比賽，打起來沒意思?！?/br>
    沈燁忍著氣，道：“你在打敗我之后和我對局了整整一年?！?/br>
    夭夭攤手，“沒辦法，除了你我就只能自己和自己玩了?！?/br>
    沈燁氣得心臟疼，壓著嗓子問：“怎么你才肯和他對局？”

    夭夭看著沈譯笑了，她像逗小狗一樣招手讓他過來，沈譯這真的乖乖的挪過去坐到她身邊，夭夭仔細端詳沈譯英俊的臉，伸出爪子又捏了一下他細白的臉蛋，問：“你先告訴我這小子和你什么關系？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沈燁冷笑：“我今年才多大，能有這么大的私生子?！?/br>
    夭夭：“說不定你天賦異稟呢？”

    沈燁懶得再搭理這這個不講理的死女人，但又忍不住去打量她，他越來越覺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同，雖然依然氣得人心肝肺疼，但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夭夭問沈譯，“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什么要和我對局？”

    她當然知道沈譯為什么要和她對局，打敗她，這是他存在的意義，但這卻是夭夭完成任務最大的阻礙。

    一個只知道執行命令的機器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女人和制造他的人決裂？

    她的目的很簡單，她要喚醒他作為一個獨立個體，作為一個智慧生物的自我認知。

    這個問題她問過，同樣的答案剛要脫口而出，沈譯又默默的咽下，他看著夭夭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他不提懂得分辨美丑，但看著順眼的東西應該就是漂亮吧。

    她的眼里似乎帶著某種引誘，引導他去探索他從來不曾關注過的世界。

    他在心里問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和她對局，當然是她打敗了沈燁，而他的中央控制器上就刻著“打敗她”的命令，這是他的最高指令。

    但他意識到，或許她想聽到的根本不是這樣的答案。

    夭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回答，泄氣道：“算了，今天破例和你下一局，但是你記住，這是破例，如果你的回答無法讓我滿意，永遠沒有第二次了?！?/br>
    沈譯翹起一絲完美到有些機械的笑，點頭：“我記住了?！?/br>
    夭夭看得手癢，又上去捏了一下他的臉頰，赤著腳下地，道：“我去拿棋盤，沈燁過來幫我一下?！?/br>
    她叫得理直氣壯，分明拿他當傭人。

    沈燁呼了口氣，拍拍沈譯的肩膀，跟著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