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咳血之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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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想知道真相?!?/br> 至于是什么真相,侯繼軒覺得戚靜應該知道。 戚靜瞧著侯繼軒不語,良久才問:“大人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真相?” 侯繼軒不曾想戚靜的防備心這樣重,他都說到這份上了竟是不漏分毫。 侯繼軒面上不顯心里卻對戚靜的防備很滿意。 有些事他既然已經確定了,又為什么非要去求證呢。 侯繼軒笑道:“是下官唐突了,見孫小姐安康,下官便放心了,告辭?!?/br> 戚靜身都沒起就這么看著侯繼軒離開,良久才呼出了一口氣。 承德公府最近很安靜,什么妖都沒有鬧。 沒有派人為難林府的人,也沒有去處置那兩個下人,更沒有去找于瑾的麻煩。 承德公府的小輩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們不得不低調行事,迫于壓力,魏居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 魏居已經二十四了,膝下還沒有一個孩子,魏府的人如何能不著急。 他來飛仙閣來的更勤快了。 他對飛雪提過婚事,但飛雪遲遲不答應,且飛雪的面色一日比一日不好看,魏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飛雪讓人帶話到承德公府,約他出來。 魏居滿心歡喜的去了,卻得到一個特別不好的消息。 “這些時日魏公子應該都有猜測了吧?!憋w雪用手帕捂著嘴咳嗽了幾聲,用手帕將唇邊的血跡擦干凈,才開口道。 魏居看著滿目哀戚的飛雪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良久,他才道:“帝京的大夫雖多,但多是沽名釣譽之輩,明日我派人多請幾個來,萬一看錯了呢?!?/br> 飛雪看著魏居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有什么大夫比百草堂的還好?魏公子不必如此,飛雪并沒什么不甘心的?!?/br> 說罷,飛雪又用手帕捂住了嘴,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到了喉嚨的咳嗽聲咽了下去。 魏居滿目疼惜和不甘:“我明日帶著大夫來,先走了?!?/br> 說罷,魏居起身逃也似的走的飛快。 飛雪聽著動靜,待人真的下樓出了們,這才將手中的帕子一扔,灌了一杯水,又吐出來,杯子里都是透明的紅色。 “如何?”依舊一身白色長衫的琴霄端著一盤果脯緩步走來,眉眼依舊清冷。 飛雪好看的眉皺著,道:“什么血這么腥?” 琴霄聞言又給她倒了杯茶遞過去,看著她漱口,道:“放心,不是豬血也不是狗血?!?/br> 飛雪瞪了他一眼,漱口了好幾遍,覺得嘴里終于干凈了,拿了顆果脯放進嘴里,這才道:“他說明日要給我找大夫?!?/br> 琴霄唇角似乎勾了勾,語氣也比平日里柔和,道:“怕什么,帝京那幾個有聲望的大夫,哪一個不是孫小姐的人?!?/br> 飛雪并不是怕,而是覺得魏居真是不死心。 不過想想也是,他在飛雪身上花費了多大的心力,現如今差一點水到渠成,飛雪卻忽然得了咳血之癥,能不能活的過今年都不知道,可不得不甘心么。 “我覺得孫小姐的目的并不止于魏府?!憋w雪看的很清楚,承德公府只是第一步,那兩人不過是開胃菜罷了,日后,有他們受的。 琴霄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的道:“不管為何,我等聽從吩咐就是了?!?/br> 飛雪點了點頭,并未再多說什么。 說起戚家和飛仙閣的淵源,便要追溯到五十多年前。 那時候的飛仙閣并不如如今這樣有地位,幼年時的戚師,也不如后人傳說的那般穩重睿智。 兒時喜詩詞文墨,卻也對絲竹之聲情有獨鐘。 年少輕狂的戚師遇到了一位琴師,技藝高深令人聞之不忘。 可琴師的琴聲,卻沒有感情。 