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打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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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神仙島是不參與世俗之事的,可誰叫戚靜固執,非得只身入龍潭,神仙島島主便是想袖手旁觀也不能啊,那到底是她的親外甥女啊。 齊暉得了疫病的事,總之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見戚靜得到消息只是進了宮一趟,水蘇完全沒有要出門的意思,觀望的眾人心里都有了計較。 戚靜回了府,招來了十四。 “平秋疫病知曉么?”戚靜問。 十四不明白戚靜什么意思,但依舊面色不變的回答:“知曉?!?/br> 戚靜道:“帶幾個人,去平秋接個人?!?/br> 十四完美秉承著只聽不問的良好優點,點了點頭:“是?!?/br> 戚靜身體前傾將手搭在扶手上,問:“不需要知道接的是誰?” 十四繃著臉不回答,只是那架勢便是在等候差遣,聽戚靜繼續說。 “那人叫修樂,年十六,到了平秋你便知道了?!?/br> 戚靜歪了下頭,見十四聽得認真,又道:“他大概會在平秋多待些時日,你們護好他便是了,若是有不長眼的來刺探,殺了便是?!?/br> “屬下遵命?!?/br> 十四對于戚靜氣定神閑的說出殺了便是四個字一點都不意外,她的這個主子,可以點都不簡單。 戚靜唇角的笑意加深,末了加了一句:“帶著五一一起去?!?/br> 十四斂著的眸子忽而一暗,隨后道:“是?!?/br> 戚靜往后靠了靠,問:“你遲疑了?!?/br> 十四并未答話,他已經知曉了五一的結局,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各為其主罷了。 當初在太華寺,他便已經和五一談過了,可五一卻咬死不認,回來戚府之后又三番兩次的泄露主子的行蹤,他自太華寺戚靜找他談話就知道,戚靜對他們的一切了如指掌,五一這么作下去,終于是作到頭了。 雖然以往同為御令衛,但他們之間熟也不熟;當初一同效命與皇帝,他們也算是兄弟,可自從被送到戚府,當初的情意便不在了。 這是他們離開武堂上的最后一課。 也是他們身為暗衛不得不舍棄的。 更何況,五一的行為已經可以稱之為背叛,對待叛徒,龍魚衛從不手軟。 只是主子沒有命令,他們也不能自作主張。 如今看來,主子是做好了決定。 戚靜慵懶的窩在鋪著薄薄毯子的涼椅上,似話家常的道:“你們與我可有可無,可既然是我的了,就該聽話,我可以不要你們,但你們不能夠背叛我?!?/br> “屬下明白?!笔牟⒉灰馔馄蒽o的話,戚靜此人,可沒有表面上這樣純良。 這也是他愿意跟隨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若戚靜真如表面那般,他們只需護著她周全便可,五一什么樣戚靜發現不了,他也不會去給戚靜添堵,因為不管五一如何,戚靜的一生也就這樣走下去了,并不會有什么變化。 可戚靜并非如此無知,相反的她聰慧,隱忍,且冷靜,一步步慢條斯理,看似無關緊要的動作卻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這樣的主子叫他想要追隨。 所有的暗衛,都以自己的主子為榮。 十四也不例外。 戚靜瞧了他一會,忽然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吧?!?/br> 十四驚訝的抬頭,素來漠然的眸子里似泛著光,忽而又低下頭,抿了抿唇吐出一個字:“是?!?/br> 戚靜想了想,道:“你可知自己姓什么?” 十四搖頭,他們武堂培養出來的,都是撿的三歲幼齡并不記事的,有的便是聰慧的能記住,也難免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淡忘。 命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不在,誰還能去管自己姓什么呢。 “那叫戚暄如何?” 