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國色生香、拼出一個男朋友[快穿]、嬌氣包[快穿]、慈悲罰·落骨生香、我是lion的小jiejie[電競]、重生九十年代初、每天都有不同超能力、影帝也愛貓、愛是澎湃易燃、總有情人為我自相殘殺[快穿]
溫粥一直趴著沒有動,祁慕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看她。 霞光碎金一樣,紗簾在輕輕飄動。 他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她沉睡的臉, 柔軟的頭發,瓷白細膩的臉。 粉色的唇瓣,睫毛在微微顫動。 真是可愛極了。 時光仿佛靜止了,纖塵飛揚。 一室喧鬧里,這方天地格外寂靜安寧。 “粥粥還沒醒嗎?”雪未苦著臉邊整理書邊回過頭。 孫一嘉摸摸她的頭, 笑著:“別打擾他們啦, 理你的書?!?/br> 周雪未扁扁嘴, 又看了身后二人一眼,最終嘆了口氣。 班主任不知何時出現在后門口,砰砰兩下敲了下門板, “同學們動作快一點啊,不要在學校留得太久?!?/br> “知道啦老師……”稀稀拉拉的回應聲響起。 溫粥也從淺眠中醒來,望了眼四周,突然反應過來。 緊接著站起來開始整理課桌。 可課本還沒拿起,就被人壓住了。 祁慕垂著眼睫, 淡聲道:“你想換嗎?如果你不想,我可以——” “祁慕?!睖刂喑槌稣n本,對他溫溫地笑:“沒有關系的,你知道,這改變不了什么的?!?/br> 只是換座位,只是不再是同桌。 僅此而已。 祁慕也輕輕彎了下唇,這他當然也知道。 可是,為什么就這么舍不得呢。 過了會,他站起來,沉默地開始動手幫她整理書本。 等他們的課桌都整理干凈,教室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空蕩蕩的教室里,在周圍所剩無幾的幾個人的注視下,他幫她把椅子搬到第三排,然后把課本帶過去。他的背影高大而沉默,溫粥站在后面安靜地看著,眼眶不知怎么突然有點兒發酸。 緊接著,他拎起自己的椅子,走過去在她后面的座位上放下。 動作干脆自然,一氣呵成。 “……” 溫粥愣了,她后面明明不是他呀。 “我跟那個人說過了,第一排換他這個位置,他也不虧?!逼钅綗o所謂地說,走回來對她勾著唇笑,看起來早有預謀。 “可是班主任……” 他揉揉她的劉海,打趣:“我太高了,坐第一排會擋著你上課的?!?/br> 溫粥不知道祁慕是怎么通過班主任那關的,總之從那以后,他還真在自己后面坐著了,班主任看見了也沒說什么。 雪未因為視力不好坐在隔壁組的第一排,孫一嘉坐在第四排,兩個人隔著兩排人遙遙相望,靠小紙條互訴衷腸。 對于祁慕這樣擺明著開外掛的行為,雪未表示很不齒……好吧,很嫉妒。 溫粥的新同桌是個戴著眼鏡的文氣女生,名字叫薛嘉,前兩次考試一直保持著班級前五名的戰績。因為不喜歡前面的座位,才向班主任申請坐到了第三排。 薛嘉人長得秀氣,也不多說話。 只是在她看向自己時,溫粥總能捕捉到一絲類似于輕蔑和不屑的怪異感覺。 那個瞬間很快,可就是讓人難以忽視。 溫粥一直不知道原因,只好把這份感覺藏在心底。平時雖然和薛嘉很少說話,但也總是溫和客氣的。 直到這一天歷史課上,祁慕從后面丟了個小紙條給溫粥。溫粥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中午想吃什么? 她下意識回頭一看,便看見他兩手托著下巴對自己笑得燦爛。 那個瞬間,她突然想如果祁慕有尾巴的話,一定在左搖右擺地晃。 這時,在講臺上講課的女老師突然一停,“薛嘉,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br> 溫粥連忙收回視線,把小紙條塞進課桌里。 薛嘉磨磨蹭蹭地站起來,聲音很小,“抱歉老師,你能再重復一遍問題嗎?” 溫粥看著她桌上被壓在課本下面的物理習題卷,輕輕抿住了唇。 教歷史的女老師姓嚴,是年級主任,也是學習里出了名的滅絕師太,對學生及其嚴苛,絕對不允許有課堂開小差的行為。 