不管多高深的技藝,好似都缺少了靈魂。 少年戚師每每纏著人家聽琴,聽得津津有味卻又將其批的一文不值,兩人一來二去倒也成了朋友。 后來琴師被人嫉妒,挑了雙手的手筋,這輩子都不能再彈琴了。 少年戚師氣不過,倒也不是魯莽之人,畢竟帝京這塊地方,到處都是權貴。 便偷摸摸的套了人麻袋,將人雙腳給廢了。 后來接了琴師到府里養傷,又偷摸摸的開了一家絲竹館,便是如今的飛仙閣。 既然不能彈琴,那邊教導出來幾個徒弟吧,好歹有事做,不至于胡思亂想。 琴師接受了少年戚師的心意,也為了不給少年琴師惹麻煩,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但他教出來的徒弟卻是一個比一個了不得。 如今提督府的石夫人,便是當年他從乞丐堆里撿回來的,徒弟們一個個都很爭氣,飛仙閣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太平盛世,文雅大家也是那些世家貴族們追捧的對象,娶回去不僅不丟人,還十分的有面子。 飛仙閣的人不為妾,這個規矩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因為那個時候,有幾個權貴為了爭搶一個大家鬧得滿城風雨,飛仙閣的人那時候已經成為了他們炫耀的一種資本,是以戚師給琴師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肯將正妻的位置給出來的,不管是不是真愛,到底人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畢竟大家世族都是要面子的。 那時候戚師還未成親,已經決定要出去行萬里路了,在之后,戚師領回來了一個媳婦兒,在戚師第一個孩子出世之后,琴師因為郁結在胸而去世了。 那個時候的飛仙閣換了為閣主,是琴師的大徒弟,也是當年有名的琴師,琴師死之前曾交代過他,日后飛仙閣的歸屬便是戚府,只要飛仙閣一日在,便一日須尊戚府為主。 當然,這事戚師是不知道的。 戚靜也是回來之后,忽然被飛仙閣如今的閣主,也就是琴師琴霄找上門才清楚的。 飛仙閣徒弟大都是從乞丐堆里撿回來的,孤苦無依又感念飛仙閣的好,同樣也要歸功于飛仙閣教育的好,所以同理心都非常重,但這個同理心,僅限于對琴師與戚師的感激之情。 至于外人,我苦難的時候不曾給予半分,又憑什么要求他于他們真心實意? 更何況,真心是要真心來換的。 第二日,魏居果然帶了三個大夫入了飛仙閣,外面頓時謠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但最多的,猜測的都是飛雪可能是有孕了。 這話不太好聽,但魏居與飛雪的關系雖然沒有明說,但瞧那意思是很有可能在一起的,如今魏居這樣緊張,還一連請了三個大夫,他們自然得猜點什么了。 一個時辰之后,魏居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飛仙閣。 本以為手到擒來的勢力,誰知竟這樣就沒了。 饒是魏居沉穩,也難免露出幾分失望。 這日戚靜進宮了。 并沒有什么大事,只是皇帝想戚靜了,便派人接了戚靜進宮。 自從靈音車出過一次事之后,莫食每次出來接戚靜,都會把車里里里外外都檢查一遍,看一看有什么是不對的,倒是再也沒有出過問題。 “懷方的婚事已經定下了,你的小姐妹有兩個都已經嫁人了?!被实圩罱點ao心平秋的事,煩得很,恰巧皇后又來提了提齊曜的婚事,知道齊曜不再反對,皇帝想著平秋干旱,辦件喜事沖一沖也不錯,便應了。 想見戚靜也是因為那正順嘴提了一句,這才叫人把戚靜請進了宮。 戚靜聞言一臉的無奈,只顧喝茶就當沒聽到,裝的十分像。 皇帝也不惱,喝了口茶淡淡的道:“朕瞧著刑部尚書侯繼軒的公子就不錯,之前去侯府的時候見過,小小年紀一點都不輕浮,很穩重?!?/br> 戚靜假裝不懂:“那我回頭給盼兮介紹介紹?” 皇帝氣笑了,不在拐彎抹角了:“小機靈鬼,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照顧你了,這樣朕也放心些?!?/br> 戚靜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還小,我還是個寶寶呢?!?