十四張了張嘴,喉嚨有些干澀,他的第一任主子并未給他們取名,一直以來都是以代號稱呼,如今忽然有了名姓,還是與主家同姓,十四自然是高興的。 “戚暄謝主子賜名?!?/br> 戚靜瞧著戚暄低著頭聲音有些異樣,壓低身子偷摸的看了一眼,見他臉色漲紅可能是激動的,眸子里也帶了幾分暖意,都是可憐人啊。 “明日便出發吧,小心些?!?/br> 戚暄正色道:“是,屬下告退?!?/br> 戚靜瞧著戚暄板正的身板,越發覺得戚暄可能是害羞了,走路都有些僵硬呢。 一直沒說話的水蘇嘟了嘟嘴:“我這個名字還是島主隨便取的呢?!?/br> 不算這個隨便取的,她也是沒名沒姓呢。 戚靜無語的看了吃味有點特別的水蘇,拆臺道:“可我怎么聽說,舅舅當初給你取名字的時候,你都不滿意,最后還是自己選的這個?” 水蘇哼唧唧的不說話。 戚靜夸她:“我覺得水蘇這個名字可好聽了,一聽就是個大美人?!?/br> 水蘇繃著的臉有些發紅,討厭,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被夸過呢。 齊暉得了疫病的消息傳過來七日后,又有一條消息火速席卷帝京。 平秋的疫病治好了! 你問是誰這么厲害? 除了神仙島的人還能有誰?!自然是神仙島入世的修樂神醫了! 這可是舉國同慶的大喜事! 皇帝得了消息喜不自勝,良妃也深深地松了口氣,整個帝京都是喜氣洋洋的。 只是魏家人都不這么覺得。 魏壑聽著屬下的來報,將書房的東西砸了個粉碎。 “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了的大夫,你們折進去那么多人竟然還未將人殺了!一群廢物!” 來報的屬下跪在地上求情:“老爺息怒,本來我們的人就要得手的,不知道從哪里出來幾個護衛厲害的很,硬是將咱們的人都給殺了!” 魏壑怒道:“我不管對方多么厲害,一定不能讓他治好齊暉,否則你就提頭來見!” 屬下冷汗直冒,畏畏縮縮的道了是,退出去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心下一橫,決定給齊暉下毒。 雖然研制出了救治疫病的辦法,但這方法繁雜,齊暉現在又還在疫病區住著,人多眼雜,要下手機會也多。 他之前想著既然齊暉得了疫病,八成是活不了的,便不想節外生枝,誰知齊暉還真是運氣好,竟遇到了神仙島的人,如今可不能再拖了。 齊暉那里正等著他呢。 原本因為疫病身子本來就不好,想追查也無力,誰知竟然有人將證據送到了他的手上,他稍微思索,猜這大概是戚靜的手筆,心下就更安心了,既然戚靜如此做了,那便說明他是安全的。 果然,在沒幾天之后,平秋來了一位神醫治好了疫病的事便傳了出來。 修樂來的很及時。 在疫病百姓們心如死灰的時候,如一道光芒照進他們的心間。 修樂的名聲大漲,同樣,齊暉的所作所為也被平秋百姓所傳揚。 加之引流進行的很順利,只要疫病控制住了,今年熬了過去,即便是再有干旱,靠著引流來的河水,還是能熬過去的。 這是喜事。 同樣的,修樂的存在果然觸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暗殺不斷,好在戚靜早有準備,讓戚暄帶了人來。 可到底對方人多勢眾,龍魚衛難免也受了傷。 修樂在疫病區救治,他們自然也得待在疫病區,幾人雖然傷口處理的及時,但常人沒有傷口的都能感染,更別說他們了。 其中,以戚暄和五一最為嚴重。 疫病來勢洶洶,原本半月的發作時間,這兩人三天紅斑便長滿了全身。 修樂手忙腳亂的診治,用銀針封xue,給二人喂了大劑量的藥,能不能熬過去全看他們自己了。 平秋的疫病得了救治,負責引流的商璞將后續工作做好,立馬寫了封奏折呈報上去。 上面一一列出了這些年花在平秋河道上的銀子數目,以及他在這里的所見所聞,連帶著自己調查的情況,都一個不拉。 商璞要開始告狀了! 他雖然一心只知道發明創造,可知道了上司不知貪污了多少公款才導致平秋干旱無水可解,這才導致發生了疫病,不知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他便做不到袖手旁觀。 即便上司不曾想到后果,可他的的確確做了那樣的事,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的。 若是說什么不知者不罪,那這些百姓的命誰來償? 