聞言,講臺上的嚴老師目光一沉,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在想:薛嘉死定了。 “你上課沒聽?” 薛嘉低下頭,臉都白了,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嚴老師走下講臺,踱步朝她課桌走來。 溫粥的心不由跟著提起來,正想提醒她把物理試卷藏好,不料薛嘉突然抬起頭,手指著她大聲地說:“對不起老師,我剛才的確沒聽到。那是因為我同桌傳紙條打擾到我了?!?/br> 全班一陣嘩然。 溫粥怔在座位上,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嚴老師這時已經走到她們身邊,正好站在溫粥課桌旁。 聞言,她低下頭看溫粥,聲音嚴厲:“她說的是真的嗎?” 矛頭瞬間轉移,這變化來得實在太快,溫粥仍然愣愣看著薛嘉。 她站在那里,眼里帶著譏笑和深刻的嘲諷,像刀子一樣散發著寒光。 “我……”溫粥握緊拳,臉色蒼白。 眼角的余光里,她看見雪未滿臉著急地看著自己。 薛嘉繼續說:“老師,紙條就在她抽屜里。你翻一下就知道了,我真的沒有撒謊?!?/br> 見溫粥出神似的久久不回答,嚴老師耐心告罄,重重拍了拍她的桌子,“拿出來!” “老師,她不會拿的。班主任也包庇她,她除了傳紙條,還早——” “嘭!” 椅子被狠狠踢翻在地上,整個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祁慕臉色寒冷地站在后面,他盯著薛嘉,眼眸深處跳躍著嗜血的光芒,一字一頓道:“你他媽再說一遍?!?/br> 薛嘉被他嚇得傻在原地,一下失了聲。 祁慕將椅子狠狠踢向班級后面,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隨之響起。 他聲音沉寒,“誰敢再這樣對她,這把椅子就是下場?!?/br> 空氣寂靜了幾秒。 幾乎所有人都被他身上的戾氣震懾住。 直到嚴老師尖銳的女高音劃破這死寂—— “你們!你們不得了了是吧?!這像什么樣子了???!走??!都跟我去辦公室——” 溫粥垂下臉,終于輕輕閉上眼。 心里像一片荒漠。 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悄悄響起:你看,你害怕的,終于還是來了。 *** 溫粥靠著墻站在外面,辦公室的門關著,即便如此,她還是能聽到里面激烈的爭執聲。 幸好,沒有他,大多是老師們的聲音。 她輕輕閉上眼。 再睜開,門開了。 薛嘉紅著眼走出來,看向她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憎惡。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小小年紀,真是不要臉?!?/br> 輕蔑而惡毒。 溫粥輕輕笑了,目光撇向一旁,沒有回應。 “你們不會有結果的?!?/br> 薛嘉最后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溫粥的心卻因為這句話狠狠顫了一下。 她何嘗不知,這場早戀就像在刀尖上舔蜜,在懸崖邊跳舞。脆弱又美妙,是最為致命的戀愛。 一切的如履薄冰,膽戰心驚,都只是為了守護那一朵花盛開。 可她心甘情愿,只因為他也不顧一切。 所以憑什么? 憑什么要他們放棄? 憑什么這些旁觀者就能如此自以為是地和老師一起成為上帝,幻想自己手里寒光凜凜的鐮刀,能夠代表最權威嚴明的審判? 這不可以,絕對不行。 從決定和祁慕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放棄。 又過了會兒,祁慕快步推開門走出來,身后跟著蹙眉滿臉憂愁的祁源。 他幾步走到溫粥面前,手扣住她的雙肩。 溫粥沒有說話,卻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