/br> “誰家寶寶像你這么大?” “陛下家的呀~” 皇帝:“……” 皇帝無奈,疼惜的道“平日里多出來走走,別整日悶在府里,多結交一些青年才俊,這樣才能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若是遇到了,就告訴朕,朕給你賜婚?!?/br> 戚靜一個頭兩個大,道:“誠王殿下要定親了么?誰家的姑娘?” 戚靜機智的轉移話題,皇帝也不能多勸,女兒家的事,總要女兒家去說才貼心,心想著一會讓蘭苕來與戚靜說說,便順著她的話道:“是殿閣大學士楊琦楊家的嫡小姐,今年與你一般大,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很文靜的一個姑娘?!?/br> 戚靜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倒是也聽說這姑娘不錯,長得也美?!?/br> 皇帝顯然對這親事也很滿意,不免得又多說了些。 雖然因為上次戚靜中毒的事對魏皇后芥蒂更深了,甚至只給了齊曜一個王位,但齊曜并未表現出什么不滿,反而越發上進,倒是撫平了不少皇帝心里的不舒坦。 至于戚靜遭遇伏擊的事,雖然看似和齊曜有些關系,但并沒有證據,皇帝只是有些心驚,齊曜的勢力竟已經伸進了六部,堂堂兵部尚書竟成了他的黨羽,好在人已經死了,又換上了皇帝的人,皇帝這才將這事輕拿輕放了。 畢竟齊曜是他看重的后輩,不出意外的話,太子之位定然是他的,只是皇帝還年輕,對于皇子們的不臣之心還是很忌憚的,好在齊曜夠乖順,才沒有讓皇帝在于泉的事情上多找他的麻煩。 其實皇帝一驚敲打過齊曜了,齊曜的態度又十分的好,此事便掲了過去。 如今幾個月過去,什么事也該淡了,又涉及到大齊嫡長子的親事,皇帝自然也要上心些。 “盼兮要是能像楊小姐這樣乖巧就好了?!逼蒽o感嘆道。 皇帝對蘇嫮的性格也有所耳聞,雖然也覺得女孩子這樣有些不好,但當著戚靜的面,說人家小姐妹的壞話,也是不妥的,于是皇帝便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蘇家姑娘也是不錯的,性格豪爽不拘一格,倒也是少見?!?/br> 戚靜默默地看著皇帝,明晃晃的話擺在了臉上。 這話說出來,您自己信嗎? 皇帝被戚靜看的心虛,輕咳了兩聲斂眉喝茶。 戚靜晃了晃手腕上的鐲子,拖著下巴道:“盼兮若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說不定就春風化雨變得柔弱了起來呢?!?/br> 皇帝想了想那那面,昧著良心點了點頭。 “什么時辰了?”皇帝問那正。 “回陛下,快到午時了?!?/br> 皇帝皺眉,“蘭昭儀怎么還沒來?” 他在戚靜進宮前便與蘭苕說了此事,蘭苕說要做些糕點送來,算算時辰也該到了。 那正低頭道:“陛下息怒,怕是蘭昭儀路上遇到什么事耽擱了,老奴這就去看看?!?/br> 說著便退了出去。 說起了蘭苕,戚靜才開口問:“她過得怎么樣???” 因為蘭苕進了宮便是皇帝的人,戚靜幾次進宮都不曾打聽過,也沒敢多問。 皇帝笑了,道:“有朕在,誰能欺負的了她?!?/br> 戚靜瞧著雖然有些歲月痕跡但依舊風姿不減當年的皇帝,另一只藏在衣擺里的手緊了緊。 笑道:“那我就放心了?!?/br> 皇帝沒有說的事,蘭苕在宮里的確是有些問題,只不過他都派人看著,均是沒出什么大問題。 而蘭苕亦如當初進宮那般,對這些事毫不知情。 因為都是皇帝私下底解決的。 他對蘭苕的看顧,超過了任何一個人。 便是當初對戚玥,因他身處非常時期,也很少能這樣無微不至的為其打算。 皇帝見戚靜微笑,也笑了起來,順嘴又說起了蘭苕在宮里的趣事。 兩人聊得正起勁,外面那正忽然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陛下,蘭昭儀和公主殿下一同落水了!” “什么?!”皇帝立時站了起來,剛才他還與戚靜說蘭苕從未受過委屈,這怎么忽然間就落水了? 皇帝自己都沒覺察到,他在聽到蘭苕和齊玥兩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將罪過都推到了齊玥身上。 戚靜也站了起來,一臉驚異。 那正道:“老奴不知,只在路上遇到匆匆趕過來的太侍說,似乎是蘭昭儀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似乎攔著蘭昭儀說什么,面色很不好看,后來不知怎么的就都落進水里了?!?/br>