皇帝因為平秋疫病有了解決的辦法,正是龍心大悅的時候,只是還沒高興多久,就被商璞的一個小報告給壓了下去。 蔡力真是好大的膽子! 私吞鑄造款非同小可,且還導致了這樣嚴重的后果,險些連齊暉都搭了進去,皇帝能放過不查才怪呢。 皇帝扣了扣桌子,鄭轅出現在堂前。 “去查一下工部的賬,看這幾年平秋的工程銀都進了誰的口袋?!?/br> “是?!?/br> 動用御令衛,這說明皇帝是鐵了心的要查這件事,若是查出來,誰求情都不管用,該怎么死,就得怎么死。 七月半,帝京落雨了。 戚靜獨自一人打著傘進了曦蘭閣,抬頭就看到了坐在海棠樹上的齊顧。 巨大的樹冠遮蓋住了淅淅瀝瀝的夏雨,可也因為下雨,戚靜瞧不清齊顧此時的模樣。 她會來,只是因為今日是齊顧的生辰。 初至帝京那一年,她與誰都保持著距離,不去問不去想,可終究該牽扯的還是牽扯上了。 今日,不知是身子的疼痛還是思緒的混亂,導致她悄無聲息的瞞著水蘇摸了出來,獨自走到了這里。 她還記得,年前那一晚過來,她發現了齊顧的一個秘密,那時候震驚是真的,但心底卻隱隱有些歡喜,或許不是當年有心人的算計,她與他會成就一段好姻緣也說不定。 可這個念頭死死的被她掐著,不敢多思分毫。 她怕這個念頭生出來,便再也壓不下去了。 本就是將死之人,何苦連累別人呢。 戚靜腦子里混亂還沒過去,就覺得一陣涼風吹來,一個微涼的身子靠了過來,驚的她雨傘都丟了。 再回過神來,便已經進了曦蘭閣的正殿。 曦蘭閣雖然無人居住,但該有的規制都有,除了沒有主人,與綏安院沒什么區別。 這里的規制都是按照綏安院來的,水蘇就怕戚靜哪日心血來潮想來這里住一住,忙起來麻煩,便按照綏安院的來收拾。 自蘭苕走后,這里便是木香一直照看的。 留著一盞夜燈的正殿有些昏暗,但這并不妨礙齊顧看清楚戚靜的臉色。 他握著戚靜冰涼刺骨的手,將人一抱抱進懷里,又順手拿了毯子給戚靜蓋上。 戚靜有些不想掙開。 齊顧沒有說話,不是不知道說什么,而是不能說。 戚靜也沒開口,她是不知道說什么。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多時便成了瓢潑大雨,帶著幾分不肯罷休的氣勢。 “雨勢這樣大,平秋也該下了?!?/br> 齊顧嗯了一聲,蹭了蹭戚靜的耳朵。 戚靜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算算日子,齊暉差不多也該回來了?!?/br> 齊顧依舊嗯著,不接話。 戚靜努力找話題:“今日是你的生辰?!?/br> 齊顧頓了一下,緊了緊抱著戚靜的手。 “嗯?!?/br> 戚靜:“……” 這樣少言寡語的齊顧,還真是不習慣啊。 “季當家是齊曜派人殺的?!边@個總該關心一下吧。 “猜出來了?!苯铺m無緣無故殺了齊曜手下的人的時候,他便猜出來了。 只江芷蘭一看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她要為季當家報仇,他便不插手了。 左右齊曜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江小姐情深義重?!?/br> 戚靜有些想打死提起這個話題的自己。 果然,齊顧下一句又道:“我也是呢?!?/br> 戚靜無言以對。 “每次我來戚府,見到安安和齊眷在一時,總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那兩個人看起來很般配?!钡矁H僅只是看起來而已。 戚靜心里有些難過,沒有說話。 安安這個乳名,一開始是戚玥的,后來戚靜出生,戚玥已經長大,戚靜又身子不好,便也一直用著。 齊顧每次叫戚靜安安,叫的是另一個人。 這個齊顧知道,戚靜也知道。 “明明我和安安才是最親密的,卻不知何時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橫插進來一個齊眷,若非安安對其不反感,我早就將人拎出去打一頓了?!?/br> 那時候的齊顧,的確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若是惹了戚玥厭惡還糾纏不休的,統統都要被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